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被魔音給擾醒的人,麵色凝重的站在大廳,聆聽兩位南宮少爺聲淚俱下敘述“那個女賊頭”有多狠毒和多可怕——


    “爹,您要替孩兒作主,趕走那個綁架我們的賊頭子,不能再讓她住在咱們這裏。”南宮羽哭訴著。


    “您不知道,之前孩兒已經忍受她好幾個月的惡行,她不但動不動就毒打孩兒,還不許孩兒吃飯,要是沒幹活就要挨打;她方才還恐嚇孩兒,不準把看見她的事說出去,不然我們的小命就完了,她會讓我們再也見不到爹、娘!”


    真是愈說愈離譜,明明就是這兩個小鬼死賴著不走,在山寨裏白吃白喝,她何時要他們幹活了?真是顛倒是非!


    方才在長廊時,分明是他們警告她不準說出他們的壞主意……


    陸天大掌包握住她的拳頭,似乎在安撫她的怒氣;她瞅他一眼,把氣吞了。


    “天呀!老爺,你一定要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替他們作主!他們才曆劫回來,不知受到多可怕的對待,這次絕對不能讓人再傷害他們!”南宮夫人嚇得腿都軟了,母雞護小雞似的抱緊兩個寶貝兒子,一雙眼狠狠瞪著陸天的方向。


    原來膽大劫走兒子的綁匪就是廳內陸天的妻子——那個叫徐阿瑛的山賊頭子!


    事關自己的孩子,南宮無極也拉長臉,對待陸天的態度已不複平日的和藹。


    “陸公子,此事你怎麽說?”


    “南宮老爺希望我怎麽說?”陸天不慍不火的反問。


    “既然陸公子的夫人是綁架老夫孩子的真凶,陸公子應該知道老夫絕不會徇私,即使是自家人犯罪也一定嚴懲。”


    “南宮老爺的意思是,希望將我們夫妻趕出南宮府?”陸天的聲音驟冷,“又或者是想要將我妻子送官法辦?”


    南宮無極眼一眯,心中盤算著——再怎樣他也不想得罪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更何況幾日後的除邪大戰,他還需要陸天這等高手,這男人必須留下!“老夫沒打算趕陸公子離去,隻是總得給南宮家一個交代。”


    南宮無極的口氣緩下來,但望向徐阿瑛的眼神卻是鋒利無比。


    “還交代什麽?這種橫行作惡的賊人就該送宮法辦,跟她廢話那麽多做什麽?”一旁的南宮璿忍不住出聲,“陸大哥,你怎會娶這種女人為妻?幸好為時未晚,讓我們識破這女人的身分:好個不要臉的女人,自以為施展點狐媚之術就可以迷惑陸大哥,告訴你,陸大哥才不會被你騙了,能配得上陸大哥的應該是像我這種身家清白的姑娘……”


    “璿兒,閉嘴!”南宮無極斥喝,他注意到陸天的臉色愈來愈難看,“陸公子,老夫知道是你護送我的孩子回來,但我兒畢竟是你夫人所綁,於情於理,我必須做個決定,以服眾人。”


    “所以你們是想將我的妻子送到官府了?”陸天冷著聲說完,將徐阿瑛護在胸前,用著從未見過的冷然神色瞪著四周表示讚同的人,隨後扯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如果我說,我與我妻子其實是一道的,那是否連我,你們也要一起送宮?”


    嘲諷的眼神朝那兩個縮在娘親懷裏的渾小子看去,“怎麽南宮大俠的公子都沒提及,當他們哭天喊地說什麽也不想離開綁架他們的山賊窟,打算好好玩一玩時,我其實就住在那裏,那時我正巧和我娘子成了親,要說是囚禁人,我應該也有分呢!”


    眾人愀然變色,要送魔頭的兒子去官府?這……


    “陸大哥不算!他是被綁來的人,是那個女賊頭逼迫陸大哥娶她,所有的錯都是那個女人做的!”南宮羽和弟弟交換了眼色,急忙這樣解釋。


    真是個惡劣的女人!“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當中就屬南宮璿最為火大,“你竟敢綁架陸大哥,還脅迫他娶你……”


    “錯,我是自願留在山寨裏,若非我願意,徐阿瑛又怎會成為我的妻子?”陸天字字鏗鏘有力,懷中的人兒卻是渾身一震,他溫柔望著懷中表情詫異的妻子,“我的娘子自小深居山裏,盡管做著見不得光的小土匪,卻從未真正做過殺人、害人,甚至是擄人勒索之事,但卻有人逞口舌之快,硬要把沒做過的壞事誣賴到她身上。”


    當他再看向眾人,表情卻是一凜,“既然如此,那我也該是綁架兩位南宮公子的綁匪了。”


    真是複雜的關係—綁人的又送人回來,當時還與兒子有說有笑,南宮無極攢眉對兩個兒子瞧了瞧,都快摸不清楚誰說的是真話了。


    “至於這兩個一口咬定我夫人綁架他們的小鬼,你們何不問問是誰在他們要被歹徒滅口時救了他們?是誰替他們處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又是誰供應他們飯吃?自己不想走就死皮賴臉的留下,玩膩走人又咬定人家是綁匪的究竟是誰?”他惡狠狠瞪著那兩個躲在南宮無極身後的少年,冷哼一聲,“果然是兩個被寵壞的任性小鬼!”


