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奇這個人不錯,楚令宣對他的評價比較高。說他人挺好,隱忍,也算能幹,就是嫡母太厲害又拎不清,一直壓製著他。為了他好過,楚令宣在家裏根本不敢跟他有過多交集。兩兄弟想多說說話,還要去外麵的酒樓裏喝酒。


    楚令宣之前就問過他願不願意跟著自己去定州府,楚令奇說二老爺身子不好,他不放心走遠了。又說雖然自己和媳婦現在受著嫡母的氣,再忍忍,以後分家就好過了。其實,他最怕自己帶著媳婦遠走高飛,生母房姨娘會被李氏折騰得更厲害。


    楚三夫人又說道,「令奇愚孝,做事喜歡瞻前顧後。別是為了生母,把自己的媳婦兒子都搭進去了。」又對陳阿福說,「長在小門或許是一件幸事。在京城,像李氏這樣狠毒的嫡母大有人在。李氏歹毒卻不算精明,貪財貪得人盡皆知,害庶子庶女也害得人盡皆知。若是別的歹毒又精明的嫡母,庶子庶女活不下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這點陳阿福也認同。李氏貪財,幾乎整個京城的貴婦圈子都知道,還都為楚侯爺父子抱屈。二老爺的姨娘通房最多,李氏哭過鬧過,卻毫無沒辦法。這次整宋氏整得這麽明目張膽,若楚二爺趁勢把媳婦兒子帶走,當家人和二老爺肯定都會支持。


    陳阿福在安榮堂玩了一天,歇晌都是在這裏歇的。陳阿福非常喜歡跟三夫人在一起相處的感覺,兩個人就像姐妹,說得高興,就笑得前仰後合,不像貴婦們還顧及什麽端方儀態。


    晚上,楚令衛和楚令智下學回來,逗著颯颯母子玩了一陣,楚三老爺又回來了。他告訴陳阿福,楚侯爺這幾天都忙,沒有時間來看小哥倆。


    他又講了今天朝堂的熱鬧,許多大臣都上了折子,讚頌皇上教子有方,皇子們仁孝可嘉,讓皇上開懷不已。也有大臣說二皇子率先提出「血祭」,孝心可昭日月。又有人說瑞王爺提出「兄弟齊心」,更加彰顯了皇子的寬厚仁義……


    聽得三夫人和陳阿福大樂。不管災情結不結束,二皇子都不可能獨攬功勞了。


    三老爺聽說晚飯吃火鍋,還是陳阿福親自調製的,大喜。說道,「我喜歡宣兒媳婦做飯的味道。」


    三夫人笑道,「我知道你喜歡吃宣兒媳婦做的飯,今兒專門把她留下,押著她做你最喜歡吃的火鍋。」


    三老爺朗聲大笑,對她說道,「知我者,夫人也。」


    陳阿福暗笑,若三夫人是前世的職業女性,肯定不受同事待見,別人的功勞她也有本事搶在自己身上,還當著人家的麵明目張膽地搶。


    那兩口子秀完了恩愛,三老爺又讓人去把老爺子和二老爺請來,想想,又讓人再把二爺楚令奇請來。三爺楚令安今天當值,不在家。


    因為不想叫李氏,二房其他女眷都沒叫。


    男人們一個鍋,女人孩子一個鍋。


    楚令奇來了,還專門感謝了三夫人和陳阿福。宋氏生病後,三夫人和陳阿福都派人送了價值不斐的補藥過去。


    外麵狂風呼嘯,大雪紛飛,室內滿屋飄香,鍋裏湯肉不停翻滾。眾人正吃得高興,楚令奇突然起身跪在老侯爺麵前,失聲痛哭起來。


    老爺子歎道,「我知道你媳婦這次受了委屈。你媳婦做得對,‘送溫暖’捐銀是老三媳婦發起來的,又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自家人當然要支持自家人了。那李氏短視,讓你媳婦受氣又生了病,我已經派人斥責過她了。」


    三老爺不好當著哥哥的麵說嫂子的不是,隻是頻頻點頭。


    另一桌的三夫人說道,「令奇媳婦孝順,懂禮,我們都喜歡。隻是這次被我連累了,因為‘捐銀’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還好救過來了,若是有個失閃,讓我怎麽過意得去。」


    二老爺臊得臉通紅,給老爺子跪下請罪道,「爹,兒子回去就收拾她,您別生氣。」


    老爺子冷哼道,「她就是這種短視又分不清好歹的人,再收拾有什麽用?等以後……」他忍下要說的話,又問楚令奇道,「你願不願意帶著媳婦兒子去定州府當差?這樣,不僅你們離了家,又能幫你大哥做些事。」


    楚令奇看了二老爺一眼,還是咬牙說道,「我們走了,我怕我姨娘……」


    二老爺一聽楚令宣提起房姨娘,就沉了臉。房姨娘今年已經三十九歲,是二老爺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年齡最大的一個。性子溫柔,識進退,按摩手藝又好,非常得他的歡心。


    老侯爺看到沉臉的二兒子,氣得手心直發癢,若二兒子不是殘疾,他都有動手的欲望。大罵道,「你那麽多個女人,還怕少了這一個?你真對她好,就放她跟著奇兒一家去享福。」


    老爹都這樣說了,二老爺也不敢說不放,隻得點了頭。


    老侯爺讓三老爺負責辦調令,到時楚令奇一家跟著陳阿福一起回定州府。


    吃完飯後,楚令奇送老爺子回了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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