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地到了停車場,葉閃閃一眼就看到了那輛定製的攬勝。


    拉開門上車,還沒等宮越說話,葉閃閃就直接親了上去。宮越有幾秒的怔愣,之後就順勢往後靠在了座椅背上,縱容著葉閃閃像小動物一樣的親咬。


    葉閃閃又舌忝又咬地親了好一會兒,睜眼看著宮越的眉眼,突然就覺得自己像是在對一個名門閨秀動手動腳——這是叫登徒子還是采花賊來著?


    他思維一發散,奇奇怪怪的腦內小劇場就和脫韁的野馬一樣,完全停不下來。


    “怎麽了?”宮越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葉閃閃在他的手下蹭了蹭,“我在很認真地思考,要是在古代,我住在你家隔壁的話,會不會每天都在牆上搭個梯子,然後偷偷看你,一看就看一天。”


    “不會。”


    “你為什麽這麽確定?”


    “因為你不會住我隔壁,隻會住在我家。”


    說這句話的時候,宮越靠得很近,葉閃閃瞬間就覺得小心髒又開始活躍起來了,他傻乎乎地笑,“嗯對對對,肯定住你家。”


    一起住啊,畫麵太美好!


    不過想起宮越馬上又要飛走了,葉閃閃把腦袋抵在對方肩上,可憐巴巴的,


    “我碗裏的男朋友又要不見了。”


    輕緩地揉捏著葉閃閃的手指,宮越和他解釋,“紐約有一個緊急的會議需要我到場參加,臨時定下的,飛機三點起飛,所以來找你。”


    葉閃閃點頭,他也很習慣宮越不分白天黑夜地飛來飛去了,畢竟時差這東西確實很折磨人,咬了咬宮越的衣領,“那要去多久?開了會處理了相關的事情就回來嗎?”


    “嗯。”


    “今天二十三號,電影二十七號首映,那你回來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電影,讓你看看我演的那個**oss!”


    葉閃閃算了算,發現時間差不了多少,瞬間開心——畢竟最開始接胡延這個角色的時候,他就衝的是宮越看到最後結尾那裏,肯定會被震驚。


    “好。”


    葉閃閃把人送到了機場,臨走之前還掛在宮越身上,“你走了我會超自覺,你回來要親我啊。”


    沒有愛來發電,人生都沒有j-iq-in了。


    看著宮越上了飛機,又等飛機起飛,覺得心裏像是跟著空了一塊兒,難受的不行,葉閃閃啃了兩下指甲,最後決定要用火熱的東西來撫平自己內心的空虛,於是開了“**啊燒烤啊”的討論組,呼籲大家一起出來吃燒烤。


    徐洛陽回複很積極,“宮越不在?”


    葉閃閃:“你怎麽知道?”


    徐洛陽:“因為隻有宮越不在的時候你才會這麽空虛,才會有空吃燒烤。”


    張伯成:“[定位]這裏好吃,半露天bbq,來嗎?”


    葉閃閃:“來來來!一個小時內到!”


    於是才把宮越送走的葉閃閃,轉身就出去浪了。


    車停在張導發的定位的地方,一個很大的燈牌上寫著“nob”,莫名顯得十分高端大氣,就是地方太偏,周圍黑漆漆的。葉閃閃讓司機先回去,準備走的時候搭徐洛陽的車。


    剛往裏走了兩步,正好就碰到了張導。


    “這裏離市區好遠,荒荒涼涼的,不過這個名字是什麽意思啊?有錢人?”葉閃閃的注意力總是很容易被亮閃閃的東西吸引。


    張導搖頭,“我一個老朋友開的,我也投了錢,圈兒裏朋友聚個會都可以來。至於這名字,不是大人物有錢人,是英文縮寫,notonlybbq,不隻是燒烤!”說著還自豪地表示,“我起的名字,怎麽樣?”


    葉閃閃看了眼那個燈牌,隻能表示,“顏色挺好看的。”


    張導跟著葉閃閃的視線看了看燈牌,心裏估摸著,被葉閃閃誇顏色好看,也不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情


    ——看樣子是時候找個設計師把燈牌重新做過了。


    徐洛陽到的時候,葉閃閃和張導已經你一串土豆我一個雞腿地吃起來了。


    剛一坐下,嘴裏就被葉閃閃塞了一塊油滋滋的五花肉,徐洛陽一張臉皺巴巴的,話說不清楚,


    “閃閃你這樣讓我很被動!我正在控製體重,所以嘴裏這塊五花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咽下嘴裏的土豆,葉閃閃語氣神叨叨的,“相信本大仙,這塊五花肉吃下去,肯定不會對你的體重有任何的影響。”


    相信了這個大仙的話,徐洛陽馬上就付諸了行動,吃了五花肉之後,拿紙擦了擦嘴角的油漬,


    “剛剛在錄節目,講到《山河依舊》的劇本,就說了說我爸的事情。我都還沒哭,女主持就哭了,我還看到現場好多女生都各種擦眼淚,當時我特別手足無措!”