    此時,外頭偷聽的下人們傳來竊竊私語——原來根本是自家少爺在惹事。


    “爹,您千萬不要信他,他是胡說的!”南宮羽仍要自救,抱著弟弟發抖的說:“如果那個女賊真有心救我們,會把我們囚禁在山寨裏嗎?而且當我和弟弟開口說要離開,就是這女的手下拿刀恐嚇我們不準走!”


    “真是豈有此理!”南宮璿氣憤填膺——她最看不過的就是那女人憑什麽躲在陸天懷中,“爹,您該信弟弟的話,把那女賊拿下!”


    “這……”南宮無極眉頭緊得都可以夾死一隻蚊子—要說信誰,人心是肉做的,他畢竟還是信自己孩子多一些,他想製裁綁架兒子的匪徒,卻又不得不給陸天一個麵子。


    要是陸天就這樣一走了之,那他接下來的計劃該怎麽辦?


    “爹!小童,問小童,小童也見過其他山賊,問問他那群人是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歹徒!有小童作證,就可知道我們說的不是假話。”


    南宮璿比南宮無極還急,立刻傳喚小童進來問話。


    “快告訴大家那日你是怎麽遇見母夜叉……我是指陸大哥的妻子,她對你做了什麽恐怖的事?”南宮羽瞪著跪在地上發抖的小童,小聲在他耳邊警告,“你給我好好講,不然小心我趕你出府!”


    小童瑟縮一下,抬頭一見南宮無極嚴肅的臉龐,立刻縮回雙眼,瞪著自己的膝蓋看,“小的……小的那日隨同陸少爺出門,結果遭到兩名凶狠的惡漢打暈……


    醒來後就見自己遭捆綁,那兩名惡漢還拿刀恐嚇我,說我敢發出一點聲音……就、就要宰了我!我很害怕,後來我才知道那兩人是陸夫人的手下,他們、他們不準我吃,也不準我睡,還警告我若是說出陸夫人的身分,就必死無疑……”


    小童的說詞讓現場眾人意見霎時一麵倒。


    “你們聽聽,那女人真的是殺人下眨眼的盜匪!”南宮璿得意道,她慫恿著在場所有人,應要緝拿徐阿瑛歸案。


    “陸公子,既然人證確鑿,我也無法不主持公道……”有了小童的說詞,南宮無極心中已有打算。


    “公道?你所謂的公道就是任憑兩個任性小鬼說的話當證詞?”陸天冷哼,“南宮老爺,我敬你是長輩,才會對你多有尊重,但我也要說,誰敢動我妻子一根寒毛,就是跟我撕破臉!”他平時是很隨和,但他也是有原則的,“想來這裏我是待不下去了,大家後會有期,不,是無期吧!”語畢,頭也不回帶妻子回房,收拾東西準備定人。


    盯著一室的家人、客人和下人,南宮無極繃緊臉收拾殘局——現在要緊的不是對付小山賊,而是留下陸天,所以他沉下聲警告,“從現在開始,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去找陸夫人麻煩。”


    “爹呀!那個女的可是個賊……”南宮璿還想說什麽,卻在南宮無極的瞪視下閉嘴,可她在心裏算計著,她絕不會讓那女賊好過,為了她的兩個弟弟,也為了自己!


    對著他惱火收拾包袱的背影,徐阿瑛的心情倒是相當好——方才在大廳,他護衛她的模樣,她心底那股溫暖再次出現,那些人怎麽說她、怎麽看她,其實她毫不在意,惡賊就惡賊,她承認,可對汙蠛她一事,陸天卻是無法接受,想起他為她說話的表情,她心底就出現一股柔軟的情感。“喂,陸天……”


    男人仍用背對著他,她不禁偷笑,其實他在某方麵也是挺固執的耶!


    “我說,相公。”她的聲音放軟。


    兩個字立刻讓男人轉過身,可那板起來的麵容卻顯示他此刻心情是大大的不好。“怎麽了?是不是忘了什麽要我收好……”


    “你不等暖玉了嗎?”


