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所有人後,木屋裏隻剩下鳳甫跟痕蘋兒坐在椅子上,鳳甫坐在她對麵,中間地上還躺著木桌的殘骸,兩人相視無語。


    “你當真要留下來學醫術?”鳳甫再給她一次機會。


    痕蘋兒非常認真地用力點頭,“是的。”


    很好!鳳甫微微一笑,“既然要留下來,咱們就要約法三章,第一,不得用蠻力破壞木屋裏的任何物品;第二,我吩咐你做什麽,你都不得有異議;第三,除了習醫之外,你要負責生活中一切大小事,你,做得到嗎?”


    隻要有點腦袋的人,馬上就能聽出他提的條件有問題,而且非常不懷好意,但痕蘋兒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


    “是,師父,我會努力的!”她想過了,與其要靠師父幫忙,不如就讓她跟在師父身邊兩年,認真的學醫,以後家裏要是有人生病,或有人需要幫助,她就不用再跑這麽遠了。


    她想的是很完美啦,隻可惜現實並非如此,鳳甫是從五歲就開始習醫,經過年複一年的曆練之後,才在十六歲那年,治愈了當時得到怪病的三王妃,被三王爺讚譽為“少年神醫”,期間他所花費的心血與時間,都不是常人所能了解的,她妄想在兩、三年內就學會他的醫術,隻能說,事情沒有呆子想的那麽簡單。


    她答應得如此爽快,鳳甫還是有些不放心,拿著紙筆坐到另一張靠近茶幾的椅子上,“我們打個契約,你叫什麽名字?”為了避免日後她心有不甘,蓄意破壞他的心血,還是打個契約比較妥當。


    “痕蘋兒。”


    正在低頭認真寫著契約內容的鳳甫一聽,身子一頓,抬頭看想她,“很平?”濃眉輕鎖,這是什麽怪名字,有人姓“很”的嗎?


    就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反應,痕蘋兒不滿地扁嘴,“我姓痕,閨名蘋兒,蘋果的蘋。”從小到大,她因為這個名字不知道被取笑過多少次了。


    笑意染上鳳甫的黑眸,目光瞟向痕蘋兒的胸前,這名字取得還真好,難得幽默地問道:“那你哥名字一定叫痕大。”原以為她應該會露出很尷尬的表情,結果不是,她反而小臉都漲紅了。


    “你不要亂講啦!痕大是我爹,我大哥叫痕政常!”痕蘋兒氣呼呼的反駁。


    鳳甫一愣,隨即大小出聲,“哈哈哈……”很大?很正常?這是什麽名字啊,這家人真寶,直到笑夠了,他才喘著氣,望著氣紅臉的痕蘋兒,忍不住想知道,“你家該不會有人叫很欠打吧?”如果有人敢取這種名字,那他真的佩服。


    “咦,你怎麽知道我娘的名字?”痕蘋兒偏著頭,傻愣愣的反問。


    “你娘叫很欠打?!”還真的有?!她娘出門敢說出自己的名字嗎?難道不怕被眾人圍起來打嗎?


    “嗯,我娘姓錢,單名一個妲字,冠上我爹的姓,就叫痕錢妲啊!”搔搔臉,她很老實的解說。


    鳳甫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對她的不滿,也在笑聲中淡化不少,“跟我來。”雖然才相處沒多久,但他很快就發現,她其實隻是一個力氣大,心思卻非常單純的丫頭而已。


    痕蘋兒看著他起身跨步離開,連忙邁開短短的雙腿跟上去,“師父,不是要打契約嗎?”怎麽笑完就忘了,這樣的人,醫術真的很高明嗎?


