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返回南城門的途中,雨已經完全停了下來,雖然沿途有不少死傷戰士的屍體,但是我們的火球再一次得到了使用。因為敵人靠的太近,很多人都是把要求點燃後,直接用手丟出去。城牆外再一次出現了火人亂奔的局麵。


    到城門上時,局麵已經變得對我們更加有利了。


    戰鬥大概又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後,敵人終於退軍了。長達數個小時的戰鬥,雖然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死傷,但敵人一直就沒有攻上城牆上來。自然嚴重的打擊了他們的戰鬥力。


    敵人徹底退卻後,我們沒有一個人有精神歡呼,大家顧不得城牆上的泥濘,很多人就直接躺坐了下去。


    韓允兒和周芳怡聚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看見周芳怡手臂被刮傷了,韓允兒額頭上也出血了,好在都沒有受到什麽嚴重的傷害。


    我左右摟著她們兩個的時候,兩個女人都一起哭了起來。我想說的話,隻好憋了回去。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我站起身對他們說:“我們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武器也消化完了,敵人再來攻打的時候,我們除了束手待斃別無辦法。”


    “光明王,我們不怕死。”一個狼人士兵喊道。


    其他人很快也跟著喊了起來。我招呼住他們後,大聲說:“大家聽我說,我們已經沒有戰鬥下去的資本了。不管是狼人,還是我們的人,都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召集起來。我們讓她們安全的離開。你們狼人沒必須要繼續葬送性命了,先忍耐下來,接受雪落部落的狼人先接受和其他狼人的融合,等你們恢複了元氣之後,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再建立起一個強大的雪落部落的。但不管以後怎麽樣,我都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和平相處,平等對待彼此。不管是狼人,人族還是獸人,沒有誰比誰要高級,大家隻是相貌不同而已,都是人類。為了大家都更好的生存下去,請大家務必要接受我的這個請求。讓黑暗世界除了危險和寒冷之外,將來還有第三樣,第四樣,和更多的東西。”


    “光明王。”一個狼人哭了起來:“你答應過我們酋長,要帶我們雪落部落的狼人去光明世界的。”


    “就是啊,光明王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我淒厲的苦笑:“我又何嚐忘記了呢,我也希望能帶著你們去光明世界,那個世界有遼闊的大海,有島嶼,有四季常青的花草。但是我們回不去了。我對不起你們了。”


    “光明王,難道我們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有人哭訴著問道。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哭聲迅速的擴大,每一個人都沉浸在了傷感之中。


    “老公,我不走。”周芳怡站起身,拉緊我手說:“我們說過生死都要在一起的。”


    “對呀,歐巴,我們發過誓的。”韓允兒說。


    我點點頭,轉而對一個士兵說:“你去幫我把獨角獸牽過來。”


    他起身離開後,我回頭分別看了眼周芳怡和韓允兒:“聽話,咱們沒有資本守住部落了。我們可以去死,但是總得讓孩子活下去。你們跟著孩子一起走,把孩子照顧好。就在甬道前等候著,彭嘉牧一定會再次出現的,時機到了,你們就從甬道回去。”


    周芳怡哭的更厲害了,不停的用手去抹眼淚。


    韓允兒說:“歐巴,允兒沒用,一直都沒能給你生一個孩子。就讓方怡和阿珠帶著兩個孩子離開吧,我留下來陪著你。”


    我舉起手摸了下她的頭發和臉頰:“一起走吧,留下來就是個死。現在有活命的機會。為什麽那麽傻呢。沒有得到雙魚玉佩彭嘉牧不會甘心的。如果你們能跟他合作,從我們長樂國帶來大軍,全部都是拿槍支彈藥的那種,將來不僅可以得到所有的雙魚玉佩回到原來的世界去,還能為我們收好屍骨呢。聽話好嗎?活下來,就算是為了以後給我們報仇?”


