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驢要往前跑,還是得有阿凡提吆喝。 中午秦書好回家,紀承還沒回來。 他一個人從冰箱裏找了幾個西紅柿和雞蛋一炒, 配上米飯也就夠了,但是在紀承回家之後還是又做了拌蒜蓉黃瓜。 秦書好吃飯吃的不自在,因為紀承總是端著碗還盯著自己看。 吃飯也看,夾菜也看, 秦書好對視過去, 那眼神就好像狼盯著肉一樣。 紀承也不說話就這麽盯著他,秦書好心毛毛的問他怎麽了。 紀承隻說一上午沒見,就是想看他,秦書好完敗。 說清楚一切,秦書好仿佛又跟從前的紀承呆在了一起,不過現在的紀承遠邊那時候的紀承霸道。 他倆明明都睡回一張床了, 紀承還不允許秦書好睡他自己的枕頭, 非要抱著秦書好躺在他的枕頭上挨在一起。 秦書好心裏嘀咕,那為什麽還要拿過來嘛。 紀承抱著秦書好睡午覺, 房間裏一點聲音也沒有,四周飄蕩著一股子清清淡淡的香味。 秦書好說這是他噴的空氣清新劑, 紀承窩在他的頸窩,非說這是秦書好身上的香味。 兩個人抱在一起其實有點熱,可紀承就是不肯鬆開他。 欲睡之際,紀承又提起一件事。 “咱們的汽修廠要搬地方了。 ” “嗯?為什麽? ” 秦書好抬頭看他。 紀承的下巴上帶著一點短刺的胡茬,說話的時候帶著下巴頦動。 “棠城要修高速,鳳凰老工業區都得拆,路要往外擴寬,除了剛建好的樓盤,其他的地都要被征用。 ” 秦書好“哦”了一聲,“那搬到哪裏去? 征用會有拆遷費嗎? ” “嗯,市政府的傳真通知的,拆遷費按每平米算,錢應該不少,搬遷我準備搬到北環去。 ” 秦書好眨眨眼,“這麽遠? ” 北環到城南,就是一座城的距離了。 紀承低頭去親他,“北環有一個大的汽修城,但那邊修的都是上掛的重汽,擅長修小車和高檔車的店很少,我們搬過去不用愁流量,並且還有老客戶,離家遠了點,但是市場要比城南好。 ” 不過等城南通了高速,在那邊開廠子肯定更賺錢,但是現在相關文件還沒有部署,紀承他們也隻能等以後路通了再想辦法。 “噢,明白了。 ” 紀承又不怕熱的摟著他往懷裏帶,“要搬還得等好長一段時間,不用操心,睡覺吧。 ” …… 下午依舊是紀承開車送秦書好去的學校,要不是後麵有車鳴笛示意紀承堵了小路,紀承恐怕又得給秦書好來個目送。 秦書好在英語老師上課的時候坐到了二班教室的最後一排,有他壓陣,並且英語老師已經帶了二班一年的課,班裏的氣氛還不錯。 不過後幾排這些個男生確實不老實。 偷吃零食的、說悄悄話的、還有睡覺的學生,知道他坐在後麵也敢這樣做。 秦書好瞬間有點生氣,這些孩子也太不尊重任課老師了。 其中帶頭在英語老師和秦書好眼皮底下說笑話的男生就有林許,秦書好回想起那天林許喊紀承舅舅。 便在下課之後先給後麵的男生講了講上課的秩序,又單獨把林許喊到年級組辦公室去。 秦書好脾氣軟,大聲罵學生的事都做不出來。 看著林許一臉“我沒錯”的樣子有點氣憤,卻也僅限於有點氣憤,他隻能動嘴給林許做思想功課。 最後秦書好苦口婆心的給林許上了大半節課的思想教育也沒說動他。 “老師也是從你們這個年齡段過來的,知道你們愛玩愛鬧,但是政治老師上課的時候你們也要尊重她,不僅僅是政治老師,所有的老師都要尊重,你說的,林許。 ” 臉上風輕雲淡的林許被他說動了,慢慢吞吞的說實話,。 “我上課跟他們起哄,他們下課才帶我玩兒,我也不想…” 林許的話讓秦書好不可思議,心裏歎了一口氣。 沒長大的孩子果然有很多問題,教師的工作任重道遠啊。 他站起來去飲水機前給林許接了一杯水,年級組沒有別的人,兩個主任都轉悠著去逮學生了。 “林許,交朋友固然重要,可是你不能為了一味的迎合他們而去做錯事呀。 ” 林許的目光一下子便暗淡下來,看了一眼秦書好沒說話,閉嘴低頭。 秦書好有點替他難過,沒有朋友不可怕,不能認清自己的重要性才可怕。 他知道了林許的問題所在,便能夠循循善誘。 “為了取悅他們而想讓他們喜歡你帶著你玩,這根本就是畸形的友誼,。