    說著虛心地問葉閃閃,“話說,把女生弄哭了,你會怎麽辦?”


    葉閃閃並沒有這方麵相關的經驗,想了想,“我會打電話找宮越。”


    “……”徐洛陽覺得剛剛吃下去的五花肉都是狗糧味兒的。


    張導正在啃雞翅膀,聽他們聊天,抽了個空出來,“你們兩個還不是說哭就哭。”


    “這不一樣啊,我們是為了事業獻身!”喝了口果汁,徐洛陽又幹掉了五串素菜,臉上笑容輕鬆起來,“到現在,我越來越有真的實現了我爸爸遺願的感覺。”


    這裏麵的艱難,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葉閃閃沒有父親,沒有體會過這種感情,所以也沒辦法安慰想。他想了好久,遞了一個雞腿給徐洛陽,“吃吧,吃完了世界會更美好的。”


    晚上十點過,三個人才結束了燒烤趴,葉閃閃蹭了徐洛陽的車回家。


    懨懨地趴在臥室的大床上,葉閃閃拿了手機過來,內心有滿溢的空虛寂寞需要發泄,於是葉閃閃打開語音,聲情並茂地給宮越唱了一首“小白菜啊葉兒黃”。


    開頭的兩句還很哀怨,如泣如訴的,十分可憐。到後麵的時候就越唱越歡快,一不小心還拍著床墊給自己“動次打次”地打了節拍,相當起勁。


    宮越這時候正在飛機上,準備休息兩個小時,通過特殊的衛星通訊設備,收到這條語音信息。他連續聽了好幾遍,眼神柔和,之後順手就設定成了手機的來電鈴聲。


    這一邊,葉閃閃收到了宮越回過來的文字消息,最後兩個字是“晚安”。


    他把手機丟開,很重地歎了口氣,一個人嘰嘰咕咕地,


    “晚安晚安,晚什麽安啊,我巴不得你想我想的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可想想又舍不得,自己的男朋友要自己愛惜的,於是把手機抓回來,回信息,


    “晚安,好夢,最好夢到我。”


    ***


    第二天,葉閃閃一大早就去了柚梨娛樂,和徐洛陽一起看了《山河依舊》開機儀式的流程策劃書,包括場地布置,邀請的媒體,現場的爆點、問答之類的細節,一直到中午才脫身出去吃飯。


    結果在徐洛陽良心推薦的一家私房菜館裏麵,還是碰到了粉絲。


    感覺自己被盯上了,葉閃閃拉了拉戴著的大口罩,湊過去和徐洛陽說話,“不是說這裏絕對安全嗎?”


    “我也很驚訝!我以前每次過來,都沒有暴露,感覺這次是因為你一起的原因?別人肯定覺得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以會多看幾眼!”


    說完,同樣發現被盯上的徐洛陽夾了一顆花生米放到碟子裏,很自覺得補上關鍵的一句,“這頓飯我承包吧。”


    伸手拍了拍徐洛陽的肩,葉閃閃眼睛都彎了,“我決定繼續和大方又自覺的人做朋友!”


    之前一直遠遠看著葉閃閃和徐洛陽的幾個女生,商量了好一會兒,這才又猶豫又激動地拿著本子和筆走了過來。


    “請問,可以簽名嗎?”


    徐洛陽很熟練地接過筆,一邊簽還一邊聊天,“可以問問是怎麽認出來的嗎?”


    站在後麵的幾個女生看著徐洛陽簽下的名字,瞬間就忍不住了,“啊啊啊真的是真的是!”“我要鼻血了真是洛陽和閃閃!”


    遞本子的女生語氣激動地回答這問題,“因為閃閃真的太好認了!就算戴了口罩,也好看的不得了,我們一眼就認出來了!”


    “……”徐洛陽覺得以後出門都不能帶葉閃閃,不然就和打了高亮一樣。


    發現確實是自己的鍋,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暴露了,放棄治療的葉閃閃幹脆取了口罩,認認真真地簽了名,正想伸手要第二本來簽,就發現幾個女生沒什麽動靜。


    “你們還好嗎?”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葉閃閃抓了抓頭發,剛想說點兒什麽,手機就響了,“抱歉我接個電話。”


    把手機拿出來,葉閃閃看著備注的聯係人“克裏斯”,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按下接聽,“克裏斯?”


    “葉少,少爺在會議中突然昏迷,現在已經送到了醫院,原因不明,至今也沒有醒過來,請您過來一趟。”


    臉上的笑意瞬間就褪了個幹淨,葉閃閃聲音緊繃,很鄭重,“我馬上就過來,在這之前,拜托你。”


    指甲都嵌進了手心裏,葉閃閃才穩了聲調,朝徐洛陽說了句,“他出事了,我現在得趕過去。”


    徐洛陽從看見葉閃閃變了臉色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對,聽見這個“他”,馬上就明白是在國外的宮越,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了葉閃閃,“這邊的事情放心。”


    ***


    葉閃閃到紐約是在當地時間的下午。


    來接他的車開進醫院的時候,葉閃閃發現大門口已經被媒體堵住了,吵吵嚷嚷的,想要得到和宮越相關的任何消息。


    手指無意識地快速摳著座椅,葉閃閃問,“這些記者守在這裏多久了?”


