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了看黑衣青年的衣服,低聲道:“阿策。你穿黑衣服,是為了和他叫板嗎?”


    黑衣青年:“……”


    羅行書道:“還未請教兩位尊姓大名。”


    少年道:“我叫紀敵敵,他叫袁阿策。”


    黑衣青年:“……”


    羅行書神色微變,小心翼翼道:“莫非兩位是當今武林風頭最盛的輝煌門門主紀無敵和魔教暗尊袁傲策?”


    紀無敵驚訝道:“我明明改名了,你怎麽還猜得出來?”


    羅行書:“……”


    袁傲策道:“因為你忘記換姓。”


    紀無敵道:“我的意思是說,我明明改了名,他就應該很識相地不揭穿我才是,怎麽還會揭穿呢?”


    這次不用袁傲策解釋,羅行書就尷尬地自行回答道:“因為我不夠識相。”


    武林大會(二)


    為了搶好位置,白道各大派的人馬早早地駐紮進了泰山。想來泰山觀戰的人雖然多,但大多被守在山下的各派弟子打發走了。


    此時的泰山,其實比平日裏還要冷清,連遊人也震懾於他們的陣仗,而避了開去。


    所以當兩人騎馬,一人牽馬的三個青年來到了泰山山腳時,原本正悠然說笑的龍須派弟子一下子緊張起來,兩個帶頭互視一眼,立刻迎了上來道:“請問是哪裏來的朋友?”


    “雪衣侯門人,羅行書。”羅行書客客氣氣地將請帖掏出來,遞過去。


    弟子受寵若驚。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在他們印象中,但凡和官這個字有瓜葛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官架子,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他看完帖子,畢恭畢敬地遞回,轉頭看安然坐在馬背上的袁傲策和紀無敵。


    紀無敵神態自若道:“一起的。”


    弟子的目光驚疑不定,不斷在高坐馬背的紀無敵、袁傲策和站在馬旁的羅行書之間來回。這請帖上原本是沒名字的,羅行書三個字是侯府的人在後來加上去的。但如果羅行書是侯府的代表,那麽讓他站著,自己騎馬的兩個人又是誰?不,應該說是何方來的權貴?


    像是看穿他的想法,紀無敵誠懇道:“其實,我們是羅先生的隨從。”


    ……


    羅行書低著頭,不敢去看那些弟子驚愕的表情。


    紀無敵和袁傲策兩個人的表情很坦然。


    紀無敵還捶了捶大腿道:“騎馬著是騎得累死了。先生,你什麽時候讓我們去馬下歇歇吧?”


    ……


    我從頭到尾都很歡迎你下馬來歇、歇的!


    羅行書在心裏含恨咬牙。


    事後,龍須派弟子在筆錄上記錄如下:


    羅行書,雪衣侯門客。忠良貌,步虛浮,忌騎馬,以替仆人牽馬為幸事,聯想武林近來斷袖之風日盛,讓人不得不疑。


    由於此記錄屬於秘密檔案,因此羅行書至死,也不知道自己暗地裏曾被人如此評價。


    ——有時候,無知是福。


    各大門派為了迎接輝煌門,在道上設下重重關卡,但是紀無敵有羅行書這塊免死金牌在,一路輕鬆過關,無人留難。所以各大掌門完全不知道就在他們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天羅地網下,紀無敵和袁傲策已經順順利利地來到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專門提供貴賓食宿的聽濤別院。


    聽濤別院的主人是淮南馬家。


    說起這馬家,原先也曾顯赫一方,與花家並稱走馬觀花,當世兩大富商。可惜後來與輝煌門在生意上有所爭執,被紀輝煌打擊得一蹶不振,才使得如今花家一家獨大。


    因此這次在防備輝煌門的事務上,馬家家主馬家榮格外的不遺餘力。


    話說紀無敵和袁傲策跟著羅行書住進了別院後,正在四處踏青熟悉周邊環境,旁邊的楊樹上突然跳下一個青衣少女,黛眉杏眼,容貌娟秀。


    紀無敵清了清嗓子,準備大喊刺客,那少女便彎腰朝袁傲策行禮道:“明尊座下怡然,見過暗尊大人,紀門主。”


    “認識的?”紀無敵撇撇嘴巴,神情頗為失望。


    袁傲策抱胸道:“不認識。”


    紀無敵眼睛一亮,張口又想喊。


    怡然忙道:“明尊聽說暗尊大人和紀門主來泰山觀戰,怕你們沿途辛苦,特地讓我帶來了盤纏。”說著,遞出一打厚厚的銀票。


    紀無敵很慡快地接了過來,邊數邊客氣道:“這怎麽好意思?”


    怡然:“……”


    袁傲策眼角一斜,“這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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