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哈哈大笑,「小豆丁子,話都說不清楚,還爺們。」


    陳阿福和楚華在這裏吃了晌飯和晚飯。幾個人又為陳世英可惜了一陣,三夫人之前還為陳雨晴看好了一個後生,因為這件事,也隻得放下了。


    晚飯楚三老爺沒回安榮堂吃,而是在外院跟老爺子和二老爺等家裏的幾個男人一起喝酒。


    本來接風宴應該擺在安榮堂,全家男女老少一起吃的。但因為年初吃送別宴的時候二夫人鬧了那一出,老爺子不高興了,便沒有讓家人聚在一起吃。這樣,倒也如了陳阿福和三夫人的意,她們都不想看到二夫人。


    第二天起,陳阿福就對外聲稱生病了,關在院子裏不出去,三夫人想她和孩子,還要來竹軒看望他們。榮昭是陳阿福的偽婆婆,是兩個哥兒的偽奶奶,他們母子進京禮節上必須要去拜見她和楚侯爺。


    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如今的榮昭有多羨慕嫉妒恨這母子三人,去了公主府還不知道得怎麽折騰他們。陳阿福倒是不太怕,但兩個孩子卻不能出萬一,所以隻有裝病。讓人把禮物送去了公主府。


    對外聲稱主要是防二夫人李氏去告密,竹軒的上房裏,陳阿福母子三人還是該如何如何。


    期間,楚二奶奶宋氏、楚三奶奶沈氏、楚珍結伴來竹軒看望了陳阿福。


    聽到小丫頭的高聲通傳,正在陳阿福大床上玩鬧的小哥倆被各自的媽媽趕緊抱去了東側屋大炕上。


    李嬤嬤沒請這幾個人進臥房,隻讓她們在東側屋門口坐著,理由是二奶奶的兒子還小,三奶奶是新媳婦,二姑娘歲數小又嬌貴,不能過了病氣。


    陳阿福斜倚在床頭,有氣無力地跟她們說了幾句話。


    沈氏比較外向,也會說話,第一印象還行,不知道真正的性子怎麽樣。她也稀罕羽哥兒和明哥兒,很是逗弄了一會兒,又笑道,」都說他們嘴刁,隻吃大嫂的奶。如今大嫂病了,怎麽喂他們啊。可憐見的,可別餓著了。」


    李嬤嬤歎道,」兩個哥兒倒是餓不著,隻可憐了我們大奶奶。每天要把奶擠出來,奴才們熱熱,再喂哥兒。」


    二十日上午,楚三老爺和楚三夫人親自來了竹軒。


    他們來,陳阿福不能裝病,在廳屋裏接待了他們。


    楚三老爺讓陳阿福放心,陳世英目前的狀況還好,東西三老爺可以讓人幫著轉交給他。但陳阿福一個女眷不好單獨去見他,再說陳阿福也在裝著病,等楚令宣回來以後,再一起去。


    陳阿福便把幾個大包裹和一個荷包拿了出來。包裹裏麵有江氏送的東西,也有陳阿福送的棉袍、吃食和泡酒。但不能有信,這些東西看守的人都要檢查。那個荷包裏裝了二百兩銀子的銀票,是送看守陳世英的禦林軍的。


    這天下晌,陳阿滿和阿玉又來了竹軒,還把楊超和楊茜領來了。


    兩個孩子都長高了,跟阿滿的關係相處不錯,娘親叫得脆甜。他們聽說大寶和楚含嫣沒來,遺憾得不行。不過,當楊超看到颯颯母子,楊茜看到小哥倆,遺憾便都丟去了九霄雲。


    看陳阿滿甜甜的笑臉,生活過得應該不錯。


    陳阿福留他們吃了晚飯,答應改天去楊家作客。


    夜裏,刮起了狂風,呼嘯聲和颯颯母子三個的叫聲把陳阿福吵醒了。她一直不安的心更加不安,迷迷糊糊數了幾百隻羊才睡著。


    第二天,氣溫驟然下降,寒風凜冽,大雪紛飛。一夜之間,房上、樹上、地上都蓋了一層厚厚的雪。小丫頭把院子裏的雪掃到旁邊,還咯咯笑著堆了兩個雪人。


    窗邊的陳阿福心情極其沉重。若這個雪一直下,不說下到正月底,二月底,就是下個八天、十天,都是災難。從知道內幕的楚家人來講,都不希望無智大師的預言成真。那樣,不僅楚家將麵臨不可知的滅頂之災,也不知道有多少黎民百姓會在雪災中凍死餓死。


    二十五日下晌,大雪依然下著。陳阿福坐在炕上作針線。聽到窗外一直呼嘯著的狂風,她隻有用做針線來平複自己的心情。她時而看看手裏的小衣裳,時而看看睡著了的小哥倆。小哥倆已經長開多了,現在看來,像楚家人多些。更確切地說,非常像楚侯爺。楚令宣長得多像了塵住持,楚含嫣小姑娘也隨了楚令宣,長得跟了塵非常像。


    楚侯爺到現在還沒見過小哥倆,若是看到他們長得這樣像自己,一定會喜歡到心裏吧?聽楚令宣的意思,楚侯爺對楚小姑娘的感情很複雜,既憐惜她,又因為她有馬氏血脈而不願意多親近她。所以,更加盼望陳阿福生的孩子。


    想到那個讓人憐惜的小姑娘,陳阿福又想她和大寶想得難受。她揉揉胸口,呆呆地想了他們兩個一陣,就聽下人來報,榮昭公主府的內侍來見大奶奶,正在路上。門房早得了通知,若公主府的人要見陳阿福,必須以最快的速度來稟報。


    陳阿福聽了,急急把針線放下,讓小丫頭快跑去安榮堂稟報三夫人,她自己則躺去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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