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對方的語氣算不上是命令, 也不算上霸道,隻是平淡地說讓他不要叫鬱南寶貝, 可是覃樂風卻還是感覺到了濃濃的占有欲, 從鬱南回來後的表現來看果然如此。走的時候還幹幹淨淨一張白紙般的少年, 回來就完全被人徹底使用過了, 鬱南連後頸都有吻痕這傻瓜對他炫耀衣領上的“丞”字刺繡時看見的。不知道為什麽,覃樂風從一開始極力建議鬱南要勇敢去接受愛的心情變得有些猶疑,因為他沒想到鬱南會這麽投入,簡直是全身心地撲進了戀愛裏,越是認真的人越容易受傷。“你告訴他了嗎?”覃樂風問他,“你告訴他為什麽會紋身了嗎?”鬱南挺不好意思地:“嗯,我告訴他了。”覃樂風說:“那玫瑰呢?”鬱南的臉微紅,他畫筆頓了下,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然後認真道:“我覺得沒有必要。因為紋什麽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想他因為這個有負擔。”覃樂風歎氣,也隻有鬱南會這樣想了。一般的情人間,誰不是把自己為戀人做了什麽迫不及待地剖白不管誰不是對方要求的,都希望借此得到更深的寵愛。鬱南卻分得特別清楚,他的愛明明白白,不含任何雜質。上次鬱南和宮丞說的話並不是假的,他真的一忙起來就會忘記身邊的人與事物。因為忙著畫畫,鬱南將手機關了靜音,宮丞這兩天給他打了幾次電話,他都很少能接到,每次都是黏黏糊糊地講上幾句,就懊惱般說:“啊,一和你說話我就不想做事了,怎麽辦。”宮丞說:“那就先不要做事。”鬱南就說:“難怪高中時老師會建議同學不要早戀,原來談戀愛真的會影響學習。”宮丞笑了下:“那你高中的時候有沒有談戀愛?”鬱南乖乖地告訴他:“當然沒有啊,我那個時候沒有喜歡的人,我和你是第一次談戀愛。”宮丞感覺談戀愛這個說法很新鮮,他並不急著反駁,他喜歡聽鬱南講一些孩子氣的話。每次一掛了電話,下次再打給鬱南就很難了。宮丞幾乎有種自己在等待寵幸的感覺。第三天下午,鬱南一個人在宿舍畫畫,忽然聽見有人敲門。已經放暑假了,留在學校沒有回家的同學大多數都有兼職,這個時間留在宿舍樓裏的人很少。鬱南以為會是隔壁的同學來借東西,一打開卻是意想不到的人。門口的男人身著一身黑衣,氣質雍容,與這寒酸的學生宿舍格格不入。他站在那裏,高大的身軀令單薄木門都顯得狹小,神色淡定地看著眼前人。鬱南僅愣了一下,就雙眼放光撲了上去:“宮先生!!”乳燕投林一樣,鬱南在宮丞麵前還從來沒這麽熱情過,衝撞得男人一個趔趄,讓他失笑:“這麽熱情?”說著,他摸了下鬱南的後腦勺。鬱南將頭埋在他懷裏,臉都興奮得發紅了:“你怎麽來了?你是怎麽進來的?”宮丞挑眉:“我說我是你的家長。”幾天不見,鬱南沒了剛在一起的那種大膽,變得羞澀了些:“真的是這麽說的嗎?宿管老師信了?”宮丞點頭:“當然。”實際上,他僅僅是登記了而已。本來是叫小周上來接人的,但見宿舍樓裏一片安靜,忽地起了來看看的心思。看看這個小東西平時是在怎麽樣的地方生活。“哪一張是你的床?”宮丞問。湖心美院是雙人宿舍製,住宿條件在各大高校中算不上好的,唯有這一點很受學生們歡迎。隻見這確實是一間男孩子的宿舍,完全沒有多餘的裝飾,甚至算得上有點亂。到處是書、石膏像、畫架畫板,窗邊是鬱南剛剛還在畫的靜物,地上擺有兩三桶洗筆水。鬱南鬆開他,介紹道:“當然是這一張啦。”兩張床風格迥異,一張堆滿了抱枕與公仔,隻留一點空地睡覺,另一張則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不過與宮丞想象中截然相反的是,前者才是鬱南的床。“我喜歡抱著東西睡覺……”鬱南很不好意思地說出這幼稚的習慣,“有些枕頭是過生日同學送的,有些公仔是抓娃娃抓的。覃樂風抓娃娃很厲害,他不喜歡就全部送給我了。”宮丞卻問:“平時你和他換衣服洗澡睡覺,都在這一間宿舍?”鬱南點頭:“對。”沒發現宮丞輕輕蹙眉,鬱南拉著他,“你坐。”“到我那裏去。”宮丞從身後環住了鬱南,“這裏不適合你。”鬱南不解:“為什麽?”他很喜歡他的宿舍。宮丞隻道:“聽話。”他低頭親吻鬱南的耳後,“你這幾天走得夠久了。”