    回頭瞄了一眼身後的小呆子,鳳甫沒有回答,隻是帶她走到內室,“這裏有兩間房,你就睡那一間吧,快去把東西放好,整理好後,到屋後找我。”交代完,便徑自離開了。


    跟這種單純的人相處,不用打契約也行,傻乎乎的一定很聽話。


    留在原地的痕蘋兒左右看了一下,這木屋看起來雖然不多,沒想到還能隔成兩間房,真厲害,推開右邊的房門,打量起她以後要住的地方。


    這種山中小屋,當然不能奢望有多華美,痕蘋兒雖是大戶千金,但個性也挺隨遇而安的,隻要環境幹淨就可以了。


    左摸摸,右摸摸,這一眼就可以看光的房間,實在沒什麽值得驚喜的,放下肩上的小包袱,也沒啥還整理的,想了下,還是去找師父好了。


    離開房間,她走到屋後去,一眼就看到鳳甫,“師父。”嬌嫩嫩的嗓音輕喚著。


    鳳甫眼一抬,聽到她這麽叫,心裏不是很舒服,但不這麽叫,難不成要她叫他鳳甫嗎?那還是算了。


    他將拿在手裏的東西塞到她懷中,“今天你隻要做兩件事,第一,就是要把這堆柴劈完。”他指著空地上有堆半個人高的木柴,接著手指轉了個彎,指向另一旁的廚房,“第二,你要負責今天的晚膳。”


    低頭看著硬是塞給她的斧頭,有點猶豫,叫她劈柴是沒有什麽問題,但是要她煮飯,那好像有點問題。


    看出她似乎有點為難,鳳甫冷冷補上一句,“辦不到就離開。”


    “啊?喔,沒問題,交給我吧。”聞言,痕蘋兒連忙擺出自信的模樣,一手拍著胸膛,一邊大聲回答。


    淡淡瞟她一眼,鳳甫挪回目光,背起放在木柴旁的竹簍,“我去采藥,回來時,我要看到事情都辦好了。”他是存心要為難她沒錯。


    鳳甫見痕蘋兒傻乎乎的,但是衣著打扮都不俗,可見是個富家千金,心想隻要讓她吃點苦頭,她應該就會知難而退了。


    “是,師父慢走。”痕蘋兒高舉著斧頭揮了揮,等他走遠了,她才垮下臉來,看了斧頭了眼,“先劈柴好了。”煮飯的事,晚點再煩惱吧!


    雖然痕蘋兒從小到大沒劈過柴,不過沒吃過豬肉,好歹也看過豬走路,在痕府,她有看過下人劈柴,似乎挺簡單的。


    坐在椅子上,痕蘋兒拿起斧頭,輕鬆的揮舞著,沒一會兒的功夫,半個人高的木柴就劈完了。


    不過,真正的挑戰,現在才要開始……


    秀眉緊皺在一起,痕蘋兒有點慌亂地站在爐灶前發愣,自從她七歲不小心把爐子給弄垮了之後,娘就再也不準她踏入廚房一步,所以她根本不曉得飯菜是怎麽煮出來的。


    現在要怎麽辦?對了,她記得要先升火!她想到什麽就做什麽,連忙跑出去抱了一堆剛劈好的米柴回到爐灶前,依照腦海中非常、非常模糊的記憶,將木柴全部塞進灶裏,接著拿起一旁的火褶子點火,不過試了老半天,她都差點直接把火褶子給丟進爐灶裏了,柴火就是點不起來。


    “奇怪了,我記得明明是這樣做沒錯啊……”搔頭皺眉努力許久,火還是升不起來,苦思可許久,眼角餘光突然瞄到廚房角落,放著一些幹稻草,痕蘋兒腦筋一轉,抓起一把幹稻草塞進爐灶裏,將火褶子對著草堆,終於——“燒起來了!”她興奮的看著火勢變大,小嘴開始幫忙吹氣,火也越燒越大,越燒……越大?


    當她從升火成功的興奮中回神時,火已經燒到爐上,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火勢好像不太聽話。


    她先前放進去滿滿的木柴,這下可起了作用,火舌貪婪的吞噬掉所有能燃燒的東西,慢慢往上延燒,到最後,整個爐灶都燒起來了。


    “啊啊——怎麽辦、怎麽辦?!”痕蘋兒手足無措,眼看火苗開始竄飛她嚇得花容失色,死定了,怎麽辦?!


