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心道許是要出事,連忙起身,話都沒有同玉竹和佩蘭說,便自己撩開車簾走了下去。


    玉竹和佩蘭也連忙都跟了下來。才下馬車,就看見前麵已遠遠站了百姓,禁軍的人馬就站在當街上。


    顧綿未及猶豫,快步往那邊走去,隻因她一下來就聽見一個人的聲音——顧錦。


    「陳大人,此人公然當街行凶,大人既然在這,難道不應該帶走他嗎?」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這一聲帶著哭腔的,便是顧錦。


    顧綿走過去,便看見褚楓站在當中,被數十名帶著刀的禁軍圍住,邊上顧錦靠著侍女抹眼淚,而義憤填膺說話那個,沒想到她也認識,正是平國公世子羅載。


    「這麽多人都看見了,馬車走得好好的,就他出來還提著劍,不是要傷人又是要做什麽?」羅載倒是振振有詞,一邊說還一邊看向周圍的百姓,好像是要領著眾人一起指認褚楓一般。


    殿前司領隊的陳業陳指揮使,他是認識褚楓的,隻是外人甚少有人知道這事,此時臉色鐵青,卻並不言語。


    羅載見他隻圍了人,卻不下任何命令,一時間便想再添一把火來,隻他剛想開口,另一道聲音便插了進來。


    「羅世子如此肯定,不知道是有什麽證據呢?」


    羅載一驚,眾人也都轉過視線看了過去。


    顧綿毫不怯場,雖經曆了行止居和祥泰客棧的事,這會她早有些疲乏,可站在外頭,卻仍是挺直了脊背。


    「這人是我英王府的人,羅世子要指證,總得有個讓王府信服證據才好吧?」顧綿不緊不慢地說道。


    被圍在當中的褚楓看到顧綿來了,先是一驚,而後又滿臉的擔憂:「王妃!」


    顧綿自然看出他欲言又止,隻是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即使有什麽想問的,也不好問出來。


    羅載看見顧綿來了,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這裏這麽多人都看見了,王妃既然在,總得有個公道。二小姐也是王妃的妹妹,難道看著妹妹被刺殺,身為長姐卻要包庇犯人不成?」


    顧錦被刺殺?


    顧綿的眼神從顧錦身上掃過。這理由聽起來真是十足的假。


    顧錦不過是兵部尚書府的二小姐,刺殺她能有多大作用?況且,就算魏階為了某些原因,真要刺殺顧錦,一個弱女子,犯得上用褚楓這樣身手的人當街去殺?


    隻是這些理由她不能說出來,她隻看著羅載,輕笑一下:「空口白牙,不算證據,羅世子既這麽說,總要有些切實的物證吧?」


    陳業自然也看見顧綿了,他朝顧綿行了禮,聽見顧綿說到物證了,才接著道:「王妃所言不錯,禁軍不過是執行公務路過此處,世子報案,也需提供物證才好。」


    羅載一聽這話,立時朝周圍虛指了一圈:「這麽多百姓都看見他舉著劍就朝馬車來了,還能有假?況且他的劍上確有血跡,顧二小姐也受了傷,難道還是我誣陷他?」


    他又一指顧錦:「本世子還是路過此處呢!不過是見二小姐柔弱女子卻要麵對窮凶歹徒,心中不忿所以才出來製止,陳指揮使要是不管,再報到府衙去就算了!就當是個普通案子罷了!」


    羅載義憤填膺,顧錦隻在一邊哭,周圍百姓雖不敢說什麽,可眼神分明是認同羅載所說。


    顧綿當然不信褚楓會刺殺顧錦了,隻是悠悠眾口,這事一個處理不好,恐怕又要牽連出不少事情來。


    她輕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後看向陳業。


    「如今都是羅世子一麵之詞,陳大人既在此,何不也聽聽這所謂行凶之人怎麽說?」


    褚楓一直被圍在馬車旁邊,羅載又咄咄逼人,他也沒有機會說什麽。可隻聽羅載的話,顧綿又不能正確判斷此事前因後果,必要給褚楓尋個說話的機會才是。


    不過羅載顯然是不想讓褚楓開口的,隻是陳業既能做到殿前司都指揮使,自然也不傻,他不等羅載開口,便道:「王妃說的是,不能偏聽偏信,將他帶過來!」


    便有兩個禁軍的士兵帶著褚楓過來。褚楓也不掙紮,卻也不低頭。


    「羅世子指認就是你要行刺顧家二小姐,你可認?」陳業問道。


    褚楓自然是不認的,不過他這會已冷靜下來,尤其是看到顧綿之後,他甚至已經對今日此事有了些猜測,於是便不緊不慢道:「屬下並未想要刺殺二小姐。」


    羅載立時道:「你胡說!你不想刺殺顧錦,為何要提著劍?」


    顧綿聞言,視線飛快從羅載和顧錦身上掃了一下。


    羅載情急之下直呼了顧錦的姓名,顧錦還沒有任何反應,又聯想起之前種種,這倒是有趣。


    褚楓也不急,接著道:「屬下是見有黑衣人對顧二小姐乘坐的馬車意圖不軌,想要救人。那些黑衣人逃跑的快,倒是羅世子出現,讓屬下沒法繼續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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