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毒誓?誅九族?


    這都什麽年代了,這是今晚喬大師第二次讓劉浪忍不住想笑,真的,但偏偏這老頭又那麽嚴肅,不過劉浪也知道了喬大師的真名,喬任龍。


    但現在的情況是,搞得劉浪有些騎虎難下了。


    這老頭那麽嚴肅,他都不好開玩笑了。


    “老頭,你認真的?”


    劉浪有一個習慣,年紀大點的,但凡他喊老頭的,都是願意與其打交道的,甭管他好與壞,至少劉浪願意跟他說句話。


    所以對這個喬大師,劉浪想持一下觀望態度,誰知道這老頭的背後有什麽抱負,萬一真讓自己撿了個寶,那錯過了豈不是挺可惜的。


    喬任龍當下也沒有廢話,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了一樣物件,呈到了劉浪麵前。


    劉浪定睛一看,是一枚精致的板戒。


    板戒吃東西有什麽精致的,無非就是兩種。


    一種是純圓的,啥也沒有,要不就是稍微收個腰,一頭細一頭寬。


    另一種就更簡單了,就是把上一種再加工下,做一個正方形或者長方形的切麵,有錢人家會在這個切麵上鑲嵌昂貴的珠寶,一般人家刻個字也算大氣。


    而喬仁龍呈上來的這個就屬於第二種,但這個切麵上沒有俗氣的刻一個“喬”字,而是鑲了一枚暗紅色的寶石,寶石表麵做了啞光處理,不怎麽反光。


    湊近看的話可以看到正麵寶石內部還有一點其他的顏色,但在暗紅色的寶石又做了亞光處理的表麵掩蓋下,很難形容清楚裏麵到底是什麽顏色,有好幾種,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看不出來。


    至於板戒本身,是青銅色做舊處理,看上去有些年頭。


    但劉浪之所以說他是一枚精致的板戒,就是因為那枚寶石看上去很有味道。


    “這是什麽?”


    劉浪還真不知道這個老頭準備幹什麽,可千萬別又是什麽傳家寶,什麽以示真心之類的,他現在不缺這些雜七雜八的,也不缺錢,但缺人,缺勢缺寶貝。


    “劉先生,這是一枚乾坤戒,是我喬家傳承三百多年的法器,一直由家主佩戴,但喬家到了我這裏,我……”說到這,喬任龍語氣忽地沉重下來:“我已經成了一個廢人,隻能……”


    “隻能做做地下世界主持人,順便受萬人敬仰?”劉浪反問,他又不傻,那些人對這老頭的態度,哪個不是神情肅穆、敬仰萬分?


    別說其他人,就劉浪也隻能在中海做到這一步,還隻是生意場上,在北城有幾人看他劉浪臉色?


    所以要是混成喬任龍這樣都還是廢人的話,還讓不讓其他人活了。


    但喬任龍卻搖了搖頭,說道:“劉先生有所不知,這些都是我忍辱負重三十年的結果,那些年輕人大多不知道喬家曾經發生了什麽變故,而我這一代的人大多都以為我早就忘記了喬家的過去,至於上一代,他們以為我已經失去了棱角,甘願做這樣一個中間人,以此謀生。”


    不得不說,喬任龍的這段話激發了劉浪很濃厚的興趣,聽起來喬家的過去似乎很輝煌,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衰落了,而喬任龍作為喬家之人,一直忍辱負重至今,表麵上他已經忘記過去,但心裏卻在密謀著複興喬家的願景。


    或許聽一聽喬任龍的故事會有什麽發現呢,如果這個老頭真的忍辱負重30年,那他現在突然向自己求助,肯定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深思熟慮的。


    而從自己剛來到北城就被他發現,可以佐證這個老頭的確在暗中觀察或者說監視自己。


    想到這劉浪便準備聽著老頭接下來會怎麽說,於是道:“你說說,興許我會有興趣。”


    說著,劉浪伸出手想要把那個板戒拿來把玩一下。


    喬任龍也很有眼力勁,趕緊呈了上來,等劉浪拿過板戒之後,他才緩緩道來。


    “我喬家從建家到現在,已經有300多年的曆史,在這300年時間裏,喬家有興有衰,但根基一直穩穩的紮在北城,和雲家可以說是齊頭並進,那時我喬家和雲家都是古法家族,隨著北城的局勢漸明,我們兩家成了北城最大的家族。”


    “那時我的父親剛剛接任家主的位置,他在暗中培養了一批喬家的棟梁之材,這批棟梁之材隨著他接任家主之後的橫空出現,讓喬家站穩了北城第一大家族的寶座。”