    “歐巴。”韓允兒哭著撲進了我懷裏。周芳怡也撲了過來。


    我深呼吸幾口氣。心裏卻沒有太悲涼的感覺了。想到有了辦法讓她們繼續活下去,反倒有些欣慰。


    士兵把獨角獸給我帶來以後,我推開了她們兩個:“現在不是哭的時間,你們去把女人和孩子們都召集起來吧,一個都不要落下了,我去找其他人,商討跟對方接觸投降的事。”


    兩個都顯得有些不願意,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我騎上獨角獸後,就陸續去召集其他的人了,每到一麵城牆處,就跟士兵們詳細的額宣告了我們的計劃。最後大家一起匯集到了部落裏。部落裏的積雪已經全部融化了,都快變成河流了。很多房子都進了水,根本沒法呆。我們隻能去了最西邊地勢高蹺的房子裏。大家脫鞋以後逐一進入。


    每一個都是渾身髒兮兮的,還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我把所有人打量了一邊,然後說:“情況大家都知道了,還有異議的嗎?”


    大家都不做聲,良久之後才陸續的發出了一些答允的簡短回複。


    我釘板說:“那就這麽決定了,後半夜敵人應該不會再有什麽進攻的舉動。讓大家都稍事休息一下,好好的吃一頓飽飯。兩天以後,我們就跟敵人去接頭。隻要敵人同意了,我們按照商定的辦法去執行。”


    “看來離死不遠了。”胡洪森忽然笑了起來:“那我什麽都不管了,先好好睡一覺。”


    “睡什麽睡啊。”杜傑拽住了要躺下去的他:“等死了會一直睡的,乘現在還活著,好好的瞪會兒眼睛。”


    “你好像一點都不怕啊?”胡洪森朝他問道。


    杜傑歎息一聲:“誰不怕死啊,我能活到現在最開初還是靠裝死那門手藝呢。但是現在知道沒有活路了,反倒不感覺害怕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應該是我徹底認命了吧。”


    “你這想法好,認命了好。認命了就什麽都不需要去擔心了。”胡洪森說著,精神低迷的垂下了頭。


    牛仁扭過頭來問道:“女人和孩子那邊,應該都聚集在一起了吧,我們去跟他們說說,也讓大家跟各自的女人孩子告個別。”


    我點點頭,招呼大家起了身。我們出門後,看見女人和孩子們就站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幾根火把照亮了她們的身影。


    走近後,就聽見了他們哭哭啼啼的聲音。


    亞莉克利亞很快從群體之中,跑了出來,走到我麵前時,我看見她眼眶都紅腫了。


    她看著我說:“哥哥,我都還沒有嫁給你呢。”


    我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亞莉克利亞,別難過。這隻能說明我不是你的命中人,將來你一定會遇到那個守護你的男人的。跟她們一起走吧,去看看光明世界。方怡她們幾個會照顧好你的。等去我的長樂國見到了摩妮卡,你就告訴她,你是我妹妹,她也會好好對你的,你可以住進我那座寬大的王宮裏。”


    “哥哥……”她撲了過來:“我不要住王宮,我想和你們一直呆在一起了。”


    “傻丫頭。”看到其他人都在和女人孩子告別,一個個哭的撕心裂肺的,我終於忍不住也掉下了眼淚。


    周芳怡她們三個帶著兩個孩子走上來以後,我推開了還在哭著的亞莉克利亞。大家麵麵相對。


    片刻後,沈藝溪走上來說:“爸爸,我再也不調皮了。你們別死好不好。”


    我鼻頭一酸,把她摟緊懷裏抱了一下:“藝溪,以後一定要懂事。爸爸已經跟智銳哥哥交代了,他會代替爸爸照顧好你的。你也要照顧和振鐸哥哥一起照顧好三個媽媽。爸爸這次出城投降,不一定會死呢,沒準什麽時候我就能回到你們身邊了。”


    “可是……可是阿姨們都說你們投降了就是去送。”她一抽一抽的哭著。


    “她們不知道外麵的情況。相信爸爸。我一定還會見到你們的。”我安撫道。


    她看了眼阿珠,阿珠也開始安撫她。


    我轉而看著沈振鐸說:“振鐸,你是大男孩了,離開後一定要照顧好媽媽們和妹妹。你不喜歡王位,回到長樂國以後一定要和你弟弟振遠好好相處。不要兄弟相爭。”


    “爸爸,我記住了。”他停頓了片刻:“你說話要算數,一定要和叔叔他們去找我們。”


    我肯定的點點頭,把她們一起趕回到了人群裏。招呼著其他人都和自己的女人老婆分開,要開始跟她們宣布離開的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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