    陸天一頓,隨後更是下定決心,旋身繼續收拾,斬釘截鐵道:“不等了,隻要他們不善罷幹休,這裏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那塊玉不過是爹要拿去討娘歡心的,沒了他爹自會再想辦法。


    “可你既然答應你爹,就不能失信,更何況暖玉是要給你娘的生辰禮物,你更該為你爹得到它,什麽都沒自家人來得重要!”這點她很堅持。


    六歲那年遭逢巨變,她沒機會讀什麽書,雖然為了謀生存,她必須用些不正當的手段,但她的認知卻比外頭任何讀過書的人還來得單純和懂事。


    這樣的姑娘,難怪會牽著他的心,令他心動,掩不住激動,他把妻子納入懷中,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聲音一啞,“那些人怎會認為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賊子?”


    “但我確實是呀!”她眨眨眼,在他有一絲動怒前又開口,“我本來就是個山賊,也根本不在意別人把我說得多難聽,把我說得厲害我還愈爽呢!”


    她嘿嘿兩聲,伸手揉揉相公的眉心,“反正我都不在意,你也別放在心上好不好?”


    “我想走,是怕這裏的人會使些什麽詭計對付你……”


    “拜托!既然都曝光了,我徐阿瑛是什麽人物,會怕這群老老少少嗎?”她昂起頭,冷哼一聲,“再說這裏可是響當當的南宮府,裏頭住的都是什麽人,這些有頭有臉的人會使小手段嗎?”


    就是這一點,陸天才會不放心——姑且不論南宮無極所使的那把在江湖上名列前三名的無極劍,要對付個小賊頭根本就是輕而易舉;再論這群所謂的江湖中人,其實才是最沒有江湖道義之輩。


    可徐阿瑛卻一心要陪他留下來等暖玉,陸天想了想,最後做出決定。“那你這幾天絕對不能離開我身邊。”


    “放心,我一步也不離。”她發誓,“不會有事啦!想想看,要是你拿到暖玉,你爹會有多開心。”


    他歎口氣,抱緊妻子的手勁加重。“謝謝你,娘子。”


    “不客氣。”她擰了擰秀氣的鼻子,那模樣可愛得令陸天把持不住,朝她臉頰又親了一記。


    這男人愈來愈喜歡親她的臉頰呢!徐阿瑛害羞的瞄瞄他,“我說,相公呀!”


    “嗯。”


    “反正天還沒大亮,咱們還是可以回床上摸摸,順便……多說點秦小衛釣情妹的事跡聽。”


    他眉一挑,真正令她在意的,恐怕隻有故事聽不著吧!


    於是兩人繼續待在南宮府等著暖玉的下落,但陸天也做出但書——不得動他的妻子!


    南宮無極點頭保證了,雖然訝異南宮無極的妥協似乎太快了一點,但陸天並未放在心上,反正有他陪在身邊,礙於他的麵子,徐阿瑛應該不會有事……


    不過卻在幾天後,他以為不會有事的信念徹底被推翻!


    這天,南宮家似乎相當熱鬧,前廳來了不少客人;小童前來通報,請陸天到前廳一聚。


    “別了,我不去,你們那種斯文的講話方式實在不是我的調調,要我站在那裏,我還真是渾身不舒服。”徐阿瑛一口拒絕。


    “可以。”陸天不會強迫她,頭沒抬,聲音卻是對門邊的小童說的,“既然我夫人不想去,就勞煩你回話給南宮老爺,說我和夫人身子有些不適,無法前去。”


    他對小童的口氣相當冷淡,跟先前友好的態度全然不一樣。


    “陸公子,求您別為難小的。”小童苦臉哀求,可屋內那兩個拿著毛筆題字的男、女卻是恍若未聞。


    被派來請人,卻連個影都請不到,要他怎麽跟老爺交代?小童“咚”一聲跪下,“小的給公子賠不是。”他知道,陸少爺一定是在氣那天的事,“求求陸公子原諒我那天胡說八道,快快跟我去前廳見老爺吧!”


    “你有什麽錯,需要向我道歉?”聲音還是一樣的冷。


    小童忍著淚,低頭慚愧道:“那晚小的是真被少爺嚇著,才會加油添醋說重話,其實那晚陸夫人的兄弟並末苛待小的,也沒命令手下將我捆綁或不給我飯菜,相反的,那兩個高大的男人嗓門雖大,卻、卻對我非常友善……


    “可是那晚少爺要我吐實,又瞪我瞪得凶,好像我若不說得重一點,就、就會被趕出南宮家……”說到這裏,他已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我才十四歲,除了打雜外,其他我什麽都不會做,若被趕出南宮家,我真的不知該怎麽辦……”


    他用力擦擦臉,“小的……向陸公子認錯了,希望陸公子看在小的真心誠意道歉上,隨同小的去前廳,好向老爺交差……”


    陸天仍是不理他,就在小童失望的起身時,後頭傳來一道女聲——


    “他好像挺可憐的耶!你就好心一次,陪他去吧!”


