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臉的確是有同化能力的。


    但限製很大,隻能同化與自己身體結構類似的東西。


    這也就是說,泥臉從某種泥土之中,同化出了一顆心髒?


    “這倒是有意思。”


    布魯斯淡淡說道,“你同化了什麽?”


    泥臉歎氣說道:“我也說不清,當時我剛來到這個世界,整個身體還是一團泥漿,落地之後,我感覺壓到什麽東西,還沒仔細看,那個東西就已經被同化了。


    “不過,根據事後的口感來講,我感覺那應該是一塊長滿了黴菌的石頭。”


    布魯斯聽著啞然,泥臉同化物體,居然還有口感一說。


    “黴菌的石頭、長出新的器官?”


    卡圖姆托著腮,在旁邊嘀嘀咕咕。


    他怎麽有種感覺,有點像是某位包容萬物的慈父?


    混沌四神之一,納垢的力量。


    難道中古戰錘已經全麵入侵了?


    但是卡圖姆很快搖頭,這不可能,如果混沌的力量真的入侵到了這個世界,絕不可能如此溫和,一定會引發世界的大變動。


    貓頭鷹自己也會經常飛到諸天宇宙之中,去檢查中古戰錘世界與哈利世界的距離。


    兩者還很遠,影響很微弱,最多像上次一樣,打開一個傳送陣。


    但那樣的傳送陣,不足以讓一尊邪神通過,最多施加一點小小的影響,就像納威遇到的烏鴉,泥臉吞噬的石頭。


    很微小,但也很煩人。


    想到這裏,卡圖姆看向泥臉的眼神中,充滿感激。


    謝謝你啊泥臉,以自己的身體吞噬那塊石頭,消除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整個哈利世界都應該為你立一尊雕像。


    泥臉還在向布魯斯訴苦:“我這塊地方,一直都是癢癢的,好像有更多的東西要長出來,要不是我體質特殊,恐怕已經變成怪物了!”


    你現在也是個怪物,布魯斯心想。


    他漸漸理解了泥臉的無奈,確實,就算是一般人身上長了幾個小痘痘,都要煩惱惡心個半天,更何況泥臉直接多長出了一顆心髒。


    這聽著就瘮得慌吧?


    “所以你現在求著要回去?”布魯斯問,“連巴巴托斯的任務都不管了?”


    “不管了不管了!”


    泥臉瘋狂搖頭說道,“你沒看我就算變了身之後,也還是特地在用真名嗎?就是想讓你找到我,沒想到還真奏效了,隻是沒想到你見麵就動手,其實以我們的關係,沒必要這麽粗暴的!”


    布魯斯很想問,我們什麽關係?


    如果你不是遇到了這種瘮人的事情,隻怕還想要繼續追殺我吧?


    “你不能自己回去嗎?”


    布魯斯不解,之前的好幾個反派,都有自己回到dc的能力。


    “回不去了。”泥臉搖頭,“自從長出這顆心髒之後,我就失去了原本世界的聯係,唯一回去的希望,就是你了,親愛的蝙蝠俠,我知道你是一個正義的人,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


    “你以前是不是幹過綁架?”布魯斯忽然問。


    “你怎麽知道?”


    泥臉一驚,現在的布魯斯不是沒成蝙蝠俠嗎?為什麽對自己的過往一清二楚?


    “沒什麽,看你道德綁架挺熟練的。”


    布魯斯站起身,他對泥臉的講述自然不可能全信,但看他現在這副慘兮兮的模樣,也不可能再有什麽威脅。


    “帶你回去的事情之後再說,就你現在這樣子,鬼知道你之後的身體會出什麽問題。”


    布魯斯說,“你先用卡羅的身份繼續呆一段時間,等確定你沒問題了,我自然會帶你走。誒對了,你是怎麽混進伊法魔尼學院的?”


    “我沒混進去。”


    泥臉擦著眼淚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有了一個身份,也叫巴索·卡羅,就是伊法魔尼的學生。”


    布魯斯發現了不對勁:“你剛才不是說你是故意用真名的嗎?”


    “那是為了引起你的同情。”泥臉很幹脆說道。


    反正布魯斯已經答應帶自己離開,堂堂蝙蝠俠總不會食言吧?


    布魯斯嘴角抽了抽,忽然很想一腳踩在對方臉上,但他腳上的皮鞋剛刷過,踩出一腳泥來辛苦的也是自己。


    “算了。”


    布魯斯說,“我最後問你一件事,伊法魔尼的飛機失事是什麽情況?”