朋友和朋友之間是平等的關係,假設以後你和他們真成了朋友,你願意每天低聲下氣的討好他們嗎? ” 林許不說話。 “老師在高中的時候也沒有什麽親近的朋友,可是我並不覺得孤單甚至難過,因為我有自己追求的東西,所以並不擔心自己不合群。 ” 林許看著他,突然問,“老師,那我小舅舅是你朋友嗎? ” 這一問把秦書好給問愣了,他該怎麽回答。 輾轉片刻,秦書好點點頭,還是先不要讓孩子知道他倆的事兒了。 林許又問他,“我知道錯了,不應該討好他們,那今天你能帶我去找我小舅舅嗎? ” 話題轉變的太快,秦書好一時間接不上他的話。 “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 “我想吃披薩。 ” …… 作為對林許知錯要改的獎勵,秦書好放學後帶著林許除了校門直奔金鼎帝王披薩店,沒想到又巧妙的遇見同樣來吃飯的方仲。 跟幾個員工來吃飯的方仲看著秦書好帶著紀承那個外甥進來,饒有興趣的端著杯沒動嘴的飲料過去。 “呦嗬,秦老師,你這個學生這麽特殊呢~ ” 秦書好有點不好意思的讓林許先坐下,拉著方仲站到一邊小聲說話。 “林許不知道我和紀承的事吧? ” 方仲笑著看了看坐在位子上發呆的小孩兒,轉回頭來說沒有,“他怎麽出來了? ” 秦書好抿著嘴,“班裏學生上課搗亂,這孩子盲目跟風,剛把他說明白,要我帶他去找紀承,想吃披薩,我就帶他來了。 ” 方仲嘿嘿笑,“一看就是個傻得,老紀呢?不跟你纏纏綿綿啦? ” “呃…他還沒下班呢。 ” “那你們來都來了,直接給他打電話來吃餅得了。 ” 秦書好眼睛一亮,打心裏覺得方仲真聰明。 剛要從口袋裏掏電話,方仲便看著他後麵的門口笑道:“誒喲喂,親娘, 說曹操曹操到啊,老紀不會是在你身上裝gps了吧。 ” 他回頭往後看,紀承竟然推門進來了。 “你怎麽來了? ” 秦書好一臉驚奇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紀承。 紀承看著他的眼神還是像狼一樣,拉住秦書好的手看見坐在裏麵的林許,又跟方仲說話。 “來買東西,正好碰見你們,我帶書好上去,你看著林許吃完飯把他送學校去。 ” 吩咐完方仲就拉著秦書好走人,被無情當成免費傭人使喚的方仲罵他沒有良心。 紀承拉著秦書好出來上了金鼎的電梯,直奔四樓珠寶層。 秦書好懵懵的問他,“你怎麽來了? ” 紀承在空空的電梯間親了他的臉頰一下,“本來想偷偷過來,但是從外邊兒看見你了。 ” “我們要去買什麽? ” “戒指。 ” 放著舒緩音樂的披薩店開著屬於五月份的冷氣,方仲坐在林許旁邊,揣著口袋翹著二郎腿看著小孩兒大口吃東西。 “烤餅好吃嗎? ” 拉出芝士拔絲的林許一臉鄙夷的瞧他,“這叫披薩,土包子…” 後麵半句是他小聲嘀咕的。 可是方仲還是聽見了 ,他嗤笑著逗人玩。 “那我看它長得還像武大郎燒餅呢,我就願意這麽說不行啊,小屁孩兒。 ” 沒想到林許聽他說完眼前一亮,手拿著叉子叉著披薩,一邊嚼著東西一邊看他。 “你和我小舅舅是一個學校的對嗎?我們學校後門的武大郎燒餅超級好吃的! ” 這回方仲笑都笑不出來了,這都哪跟哪兒啊,小屁孩兒怎麽光知道吃? 可別是小時候讓人家把腦子打壞了。 “孩子,你一個月夥食費,是不是能經營一個養豬廠了? ” 沒等到美食讚同的林許放下手裏披薩,眼睛瞪的圓圓的,“你才是低等動物。 ” 方仲往後仰脖子,“我告訴你啊,你這倆大燒餅可等著我付錢呢,你老師可不管你了,要是再跟哥哥我頂嘴,我就把你扣這兒給人家洗盤子了啊。 ” “我…… ” 林許為了美食,不得不低頭。 後來他們吃完了還沒走人,紀承他們便已下來走到方仲他們跟前了。 林許看著突然出現的紀承,還沒等他喊他。 小舅舅本人便拉著他們秦老師坐下,對著林許道:“喊舅媽。” 嚇的林許一塊剛插到手的披薩帶著叉子掉到了地上,他心疼的趕緊蹲下去撿。 秦書好拉著紀承叫他不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