    秦軒坐在副駕駛上,也看著外麵蜂擁的媒體,“葉少,自從先生在會議上暈倒,直接送到了醫院後,雖然嚴令保密,但還是有人將消息漏了出去。開始隻有幾家消息靈敏有門路的媒體過來,但後來消息擴散,越來越多的記者圍了醫院。”


    “到現在都有了些什麽報道?”


    “現在發出的新聞都是杜撰,說采訪到了醫院的工作人員或是先生的私人醫生,大部分都聲稱先生得了重病。”他沒說的是,在報紙上,宮越基本已經是危在旦夕活不過這兩天了。


    “股價呢?”


    “受到了影響,敵對的公司公關部都出來了,”秦軒從後視鏡看了葉閃閃一眼,還是斟酌道,“但最主要的還是,高層有些不穩。”


    葉閃閃皺了眉,他能夠想到,宮越在開會的時候直接暈倒,並且封了消息,在各種猜測如洪流的時候,一直都被宮越壓製的勢力,肯定會趁機冒頭。


    在腦子裏麵把資料過濾了一邊,發現搞事情的候選人還很多。


    從專用電梯到了樓上,葉閃閃走了幾步,就看見克裏斯正等在門口。


    “辛苦了。”葉閃閃快步走了過去,“宮越怎麽樣?”


    克裏斯側身讓葉閃閃進去,隨後直接關上了病房的門。


    病房裏有各種消毒水和藥物的味道,很刺鼻,但葉閃閃沒心思關注這些,他幾步走到病床前,就發現宮越平躺在床上,手背上打著營養針,除了心跳很緩慢以外,沒有任何的異常,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葉閃閃盯著人看了好一會兒,腦子裏出現了在送宮越上飛機之前,對方答應自己會回來一起看電影首映的場景。


    而這個人現在卻毫無反應地躺在病床上,他伸手碰了碰宮越的眼角,又快速地收回來,擔心稍微碰碰,這個瓷娃娃一樣的人就會碎裂。


    也不敢握宮越的手,葉閃閃把自己的手放在宮越的手邊,像是靠的這麽近,就可以得到一點力量。閉了閉眼睛,葉閃閃問克裏斯,“醫生怎麽說?”


    “沒有任何異常。”克裏斯搖頭,重複了醫生的結論,“除了心跳緩慢,沒有發現其他任何異常,就像是處於休眠狀態。霍爾醫生說,少爺現在整個人的新陳代謝都到了一種特別慢的狀態,很像是在冬眠。”


    “冬眠?”聽了克裏斯說的話,葉閃閃突然抬頭,眼神很利,“上次宮越發燒,到底是怎麽回事?”


    克裏斯沉默了十幾秒,最後還是開了口,“當時少爺在辦公室暈倒,昏迷了五分鍾,醒來之後就開始發低燒,叫了醫生,診斷結果是勞累過度和精神緊張。”


    沒有再繼續問這個問題,葉閃閃看著宮越緊閉的雙眼,“那既然是這樣,他有預案嗎?”


    宮越是一個喜歡萬無一失的人,從來都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情。如果之前就出現過昏迷,不管是不是因為勞累和精神緊張,隻要有一絲可能會牽扯上基因圖譜和失憶,那宮越肯定能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或許是出了某些問題。


    為了預防以後出現更加嚴重的後果,必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有。”克裏斯從床邊的一個小密碼箱裏麵,拿出了一個文件袋,“少爺將自己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轉給了也您,少爺的首席律師、秦軒還有我都知道。”


    聽了這個答案,葉閃閃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宮越在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遺囑會出現各種糾紛,特別是涉及到龐大的財富時,很多人的手肯定不會輕易鬆開。但在持有人本人進行的轉讓,會避免大部分的麻煩。


    終於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宮越的手。因為心跳過緩,宮越的手溫度有些低,葉閃閃垂眼看著緊閉著眼的男人,“請秦軒進來吧。”


    克裏斯退出去,沒一會兒,秦軒也進了病房。


    葉閃閃沒有用上什麽語言藝術,很直接地開口,“宮越信任你,所以,現在我最需要做什麽?”


    秦軒抿緊了嘴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高層都在觀望,媒體報道十分混亂,對股價造成了強烈的影響。”他隻說了情況,明顯是像對待宮越一樣,是在請葉閃閃做決斷。


    “請安排一下,兩小時後開始會議,我出席;會議結束後,在宮氏的新聞廳,召開記者發布會。以及,聯係宮六夫人凱瑟琳,我想和她見麵。”


    說完,葉閃閃將自己控製不住顫抖的手指,仔細地放進了宮越的手心裏,假裝被緊握住了,他很輕很輕地吸了一口氣


    ——宮越,如果你死了,那我的愛情,不,我的世界,就全都結束了。你肯定舍不得我難過,所以,你會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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