    她慌張的跑到蓄滿水的水缸旁,拿起裏頭的水瓢拚命舀水澆向起火的爐灶,隻是小小的木瓢能幫上什麽忙,沒多久,火光已經染上木樁了。


    “救命啊!救命啊——”她又緊張又害怕,急忙大叫。


    喊了幾聲之後,她才想到一件事,這深山野嶺的,哪會有人來救她,唯一能救她的師父,剛剛已經出門采藥了。


    “嗚……”痕蘋兒哭得好淒慘,一隻小手還不死心地猛潑水。慘了啦,萬一師父回來看見她把房子都燒了,一定會趕她走的!


    突地。一陣迅速的腳步聲快速地往她的方向而來,風善揚一踏進廚房,整張臉都黑了,“我的天啊!”看著離火舌隻有幾尺的痕蘋兒還在拚命想滅火,他一個箭步上前,急忙把她拉到身後,“危險,你先出去。”


    “快救火!燒起來了。”痕蘋兒嚇死了,淚水撲簌簌地直落,雙手不住的發抖。


    風善揚也知道事態緊急,環顧四周一圈,接著運氣凝勁,雙掌擎出,水缸馬上被打飛出去,撞上著火的爐灶,未等它落地,他立刻又屈起中指,彈出順手撿到的小石子,將水缸擎破,水缸應聲而破,裏頭的水全噴灑出來,將大部分的火都澆熄了,僅剩下一些零星的火苗。


    風善揚連忙上前拍打,痕蘋兒也跟著他拍打那些小火苗,等到火勢完全被撲滅之後,兩人才鬆了口氣。


    他看著狼狽不堪的痕蘋兒,“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要不是他在家裏聞到順風吹來的燒焦味,跑過來看看,否則照方才那樣燒下去,這小姑娘八成也會被燒死在裏麵。


    痕蘋兒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眼淚直落,抬起一手抹掉淚痕,“我也不知道……師父叫我煮飯,我就升火啊,然後、然後就燒起來了……”


    他無聲的暗笑,這頭熊想整得小姑娘自己離開,這下子可好了,看看是誰整誰。


    “現在怎麽辦?”這個應該不算是她用蠻力破壞房子吧?


    “我也不知道,那頭熊咧?”風善揚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又不是他燒的,他比較好奇的是,房子被燒了,怎能還沒看到那頭熊來吼叫。


    “師父去采藥了。”看著滿目蒼痍的廚房,她欲哭無淚,等一下師父回來要吃什麽?


    “先去廳裏等他回來再說吧,人沒事就好。”同情的拍拍她的頭,他打從心底為她哀悼,這可不是說著玩的,熊可是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把這件木屋給弄的有模有樣,這小姑娘來不到半天,不但捶壞了門和卓,現在又把廚房給燒了,以後的日子……難過喔!


    “呃……你叫什麽名字?”有事想問他,痕蘋兒這才發現她還不曉得這位好心的公子叫什麽名字。


    對她的迷糊,風善揚多少也有個底了,不在意的開口回道:“風善揚。”


    “喔,風公子,從這邊有沒有快一點的路可以下山?”她扯住風善揚的袖子。


    “幹嘛?”要快?他把她從山上往下扔就很快了,保證一路直到地獄。


    “師父說他回來要吃飯,我想下山去買。”都已經燒了他的廚房,總不能還讓師父餓肚子吧。


    挑起一眉,風善揚很想告訴她,等她師父回來,絕對不是想吃飯,應該是想掐死她,不過,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算了,還是別再嚇她了。


    “你先去廳裏等著吧,我下山去買。”等她走到山下再買回來,應該已經要吃隔天的早膳了。


    “嗯!謝謝你了。”痕蘋兒點點頭,拖著驚嚇過的疲憊身軀走向前廳。


    看著她的背影,風善揚忍不住搖頭,“真是自討苦吃……”


    目光漸漸消失,溫柔的月娘探出頭來,輕灑著銀輝,撫慰著辛勞一日的大地。


    時間過的越久,坐在椅子上等待的痕蘋兒就越擔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燒焦臭味,她的裙擺也被火舌吻過,燒出幾個洞來。