    陸天瞪著手指頭沾了不少墨汁的女人,故意笑她,“想不到作賊的居然還有同情心?”


    徐阿瑛用肘拐他一記,“這會兒我手上又沒刀子,臉上也沒印記,不能客串一不良家婦女嗎?”墨汁不小心灑到才寫好字的紙上。


    “你呀!”陸天搖頭,眼中隻有寵溺,“練字時別這麽粗手粗腳,瞧瞧,才寫好的字就弄髒了。”溫柔的擦拭她弄髒的指頭。


    她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吵死了啦!你快跟那小子去前廳,看那些人又要玩什麽花樣,也讓他好交差,順便你也可以打聽一下暖玉的下落到底還要等多久?”


    “那你呢?”


    “我當然是乖乖留在房裏練字呀!”她得把落後的進度補上,這樣回山寨後才能領先其他人呀!


    好吧!陸天放妥毛筆,緩緩站起身,對著門前鼻子紅通通的小童開口,“我隨你去。”口氣已不再是那麽琉離,讓小童好生歡喜。


    “沒有我在身邊,你別出去。”陸天不忘對後頭的人交代。


    “放心、放心,我知道。”她揮手跟他說再見。


    徐阿瑛很有自知之明,外麵多得是人想修理她,自然窩在房裏會比較安全,不過危險通常不是知道避開就好,而是會主動來到!


    徐阿瑛很認真的練著陸天教她的新字——陸。


    盯著陸天特地寫給她臨摹的字跡,她發誓一定要趁他回來前學會這個字,學會她相公的姓……


    因為太專注,所以沒注意到有人開門,走了進來。


    “喂!”


    寫字的手驀地一頓,徐阿瑛抬起頭,不解的攢起眉。“你們怎麽連門都不敲就進來了?”


    來人是南宮璿和歐陽晴,南宮璿的臉上有著下屑的神情,“這裏是我家,我愛進哪就進哪,誰敢多說我一句。”


    原來無禮自大便是南宮家的待客之道,徐阿瑛心裏這麽想。“敢問兩位親自來找我有什麽事?”


    那兩人互看一眼,南宮璿立刻道:“我們隻是來看看你在做什麽?看看你會不會無聊,會不會想找人說說話?”


    徐阿瑛冷笑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啦!“我忙得很,沒空跟你們講話。”不理她們,她繼續忙著練字。


    南宮璿忍著氣,“陸夫人,練字哪有陪我們兩個聊天有趣?”


    “問題是,我一點都不想跟你們說話。”


    南宮璿再次深吸口氣,告訴自己要忍耐,等下就有得她好看了!“寫毛筆字真是挺無聊的,陸夫人要不要跟我們打個賭玩玩?”


    “我為什麽要陪你打賭?”


    “莫非……陸夫人是怕賭輸,所以不願跟南宮姑娘玩這個小遊戲?”一旁的歐陽晴開了口,表情讓人覺得很下友善。


    “怕?”徐阿瑛挑眉——她這一生最容不得人說的就是怕字,擱下筆,正麵迎向來人,“你們想玩什麽?”


    歐陽晴冷冷笑了,她果然抓住山賊不肯服輸的性子。


    “很簡單,我們就來玩,誰先拿到桌上的杯子。”南宮璿將圓桌中央的茶杯倒放,目標物就是那個杯子。


    就這樣?


    “輸的人要被贏的人打一巴掌。”


    呼個巴掌而已,應該沒關係,徐阿瑛這麽想,於是她答應,“好,玩就玩,誰怕誰!”


    南宮璿在心中暗笑——你死定了!


    第一回合,就在歐陽晴喊開始時,徐阿瑛伸出去的手臂驀地僵在空中,因為杯子早被對方奪去!“怎麽會?”懊惱的驚呼。


    “你輸了吧!”南宮璿笑得很得意——當然啦!她最厲害的就是這招無影袖,是她的獨門絕活,自小苦練到大,雖然不及真正高手能在瞬間取物而無人知曉,但動作卻比一般人快上許多。


    “啪”三軍!徐阿瑛臉上多了一個巴掌印。


    徐阿瑛咬牙,不信她下次還會輸,“我們再來!”


    對麵兩個女人互看一眼,就知道徐阿瑛會不認輸,這下可以好好教訓她了。


    第二回合,輸的還是徐阿瑛;第三回合、第四回合、第五……第六……


    徐阿瑛臉上已經挨了七掌,可惜她連一局都沒贏過。“再來一次!”


    “沒問題。”南宮璿冷笑,在徐阿瑛沒注意的當下,在自己食指指尖戴上特別製作的刀片——等下就看我劃花你的臉!


