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做的事,有幾成把握?」顧綿思來想去,終於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魏階微微驚了一下,旋即便又坦然地看著她:「王妃擔心我?」


    「我在問你話呢……」


    「五成。」


    「隻有這麽點,就一定要做?」


    「本王不是賭徒,剩下的五成,若明日到了,就做,若到不了,本王不會讓你涉險。」


    顧綿有些迷茫了:「王爺是什麽意思?」


    「宮中勢力錯綜複雜,明日,你一定要跟緊我。」


    顧綿還想再說什麽,可她還未開口,忽然間一身夜行衣的褚楓便降落在這一處涼亭之外。


    「王爺,宮中密信。」


    「拿過來!」


    顧綿見魏階瞬間便變了表情,遂知這封密信恐怕非同小可,她不由自主便攥緊了魏階的衣角。


    察覺到她的變化,魏階將一身戾氣壓了下去,從褚楓手中接過信來,一絲多餘的表情也無。


    那信紙卷在一個小小的竹筒之中,恐怕本是信鴿所攜,大抵是怕人發現,這才是褚楓帶了回來。


    信紙並不大,也許隻有兩行字跡,可魏階看完之後,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所有人,全部撤出城西別院。」


    「是。」


    魏階將那張信紙緊緊攥在手中,仿佛冰冷的劍鋒從他喉嚨擦過一般,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突然之間湧了上來。


    「明日安心賞月。」


    「王爺剩下的五成到了?」


    魏階卻是搖搖頭:「及時止損,不失為一種成功。」


    ……


    八月十五,中秋節,本就是個團圓的節日,在大燕,不管是對於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這都是個重要的日子。


    去歲顧綿與魏階成親的日子,便是因為中秋節才特意往後推了推。


    隻是聖上不會知道,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留在顧府。


    今年倒是好了很多,總不是孑然一身,有魏階陪著她。


    「想什麽呢?」進宮路上,魏階見她從馬車的小窗看著外麵的風景,便問道。


    「想我娘。」夜幕已拉開,顧綿是看見了正升起的一輪月亮。


    魏階多少知道顧家的事情帶給她的心結。她其實一直都不肯完全接納他,隻是魏階也明白,這種事情急不得。


    長年累月留下的傷痕,他還不至於就認為,他短短幾日的關心便能幫她愈合。


    隻是她好歹願意開口了,他便有了條路,能走進她的心裏。


    他雖不善於和姑娘相處,可他既有真心,便不會退縮害怕。


    「能有你這樣的女兒,伯母應該也是心思通透之人。」


    「我娘比我溫柔多了,可惜我對她沒什麽記憶,都是聽張嬤嬤講的。」


    「等上京安定了,我陪你回青州。」


    顧綿有些驚訝,自從決定回來,她是從未奢望過自己還能再回青州看看的,卻不想,這話竟然有朝一日從魏階口中說了出來。


    「王爺去那裏幹什麽?青州可不比上京繁華。」


    「我總該見見嶽母,也該帶你見見我爹娘。」


    「王爺說這種話……」他這麽直白,倒讓顧綿不太好意思起來。


    魏階淺笑:「中秋之日,思念母親是人之常情,可現在有我陪著你了,你不必都一個人擔著。」


    馬車在宮門前停了下來,外頭傳來褚楓的聲音:「王爺,到了。」


    魏階便起身,自己下了馬車,又回身將顧綿扶了下來。


    顧綿今日穿的是宮裝,還是她跟玉竹挑了好久,特地挑了一件月白織銀線的廣袖羅裙。


    層疊繁複,分明是華麗,可又因為月白的顏色,顯得清雅別致。


    二人下了馬車,立時便覺出宮門前這氣氛的不對來。


    「還請王爺王妃通融,今日進宮不能攜帶利器,請王爺王妃將身上利器放置在此木盤內,待宮宴結束,自會有宮人送回。」


    上前來的這人看著像是禁軍的人,隻是從前顧綿卻未曾見過。


    大燕男子多有佩劍,往常入宮,也需在麵見聖上時摘下,故而魏階並未表現出什麽異樣,便把自己的佩劍摘了下來,放置在木盤內。


    卻不想,那人竟還是攔在他們麵前,躬身行禮:「還請王妃通融。」


    顧綿聞言,似嗅到了什麽危險的氣息一般,與魏階對視了一眼。


    此前她幾次入宮,身上都帶著周流,因是係於腰間,便與腰帶無異,從來沒有人發現過。


    而她今日所著的宮裝更是華貴,這人怎麽會知道她還帶了軟劍?


    因見今日宮門前的守衛都是沒見過的人,顧綿便沉了心思,微微露出一個笑容:「我是女子,不曾攜帶佩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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