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敲門進到辦公室的時候,宮越正在看物理年會的直播。


    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葉閃閃身上,等葉閃閃從台上下去了,宮越才關了視頻,問克裏斯,“怎麽樣?”


    “這幾天我帶著人,把徐天近期的通訊信息都過濾了一遍,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這次盯上葉少,隻是徐天想利用葉少和葉少背後的宮氏,除掉塗遠泰。”


    雖然宮越認為,按照徐天滿是漏洞的計劃,應該不會和造神計劃背後的勢力扯上關係,但涉及到葉閃閃,他必須更加謹慎一些。


    把克裏斯整理的資料仔細看了兩遍,宮越點點頭,“好,知道了,人你看著處理。”


    聽宮越這麽說,克裏斯沒有再多問。


    等人出去之後,宮越捏了捏眉心,輕輕歎了一口氣。用鼠標重新點開視頻,拉回,看著葉閃閃站在演講台上神采飛揚的模樣,他的眼神才慢慢柔和了下來。


    ***


    會場。


    葉閃閃跟著伯倫教授好不容易上了車,覺得自己洪荒之力都耗盡了,歇了口氣,才拿了瓶礦泉水,仰著頭一口氣就喝了半瓶下去。


    在報告會結束之後,受邀參加的專家學者們通常都會互相聊兩句再離開,不過鑒於自家老師高冷的名聲,找來的人很少。


    正當葉閃閃覺得可以早早離場去吃午餐的時候,就被兩個人攔住了去路。對方一上來就開始抨擊伯倫教授觀點的錯誤性,情緒十分激動。


    看著老師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明明想要捍衛自己的理念,卻說不出話的樣子,葉閃閃分分鍾就怒了。他吸了口氣,學著赫斯老師冰雹一樣的語速,直接懟了回去。


    結果迅速就遭到了圍觀,雙方辯論一不小心就升級為多方吵架,一群平時閃耀著文明光芒的專家學者,一言不合就瞪眼。


    於是明明十二點就可以離場,卻生生拖到了一點半,葉閃閃感覺自己都要餓哭了,還渴的不行。


    “你很厲害。”組織了好一會兒的語言,伯倫教授才說出了這句話,說完又補上,“非常好。”


    葉閃閃把頭靠在前麵的座椅背上,側過臉,對著老師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也要謝謝老師。”


    搖了搖頭,伯倫教授回答,“不希望你受委屈。”


    葉閃閃眨了眨眼睛,突然就覺得鼻子有些酸。他想起他才到b市的時候,整個世界對他來說,既新奇又陌生——新奇的讓他興奮,又陌生的讓他感到恐懼。


    後來,宮越給了他安全感,給他庇護和依靠,讓他不受風雨,也讓他有那份去麵對未知世界的勇氣。


    而帶著他去領略這個奇妙世界的多彩、了解這個世界的,除了宮越,就是這些老師。


    把心裏的酸楚憋回去,葉閃閃笑著換了個話題,還舉了舉手,“親愛的勳爵閣下,我一直有個疑問,可以問嗎?”


    見對方點了點頭,葉閃閃繼續問答,“我一直都很疑惑,我在華國這邊出了點兒小事,為什麽老師們都很快就知道了?”


    “是茱莉亞告訴我的。”


    茱莉亞是葉閃閃的小提琴老師,一個十分熱情富有感染力的小提琴家。


    聽到這個答案,葉閃閃有些驚訝,“你們怎麽有聯係?”


    伯倫想了想,點頭,繼續說道,“是的,茱莉亞說是威爾告訴她的。”


    想起威爾老師之前還盛情邀請自己去南美的森林看鳥類,葉閃閃眨了眨眼,“威爾老師最近是在做珍稀鳥類的繁殖研究嗎?”


    “嗯,數據已經采集完,現在回國了。”


    這麽了解?突然靈光一閃,“老師,你們一般是怎麽聯係的?”葉閃閃總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觸碰到一個大秘密了。


    不知道應該怎麽描述,伯倫教授直接拿出了手機,然後點開一個軟件,示意葉閃閃自己看。


    接過來,葉閃閃驚訝地發現,這個叫“小葉子”的軟件,其實就是一個討論組。點開了聯係人列表,裏麵果然都是他的老師們。


    “最開始,是為了在裏麵,協調你的上課時間。”


    點點頭,葉閃閃發現這個軟件還會自動將不同的語言直接譯成英文,非常智能。而最新的一條消息,是茱莉亞老師發的,“赫斯滾出來,說好的幫我錄伴奏呢?”


    再往上翻,是威爾老師發的圖片,刷屏一樣,全是各種鳥類各種角度,並且每次都以一句話作為結尾——“真美啊!”


    葉閃閃雙眼發亮,“我可以加入嗎?悄悄的也可以!”


