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隨即過來推了推藍小玉,示意她出去。


    「你隨他去吧,兩人把話好好說清楚,別再鬧脾氣。」頗有深意的梅姐說說給藍小玉聽,也是說給外頭道羊大任聽。「羊公子,小玉是孩子心性了些,請你多包涵她,別跟她計較。」


    「梅姐放心,我理會得。」羊大任沉穩回答。


    「我哪裏孩子心性!我才不要跟這個朝秦暮楚的薄幸男子多說!誰要隨他去?」藍小玉同時炸了起來,罵出口之後才按住了小嘴——


    她這是怎麽了?居然對梅姐這麽不敬,又幼稚地大罵?


    都是羊大任的錯,隻要有他在,就能讓她這幾年辛苦維持的成熟假象立刻被粉碎!


    何況,當年明明說梅姐一直含蓄地警告她,不要太認真,別信讀書人——


    「真正的薄幸男子一去就不會回頭,說不定還早娶了名門閨秀以助仕途,不會過了多年還念念不忘,功成名就了依然回頭來找你。」梅姐輕聲對她說:「小玉,你給公子哥兒們追求討好慣了,有時難免會看不清;別忘了心意從來不是以銀子來衡量的。當然了,對蘭姨來說,用銀子來表達心意也一樣重要,你想變成那樣的人嗎?」


    「我不是——」


    「不是就好,快去吧。」梅姐故意打斷,不容分說地推她出去。


    梅姐今日真的怪異極了。藍小玉又氣惱又困惑,還不知道該怎麽辦時,人已經到了門外,手也給拉住了。


    「你做什麽?」她甩了兩下沒甩開,氣惱地瞪他,「大庭廣眾下這般拉拉扯扯,這是過讀書人該做的事兒嗎?」


    羊大任毫不在意,笑著引她走向停泊再遠處小徑盡頭的馬車。一路上大手牢牢地握著她,不放就是不放。


    她掙得臉都紅了,再看到馬車之際,更是氣衝腦門——


    這輛車,比上次那輛更小!窄得幾乎隻容一人寬坐!要是她上車了,勢必要一路緊挨著羊大任。


    「你堂堂一個羊縣令,難道隻能乘這麽小的車嗎?」她氣道:「我不跟你擠了,放開我,我自己回去。」


    「小玉,剛剛梅姐不是說了,切切不可用銀子或財力來衡量心意。這車雖小,但坐起來一定舒服,不信的話你試試。」


    「我不要——」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被突然攔腰抱起。車夫開了門,羊大任便抱著她跨上車子,輕鬆自如地坐穩了。


    坐穩的說他,她則被迫坐在他腿上。這車子還真小!


    「你一定是故意的。」藍小玉咬牙切齒,「別以為我跟你過了一夜,往後就得乖乖任你輕薄;那一夜可是五千兩銀子換的,銀貨兩訖,你為何還要這般羅嗦?」


    「噓,姑娘家的,別說什麽一夜兩夜,給車夫聽見了,不好意思。」羊大任回答得可輕鬆,置身事外似的。


    藍小玉氣得轉開頭——偏偏車簾掛上了,她想看窗外也沒得看,又不想看那張帶著微笑的俊臉,索性把眼睛閉上了,眼不見為淨,可以吧!