    “哦,那是遇到了雷暴,你當時都不知道有多驚險,一道閃電直接把飛機劈成了兩截……”


    “鬼扯。”


    布魯斯說,“一般的飛機外殼都做了雷電防護,就算被閃電劈到,也不會有什麽大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看到外麵電閃雷鳴,然後轟的一聲,就墜機了。”


    泥臉此時表情格外誠懇,他眼巴巴看著布魯斯,心想自己這麽真誠的態度,應該挑不出毛病吧?


    布魯斯不為所動。


    “你好好參加爭霸賽吧,隨時等我的指令。”


    留下這句話後,布魯斯離開了卡羅的房間。


    他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問卡圖姆道:“你覺得他說了幾分真話?”


    “七八分吧。”卡圖姆說,“我用攝神取念讀了他的心,雜音很多,似乎是那顆心髒帶來的,但整體上來說沒什麽大問題。”


    “他居然還瞞了我三四分?”布魯斯頓時怒不可遏。


    到了這種關頭還不老實,剛才就應該先狠狠打一頓再說!


    卡圖姆都驚呆了,現在布魯斯冤枉人都不按基本法來了嗎?


    七八分的真話,你是怎麽算出他騙了你三四分的?


    魔法學久了,數學就倒退到這種程度了嗎?


    “好了好了,消消氣消消氣!”


    卡圖姆拍著布魯斯的後腦勺說道,“他就一灘泥巴,你有什麽好和他較勁的?”


    布魯斯像一隻被捋順了毛的小狗,氣漸漸消了。


    “算了,今天也不算白來一趟。”


    至少弄清楚了泥臉的身份,也知道對方現在完全沒心思再執行巴巴托斯的任務。


    這就夠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巴巴托斯什麽眼光,能挑到泥臉這種廢物?


    變形能力,在哈利世界中,真的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好嗎?


    ……


    第二天,布魯斯如往常一樣走進大堂。


    他能感受到周圍同學對他的異樣眼光,但這並沒有什麽所謂,布魯斯從不在乎這些。


    反觀哈利,根本沒有布魯斯這種心態,昨晚他就因為室友的語中帶刺,和他們鬧了矛盾,甚至和羅恩之間都有了裂隙。


    “布魯斯!”


    遠遠有人叫他,是塞德裏克。


    布魯斯坐過去。


    “恭喜你呀,布魯斯,昨晚沒機會跟你說。”


    塞德裏克微笑說道,“你現在代表著赫奇帕奇,可得打起勁來,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布魯斯觀察了塞德裏克的臉,沒看到什麽不滿情緒。


    他似乎是在真心為布魯斯高興。


    事實也確實如此,布魯斯畢竟聲名在外,永遠的年級第一,還有鄧布利多校長的青睞,他被選為勇者,很多人心裏是服氣的。


    布魯斯確實比很多高年級學生要強。


    他們隻是對哈利有些意見,覺得他隻是在靠自己的名氣,和斯內普教授的偏愛。


    “別的我就不說了,希望你能好好加油!”


    塞德裏克吃完了早餐的最後一口,站起身,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歎氣道,“說實話,我真有些羨慕你。”


    說罷他便離開了。


    布魯斯和卡圖姆一起吃著早餐,上次吃過法國菜後,再品嚐霍格沃茨的英倫風味菜肴,著實有些天上地下。


    今天有一個特殊的活動,七強爭霸賽的勇士們要一起合影,順便檢驗魔杖。


    對此布魯斯並不擔心。


    檢驗魔杖的人是奧利凡德,當年布魯斯根本就沒有在他那裏買魔杖,也就是說,奧利凡德沒有關於他魔杖的記錄。


    既然如此,布魯斯隻要隨便弄一根其他國家的魔杖,就能夠蒙混過關。


    至於去哪裏弄呢?


    很簡單,拿泥臉的就行。


    至於泥臉自己怎麽辦?


