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增歲月人增賤


    情滿乾坤愛滿門


    橫批是——


    拿淚來換


    看到門上的對聯了?


    沒錯,這裏正是「惡棍俱樂部」。


    又是上流社會的聚會,一堆身價不菲的男人優雅的端著高腳杯,隨性的談天說笑,璩立當然也在其中,隻是他的處境,比其他男人都要「精采」。


    「立,你不要這麽冷漠嘛……」聽這嗲得令人全身發軟的聲音就知道,這人正是璩立脫手中的獵物——某大企業的千金,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跟在璩立身後,像愛哭的跟屁蟲,「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怎麽能說分手就分手?」


    說起來,璩立也隻是人帥了點、氣質跟別人不一樣了點,既不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後代,未來也沒有令人看好的地方,人也不是好好先生那型,說溫柔也不溫柔,說善良也不見半個影,說手腕,也沒看他用過多少,可那些企業千金卻一個個被他輕易釣上,還讓他賺足了眼淚,過足了當惡棍的癮。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俱樂部的成員們研究多時,仍無法勘破個中玄機。


    咦?有啦,如果要說他特殊,那就是他對錢很大方,隻要女人敢開口,他沒有什麽錢拿不出來。


    那也沒什麽大不了啊!隻不過聽說他在西歐投資了什麽音樂團體、在東歐投資什麽共同基金、在美洲投資什麽科技發展公司、更是亞洲某大財團的董事之一罷了,那也隻是錢多得讓人無法想像而已嘛,哪有什麽了不起?


    「別這樣,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璩立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好似他自己也不願有這樣的結局,「誰教我有容易喜新厭舊的體質,過去那些戀情你都看到了,我也不想那樣。」攤攤手,他一臉深受其害的莫可奈何。


    千金小姐聽了,眼淚又嘩啦啦的流下來,「可是我不要嘛,我不讓你喜新厭舊啦!」


    「這是沒辦法的事,小芳,我並不是討厭你,而是……」他唱作俱佳的歎了口氣。


    就像之前所有女孩,小芳望著他良久,在把眼睛哭腫,發現仍無法打動他後,終於接受這個事實。


    「我知道了,就像同性戀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愛上異性那樣,你無法愛一個人太久……可是,你不可以找個條件比我差的女人,這樣我會很丟臉。」小芳放棄高貴的身段,巴著他要求,「如果你哪天又想起我,就回來找我,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會的,隻要我再喜歡上你……」說著,璩立在那翹首凝望的淚顏上印下一吻。


    小芳一步一回頭,十八相送了半個小時,終於萬般不舍的離開。


    在場的惡棍們無不大感佩服,女主角一走,掌聲立時四起。


    「那與愛人訣別的戲碼,實在太高招啦!」


    「什麽喜新厭舊的體質,根本就是惡棍體質!」


    「果然是惡棍俱樂部的台柱哪!」


    「下個目標是哪家千金呢?」


    「我看隻有慕容財團的千金沒被你騙到眼淚而已,要不要試試呀?我猜她也在納悶你這女性殺手,怎麽還沒對她出手哩,難道是怯於她的厭男症嗎?」


    慕容財團的千金——慕容夜,一個和其他有錢大家閨秀有著不同水準、令人無從捉摸的女人。


    「那種女人不會輕易上釣,除非有把握,否則我是不會以她為目標的。」璩立胸有成竹的輕笑。


    厭男症?就算女同性戀,也會在他高超的調情技巧下改變性向。


    其實慕容夜早已勾起他征服的欲望,隻是在時機成熟前,他不想貿然出手。


    「那當然,慕容財團的財勢和行事手腕,不是任何人敢輕易得罪的。」


    「不過為了慕容財團的一半財產,雖說慕容夜是遠近馳名的男性殺手,不怕死的青年才俊卻也勇於追求,屢仆屢超。」


    「時機遲早會來的,誰不知道璩立是女性殺手,依慕容夜那種不認輸的個性,隻要拿捏妥當,釣上她並非難事。」


    他網羅了各大千金的珍貴眼淚,慕容夜豈有缺席的理由?她遲早會變成他的囊中玩物。璩立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


    看這兩個殺手捉對廝殺,鹿死誰手還真令人期待呢!