懷中人猛地一個戰栗,紅暈逐漸由臉擴散向脖子,整個人都變軟了些。鬱南敏感得要命,尤其是耳後這個部位,宮丞和他做的時候發現隻要親這裏,鬱南就會忍不住蜷縮。果然,鬱南顫聲道:“好癢……你不要親那裏,唔。”他笑著躲。宮丞神色溫柔,輕聲道:“寶寶,和我走。”鬱南為難,又想和他去又想好好留下來完成:“可是我畫都沒有畫完,還有幾天就要提交了。”宮丞道:“所以我來接你了,我們回去畫。”鬱南小聲說了句什麽。宮丞聽清楚了,他說的是:“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想畫畫了。”鬱南拆了布景,將那套借來的水晶餐具仔細包好,給覃樂風留了紙條說請他幫忙還給學姐雲雲。小周將畫了一半的畫小心翼翼放進後備箱。午後無人,校道上,車子平穩地前行著,陽光從樹蔭中熙熙攘攘地照下來,令人因為這天氣心情愉悅。鬱南低頭發信息,宮丞看了眼:“說什麽?”鬱南關掉手機:“我提醒樂樂我已經和你走了,讓他今晚不用給我帶飯。”後座寬敞,宮丞照慣例是要抱著他的。鬱南也習慣了這樣和他在一起,雙腿分開跨坐在他身上,兩人麵對著麵。“我好忙啊。 ”鬱南真情實感地說,“我最近比你還忙,你會生氣嗎?”宮丞攬著他腰:“會。”鬱南懊惱。他最近不僅忙著參賽,還要忙著準備舅舅的生日禮物,又要在月底開始於覃樂風重新去培訓班兼職。以前沒有談過戀愛,*屏蔽的關鍵字*時間應該如何取得平衡,這次畫畫冷落了宮丞,他都覺得過意不去。宮丞低沉嗓音裏帶著笑意:“所以你要怎麽哄我?”鬱南一時想不到。宮丞的手沿著t恤邊深入,手掌輕輕摩挲他的背脊。他想要鬱南。在這裏。鬱南咬唇,按住他的手,神情透出不安。這裏可不止他們兩個人。擋板的另一邊就是司機與小周。“隻可以親。”鬱南很有原則地說。宮丞不以為意:“他們看不見。”手在遊走,掌心似乎捏了一團火,正順著某條曲線豐盈處移動。鬱南呼吸急促,他根本經不得撩撥。男人含著他的唇瓣舔吻,鬱南腦子裏劈裏啪啦炸起了煙花,指尖扣著宮丞的胳膊,用力得發白了。他們的唇分離開,鬱南仰起了脖子,宮丞忍不住去觸碰那優美的弧度。同性之間的戀情本來就是如此。激烈、直白、一觸即燃,本來就是一場充滿人性本能的較量。鬱南軟成一團水,宮丞技藝卻十分高超,他再多的努力也輕易被遏製,唯有順著手指沉淪。理智尚存,鬱南幾乎想要哭了,羞恥感與快感在交織,他被折磨著小聲求饒:“我不想,我不想在這裏。”宮丞親親他。並不打算停手,他的滋味太好,令宮丞食髓知味。鬱南頓了一瞬,喊道:“宮丞。”這一聲喊得忍耐又委屈。似乎到了這種時候,在半強迫性地逼他做不願意的時候,他仍是對男人抱有足夠的期望的。他喜歡他、信任他,更多的是依賴他,甚至舍不得真的和他生氣。這個少年在忍讓與他的世界顛倒的東西。宮丞瞬間停了動作。他將手放在鬱南的背上輕輕拍著,一下一下替他平複急促的呼吸與不安恐慌,輕聲安慰。“好了,好了。”“我們不做了。”宮丞說,“別怕。”鬱南趴在他肩膀上,臉上紅潮未退:“嗯。”宮丞撥開他汗濕的頭發,好笑地問:“膽子這麽小?”鬱南就把臉藏起來不說話了。第二十八章 不想做的事下車時鬱南磨蹭了一陣子, 直到小周與司機將畫與顏料從車裏搬出來,臉上並沒有出現聽到了什麽的異樣,鬱南才好意思從車裏出來。不怪他臉皮薄,雖然不是女孩, 但是車裏的後座y什麽的還是太超過了點。小周在車上當然是眼觀鼻鼻觀心, 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即使知道了,也不會表現出一二。他隻是對宮先生的態度有些意外, 因為宮先生比想象中更對鬱南上心一些。此時看宮先生站在車外等鬱南下車,這情形在他對宮先生過去那些情人的印象中是從來沒發生過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玫瑰美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微風幾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微風幾許並收藏玫瑰美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