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內侍便來了。他在門邊往裏看了一眼,說道,」咱家奉公主殿下的命令,前來請楚少夫人帶著兩個哥兒去給公主殿下和駙馬爺請安。」


    「請」字說得特別重。


    李嬤嬤趕緊說道,」公公,你也看到了,我家大奶奶舟馬勞頓,回府第二天就生病了。要不,把大奶奶抬去公主府?」


    太監猜測這位楚少夫人肯定是裝病,想了想說道,」公主殿下仁慈,定不會讓生病的兒媳去立規矩。但是,「他一指炕上的小哥倆,說道,」這兩位公子必須要去拜見祖母、祖父,這是孝道。」


    陳阿福當然不敢讓兩個孩子單獨去公主府,虛弱地說道,」這兩個孩子離不開我,我這就起來,帶著孩子去見公主殿下。」


    內侍譏諷道,」原來楚少夫人能起床啊,那還躺在床上裝什麽病?快,快,快著些,公主殿下等著見孫子,可是等了好些天了。」


    李嬤嬤和紅斐、夏月聽了,都紅著眼圈進去服侍陳阿福穿衣。陳阿福站都站不穩,還要兩個人把她架著,一個人幫她穿衣。徐嫂子則和兩個媽媽找出小哥倆的衣裳,給他們穿衣裳。小哥倆正睡得香,被人折騰醒了,小屁股上還被掐了一下,扯開嗓子嚎了起來。


    陳阿福被人連架帶拖剛弄到東側屋門口,楚三夫人和楚老侯爺就前後腳地趕來了。


    楚三夫人看到這個情況,氣壞了,指著那個太監喝道,」去給我掌嘴!這個閹貨,竟然敢陷榮昭公主於不義,這樣把繼子媳婦弄去公主府,還不知道人家怎樣彈劾公主不慈,虐待繼子媳婦。」


    她身邊的一個嬤嬤聽了,上前就打了那個太監兩個大耳光,罵道,「膽子忒大了,竟然敢壞公主殿下的名聲。」


    楚老爺子聽了,大罵道,「哪裏是這個閹貨壞榮昭公主的名聲,榮昭公主本來就不慈。她已經害死了宣兒的一個媳婦,現在又來害這個,還想再把我這兩個重孫孫害傻。不行,我現在就進宮,我要告禦狀,再是皇家人,也不待這麽欺負人的。」


    這個太監一聽就嚇壞了,趕緊給三夫人跪下磕頭,說道,「郡主饒命,郡主饒命,不怪公主殿下,是奴才看走眼了,以為楚少夫人無大礙。奴才這就回去如實稟報公主殿下。」


    楚三夫人斥道,「你看走眼了?我看你是沒長眼!下次再敢這樣,就戳瞎你的狗眼。」


    太監又連著磕了幾個頭,才跑了。


    太監一走,楚老爺子就樂嗬嗬地逗弄重孫子,他有好幾天沒看到了。


    陳阿福留老爺子和三夫人在竹軒吃晚飯,說讓花媽媽做火鍋。之後,又把楚令智、楚令衛兄弟接來,三老爺下衙後,也直接來了這裏。


    人不多,隻有六個,幾人便吃的一個鍋。


    火鍋味重,擺在西側屋。外麵漫天大雪,狂呼嘯,屋裏溫暖如春,說笑聲不斷。


    老爺子樂嗬嗬地吃了一陣,長歎道,「若老二媳婦拎得清,咱們這個家也不會連頓團圓飯都吃不上。」


    三夫人笑道,「公爹,那李氏是沒救了。二伯的性子雖然有些陰鬱,但人挺好,二伯的幾個兒女也不錯。若把那顆壞了湯的耗子屎踢出去,家裏就安生了,天天可以聚在一起吃飯。」


    三老爺雖然覺得自己媳婦如此說哥哥嫂子不太好,但也沒製止,還嗬嗬笑了兩聲。陳阿福也這麽想,但她一個小輩更不好說出口,也跟著傻笑了幾聲。


    老爺子說道,「原來是為了讓人看到咱們侯府被榮昭攪得有多亂,是哀兵之策,也就容忍了李氏許多過分的作法。等到把有些事情解決了,李氏再犯渾,也的確不能留她了。」


    大雪一直下到大年二十八也沒有停的架式。京城周邊,以及京城以北都遭了雪災,壓挎了許多民房,凍死許多豬羊,還死了不少人。


    老和尚的話真的靈驗了,若真如他說的「歲末雪急月末清」,要等到正月底或是二月底才晴,那還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


    皇上急得焦頭爛額,天天招集內閣商討賑災事宜。皇上還傳旨,今年過年取消初一進宮給皇上和太後拜年的禮製,遭災的地方初三開印。


    這天,又有禦史開始彈劾榮昭公主,說她做多了「缺德」事,惹得上天震怒,先是招致群鳥攻擊,現在又招了雪災。


    皇上又氣又怕,但事關皇家麵子,都扣下未發。不過,太後還是下了一道懿旨,讓榮昭在府裏抄經,哪裏都不許去。其實,就是變相禁她的足了。


    太後這樣,不僅是做給別人看的,也是不想榮昭再進宮的意思,怕她把「黴運」帶過去。


    這也令楚家人高興不已,因為大年三十全家團聚,公主和駙馬也要回楚家,如此一來,榮昭也不會再回楚家了。當然,高興的楚家人不包括二夫人李氏,她一直盼望榮昭回去折騰折騰陳阿福和她兩個兒子的。


    陳阿福更高興,她也不怕榮昭折騰自己和兒子了。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二十九,她的病好了。晚上,楚令宣終於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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