    伯倫教授拿回手機,嚴肅地搖頭,“這是老師們的世界。”


    “……”


    ***


    把老師送回了酒店,葉閃閃看了眼時間,決定直接去片場。


    他的戲份差不多快拍完了,抓緊一點,過兩天應該就能殺青,所以這次請假也隻請了大半天,下午五點的時候,還有一場重要的戲要拍。


    結果到了片場,卻發現機器突然出了故障,工人正在維修。看了看四周,葉閃閃好不容易找到了導演助理,“張導和嚴哥他們呢?”


    他下午安排的就是和嚴柯的對手戲。


    小助理指了指導演休息室的方向,“張導說要是你來了,就去休息室找他,不要帶別人。”


    總覺得很神秘啊,葉閃閃走到休息室門口,突然就有些不敢進去了。腦子裏麵湧現出了無數種小劇場,外星人怪獸什麽的正輪番出演。


    正當他猶猶豫豫的時候,門突然就從裏麵打開了。


    嚴柯看著站在門口發呆的葉閃閃,有些奇怪,“我們看到你站門口很久了,怎麽不進來?”


    葉閃閃往裏麵小心地看了一眼,發現除了張導,竟然鄭冬和徐洛陽也在。見到自己,徐洛陽還揮了揮手打招呼。


    “洛陽?你之前不是去國外參加時裝周了嗎?”說完,看了眼室內的情況,葉閃閃突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們這是在打**?”


    “閃閃小聲一點,我從國外回來,想著來探探你的班,結果發現你不在。正想走,就被張導和鄭哥拉住了。”


    徐洛陽說起來也很無奈,然而三缺一什麽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根本沒辦法抵擋。


    休息室的中央被清了一塊兒地方出來,放了張桌子,上麵橫七倒八地擺著**。三個人正圍桌子坐著,空缺的地方應該是嚴柯的位置。


    張導用印著“五月的春花像太陽”幾個字的搪瓷杯,喝了一口水,像是在哄騙單純的小兔子,“閃閃會**嗎?要不要來打兩局?”


    葉閃閃還沒說話,徐洛陽就狂擺手,“這牌桌子上,有閃閃沒我。”說著同情地看著張導,“你會後悔的真的。”


    然而很明顯,張導沒有體會到他話裏的深意。


    思考了一下,葉閃閃覺得這個活動可以嚐試,於是在徐洛陽把位置讓開之後,他就坐上去了,“我沒打過**,規則是什麽?”


    一聽葉閃閃沒有打過,張導笑得更加和藹了,熱心地把規則大概講了一遍,“懂了嗎?”


    葉閃閃點點頭,“嗯,那開始吧。”


    徐洛陽站在葉閃閃身後,看著一臉笑意的張導,總覺得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太傻太年輕。


    五分鍾後,葉閃閃看著自己的牌麵,“自摸清一色杠上花,我好像贏了?”


    十分鍾後,“胡了,自摸,給錢給錢!”


    十三分鍾後,“胡了……”


    沒半個小時,全輸光了的張導一拍桌子,“不打了!你怎麽可能是新手?肯定是裝的!不信不信,堅決不信。”


    同樣輸得精光的鄭冬也拿著**敲桌麵,用行動表示不服。


    憋了好久的徐洛陽一臉幸災樂禍,“看吧,我就說你們會後悔的!不過我作證,閃閃真的是新手。”


    回想起自己的悲傷歲月,“想當初我教會了閃閃打□□,那才是真的把我褲子都輸掉了,太凶殘。”


    張導不信邪,“閃閃,你是怎麽做到的?運氣?”


    葉閃閃想了想,指指張導還立著的牌,從左到右十分順溜地報了下來,“三筒四筒五筒……”


    一張一張地對應著看完,張導驚訝地發現,真的分毫不差,之後聽見葉閃閃說道,“你接下來是想打八萬。”


    “……”張導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遭受到了衝擊。


    發現自己贏了,拿出手機,葉閃閃得瑟地把自己的戰利品都拍了下來,然後發給宮越,


    “哥,我可以養你了!!”


    正在開會的宮越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心裏的滋味很不好形容,刪刪寫寫,最後發了一個字過去,“好。”


    半小時後,片場的機器搶修好了。


    臨出休息室前,張導還特地清了清嗓子,“我們是在休息室分析了劇本。”


    葉閃閃瞬間抓取了重點,“是的,我從中受益匪淺,收獲頗豐。”


    “……”張導捂住了牙梆子,聽了“收獲頗豐”四個字,覺得自己產生了一種,被葉閃閃“胡了”兩個字支配的恐懼。


    ***


    晚上拍完了夜戲,葉閃閃十一點才到家。


    脫了厚外套遞給霍克大叔,葉閃閃穿著件大v領的針織衫,領口開的很大,露出了纖長白皙的脖子。


    他正準備去書房找宮越的時候,走了兩步就發現宮越坐在長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本原文書。


    眼睛瞬間笑彎了,拖鞋也沒穿,葉閃閃赤著腳就跑過去,上了沙發,然後十分自覺地躺下,把頭枕在了宮越的大腿上,輕輕蹭了兩下,“哥我回來了!”


