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旭覺得自己還是得去看看心理醫生。  前幾年壓力太大,也從未開口對誰講過,怕不是真憋出什麽毛病來了。  也就從去年開始,季旭的工作才輕鬆穩固了一些,家裏當年硬挺過來的老爺子和老太太,開始蠢蠢欲動想抱孫子。  季旭怕兩個老人家一不小心就腦中風,則是能躲就躲,躲不過就說在公司加班,實則在睡覺。  陳幟禮在廚房煎了四個雞蛋,驚訝的發現形狀竟然還挺好看!  連忙拍照。  又烤了四片麵包,焦香酥脆,無澱粉火腿切上幾片,蔬菜水果往裏加,一刀切開,漂亮的三明治。  牛奶熱一下。  季總家裏的盤子也挺好看。  擺上去。  陳幟禮現在想立刻就去學個廚師證,他覺得除了演戲,自己做什麽都是天才。  當真是白長一張好看的臉。  陳幟禮把早飯搬上餐桌,拍照修圖加濾鏡,朋友圈一發配字【今日份的大餐】。  得意急了。  朋友圈各個誇他是人才,除了雞蛋放油幾乎都沒開火,整的像做了滿漢全席一樣。  但陳幟禮脾氣也好,覺得這隻是一個美好的開端,距離廚師證隻有一步之遙。  他美滋滋的去喊季旭來吃飯,發現那人還在洗自己擦過頭發的毛巾。  不至於吧,有這麽髒嗎?洗一次就要搓一次洗手液嗎?  陳幟禮敲敲門,“季總,您先去吃飯?我來洗吧。”  季旭嚇得哆嗦了一下,連忙快速擰好晾起來,“吃飯吧,我好了。”  陳幟禮一直等季旭誇他一次,沙拉醬放的恰到好處,牛奶熱的香鮮濃鬱,三明治切出來的刀口都是整齊的。  可季旭好像索然無味。  像在吃草一樣,全眉頭緊鎖,下一步準備吐了。  “不、不好吃嗎?”陳幟禮也吃不下了,“這些材料都是彤姐讓買的,我以為她是按照你的口味挑的。”  季旭連忙吃了一大口道,“不是……”  陳幟禮開始心慌。  這什麽意思啊?  一大早站門口嚇人,現在又一臉苦悶,在思考用什麽理由辭了自己?  季旭醞釀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說了一句,“抱歉。”  陳幟禮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抱歉……”  陳幟禮:“……”一千隻草泥馬飛過上空。  什麽情況,難道是醒酒了?紀念彤的醒酒湯真的管用?  季旭噎到了,連忙喝口奶說,“昨天晚上的事兒,實在是太抱歉了。”  說白了,季旭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和人家道歉。  道歉沒用,他向來覺得道歉沒用。  這做的簡直就不是人幹事兒。  當初口口聲聲要直男秘書,結果喝醉了竟然抱著人家在床上如此……  陳幟禮果是個敬業的,被自家老板壓在床上這樣那樣,還能堅持著沒把床頭的那盞燈砸在季旭的頭上,季旭覺得自己福星高照,命大。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的行為。  他甚至不知道當時硬了沒就想硬上人家,要是沒硬,還舔著臉去懟人家的屁股,他也不用去看什麽心理醫生了,直接跑去精神病院待著就得了。  所以他就連道歉都是猶豫的。  陳幟禮不知道季旭到底是想起來了,還是怎麽著了,試探著說,“啊?這……這也沒什麽抱歉的啊,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我也……沒……”  陳幟禮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季旭到底記得多少?  說漏了就尷尬了。  季旭就覺得這直男可真能屈能伸。  還你情我願的事兒。  為了高工資什麽騷擾都能忍受。  他一邊覺得陳幟禮是個難得的好秘書,一邊又生氣,若是給別人當了秘書,吃了這種虧是不是也要不說呢?  而且他都喝醉兩次了,天知道他前兩次都做了什麽?  季旭解釋道,“我在臥室裏裝了攝像頭,本來想看看我喝醉之後是什麽樣子的。”  “……”  陳幟禮一瞬間就理解大腦當機是什麽感覺。  腦漿凝固了。  轉也轉不動。  想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媽的裝了攝像頭?  陳幟禮下意識的問:“那有聲音嗎?”  自己好像很喜歡用言語糟踐酒後的季總。  季旭:“沒有。”  “哦。”太好了。  季旭又說,“真的抱歉,我為昨天晚上的事情抱歉,我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前兩次你應該警告我的,我喝醉了,請你不要當真。”  陳幟禮很尷尬,季旭說得如此誠懇,分裂得如此徹底,他說不當真,自己還能當真嗎。  隻能說:“沒、沒當真,你那不是喝醉了嗎,大家都一個樣兒。”  季旭怕陳幟禮覺得受到欺騙,極力證明自己真是個直男,隻是喝醉了。  陳幟禮擺擺手說,“哎呀,我知道你是直男,你當時喝醉了也不知道我是誰,就一個勁的說你當處男當久了,就很想嚐試一下……所以,你當時也不知道我是誰。”  神他媽當處男當久了。  反正陳幟禮就是故意說這個的,誰讓季旭每次喝醉酒就說自己是處男。  果然,向來沒什麽表情的季總,耳根子都變紅了。  連自己不想當處男了都說出來了?身為一個成年男人,酒後還有一點點隱私嗎?  該不會還告訴陳幟禮自己為什麽要去看心理醫生吧?第33章   季旭想,再也不喝酒了。  自己說的都是什麽話,陳幟禮現在心裏怎麽看他?  他長到快三十歲,儒雅淡定本尊,第一次知道想罵娘是什麽滋味兒。  不是想罵陳幟禮,單純的怨恨醉酒後的自己不爭氣。  接下來就是季旭讓陳幟禮別邊放在心上。  陳幟禮讓季旭別放在心上。  兩個人推來推去,最後用牛奶碰杯達成協議,他們決定一起忘掉這令人尷尬又不愉快的事兒。  其實陳幟禮本來還想和季旭談一談關於深櫃那點兒事的。  他想讓季旭不要覺得很羞恥,不要有負擔,畢竟自己也是從深櫃過來的人,曾經也生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同性戀,最開始也特別敏感,甚至有恐同表現。  後來幸好他長得好看,就想開了。  陳幟禮就覺得吧,季旭有些中庸,不想結婚,那就不要結婚,宣稱獨身主義是沒什麽的,憋的難受那就苦了自己了。  可看到季旭極力反駁不肯承認的樣子,陳幟禮又猜測,如果自己告訴他兩個人已經滾過兩次床單,恐怕處男季旭會從此陽痿吧。  陳幟禮自嘲一笑,得了,人家是老板,你一個當秘書的上趕著揭人短,也不是人幹事兒。  比起偷窺季旭的心理活動,目前對於陳幟禮來說重要的事情還是工作。  賺錢。  買房子。  過上好日子。  基本的生活需求滿足之後才,有條件和資格去享受精神層次的。  陳幟禮自從為唐俊語散盡家財、掏空錢包後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人也是狗,你把肉包子都給它吃了,它可能會反咬你一口,但絕對不會給你肉包子吃。  錢,得自己去賺。  除非不想活了。  人要貴在有自知之明,別管季旭喝醉了是怎麽想的,隻要他清醒的時候不攤牌,不對陳幟禮說喜歡,不對陳幟禮推心置腹,陳幟禮作為他的秘書而不是朋友,就沒辦法去說那麽多。  比起酒後的季旭,人前表現出來的,才是季旭真實想走的路。  陳幟禮覺得受過愛情傷害的人簡直太他媽的懂事了。  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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