    風善揚等得肚子咕嚕咕嚕叫,“那頭死熊跑哪去了,好餓喔……”看著眼前香噴噴的菜,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話音才剛落,耳朵動了一下,聽到一陣很熟悉的腳步聲,從屋後不遠處傳來,他同情的看了痕蘋兒一眼,“咳咳,那頭熊回來了喔。”他先提醒她。


    痕蘋兒一聽,苦著一張臉,低下頭,心跳加速,覺得自己挺像等待官老爺判決的犯人一樣。


    “別怕,我會幫你說兩句好話的。”風善揚純屬安慰。


    腳步聲漸漸逼近,接著,半掩的大門被推開來,風善揚一見到鳳甫,頓時倒抽一口氣,伸出一根手指頭,直指著坐在一旁的痕蘋兒。“是她!所有的事都是她幹的,不關我的事!”他毫不猶豫地出賣了她。


    痕蘋兒一聽,猛地抬起頭,驚愕的看向風善揚,原本他一直陪著她,她還有點感動,沒想到他居然這麽沒義氣!


    不過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她緩緩轉動僵硬的頸子,提起所有勇氣看向鳳甫,眼睛越睜越大,她突然可以理解為什麽風善揚這麽沒義氣了。


    要不是早就知道鳳甫的長相,她真的會以為有頭熊從山裏跑出來嚇人,他全身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原本就已經看不清的五官,在燭火搖曳下,更顯陰森,他的雙眼拚射出強烈的怒氣,仿佛下一瞬,他就會張嘴將她撕裂吞進肚裏。


    見情況不對的風善揚,決定餓著肚子,先走為妙,“兩位,我不打擾你們用餐了,小的先行離開,你們慢用、慢用。”


    風善揚彎著身子揖笑,繞過擋住大門的龐然大物,正準確開溜時,鳳甫冷冷看了他一眼,嚇得他腳下一絆,踢到了門欄,直接摔到門外,“哎呀!”此時顧不得麵子了,他立刻連滾帶爬,快速逃離鳳甫殺人視線。


    獨留在屋裏的痕蘋兒,真是恨死風善揚了,心裏不停地臭罵他,一邊顫抖的偷瞄站在門口的人,這一眼,真好對上了鳳甫的視線,身子一抖,她連忙心虛地低下頭。


    兩人就這麽不發一語地僵持了好久好久,痕蘋兒是驚恐得不知道怎麽開口,而鳳甫則是正在想著要怎麽她給踢出去。


    終於,痕蘋兒受不了這種沉默的壓力,率先開口,“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忐忑不安地看著鳳甫。


    鳳甫的熊目狠瞪她一眼,“不是故意都燒成這樣?”這一瞪,才發現這個“很平”的衣服也燒出一個洞、一個洞的,整個人狼狽不堪,濃眉緊緊皺在一起,“發生什麽事了?”他氣歸氣,但心頭突然對她有些不忍。


    痕蘋兒扯開嘴角,小小聲的把他離開後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火為什麽會越燒越大……”慚愧的低下頭,等待他回來的時間裏風善揚已經跟她說過,這間木屋是他親手建造的,他非常寶貝。


    “你這個大笨蛋!你娘沒教過你中饋嗎?”鳳甫逼近她耳邊低吼一聲。


    真是氣死他了!塞了一大堆木柴進去,火勢當然一發不可收拾。今天是運氣好,那死家夥剛好在山上,要不等他回來,說不定她連木屋都一起燒光了!


    “沒有啊,以前不小心把爐灶給弄垮了,娘就不讓我進廚房了。”痕蘋兒也覺得自己很無辜。


    瞧她講得理直氣壯,言下之意,是怪她娘沒教她嘍!鳳甫眼一眯,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才想把她往屋外丟,便先聽到她的慘叫——


    “啊!好痛!”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劇烈的疼痛讓痕蘋兒的兩隻小手直打顫。


    鳳甫將她手掌翻過來一看,忍不住低咒一聲,她的掌心全是燙傷的痕跡,再加上他剛剛這麽粗魯的一抓,有些皮都掀開來了。“該死的,你的手是怎麽回事?”