    布魯斯相信他有解決困難的智慧。


    ……


    盡管布魯斯已經把問題考慮得很周到,但還是忽略了一個麻煩。


    不是什麽大事,但卻很讓人糟心。


    下午,當布魯斯被叫到拍照的小屋時,他看到了很多人,其中有一個沒見過的女巫。


    對方穿著一身洋紅色長裙裙,頭發是怪裏怪氣的大卷兒,下巴很長,整個人看起來珠光寶氣。


    “這位是麗塔·斯基特。”體育司司長巴格曼介紹道,“她接下來會負責爭霸賽的全程報道。”


    “謝謝你的介紹,盧多。”


    斯基特垂下頭,目光從眼鏡上方看去,落在布魯斯和哈利身上。


    “我想要和這兩位小勇士說幾句話,可以嗎?”


    “那當然沒問題,隻要他們同意……”


    “那就太好了!”


    斯基特忽然一躍而起,她伸出塗著大紅色指甲油的手,抓住了布魯斯和哈利。


    一使勁下,哈利整個人幾乎是被甩著到了她的身邊,但布魯斯一動不動。


    斯基特臉色一變,再次使勁,布魯斯依舊沒有動彈。


    布魯斯淡淡說道:“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裏說嗎?大家都看著,也能跟著聽聽。”


    他很清楚斯基特的套路,雖然沒見過本人,但她在預言家日報中寫的那些報道,可是很有名的。


    主打就是一個歪曲事實,帶著答案問問題。


    布魯斯很討厭這種人,哥譚市要是有這種記者,絕對會加劇哥譚的不良風氣,早晚被蝙蝠俠找上門。


    其他人的目光,此時也看了過來。


    斯基特幾乎是被架在了原地,她想問的那些問題,當然不可能大庭廣眾下問出來。


    但轉瞬,她恢複平靜,笑了起來。


    “原來是兩個害羞的小男孩。”


    斯基特說,“沒事,既然你們不願意接受采訪,我也不會勉強你們!”


    說罷,她揚起頭,轉身扭著屁股走了。


    “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布魯斯看著斯基特的背影,對哈利說,“接下來,她肯定要寫一篇關於我們的報道,我勸你最好別看,除非你有低血壓。”


    “可她並沒有采訪到我們。”哈利說。


    “但是她會有不願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布魯斯說,“等著吧,一定會有的。”


    哈利瞪大了眼睛,他是完全不了解新聞學的,想不到還有這種操作。


    布魯斯的三兩句話,仿佛給他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我們不能阻止她嗎!”哈利說,“好好跟她說說!讓她別寫這些東西。”


    “沒事,讓她寫。”


    布魯斯想了想,說道,“畢竟,我也想知道有哪些不願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會接受斯基特的采訪。”


    ……


    一切正如布魯斯所言,就在第二頁,《預言家日報》就刊登了斯基特的文章。


    雖然說是在報道七強爭霸賽,但大段大段的篇幅,都是圍繞著布魯斯和哈利展開。


    其中有些文字,更是出格到了過分的程度。


    “當我提出采訪時,他們的臉上便露出了害羞與抗拒的表情,根據知情人士提供的情報,這也許來自於他們不幸的童年。”


    “我們來自霍格沃茨的兩位小勇士,有這一個共同的特點,從小失去了父母,沒有像正常孩子那樣,在一個圓滿的家庭中長大。”


    “筆者敏銳觀察到,兩位小勇士似乎有著格外親密的友誼,這也許是因為他們有著共同的不幸,才會互相吸引。”


    “對於霍格沃茨為何會有兩位勇士,同樣有一位知情人士透露,鄧布利多在其中似乎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


    當哈利看到那篇報道時,整個人幾乎被原地石化。


    他能聽到周圍不斷傳來的嘲笑聲,格外刺耳。


    砰——


    赫敏將報紙狠狠砸到桌子上,咬牙切齒。


    文章裏麵對哈利和布魯斯的汙蔑,不僅全部都是主觀臆測,甚至有些東西根本就不該出現在報道中。


    “為什麽要揭布魯斯的傷疤!”她義憤填膺說道,“我們在家裏從來不會提這樣的話題!”


    然後她看到了身邊的哈利,又立刻補充:“她對你也很過分,這是不對的!”


    哈利什麽也說不了,他隻能哀聲歎氣。


    自己又能怎麽辦呢?


    而就在這時,布魯斯從遠處走了過來,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說:“走吧,該出發了。”


    “做什麽?”哈利還沒從低沉的情緒中走出來。


    “做什麽?”


    布魯斯樂了,他覺得哈利這個問題就問的不夠靈性。


    “當然是去找這篇文章的作者,和知情人士啊!”


    不然還能找誰?


    難道去找爸爸媽媽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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