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說好。餘深嚴厲道:“不要想著敷衍了事,我是你的推薦人也是你的老師,你得給我拿個獎哪怕是小獎也好,我才不會沒麵子。”自從上次換掉手機以後,鬱南的社交軟件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他重新下載了微博,找回賬號登錄,發現有一百多條新的評論與私信,這是怎麽了?鬱南點進去一看,竟然全是莫名其妙的表白與彩虹屁。[小哥哥太好看了1551][美院高材生【星星眼】還這麽好看][求+v信,本人是c,不給錢][小哥哥剛從我床上下去,我現在還起不來【羞澀】][大家讓開!我的尿黃,我來滋醒高讚評論]……鬱南有點懵了。直到他被一條@弄清楚情況,摸到一個貌似認識他的微博,再摸到一個黃v博主,對方的名字是“帥哥療養院”,看上去就不太正經,竟然有幾十萬粉絲。鬱南在最近一條熱門微博裏看到了自己的照片,隻有側麵,看上去是昨天被拍的,因為他穿著一件新衣服。那個微博說:偷拍了一個帥哥被人罵了,我就不刪就不刪,我發個側麵總不泄露小哥哥隱私吧!【照片】網絡的力量很神奇,鬱南從那條被@的微博中發現,解碼他微博的好像是湖心美院的學生。鬱南在學校太有名了。大家都沒有惡意,鬱南也不反感,不過他完全不想當成別人幻想的對象,便隨便回複了幾條。[救命我真的好喜歡你,可不可以讓我做你女朋友【可憐】]鬱南回:對不起,我喜歡男生。[男神,戀愛嗎?]鬱南回:以後都不談戀愛。回完他發現一個奇特的評論。[博主你好,請問這個手工木雕燈可以出個教程嗎?我超喜歡這個作品,你一定費了很多心血設計,我也想做出來送給最喜歡的人。]鬱南停住了手,他沒有回複這一條,還把關於木雕燈的微博給刪掉了。接下來,鬱南關掉私信與評論,關注了繪畫比賽的官微,認真查看了一些比賽信息。*“昨晚十點,嚴思危的車才送鬱南回了學校。”“昨天是嚴思尼二十歲的生日,他們有過節,我不認為鬱南是過去替嚴思慶祝生日的。”“嚴思危有過女朋友,應該是直男。鬱南也沒有在嚴家過夜。”小周匯報完便退下。宮丞“嗯”了一聲,側臉在燈光下顯得很冷漠,他最近有些暴躁,嚇得身邊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出。秘書告訴小周,每次見了宮先生都腿肚子轉筋。一邊是情場失意,一邊是公務繁忙,按照宮丞那幾年的脾氣,很有可能把鬱南綁回來禁錮。可是,宮丞終究是忍住了。他的手段並未讓鬱南見識過哪怕一兩分。小周嘖嘖稱奇。工作結束後,車子行駛過鬱南的學校。宮丞吩咐司機停下。他的狀態不大對,其實也不願意去找鬱南,隻想停在路邊,等鬱南從畫室上完課,可能會從這裏路過,遠遠看是一眼罷了。足足站了十幾分鍾,宮丞才覺得這麽做沒有任何意義,他什麽時候也會幹這種事了。正要轉身往車前走,卻有人喊他:“宮先生!”一個女孩子站在道路對麵,有點興奮地跟他招手。宮丞記得她是鬱南的朋友,叫方什麽的,他並沒有特別留意。他瞥了一眼,頓住腳步。方有晴已經跑到他麵前:“您來找鬱南的嗎?我正好也有事找他!”鬱南換了手機號之後,很多人都沒來得及告訴,方有晴完全不知道他們已經分開的事,更不知道宮丞的所作所為,在她眼中,宮丞是一個神奇的存在。“鬱南的紋身該去補第二次色了。”方有晴說,“俞學長聯係不到他,我是過來轉告他的。”“補色?”宮丞不了解紋身,皺起眉。“對,從他第一次紋身到現在剛好半年,錯過的話可能效果會沒有那麽好。”方有晴道告訴他,“可憐他又要疼一次了。”半年。宮丞敏感地抓住了這個信息點:“鬱南的紋身不是早就有的?”他和鬱南認識差不多一年了,鬱南早已吐露他有個秘密,卻不願意告訴他。後來鬱南給他看了紋身,他一直以為那紋身就是鬱南的秘密,算起來鬱南告訴他的時間點正好是半年前。那麽是不是說明,鬱南的紋身是半年前才紋的?“就是是半年前紋的啊。”方有晴道,“他說你喜歡玫瑰,還是自己親手畫的圖讓學長紋的呢。”說完,方有晴察覺異樣:“您不知道?”宮丞問:“是哪一家工作室?” 第五十四章 我的寶貝俞川工作室。接近傍晚時,客人已經不多了。