“我會讓你們每一個人都後悔的!”迪非站起身,看著已經痛彎了腰的季遲,現在已經連說話的氣力也沒有了,更不要說嘴硬了,血浸透了他的白色休閑褲,迪非用欣賞藝術品的眼光審視著自己的傑作,那一笑,更是充滿了令人膽寒的瘋狂與邪惡。 是的,他會要每一個人後悔,尤其是譚玉染…… 那種生活在鎂光燈下的人,總是有主角癮,就像迪非一樣,他受不了自己隻是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更不能忍受所有人都把他當做是一個利用工具。 可他從來不知道,不是別人利用了他,而是他自己的嫉妒心操控了他的人格。 “看住他們。” “是!” 迪非轉身離去,留下季遲痛的昏迷不醒,小汀不停的呼喚他的名字,他卻隻是一動不動的蜷縮在地上--這裏是一個特別大的倉庫,擺滿了大小一致的木箱,不知道裏麵裝了些什麽,不過看些打手的架勢,也絕對不會是些什麽好東西。 季遲已經沒有行動能力,小汀又被綁在半空,讓打手們鬆懈下來,感到周圍的視線沒那麽緊繃以後,季遲輕微的動了一下。 小汀差點欣喜的叫出來,立即看見季遲用嘴型說:“不,要,出,聲” 機靈的她立即又恢複了不動聲色的模樣,有氣無力的垂在半空,隻是用眼角餘光注視著季遲的方向。 地上,季遲一點點的把頭靠近自己的腿,多虧了身體的柔韌性,他的嘴巴離腿越來越近,剛才插進腿裏的刀還沒有拔出來,雖然代價大了點,但是卻換來了這個絕好的武器,因為旁邊有木箱的阻擋,造成了一個視線所不及的死角,所以季遲在沒有引起打手注意的情況下用牙齒咬住了刀柄。 他早已疼的冷汗淋漓,但是現在不得不抓緊時間,他心一橫,咬住刀柄慢慢把刀身從大~腿中拔了出來,而傷處已經疼的麻木了。 這時,小汀突然大叫起來,“啊啊啊啊,疼,嗚嗚嗚,爸爸你在哪裏,嗚嗚嗚……” 她這麽一大叫,把那些打手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去,季遲得到了一個空擋,把刀丟在地上,然後人朝前麵倒過去,有驚無險的把刀握在了手裏。 等打手們知道小汀隻是虛張聲勢後,回過頭來看季遲,他還是半死不活的那副樣子,好像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 季遲暗中數了一下,這裏總共站著八個打手,這些人身上肯定有槍,如果他用刀子割斷手上的繩索,可是帶著一條傷腿以寡敵眾的勝出的幾率幾乎沒有,而且還要救小汀,如果引來更多的打手,非但逃不掉,還會惹怒迪非,到時候肯定比現在更慘,季遲心裏慢慢盤算著,一邊用刀子小幅度的割磨手腕上結實的繩子。 這時,迪非再次走進倉庫中來,季遲立即停止了身後的動作,看也不看迪非一眼,假裝靠在一個木箱上閉目養神。 可迪非卻舉著手上的報紙遞到他的眼前,季遲睜開眼睛瞥了一眼,頓時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心如同被人重擊--報紙上赫然刊登著一則消息,並附上了大幅的照片,那分明就是一個火災現場,而地址……不正是譚玉染和程七彥住的地方嗎?! “看見沒有,是潑汽油自焚……” “不……不會,他不會那樣做!”季遲拚命搖頭,程七彥怎麽會自殺,打死他也不能相信這個消息,……可迪非臉上的表情並不像是在嚇唬他,他真想掙脫手上的束縛一刀紮死眼前這個家夥。 正在這時,一直沉睡在季遲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的表情即刻由失神轉變為緊張。 迪非眼中流露出一抹莫名的貪婪,拿過季遲的手機,“我就說嘛,他絕不是省油的燈。”說完,他翻開手機,看著那個公用電話號碼的來電,按下了接聽鍵,“喂……” 程七彥的心立即一沉,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不屬於季遲的聲音,從那空曠的背景音來判斷,這應該是在一個不屬於正常建築的空間內,“你是誰?”程七彥幾乎馬上判斷出季遲他們遇險了,口氣帶著不和善,直截了當的詢問對方的身份。 “果然是你啊!真是貴人多忘事,程先生連我也不記得了嗎?”迪非調笑的話語中透著幾許陰險。 程七彥站在一個電話亭內,外麵是一個人流如潮的街區,鱗次櫛比的聳立著直插雲霄的高樓大廈,他有些厭惡的閉上眼睛,“迪非,你想幹什麽?” “嗬嗬,當然是想要你的命!” “程七彥,千萬不要來!”