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一丟丟好聞。 鍾未時感覺自己的鼻子大概是因為這疊毛爺爺的出現自動開啟了過濾功能。 對於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來說,兩千塊錢算是巨款,但這錢收著怎麽都不踏實,猶豫半天,他也隻從頂上抽了一張。 “一百就夠了,不然就是欺負你了。” 顧禮洲笑笑沒說話,轉身拐進了303。 小白臉笑起來還挺好看的,有點像明星。鍾未時躺在床上想。 不對,不能因為別人給了門票錢就覺得對方是好人! 鍾未時開始好奇那小白臉的職業。 他在手機日曆上翻了翻和小白臉第一次見麵的那天,正巧是工作日。 難道也是藝術家? 不不不,哪個正常人會這麽撒錢啊? 鍾未時回想起小白臉的原話:“錢不是問題,就看你表現,要是滿意了,這些都你的。” 腦子有泡似的。 語調和神態都相當欠扁。 鍾未時覺得更大的可能性還是紈絝子弟,有錢有勢的富二代…… 可是,富二代為什麽會來住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逃婚!? 《富家少爺逃婚記》現實版!? 鍾未時翻了個身,覺得還是先考慮明天該怎麽度過比較好。 樓上的wifi很卡,等了十來分鍾,租房頁麵才加載出來。 沒有新消息。 想再刷新找工作的時候,頁麵提示未連接網絡。 鍾未時一手端著泡麵,蹲坐在401陽台上看群消息。 [皇甫]:你們覺得,用美人計把二狗引出來這個決策怎麽樣? [大非]:很好啊,臣附議! [偉哥]:那麽上哪兒找美人呢? 鍾未時笑著罵了句神經病,往上翻看聊天記錄。 原來是昨天晚上強子他們在楓林小區蹲守的時候,看到了疑似二狗的一個男人。 這麽快就有線索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鍾未時對美人計來了興趣。 [未時]:明天我上劇組朋友那借套衣服,大非,你就犧牲一下吧。 [大非]:不行不行,我不行的……我從來沒有扮過女人…… [皇甫]:大非!你忘記我跟你說過什麽了嗎?男人的字典裏絕對不能有不行這兩個字! 大非頭一回福至心靈:那要不然你來? [皇甫]:我的身材不允許,否則我來就我來。 [未時]:大非,你難道就不想體驗一回穿裙子的感覺? 第10章 碩大,奪目 翌日,顧禮洲還躺在床上做美夢,就聽見外邊一陣嘻嘻哈哈的打鬧聲。 闌珊小區這種老房子的隔音效果極差,那笑聲就跟施工隊的電鑽似的,極具穿透力,半天都沒能停下來。 顧禮洲覺得像是有幾萬隻蒼蠅嗡嗡嗡地轉,頓時火冒三丈,想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些傻。逼,剛一開門,走廊裏的笑聲便戛然而止。 四個腦袋齊刷刷地望向他。 “吵什麽呢?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顧禮洲擰著眉毛吼了一聲,發現其中還有個小女孩兒。 “臥槽,這都下午三點多了,還大清早呢,您這是睡穿越了?”鍾未時指了指頭頂的太陽,“看見沒,太陽公公都要下班了。” 顧禮洲抬手瞅了一眼時間,還真是三點多了。 昨晚上他擇床失眠,一晚上沒睡,沒想到早上的一覺居然睡到了下午。 恍如隔世的感覺。 鍾未時還是頭一回看到顧禮洲沒有梳洗打扮的樣子。 微卷的頭發睡得亂糟糟的,一撮呆毛跟接受信號似的微微翹起,皮膚很白,一身純黑色的絲質睡衣被他穿出了一絲閑散慵懶的味道。 就是眉心緊鎖的樣子看起來很不耐煩,就差在臉上刻上三個字:別惹我。 但即便是這副模樣,他的氣質依舊是甩了西城區人民好幾百條唐人街。 皇甫強心裏先是一驚,因為那30萬的業務到現在都還沒個進展,多年的職業習慣迫使他嬉皮笑臉地迎了上去,“巧啊哥,你也住這兒啊?” 顧禮洲直接跳開了這個話題,看向鍾未時,“你們在搞什麽鬼?笑得跟電鑽一樣。” 阿偉頓時撇了撇嘴。 “搞藝術。”鍾未時不假思索地回答,反手一指身邊的大非,“我的作品,怎麽樣?像個女人吧。” 