作為一個有名氣的紋身藝術家, 俞川的工作室並不像想象中的小刺青店一樣烏煙瘴氣, 顧客大多需要提前預約。工作室在小巷深處, 白色的極簡風裝飾,牆麵有一個低調的logo, 落地窗前還有一個小院。一輛平時絕對不會出現在門口的車停了下來。黑色漆麵鋥亮, 輪轂與玻璃都泛著光。司機下車開門,後座走出一個寬肩乍腰的高大男人, 盛氣淩人。俞川在門口抽煙,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直到方有晴也從車裏走出來了,俞川才明白過來,來的人肯定就是宮丞了, 他直覺可能和鬱南有關。“就是這裏?”宮丞問。“對。”方有晴點點頭, “我和鬱南的紋身都是在這裏做的。”方才來的時候,方有晴已經將鬱南紋身的時間線交待得清清楚楚。宮丞到此時才知道,鬱南是從千佛山回來之後才決定去紋身的而那時,正是鬱南莫名要與他分手, 還自認渣男與他斷了聯係的時間。是了,那個小家夥……是個有始有終的人, 連決定要離開都會把他的畫肖像畫的兼職做完才別上紙條說分手,又怎麽會沒有原因。鬱南不止一次提過自己的秘密, 他卻以為所謂秘密就是身上那片玫瑰。他現在才知道, 那個秘密才不是什麽玫瑰紋身,是鬱南的疤痕。那片疤痕, 是在遇見他之後才決定要去遮住的。那半身絢爛盛放的紅玫瑰不是之前就有。是因為鬱南覺得他喜歡。宮丞沉默了幾秒,抬腿往院內走去。俞川滅了煙迎上來:“宮先生,今天我們已經打烊了。”宮丞黑眸深沉:“你認識我。”俞川張口說了個名字,微笑道:“他是我朋友,我們以前見過一兩次。”宮丞自然想起來了那個名字是誰。是一個曾經跟過他半年的情人,不過他早已記不太清對方的長相,對俞川更是沒有印象,更不記得有沒有見過麵。宮丞生命中的人來來往往,往往各有目的,他從來身處其外,怎麽會花心思去認真認識。“宮先生是來紋身的?”俞川問方有晴,“你又怎麽和宮先生在一起?”方有晴無所察覺,說:“我本來是去找鬱南,你不是說讓他來補色嗎,正好遇到宮先生,他不放心說要過來看一下。”俞川失笑:“有什麽不放心,看不看都是一回事,隻是補色而已,比較考驗技術的時間段已經過去了。”說到這裏,俞川又看了眼宮丞,意有所指地說,“我隻是沒想到宮先生會親自來。要不要進來坐?”工作室的人都下班了,今晚沒有預約的顧客,到處一片安靜。俞川進了大堂開燈,隨便倒了兩杯水:“鬱南手機號怎麽打不通?微信也不回。”宮丞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卻接著俞川剛才的話道:“第一次紋的時候很有難度?”俞川也根本不知道他們分手,隻聽方有晴說過兩人很恩愛,便道:“差不多吧。光是第一階段就做了十幾個小時,做做停停的。鬱南的疤痕組織不太容易上色,很多時候需要反複來。有時候不是因為他疼得受不了才停,是因為我太過傷神才停。”宮丞隻聽到那句“他疼得受不了”,麵若冰霜。“有多疼?”“多疼?說起來,鬱南紋身的時候還咬壞了我一把椅子。”俞川笑道。方有晴開玩笑:“下次補色的時候可以讓宮先生陪他,咬壞了有人賠償的。”“我這麽告訴你把,顏料是通過針進入真皮層的。”俞川正色,對宮丞科普,“肉多的地方相對來說好一點,淋巴組織、內側皮膚和骨骼明顯的地方比較疼。鬱南的紋身大部分是腰側、臀部和腰腹、大腿內側,總體來說比普通的要疼,再加上是在疤痕上,時間又特別長……他算是特別能忍了。”平時親熱時用力大了些都要哭一場,手指被玫瑰花刺到都要哭一場的人,是怎麽得到別人口中特別能忍的評價的?他甚至疼到咬壞了一把椅子。宮丞心髒麻痹一塊,聽見自己問:“在疤痕上刺青,會不會對皮膚有影響?”俞川說:“大多數人都還好,鬱南應該也沒有影響。宮先生可以放心,我這幾年鑽研疤痕覆蓋,也有不少獲獎作品,技術還是過關的。啊,對了,給鬱南這次紋身的作品也獲獎了。”“你把他的照片拿去參賽?”宮丞蹙起眉頭,十分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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