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不出陳世英這件事,楚令宣來羅府,也會向陳阿福要一根綠葉沉香給老太太。他已經聽說過並看出來,這種香不僅味道好聞,更能增強體質,延年益壽。看看阿福就知道了,生孩子那麽凶險,能夠順利產下孩子,一定跟綠葉沉香有莫大關係。那支香說是送給舅舅,他知道,舅舅也會拿來給姥姥用。


    老太太又罵道,「壞小子,你表妹哪點不好了?你娶了她,不僅嫣兒的日子好過,以後跟你舅舅的關係也會更親近,於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楚令宣紅了臉,坐在床邊拉著老太太的手低聲說道,「姥姥這麽說,讓外孫沒臉,也會臊著表妹。」


    羅四爺也笑道,「奶奶,三妹妹聽了你的話,又會哭死。」


    老太太想想是這麽個理兒,笑道,「可不,人老了,就糊塗了,也開始敞著嘴亂說話了。」


    楚令宣把之前陳阿福專門給老太太做的一件棉坎肩拿出來送給她,又拿出兩壇泡酒,以及花嬤嬤做的點心,和他自己買的補藥。老太太隻看了補藥幾眼,楚令宣媳婦送的東西她傲嬌地連看都不看一眼。


    楚令宣笑著對老孩子悄聲說,「姥姥,這種泡酒裏放了極珍貴的藥材,能強身健體,不止我爺爺喜歡,聽說連太後她老人都愛喝。之前我給你們送過兩壇,若是舅舅因不高興侄兒把它賞給了下人,可是暴殄天物了。」


    老太太一聽這酒連太後都喜歡,又能強身健體,說道,「你之前送過這酒來?我怎麽不知道。」


    羅四爺忙遺憾地說道,「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宣表弟送來的東西,我,我爹都賞給下人了。」


    他想說「我娘」,怕他娘會被罵,又改成了「我爹」。


    老太太舍不得罵兒子,又嗔怪楚令宣道,「壞小子,你怎麽不跟你舅舅說清楚?」


    楚令宣笑道,「太後娘娘喜歡那酒,我也是前些日子進京辦事,聽我三嬸說的。姥姥以後每天小酌半杯,對身體有益。」


    老太太說道,「給我大兒拿一壇過去,他日夜操勞朝庭大事,辛苦。」


    楚令宣說道,「我另給舅舅帶了一壇。」


    又說了一陣話,老太太困倦起來,楚令宣和羅四爺起身告辭。


    老太太拉著楚令宣的手囑咐道,「你舅舅心裏有氣,罵你你就聽著。他是真心為你好,也是真心為你母親打算,之前為你們母子操碎了心。你不要寒了他的心,一定要把你們之間的關係修補好……」


    楚令宣答應,退了出來。


    羅四爺陪著楚令宣來到羅巡府的外書房。羅四爺拍拍楚令宣的肩膀,抬腿走了。


    楚令宣望望漫天星辰,硬著頭皮進了院子。


    看門的小廝並沒有阻攔,楚令宣直接進了書房,羅巡府正低頭看著書信。


    楚令宣作了個長揖,喊道,「舅舅。」


    羅巡府似乎沒有聽到,根本沒抬頭。


    楚令宣便不好再說話,傻站了許久,一直到月上中天,羅巡府依然沒有抬頭。


    楚令宣又喊了一聲,「舅舅。」


    羅巡府終於抬起頭來,冷笑道,「你還知道有我這個舅舅?」


    楚令宣長揖及地,說道,「舅舅臊著侄兒了。舅舅對侄兒的大恩,侄兒永生難忘……」又說了許多之前羅巡府對了塵住持和自己的幫助。


    羅巡府擺手道,「那些事本是我該做的。雲兒是我的親妹子,你是我的親外甥。我所做的,就是希望你將來的日子更好過,希望你母親的日子更好過。可你是怎麽做的?難道,我羅家的女兒,還比不上一個知府的私生女?你這麽做,不僅辱沒了你自己,也辱沒了你高貴的母親……」巴拉巴拉,連數落帶臭罵,教訓了一頓楚令宣。生氣了,還把一本書砸在楚令宣頭上。


    楚令宣沒敢躲,垂頭聽完了教訓,便開始解釋。陳阿福根本不是私生女,而是陳世英真真正正的嫡長女。隻因為陳母惡毒自私,把陳世英真正的正妻趕走,讓陳阿福流落在別人家裏。當初為了陳世英的名聲,陳阿福才委屈的以私生女的名義嫁給楚令宣。又講了陳阿福聰慧賢淑,「治」好了嫣兒和瑞王嫡子的「癡」病,他的母親也非常非常喜歡陳阿福。同時,陳阿福也被無智大師看重,說她有大福。並且,把綠葉沉香獻上。又暗示,九皇子的病腿已經大好,他忍辱負重這麽多年,定會報二皇子「傷腿」之仇,奪取大位都有可以……最後,他表示,既然這些事都被抖落出來,他會讓陳世英恢複陳阿福真正的嫡長女身份。


    這幾點無疑打動了羅巡府的心,特別是最後一點。二皇子幫助榮昭公主逼迫妹妹出家,強尚妹夫當駙馬,氣得母親癱瘓在床,還一直找理由打擊自己。他知道,若二皇子當了皇上,不僅自己的前程沒了,罷官抄家都有可能。


    再就是,原來陳阿福不是私生女。從她委屈求全這點看,她的孝心更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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