大非在外人麵前感覺有些羞恥,扭捏地並住了裙子下的兩條細腿,縮到鍾未時身後,眼神怯怯的,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 顧禮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盯著看了好一會都不太敢確定那是個男人。 大非的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穿著一條拚色絲襪,小腿部位是純白色的,膝蓋以上肉色拚接,一條藏青色格子堪堪遮住一半的大腿,上身搭著件白色襯衣,領口處有一個巨大的蝴蝶結。 頭上戴著頂淺棕色過肩假發。 劉海厚重。 胸部不知道是塞了什麽東西…… 碩大,奪目。 顧禮洲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在身邊看到活的coser,世界觀有點崩塌,“這什麽東西?在cos水冰月?” 鍾未時翻了個白眼,把大非推到顧禮洲跟前,“高中生!這難道不像高中生嗎?完全是製服誘惑啊。” 神他媽製服誘惑。 顧禮洲心說你是在日本愛情動作片裏看到的高中生吧。 國產高中生能長這樣? 校服的衣袖甩甩都能唱戲了好麽。 阿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對策方針簡單籠統地說了一下,“反正事情就是醬紫的,到時候就算二狗不上前搭訕,我們也會派出大非問他要到聯係方式,再一步一步地把他手裏的錢,騙回來!” “……”真是餿到不行的餿主意。 說什麽換女裝根本就是為了滿足你們一幫男人的惡趣味吧! 顧禮洲對那30萬基本不抱希望,回屋時,順口提醒了一句,“那胸太假了,二狗是不可能上當的。” “你又知道了。”皇甫強扯著嗓子,“那你倒是說說應該怎麽辦?” 顧禮洲關門的動作頓了頓,不緊不慢地走向301,身體斜斜地倚在窗戶邊,“對付二狗那種慣犯,騙人的把戲基本沒用,隻能硬碰硬,在找到他真正的居住地之後,用威脅的方式逼他還錢倒還有點可能。” “首先我們得多找幾個人……” 強子大非他們聽著顧禮洲的一通分析,愣愣地點著頭,“對對對,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啊。” 鍾未時理智地唱反調,“你也就嘴上會說。” 事實證明,激將法對於男人來說…… 相當管用。 顧禮洲在答應完鍾未時他們晚上一起去楓林小區附近蹲二狗之後就後悔了。 白天果然不宜久睡,否則腦子會不清醒。 但是,大男人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隻能硬著頭皮上。 楓林小區分南北兩個大門,南麵的靠近商業區,廣場麵積較大,來往人群絡繹不絕,強子和阿偉駐守在南廣場。 鍾未時和顧禮洲蹲守在北麵的花壇邊,大非仍然負責扮演女人,穿梭於兩個廣場之間。 “不是說了不用扮成女的嗎?他怎麽又給換上了?”顧禮洲沒來得及吃晚飯,正吃著從肯打雞裏打包出來的漢堡。 鍾未時聞著那股香味,小聲道:“哪個男人沒有過穿裙子的念頭呢。” 顧禮洲不假思索:“我就沒有。” 鍾未時掃了他一眼,“騙人。” “……”顧禮洲反應過來,“那意思是你也想穿?” “我穿過啊,”鍾未時聳聳肩,無所謂道,“我還在劇組扮演過宮女呢,給順治皇帝喂過葡萄。” 顧禮洲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了一個畫麵。 “噗”地一聲,噴了。 “笑屁,為藝術獻身獻身怎麽了。”鍾未時認真地打量著他,“我看你穿女裝應該挺不錯,你臉型就特別適合……” 顧禮洲用雞肉卷堵住了他的嘴。 夏天晝長夜短,六點多的時候,天還亮著,吃完晚飯的大爺大媽們陸陸續續地從小區周邊趕過來。 有兩個提著音響的阿姨正蹲在地上搗鼓著什麽東西。 不出十分鍾,領隊阿姨揮揮手,零零散散的人流就自動列成方正隊伍。 顧禮洲都看愣了。 想當年他們學校軍訓也不過如此,有可能還不如……教官吼得嗓子啞了隊伍還是懶懶散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