    如同前麵七局,這次徐阿瑛又輸了,在對方一巴掌揮上來的同時,眼尖的她發現到指甲片上有異物,下意識她頭一偏,巴掌風掃過她的頸部,霎時,一陣刺痛隱隱傳來。


    “太可惜了,居然失誤!”歐陽晴的嘴裏滿是遺憾。


    徐阿瑛用手摸摸刺痛的頸部,指尖上立刻沾了些許紅絲——幸虧她閃得快。


    “太卑鄙了!你居然用這種手段偷襲人!”氣不過白白挨了一刀,她赤手空拳朝南宮璿揮去。


    兩個女人正式開打,不公平的是,南宮璿竟然拔出短匕;至於歐陽晴,則是退到一邊冷眼旁觀,嘴角掛著冷笑,似乎不打算出聲製止。


    論功夫,徐阿瑛的三腳貓身手根本不是南宮璿的對手,幾招對下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輸,但她不是笨蛋,遇上攻擊不會躲!


    閃過鋒利的刀身退至柱後,徐阿瑛一個旋身,卻見短匕就要插入練字的圓桌,上頭擺滿了她和陸天練了一個上午的毛筆字。


    “等等,我的字!”瞧見陸天漂亮的字跡就要被人毀去,徐阿瑛想也不想,伸手去護。


    字跡是救到了,可從手臂到手背上卻留下一道深深的紅痕——


    另一邊的大廳內,陸天臉上充滿意外——南宮府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鬧,來了這麽多客人?


    他一進入,所有人都噤聲,目光直勾勾的打量他。


    “陸公子,你來了。”南宮無極迎著笑臉上前,“來,我同你介紹,這位是指蒼派的掌門人,後麵那個則是武氏鑣局的武師兄,還有秦宇大俠、聶大俠和司徒大俠……”


    嘰哩咕嚕說了一串,陸天聽得頭都暈了,不解為什麽南宮無極要介紹這麽多人給他認識,倒是一個名字意外引起他的興趣——殷岩泉!


    他淡淡瞄了一眼那名瘦高的男人,他知道那男人就是當年曾害過他父母的人——沒想到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還一天到晚趴趴走,不好好待在家裏享福。


    瞧那額前的幾繒白絲,想必是勞碌太多年,妖孽太多又殺不完,看來大俠之路真的不好做。


    南宮無極介紹的同時,眾人也在打量著陸天,原來這就是蹺頭生的兒子呀!看起來白白淨淨,挺斯文的。


    南宮無極清清喉嚨,終於提到重點,“今日老夫召集各位前來,就是要商議和西門邪對戰一事。大家都知道,西門邪自從兩年前練就一身傲人的功夫後,沒拿來濟世匡扶,反倒四處作亂、橫行霸道,多少名門閨女慘遭這狼子之手,卻又因敵不過西門邪隻能強忍吞下這口氣。


    “老夫於是對西門邪下了戰帖,兩日後將在東坡裏一戰,原本還擔心自身力量不夠,但如今有了諸位的幫助,老夫相信……”


    愈聽愈困惑,陸天舉起手。“請等等。”


    “陸公子有話請說。”


    “我好像沒答應要跟你們成為一夥,去與那什麽西門邪的家夥開戰吧?”


    南宮無極不慌下忙的解釋,“是老夫疏忽了,隻安排陸公子住下,卻未說明原由,今日在眾多大俠麵前,老夫誠懇希望陸公子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陸天這才恍悟——恐怕這才是南宮無極邀請他住下的真正原因,用暖玉來誘惑他就是為了拉他入局。


    以為在這麽多人麵前,他就不會推辭嗎?他扯扯嘴角,落下三個字,“我不要!”


    這答案出乎意料之外,南宮無極馬上問:“為什麽?”


    “很簡單,我不懂武,你要我如何跟你們一起去打架?”


    “怎麽會?”南宮無極皺眉,他不信。


    別說他不信了,這票人沒一個人相信——堂堂一代女魔頭的孩子,竟然說不會武功?去騙三歲小孩吧!


    “再來,我出門前曾答應過我爹三件事,第一,絕對不能去幫正義之士;第二,有什麽麻煩,能閃多遠就閃多遠;第三,絕對不要跟這位殷岩泉殷大俠扯上一點關係。”


    殷岩泉有些尷尬的輕咳,“過去的事殷某自知理虧,還請陸公子以大局為重,西門邪這等囂張淫賊,傳言他的功夫深不可測,我們習武之人不都該盡一分力將他鏟除嗎?”


    陸天揮手,拒絕得相當徹底,“我說過,不幫就是不幫,我一點功夫都沒有,你是要我拿命去幫嗎?”


    南宮無極試著多說些什麽來勸服陸天,可惜陸天根本不肯聽他講話。


    心不在此,陸天的眼神隨處亂瞄——反正都說了不關他的事,他根本懶得理會那淫魔做了多少壞事;就在此時,他瞥見大廳外有條小身影在那裏探頭探腦,遂開口,“小童,你有什麽事?”