    說實話,聽到這裏的時候,劉浪還是很震驚的,從喬任龍的臉上也可以看到那種昔日榮光,可惜那眼神裏卻是昔日榮光不在的神情,難免有些可惜。


    “喬家和雲家失衡,這邊點燃了兩家明爭暗鬥的導火索,但我父親一直秉持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兩家是公平競爭,無論是商業還是大會武,都絕不會使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但這樣的局勢並沒有持續多久,30多年前的那場大會武,雲家聯合一夥神秘勢力,廢掉了我喬家所有出場的天階高手,不僅如此還當場挑釁我們,是我們技不如人,父親也沒說什麽,但沒想到當晚,雲家聯合那夥神秘勢力,以及當時我喬家的一個叛徒,荼毒我喬家所有的古法高手,其中還包括兩名大能,最後還將結果偽造成是我喬家,因為在大會武上輸了,所以心有不甘去他們雲家挑釁,才落得如此下場。”


    “但那都是狗屁。”喬任龍怒道:“當時我剛好12歲,按照家族規矩,男童在12歲之前要留小辮子,那晚正好是我的剪辮儀式,由我的母親親自為我剪辮,可是他突然我就那麽看著,親眼看著他倒在了血泊當中……”


    劉浪被震驚到了,在一個12歲的孩子麵前親手……這也太殘忍了,劉浪一直都認為人道主義都是狗屁,可現在看來,當時的雲家未免也太……一言難盡。


    這時,喬任龍接著說道:“我父親當場反擊,但對麵的人實在是太強了,一個回合不到,便將我父親斬殺當場,我雲家上上下下除了仆人之外,所有的直係和旁係被殺的幹幹淨淨,但可惡的是雲廣義竟然沒有殺了我,他要我活著,要我親眼看著喬家被滅門。”


    雲廣義?劉浪愣了一下,在他眼裏雲廣義是一個很慈祥的人,就是年齡不大,頭發都白了,但又滿麵紅潤,給人一種笑麵佛的感覺。


    可現在聽喬任龍所說,如果是真的,那麽這雲家的罪惡實在是難以洗清,雲廣義本人也絕非善類,而是一個心狠手辣,做事不僅決絕,還能夠殺人誅心的人。


    而且剛剛喬任龍說什麽,就連他們家族的兩名大能都被聯手殺害,可想當時雲家以及雲家聯合的那夥勢力有多麽強橫。


    “喬家被滅門自然引起了外界關注,超管辦介入調查,但當時的超管辦僅僅是懲罰了人家幾名旁係的負責人,便不再說話,後來還可笑的出了一個古法者新管理辦法一書,在裏麵加上了幾條關於古法者之間私鬥的約束之外,沒有任何作為。


    說到這裏的時候喬任龍攥緊了拳頭,眼眶裏甚至都含著淚水。


    劉浪再去打量喬任龍這個人的五官,按照他的說法他今年才四十二歲左右,但這臉上的褶皺卻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不過由於留著光頭,看上去沒有那麽蒼老,反倒是有一種蒼勁的感覺。


    “之後呢?”


    “之後我嚐試過報複,可是我一個人怎麽報複他們,再一次我混進雲家試圖偷襲雲廣義的時候,北雲家一名大能古法者打針重傷,奪走了身上全部的古法能量,自那以後我就成了一個廢人。”


    “雲廣義沒有殺你?”劉浪問。


    “他想殺,但當時雲廣義的結發妻子患了癌症,即將不久於人世,是她替我求情,當是衝喜,我才留下那一命。”


    喬任龍的話讓劉浪對北城以前這些家族的發展有了一個新的理解,對雲廣義以及雲家也有了一個新的了解。


    “知道以後我想通了,也想明白了,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是沒有辦法振興喬家,也沒有辦法向雲家報仇,所以我隻能苟且的活著,活著一直在底層翻滾打爬。”


    “好在這幾十年的經營沒有白費,我在北城也混出了一些名頭,可那些不知道我的人還好,知道我喬家發生了什麽變故的,即使表麵上尊重我背地裏也都在嘲笑我是一個被滅門的人,是遺孤,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是一個……”


    喬任龍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甚至氣血上湧,猛烈的咳了起來。


    劉浪也有些動容,趕緊上前拍了拍喬任龍的背。


    他看到的不是一個受萬人敬重的喬大師,而是一名無家可歸,隻想報仇複家的的糟老頭。


    緩了好一會之後,喬任龍的氣血才慢慢平複下來。


    “劉先生,我……”


    “不用說了。”


    劉浪打斷了喬任龍的話,他是一個謹慎但有時候也感性的人,喬任龍的故事如果是真的,那麽兩人的確有可以合作的可能。


    況且,這件事既然才過去30年,一些知情的人還沒有老去,他完全可以打聽到想,換句話說,喬任龍騙不了他。


    “我答應跟你合作。”劉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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