    沒多久,略粗的大掌輕輕撫上光滑細致的臉蛋,那撫觸如此溫柔小心,像是怕碰碎了她似的。


    她猛然睜眼,正想再度狠瞪他時,卻發現他已經俯近,陡然這麽近看見他的臉,藍小玉心兒撲通撲通跳得更亂臉。


    「你、你做什麽——」


    「噓,」他又示意她噤聲,低低警告道:「你這嗓音美得讓人心動,我的車夫要是聽見了,說不定一分神,就把車駕到田裏。」


    接下來,她真的不再說話了,倒不是害怕被摔進田裏,而是——


    而是,有人低頭,吻住了她的小嘴。


    「嗯!」輕吟聲好壓抑、好細微,被車輪轆轆蓋過。


    小嘴兒被吻得紅潤可愛,潔白細齒緊緊咬住,卻還是忍不住細細呻吟,因為,男人正啃吻著她的頸子,大掌也從拉鬆的前襟伸了進去,恣意輕薄。


    「別!」她被困在他的懷抱中,被他的氣息包圍。雖然想推櫃,卻像是都沒了力氣,隻能軟綿綿依靠著他,任他——


    薄薄的肚兜兒被豐滿酥胸繃得緊緊,男人的長指撫過,立刻尋到了可愛的乳尖。隔著兜兒揉弄,陣陣酥麻便湧上來,讓她難受得扭動身子。


    「疼嗎?還是癢?」低沉略啞的嗓音悠悠問著,然後,隔著薄緞布料,銜咬住了剛被揉得更加挺硬的尖兒。


    本來隻想親親她,抱抱她的,卻在親吻之際,兩人之間燃起熊熊大火,他自知不該,卻忍不住在疾行的馬車裏,解開了她的衣物。


    肚兜的係帶也被扯鬆裏,布料被拉扯,磨過她敏感的乳尖時,她整個人顫抖起來。隨即,一邊給捧握住,另一邊,則是被吮含入口。


    「不行,不能這樣!我不要!」她顫抖的嗓音製止著,雖然已經被攻城略地到這般境地了,但她心中,始終有著疙瘩!


    「別怕,頭幾次不舒服,慢慢的會好受些的。」他停止了動作,一麵安慰著她。


    語氣好溫柔,好寵溺。


    可是,不是那個問題呀!藍小玉嬌喘籲籲地推開他。忍也忍不住,又是怨懟,又是生氣地責怪道:「你這樣都不覺得對不起碧青嗎?妻子都懷了身孕了,你還、還來招惹我?」


    羊大任望著她,俊眼裏慢慢充滿笑意。


    「你心疼碧青了?不怪她了嗎?」他問。


    「誰?」在他的審視之下,藍小玉氣餒了。本來要繼續逞強的,也說不下去了,隻好悶悶承認,「說有一點為她不值。你既然選了碧青,就該好好對她,否則我當年不是白白被辜負了嗎?」


    這才是真正的、可愛的小玉。直率,沒有心機,熱情又善良。她那淡然又沉穩,一切都不掛心的外表,可全是假象。


    羊大任終於逼出了她的真心話,滿意極了。笑著幫她拉整好衣物,卻依然不肯放手,緊緊摟著她。


    藍小玉隻覺得心底酸酸的,很想哭,為什麽自己如此傻,多年前至今都沒有進步,還是愛著這個看似斯文俊秀,實則薄幸的男子?難道,她跟梅姐注定要走上同樣的路——


    梅姐又遇過怎樣的人,又是如何被傷透了心?是不是也飽讀詩書,有沒有像羊大任一樣做了官?不過,可以確定的說,一定,沒有回來找梅姐。


    沒回來也好,像這般該斷不斷,孽緣還要繼續,始終不能死心,她要到何時才能真正超越擺脫?


    「梅姐要我跟你好好說,那我就好好說了。你聽清楚。」他附在她耳邊,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說道:「我的妻子還沒娶進門,自然也還沒身孕。」


    「你竟然沒有給碧青名分?」她心頭火起,掙紮著想要脫離他的懷抱,卻被他硬壓了回去,重新牢牢抱住。


    「名分嘛!」羊大任對著氣昏頭的美人兒說,一麵還順勢咬了一口她白嫩可愛的耳垂,「人家碧青可是藺縣縣衙的師爺夫人,都當了四五年了,哪兒還需要我給她什麽名分呢?」


    聽完他的耳語之後,藍小玉靜止了好半晌,不說話也不動,整個人突然像老僧入定。


    整件事再心裏過了一遍,她開始明白了。


    「所以,之前,你是故意再期滿我?」她慢吞吞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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