    被點名的人,著急的快步跑到陸天麵前。“陸公子,不好了!您快回後院去……”怯怯的往南宮無極的方向看了一眼,“陸夫人她……總之,陸夫人出事了啦!”


    他的過失令對他一直和善的陸公子失了對他的信心,他希望能挽回,希望這次通知還來得及。“陸公……”咦?小童眨眨眼,仔細望著空空的身前,陸公子人呢?


    才一眨眼工夫,陸天已從大廳消失。


    他心急如焚趕回房裏,見到的就是妻子手臂狠狠被劃過一刀的景象。“阿瑛!”


    屋中人隻見上一刻他還站在門口,下一刻卻已擁著徐阿瑛退至床邊,動作快得嚇人!


    陸天低頭審視深紅色的傷口,口氣是心疼及懊悔。“我不是要你小心點嗎?”


    快手點了她幾處穴脈,止住血流趨勢,再撕下一塊布,將她的傷口做簡單包紮。


    “你、你會功夫?”徐阿瑛張大了嘴。


    “我不懂,隻知道哪幾個穴脈是可以止血的。”他的下顎一緊,視線冷冽掃視屋裏另外兩個女人,他深吸口氣,止住自己想破口大罵的衝動。“請問兩位為何要傷我夫人?”


    “我、我沒有,是她先動手打我的,我是為了自保才出手。”南宮璿趕緊為自己辯解。


    “你沒動手,那我妻子手臂上的傷是假的嗎?”陸天沉聲道。


    “我……”


    這時,隨後趕來的南宮無極一行人,注意到陸天難看的臉色和一旁唯唯諾諾的南宮璿。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南宮無極發問:“璿兒,你又做了什麽事?”


    “我、我哪有做什麽,我們隻是在打賭,輸的人要被打巴掌而已。”遭到爹的瞪視,南宮璿脾氣收斂了一點。“是她一直輸,最後氣不過我們才打起來……”


    徐阿瑛嗆回去,“賭輸打巴掌不要緊,可沒人要你在指尖上戴上刀片,這分明就是故意傷人!”指著自己的頸部,“如果不是我躲得快,這傷會隻有這麽淺淺一道嗎?搞不好連我的頭都不在脖子上了!”不齒的哼聲,“明明長得這麽漂亮,卻有一顆這麽歹毒的心,真是糟蹋了!”


    陸天的表情則是愈來愈鐵青。


    見狀,南宮無極著急低吼,“璿兒,你怎能如此亂來!”


    “爹呀!您怎麽可以幫那女人,卻不替您女兒說話?我這麽做也是在教訓那個女賊子……”


    “閉嘴!”南宮無極動怒了。


    “夠了!”陸天也是,那副胸膛因怒氣而繃得死緊,連懷中的徐阿瑛也能感受到他的怒火燒得有多旺。


    “那日我已說過,不準你們動我妻子一根寒毛,南宮老爺也答應了不是嗎?”


    冰冷眼神掃過所有人,陸天露出不屑的笑聲,“我爹果然沒說錯,我真不該信任你們:既然這裏的人聽不懂我的話,我們又何必留在此處?南宮老爺,就恕晚輩告辭了。”打算帶著妻子離去。


    “可那暖玉再過三日就會到。”南宮無極著急的說。


    “不必了,此處沒有,他日我必定能在別人那裏取到暖玉;又不是什麽人間至寶,我就不信除了南宮府外,其他地方我會找不到!”


    “陸公子!”南宮無極還想出聲挽留。


    卻讓另一頭的殷岩泉給阻止,“南宮大俠,讓他們離開吧!錯似乎在你女兒這一方,此時你說再多也挽留不住他們。”


    南宮無極無力的垂下肩膀,他狠狠瞪了多事的女兒一眼,這下可好,沒了計劃中的援手,擊退西門邪又少了一股助力。


    陸天擁著徐阿瑛在眾人麵前離開,站在最後頭的司徒策剛好與回頭張望的徐阿瑛對上眼。


    那一瞬間,兩人心中都有了疑惑——


    “像,真的好像……可是不可能是她,因為她的臉上……不對,應該是認錯人了,她的女兒跟她是一樣的……”


    “司徒兄在講什麽?”


    司徒策回過神,對上殷岩泉不解的視線,他扯出一笑,“沒有,我是想到一位故人……話說回來,那位陸公子真是深藏下露,嘴上說不懂武藝,可須臾間卻能從大廳來到這裏,他的輕功真是了得。”能追得上他的人,江湖上恐怕是屈指可數。


    “可不是,我們三人的輕功也不差,卻沒人追得上他。”南宮無極慘笑著。


    還說沒功夫,誰信!這也更加深了南宮無極想拉攏陸天來幫他們的想法,隻是為時已晚,人都走了,還拉攏什麽咧!