    “嗯。”宮越揉了揉他的頭發,聲音柔和,“冷嗎?”


    “不冷不冷,哥,我問了張導,順利的話,明天後天,我的戲就能殺青了。”


    “嗯,厲害。”


    “我也覺得!”葉閃閃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臉皮厚,想了想,


    “話說我之前答應了張導,十六號的時候去拍一個他導的公益廣告,主題是抵製偷獵瀕危動物的。我看了策劃,我演的是一隻擬人化的梅花鹿,因為偷獵者的捕殺,失去了伴侶。”


    “題材很好。”


    葉閃閃點了點頭,突然看向宮越,“哥,你還沒給我說,上次在酒店裏麵看到的手ka0腳鏈,到底是拿來做什麽的?”


    沒想到葉閃閃還在想著這個問題,宮越正準備翻書頁的手一頓,沉默了半分鍾才說到,“以後你會知道的。”


    感覺宮越不怎麽想提,葉閃閃想了想,就沒有再問下去。


    他不想宮越不開心,反正以後也會知道的。


    消停了幾分鍾,葉閃閃盯著宮越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沒隔多久,就又悄悄看一眼宮越。


    宮越當然注意到了,“怎麽了?”


    保持著仰躺的姿勢,葉閃閃伸手摸了摸宮越的臉,“我的陛下,你肯定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什麽日子?”


    臨到關頭有些退縮,但葉閃閃最後還是一本正經地說道,“今天是世界接吻日。”


    “所以?”


    猶豫了一會兒,葉閃閃幹脆沒說話,而是直接起身,跪坐在了宮越邊上,又伸手拿走了宮越手裏的書,放到了一邊。


    隻見他兩手放到了宮越的肩膀上,輕輕把人往後推了推。感覺距離差不多了,葉閃閃直起身,試探著朝宮越的嘴唇湊了過去。


    宮越在一瞬間的怔愣之後,就立刻讓自己放鬆了下來。


    兩人的距離靠得越來越近,葉閃閃看著宮越近在咫尺的嘴唇,感覺很緊張,放在對方肩上的手也跟著動了動。


    回想了之前兩次積累的經驗,葉閃閃伸出嫩色濕軟的舌尖,一點一點地舔著宮越嘴唇的輪廓,十分專注。


    沒多久,宮越的嘴唇上就沾染上了一層水漬。


    感覺這一次宮越的嘴唇比上次更甜了,葉閃閃開心地正想再嚐嚐,就發現自己的舌尖突然被含了一下,然後視野瞬間變化——此時此刻,他被宮越的雙手掐著腰,雙腿岔開,直接坐到了對方的大腿上,


    “你的傷——”


    兩人麵對著麵,宮越親了親他的頭頂,聲音低啞,“不礙事”。


    葉閃閃就感覺對方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癢得他渾身一顫。正想反對,突然感覺宮越的手已經從耳朵附近移開,最後停在了後腦勺的地方,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一直被宮越盯著看,葉閃閃下意識地就緊了緊岔開的雙腿,下一秒,他就發現宮越呼吸變得粗重了些,隨後,宮越貼著他皮膚的左手微微用力,兩人額頭相觸,


    “閃閃,你想過這個節日嗎?”


    葉閃閃一雙眼透著水,點點頭,“想。”


    這其實就是個借口,因為世界接吻日根本就不是這一天。但他看著宮越,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像是犯了癮,腦子裏麵翻來滾去的,都是前兩次唇、舌、交、纏的畫麵,忍都忍不住。


    得到肯定答案,宮越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吻住了葉閃閃的唇。


    而葉閃閃明顯感覺到,這次的吻和以前的有點不一樣。


    他的嘴唇被咬了好幾下,現在舌尖被宮越含著舔、弄,有些發麻,讓他忍不住發出了“嗚”的聲音,透出幾分黏、膩的味道。


    察覺到了危險,葉閃閃本能地想要後退,但他又十分沉溺於這種酥·癢和呼吸交、纏當中,不想脫離。


    正在他有些猶豫的時候,宮越摁著他的手微微用力,使得兩人瞬間貼得更近了些,而宮越的舌尖侵·入的也更深了,有涎液順了脖頸的線條,緩緩流入了衣領裏麵。


    全身都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葉閃閃覺得自己的思維係統已經直接死機,眼裏心裏都隻有麵前這個男人。他幹脆什麽都不再去想了,隻用雙手環著宮越的脖頸,任由對方寸寸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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