    “我要滅火啊!”痕蘋兒朝著掌心猛吹氣,希望可以比較不痛,但好像沒啥用。


    鳳甫抓起她的手腕,拖著她往他房裏走,“坐下!”指著張椅子,看她坐定後,他才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她麵前幫她上藥。


    原本像灼燒刺痛的手,在他抹上綠色的藥膏後,疼痛漸漸舒緩了,取而代之是一陣清涼,她偷偷抬眼看向正在幫她裹上白布的鳳甫。


    他一樣是滿臉胡須,看不清五官,但雙眼卻深邃黑亮,看著他如此專注地替她處理傷口,不知怎的,她心裏原本對鳳甫慢慢的懼怕,開始慢慢變淡了,她甚至不自覺地微微勾起菱唇。


    等到處理好了,鳳甫一抬眼,就看到她若有似無的笑意,一瞬間,視線居然無法從她髒兮兮小臉上移開。


    看著兩手被裹成圓球,“謝謝。”其實,他也沒她想象中的那麽恐怖嘛,她還以為他回來看到被燒毀的廚房,會把她痛打一頓再趕出去,沒想到他不但沒有這麽做,還貼心地幫她敷藥,原來師父是個麵惡善心的大好人。


    天真的痕蘋兒想錯了,鳳甫一開始的確是打算把她趕出去沒錯,但是看見她受傷之後,不知為何,隻想著要趕快幫她上藥。


    聽到她的聲音,鳳甫這才回過神來,“你不適合待在這裏,回去吧。”心裏突然有種預感,她如果繼續留在這裏,會打亂他現在的生活。


    “我不要,你說要收我為徒的,我要留在這裏學醫術。”痕蘋兒直搖頭,心頭突地一緊,一想到要回去洛陽,不知為什麽,她直覺就想抗拒。


    “你什麽都不會,怎麽當徒弟?”雖然他早就知道像她這種千金大小姐,多半是不會這些,猜是猜對了,但沒想到她竟會把他的廚房也給燒了。


    “我可以做別的啊!”痕蘋兒力爭可以留下來的機會。


    “你會什麽?”鳳甫雙手環胸,睨著她冷笑。


    “呃,我可以幫你砍柴、劈柴、挑水打雜。”想了想,這些東西她應該做得來。


    鳳甫突然覺得頭有點痛,她講的這些事,應該是由男人來做,怎麽天地好像倒轉了一樣,“難不成你要我煮飯給你吃嗎?”


    “我劈柴、你煮飯,很公平啊,師父,你不會又想賴皮了吧?”就知道他一直想把她趕走,不過,她就是不走!


    看著她一身狼狽,鳳甫到嘴邊的狠話就是講不出來,算了,反正她現在手受傷,又沒人能帶她下山,就算想趕她走,也不是現在,萬一她在半路出了事,姑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去休息,傷口記得別碰到水。”一切等她傷好了再說吧。


    “好。”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他改變心意,但痕蘋兒這次很聰明,沒有多問,高興的點點頭,腳步輕快地離開他的房間,心裏隱約有個想法,能夠留在師父身邊,她真的很快樂。


    鳳甫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歎口氣,實在不懂自己怎麽這麽容易就妥協了,但一對上她那雙晶亮澄澈的眸子,滿嘴毒言毒語就是說不出口,算了,反正過陣子,她的爹娘應該會派人來把她接走,這段時間就忍一忍,真不懂姑姑去哪找來這個麻煩的!


    “對了,師父……”突地,痕蘋兒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


    “什麽事?”鳳甫不耐煩地問。


    “飯菜放在外麵的桌上,要記得吃喔!”說完,痕蘋兒馬上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廚房都燒個精光了,飯菜是打哪來的?


    鳳甫想起回來時風善揚也在,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他下山買回來的,唉,可憐他被燒得半毀的廚房,頭又是一陣抽痛,明天又要開始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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