    “相公,你真的不找暖玉啦?”在客棧,徐阿瑛注視著替她處理傷口的男人,口氣中有著些許歉意。


    如果不是她逞強要跟人比賽,就不會著了道,有了後續的打鬥,自然陸天也不會與南宮家的人撕破臉。


    “不需要了。”陸天瞄了一眼她仍帶著紅腫的雙頰,眼神充滿憐惜與不舍,他取來一點藥油,往她的臉頰輕抹。


    “真、真是對不起啦!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你就不用離開南宮……”冰涼的觸感在她的臉頰上,令她忘了繼續開口;一陣舒服感襲來,蓋過了臉上的麻熱感,想必她的臉頰一定是腫得像豬頭一樣,他才會那麽生氣。


    瞄瞄那個打從進入客棧就不曾歇息,隻為照顧她的男人,將他的體貼放在心底,但他臉上滿足自責的神情卻令她的心揪得好難受,更覺得愧疚。“是我不對,不該跟人打賭惹事,可我這人就是急性子,容不得人激,隻是沒注意到那女人竟然要小手段……”


    “我沒有怪你,這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離開你身邊,你萬萬不會遭遇這種事!”


    徐阿瑛張著嘴,不懂怎麽是他對她道歉?“這跟你又沒關係……”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陪我留在南宮府,也就不會遇上南宮璿這種不講道理的女人,所以是我的錯。”她的功夫隻是要要刀劍而已,有心人要對付她是輕而易舉,可他就是太沒警覺心。


    “你到底是在自責個什麽勁?跟我搶誰錯很有趣嗎?明明我被打巴掌是我技不如人,所以會輸;手臂受傷不是我躲不開,而是因為我急著去搶……”她將情急之下往袖裏塞的紙張拿出來獻寶,“你瞧,我可是沒讓那女人毀了你的姓,要是我的動作慢,恐怕我手臂上這一刀就會落在這張紙上,到時你這漂亮的字跡就沒啦!”


    一個猛力拉扯,她被壓入一具滾燙的胸膛內。


    “你真是……”個大笨蛋,居然為了護住一張微不足道的紙,被人傷了手臂。


    他的胸膛很暖和也很寬大,有種令人心安的感覺,徐阿瑛把臉往上頭揉了揉,再仰起臉望向他,“我是野蠻慣了,性子也衝動,但我也懂得珍惜喜歡的東西,你的字這麽好看,我覺得這一刀挨得值得,要是毀了你的字,我才會覺得可惜呢!”


    陸天無話可說,心中一慟,是被她無比珍惜他字跡的態度給感動,也是為她不顧安危保護他字跡而心疼。


    徐阿瑛瞄了瞄眼前的男人,“話說回來,相公,你可真是厲害耶!以前隻知道你懂點醫術,這會兒居然還懂得穴脈,該不會還有什麽絕學故意藏私,打算隱藏起來不讓我知道吧?”


    陸天咳了咳,“哪是藏私,先前你又沒問過我,我自然沒說,我懂這些也是我娘自小就教我用來防身的。”


    “防身?”


    他點頭,“人的穴脈有多處,有的隻要施以適度的力道便能讓人的知覺加深、加淺,好比我能讓人疼個半死,甚至點了他的死穴讓他在瞬間斃命;當然也能簡單讓人失去知覺。”


    徐阿瑛目不轉睛的瞪著他,臉上淨是不可置信,“乖乖,那二哥、五哥到底是怎麽把你給抓回寨裏的?”


    他一歎,“可惜我就是沒學到後腦長眼的功夫,不然也不會被人從後方偷襲。”


    她噗哧一笑,帶笑的眸子斜斜一睨,“請問相公大人,你還有什麽絕學是夫人我不知道的?”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的腳程比尋常人快一點。”


    “我不懂。”


    “因為我不愛練武,所以我爹、娘硬是這我學會輕功裏的迷蹤移魂步,就是在眨眼問能迅速移換位置,這招也是用來保命用的。”


    這就是他衝來房裏時所用的那一招嘛!眨著興奮大眼,她愈問愈覺得自己真是找了個厲害的男人,“還有沒有?”


    “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說。”


    “我娘的體質比較不一樣,什麽毒都不怕;我是她兒子,自然也承襲了她的血統,所以我也……”


    “意思是你也百毒不侵羅?”


