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走上台,那裏就響起了誇張的掌聲,打工的女大學生一身飯圈習氣,竟然還做了個寫著“久”的燈牌,舉著揮舞,還把熒光棒分給徐佳佳和前後左右的親友團。  藺先生也分得了一個。  十分沒有形象地舉著。  鬱久差點笑出來,在高清攝像機下,快樂的表情一覽無餘,眼中熠熠生輝。  彈幕瘋了。  “臥槽我的9是不是世界第一可愛!”  “親友團打call笑死了,還舉燈牌,別人家都沒這麽騷的吧,安保沒有攔下來嗎!”  “哈哈哈哈大家別說了,導播不肯切觀眾席的鏡頭了,估計一會兒就要被staff警告了……”  “我超期待!這首諧謔曲!我僅代表本人,超喜歡啊啊啊啊——”  “第一次在國內大賽上聽這首,俏皮可愛,同期待。”  直播的解說介紹了一下曲子的創作背景,很快,鬱久做好準備,一段悠揚的樂聲響起。  前幾個出場的選手,在這個環節表現得都不算太出彩。  因為曲目不夠熟練,偶爾的錯音漏音都有發生,情感理解也不夠到位,拉低了評委們的期待值。  但鬱久的這首第十三號奏鳴曲,非常完美。  中部有跳躍的極強小節,與前麵的連音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鬱久手中被完美呈現。  眾人聽著,隻覺得心情舒暢,提神醒腦。  一曲完畢,鬱久鞠躬下台,解說和彈幕紛紛大讚好聽。  “外行看熱鬧,我就是覺得好聽,流暢,自信!”  “我總算鬆了口氣……這首曲子專業組應該在大學練過,但業餘組的久我真的擔心。我聽說他們拿到選題一共也隻有一個月的練習時間,除了命題和自選,還要練五首抽簽曲……我想想都要禿頭。”  “一、點、錯、漏、都、沒、有!完美,我的寶貝,媽媽愛你!”  “禿頭的姐妹,我都哭了好嗎?9不僅要練7首曲子,還錄了一檔綜藝,拍了一個mv……”  “別說了,不是人。”  下一個選手上台之前,彈幕抓緊最後的禮貌時間討論了一下自選曲的問題。  “有人盲狙一下鬱久的自選曲嗎?”  “嗷,夜曲一票!”  “即興幻想曲!”  “鍾啊,鬼火啊,不彈個超技枉為人啊!這畢竟是比賽嘛……”  “到了決賽,技法再炫也有打分壁壘吧。我覺得鬱久肯定會選一首非常浪漫的曲子,盲狙個肖邦吧,他很適合肖邦。”  ……  鬱久彈完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這首他是臨時練的,總算是沒有拖後腿。他沒有留在那裏聽別人比賽,順著走廊往後台走。  每輪比賽中間有二十分鍾休息時間,他想找個地方靠一下。  誰知半路被人攔住了。  “孟昌文?你好啊。”鬱久習慣性地笑著打招呼。  麵前的人卻明顯不太對勁:“……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金燕的事?”  鬱久收了笑,盯著孟昌文看了一會兒。  “你不是不想說嗎?”  鬱久冷淡的語氣讓孟昌文想起那天被掐著領子提起來的窒息感,臉色白了白,鼓起勇氣道:“這裏人多,你跟我來。”第57章   兩人穿過走廊,路過後台的休息室,到了盡頭的一間小雜物間門口。  這裏一側通向花園,聲音不至於在走廊裏產生回音,弄得動靜太大。  鬱久一手插在西裝外套口袋裏,看了看周圍:“你可以說了。”  孟昌文醞釀了一會兒:“金老師很喜歡你。”  “你突然音信全無,金老師急得團團轉,找了你將近半年。”  鬱久眼瞳一縮。  “我和我弟想做她的學生,整天向她獻殷勤,她也不怎麽理。可見她當年多喜歡你。”  孟昌文說這幾句時語調得意,仿佛越是強調鬱久之前的圓滿,越能襯托他後來的悲慘。  “她找很多人,終於知道了你老家在哪兒,後來嫌打聽消息的人不夠認真負責,還親自去那邊找你。”  “你們師徒真是情深,她找你,你也找她……你不知道吧,那時候我和小武一直安慰老師,甚至直接住在她家。然後我接到了你的電話。”  鬱久放在口袋裏的手陡然收緊。  “你也是又呆又蠢,怎麽什麽話都信……你讓我傳話,我上哪兒傳去?老師去鄉下找你了!所以我就隨口打發了你……”  “我說,[老師說,她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竟然就把電話掛了,居然信了,居然信了……”  鬱久毛骨悚然:“你那時候多大?”  “……你問這個幹嗎?我大了就顯得你不蠢了嗎?”  孟昌文比他小一兩歲,也就是說,那時候他就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  十多歲的孩子,臨時起意撒謊騙人,一句話成了鬱久那麽多年的魔咒。  孟昌文用洋洋得意掩飾著自己的心虛:“你說,正常人會被騙到嗎?你哪怕之後再打一個電話,要求親耳聽到老師的聲音,或者過個幾天再打,也不會一直失聯到現在啊……這說明你蠢,你活該、”  話音未落,孟昌文被鬱久掐住了脖子,狠狠摁在背後的門上,灰塵撲簌簌往下掉。  “……你保證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鬱久手掐得不緊,孟昌文還能說話:“……這不是你上次問我的,我說了你又不信了?”  “為什麽現在又告訴我?”  “想告訴就告訴了唄。”  鬱久閉眼:“你全告訴我,就不怕金老師回來,我告訴她?”  這個問題孟昌文日日夜夜翻來覆去地想,此刻盡管留著虛汗,卻仍然胸有成竹:“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對著老師我是不會承認的……那都是你的臆想。”  “……”  “那時候我才十歲,十歲的小孩子怎麽會故意騙人呢?”  砰的一聲,鬱久一腳踹在孟昌文身後的門上。  孟昌文壓住喉嚨裏的驚叫,感覺壓迫感越來越重,手摸索到小雜物間的門把手上,一擰——  門被打開,兩人一齊撲到在地上,孟昌文一個翻身,衝到門外扭頭把門一鎖,哢噠聲響的同時,鬱久撞門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孟昌文!”鬱久吼道。  孟昌文抖著手,看著這扇砰砰作響的門,後退兩步,轉頭跑了。  ……  藺從安手機震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條短信。  冷淡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起身要出去。  徐佳佳擰著腿給他讓路,好奇道:“藺總要出去上廁所嗎?”  藺從安小聲回答:“接人。”  “一會兒第三輪抽簽要開始了哦,快點回來呀。”  藺從安點點頭,走上昏暗的走廊。  電話撥通:“已經到了?”  “是的老板!一小時前私人飛機降落在秋城機場,我們派人將她一路送過來,現在已經到場館外邊了。”  “我馬上到。”  藺從安手裏攥著一張票,這是給金燕留的。  是他送給鬱久的禮物之一。  金老師在飛機上已經休息過了,儀容也已經打理好。她頭發花白,神情嚴肅,站在那裏像一棵年邁卻挺拔的青鬆。  “你就是那位藺老板?”她見藺從安走來,目光如炬地打量他。  藺從安禮貌地和她握手:“是的,我是鬱久的愛人。”  金老師聽到這個名字,眼中陡然流露出一絲悲傷和期待。  “……他真的回來了?”  “是的,因為一些原因他沒能和您聯係上,這些年一直記掛著您。”  金燕不再說話,跟著藺從安往會場裏走。  藺從安簡單介紹了一下比賽情況。  “您來得剛好,還有最後一輪自選曲目沒有彈。馬上要開始抽簽,我們還來得及。”  話音剛落,藺從安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他接通,對麵是徐佳佳焦急的聲音:“藺總你看見鬱久了嗎?抽簽的時候他沒上來!”  通話時又有別的電話進來,藺從安聽見導演怒罵鬱久亂跑,問藺從安選手人哪兒去了。  金燕疑惑地看這藺從安麵色冷凝:“怎麽了?”  藺從安顧不得解釋更多:“我去找人。”  鬱久的手機丟在後台,顯然打不通,徐佳佳已經焦急地等在了休息室門外,手裏還抱著鬱久的燈牌。  “藺總藺總!”她招手:“剛剛剩下九個人抽了簽,給鬱久留下的那個是三號!我們隻有兩首曲子的時間,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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