季遲突然朝電話那邊大喊,迪非轉身過來一腳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那一腳的力道非常大,季遲覺得五髒六腑都碎裂了似地,差點疼的抽搐,蜷縮在地上半天沒了動靜。 可是程七彥聽到了,那遠遠的聲音,傳達著急切與擔憂。 “不知道你是不是肯為了你女兒來呢?當初季藍綁架了她你簡直是奮不顧身……可現在已經知道了她不是你親生的,你是否還能……” “廢話真tm的多,在哪裏,我立刻就到!” 第30章:獨闖險境 程七彥掛掉了電話,眼底染上了凝重的色彩,他說過多少次了……最最討厭別人用他的女兒來威脅他,可總是有人犯同一個錯誤,這種感覺完全激怒了程七彥。 他蹲下來與小睿的視線平行,歎了口氣,抱著小睿朝對麵的賓館走去,程七彥定了一間高級套房,把小睿安置在裏麵,對他說道:“小睿,叔叔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乖乖的在這裏等,哪裏都不要去,行不行?” “叔叔會回來的吧?”小睿眼裏流露出信任,卻又帶著點不安的期盼。 “會的,一定,等著叔叔!”程七彥摸了摸小睿的腦袋,帶著擔憂離去了。 偌大的床上,隻有小家夥孤零零的身影在上麵坐著,一直一直等待。 程七彥出去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去救小汀和季遲,他從來不是一個魯莽的人,現在隻有他,所以必須要把每一種可能性都想到,就像從譚玉染那裏逃脫一樣,雖然冒險,卻不得不承認,他想的很周全。 程七彥先是去銀行提取了現金,見了需要見的人,準備好了必要的東西後,程七彥才如約來到迪非所說的地方。 剛剛走到倉庫門口,立即圍上來十餘人,整整齊齊的把程七彥包圍,幽黑的槍口齊刷刷的對準他的頭,程七彥不露絲毫痕跡,舉起雙手,任由他們搜身,確定他身上沒有危險物品後,那些人才退散開來,讓出一個缺口,程七彥緩步朝前走去,那些人也隨之移動,槍口不曾不開過他的要害。 “爸爸,嗚--”小汀正被綁在一個椅子上,剛剛呼喊了一聲,就被堵住了嘴巴,而小汀的腦袋上也頂著槍口,這讓程七彥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小汀,啊--季遲!”程七彥一下瞥見角落處的季遲,他身上的血成為了格外搶眼的顏色,而人已經昏迷,看來是失血太多。 就在他驚詫不已的時候,一個優雅的腳步聲慢慢踱來,迪非站在了小汀的身後,遠遠的與程七彥對視,無疑,他現在是占了上風的,所以那種笑容是帶著猖狂的……似乎本就打算玉石俱焚。 “如你所願,我來了……那麽也請放掉我女兒和季遲。”程七彥目視迪非,他知道這人現在差不多已經瘋了,和瘋子講約定肯定是在癡人說夢,程七彥朝倉庫頂上瞥了一眼,等待迪非的回答。 “嗬嗬,程七彥,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天真了?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要放了他們?如此難得的機會,自然要一網打盡!”迪非取過一個瓶子,晃了兩下,“聽說你潑汽油自焚了,真可惜,是假的……那我現在就讓見識一下什麽的真的!” 說完,迪非將整瓶汽油澆到了小汀的頭頂,然後渾身都灑滿,幾乎將小汀整個人都浸透了,但因為嘴巴被堵住,小汀隻能無助的嗚咽,汽油流到嘴裏的味道讓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難看。 “該死的,你住手!”程七彥看見迪非點燃打火機,將火苗時不時的靠近小汀,想起那天的火場,幾乎的爆炸式的蔓延開來的火,就像魔物一樣,根本不可能撲滅,要是讓小汀接觸到一丁點星火,那就隻能看著她被燒死了。 程七彥不顧一切跨前兩步,然而腳下立即響起數十聲連貫的槍響,槍手們再次把槍口指向他的腦袋,如果再輕舉妄動,那麽下次就是他的腦袋開花了。 他把伸出去的右腳又縮了回去,規規矩矩的舉起雙手,隻有眼睛還看著女兒,程七彥無法平定氣息,胸口劇烈起伏著,那時的氣氛,就如同迪非手中的火苗一樣,微妙的擺動著,卻蘊藏著巨大的熱量與危險。 “你要怎樣才肯放了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