    他點點頭。


    徐阿瑛詫異到張大嘴,隨即,她用一種很崇拜的眼神望著他,“相公,你有一對很了不得的爹、娘。”


    鮮少有人稱讚他的爹、娘,多數人都是怕他們居多,第一個稱讚他爹、娘的就是他爹——是自賣自誇;第二個是他大哥——是拍馬屁用的;再來就是他的妻子了。


    “我想,這些話你可以當麵跟他們說。”他極溫柔的望著她。“我爹一定會很高興你這麽稱讚他。”


    水眸興奮的一亮,“你是說,你終於要帶我去見你爹、娘了?”不過是瞬間,她的眼神又黯下來,“可是我讓你拿不到暖玉跟你爹交代。”


    “這個我爹自己會想辦法,沒道理他老婆的禮物要我去找,總之等你手臂傷口愈合,我們就可以上路了。”


    “太好了!”徐阿瑛一個高興,不顧手傷,緊緊圈住男人,往他臉上興奮親去,親了一下卻驀然頓住,歪著頭,傻傻看著他。


    察覺到她的異樣,陸天問:“怎麽了?”


    “好奇怪,”她又親了他的唇,這次兩唇黏得更久才放開他,自己問著自己,“怎麽都沒你親我時,那種天旋地轉,飄飄然的感覺咧?”


    黑瞳深了深,他的唇往上彎,“因為不是你那樣強吻上來就好了。”語畢,他親自示範一遍所謂“天旋地轉,飄飄然”的親吻到底是怎樣個親法,許久後,他舍不得的離開她的唇,相信經過一番教導,這女人應該懂得差異在哪裏了。


    喘了幾口氣,徐阿瑛眼神迷蒙的望著眼前的他,她舔舔自己的唇,毫不避諱表達自己的感覺,“我喜歡你這樣吻我。”


    “那好,以後我們可以常常練習。”有個熱情大方的妻子在,他可樂了。


    “我讚同,啊!”她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臉紅紅的瞅著他,“莫非這就是你上次在故事裏提到的,什麽床幃放下後,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的欲仙欲死法?果然比我先前硬壓在你身上的感覺還好,原來還得多這麽一道親吻呀!”


    陸天咳了一下,嘴裏咕噥著,“差得遠咧!這不過是前頭的開場戲而已。”


    “難道還有接下來的嗎?”


    “你想知道?”眼底冒出一團火焰。


    她坦然道:“當然呀!我老覺得每次幹那檔事都好累,又沒特別舒服,你叫得又那麽難聽,我就不懂為什麽有人會熱哀這個?不過如果是遺漏了什麽細節,那我還真得好好學習一下。”


    那是因為她從頭到尾都沒做對,陸天感到啼笑皆非,不過眼中的欲火卻在瞥見她手臂上的傷時,澆得一幹二淨。“等你傷口真的好了,我會讓你知道還遺漏了什麽。”


    “真的?”


    “我保證。”


    她點點頭,此時肚子傳來一陣咕嚕聲,兩人互看一眼,分不出是誰的肚子在叫。


    “吃飯吧!”


    “讚成。”


    叫了一桌的東西兩人全吃光光,趁著夜色美好,兩人出去散步;在他人眼中,這真是對尋常的小夫妻,不過這對夫妻卻是有著奇怪的癖好——夜深人靜時,做妻子的總是異常興奮的推相公上床說故事。


    隻是這一晚,陸天卻注意到懷中的小妻子似乎不是很專心在聽他講話。“娘子、娘子?”


    “嗯,什麽?”


    “你沒事吧?”


    “沒有,我隻是在想……”她咬著下唇,“今天下午,咱們在南宮府見到的一個男人,是你上次口中滅了沈家堡的司徒大俠吧?”


    “的確是他,怎麽了?”陸天有些訝異,他應該沒對徐阿瑛提過司徒策在南宮府的事,但妻子卻認得那人?


    不過仔細想,徐阿瑛會認得司徒策也不是不可能,那就表示他的推測是真!


    “我隻是沒想到他就是你上回說的故事主角,他看起來居然都沒老多少,那個鷹勾鼻,還有臉上那顆大痣讓人很難忘記……”纏在她腰際上的手臂倏地一緊,似乎也將她拉回神,結束了自言自語,徐阿瑛揮揮手裝沒事,“隻是那個司徒策長相太醜,讓我很不喜歡,沒事,今天我累壞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路回你家呢!”


    “嗯。”他擁緊靠向他的女人,唇貼近她的耳畔,“阿瑛,我們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心中有什麽不快,說出來讓我替你分擔,別悶著。”


    懷中的身子往他身上靠得更緊了,好半晌,他才聽見一聲細小的聲音。


    “知道了。”


    等了許久,當懷中女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時,陸天才張開滿懷擔憂和怒火的黑瞳。


    對於司徒策,他以往沒有任何好感,此刻卻是厭惡到了極點——是那個男人害得某個女孩家破人亡,害得她得隱姓埋名過一生。


    今日的撞麵隻是偶然,他不會讓司徒策有機會再接近阿瑛半步,自然也不會讓阿瑛再想起她努力遺忘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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