    勢力範圍橫跨歐亞大陸、事業觸角廣及建築、通訊、科技、交通、觀光、傳播的慕容財團高層正召開緊急會議,主持會議的正是身著紫色緊身改良旗袍的慕容夜。


    慕容夜,人如其名,性情就像黑幕籠罩的深夜,深沉不可估測;外型卻又猶如閃耀天際的燦然星子,令人向往卻又高不可攀,這兩種氣質揉和成教人不敢逼視的絕美氣勢。


    此刻,她的長發高高綰起,貼服的旗袍領把那白皙細致的頸項襯托得更形姣美,合身的剪裁、簡單的設計,使她令人驚豔屏息的身材比例更加出色,也把那尊貴、優雅的氣質表露無遺。無論她人在何處,舉手投足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如果以外表可以評判一個人的內在,那麽慕容夜理當是個溫柔婉約、細聲細語,對敵人永遠抱持著仁慈的態度,對員工永遠和顏悅色,對任何人都微笑待之的人。


    呃,這隻是理論上啦,事實上是,不管心髒再好的人,看到她現在的模樣,都會送醫急救。


    「義大利音樂廳那塊地,為什麽還沒搞定?」此刻,她正一腳跨在椅子上,一手拎著一個男人的衣領,把他提吊在半空中,粗聲質問。


    「那個……那個……」不隻是男人幾乎嚇破膽,連其他人的心髒也在大呼受不了,「正在和當地的居民溝通……」他是第一個被開刀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在你回義大利之前,我要得到好消息,不然你就等著卷鋪蓋走路。」慕容夜倏地放手。


    男人趺回椅背,模樣一逕狼狽。


    她頭一轉,目光掃過之處,男人紛紛打起寒顫,雖然他們對慕容夜的作風早已見怪不怪,卻仍心存忌憚,生怕自己的心髒一時失力而嚇掛掉。


    人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暗自禱告——總裁,您就大慈大悲,快結束那加勒比海親子遊回來吧,再讓副總裁整下去,不出十天,大夥就要住院吊點滴了!


    這總裁指的當然是找盡一切藉口溜之大吉的慕容日。


    「你!」她指著另一個男人,「五天內把吳氏企業給我並過來。」一個搖搖欲墜的企業,慕容財團肯並購還算它運氣奸。


    「五……五天!?」擬個企畫案也不隻五天哪,這麽短的時問,怎能完成任務?


    「怎麽?太長?」秀眉一揚,「那就三天吧。」她陰惻惻的冷笑。


    「不……不,五天剛好。」男人抹抹額際的冷汗,這下子真要咬牙硬拚了。


    「很好。」慕容夜站直身子,收起精明、威嚇的表情,頭梢傾,俏臉勾起微微笑意,「這一次的金融風暴,慕容財團不能受影響,否則回家吃自己的員工人數,恐怕會上世界財經報刊的頭條,所以,就有勞各位多多協助了。」


    天哪,那天使般的純淨笑容……簡直把在場所有人的魂都拐跑了!


    「那麽,就請各位發揮團隊精神,全力以赴,慕容財團的生死存亡就靠各位了。」她溫婉地深深一鞠躬,就像日劇裏送丈夫出門的可愛女人。


    在場的各大高級主管,就算之前被嚇破十個膽,此時也全都自動痊愈,心裏、眼裏隻有慕容夜那曠世美貌與娉婷身段,和那自願為她兩肋插刀,亦在所不辭的決心。


    慕容夜望著那些主管一副為她拋頭顱灑熱血也絕無絲毫怨言的表情,心中滿意極了,她這個收放自如的男性殺手可不是叫假的,哪個男人到她手中,不是服服貼貼?


    會議結束了,慕容夜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把高跟鞋踢掉,將兩隻腳蹺到辦公桌上。


    「姑奶奶最恨這種事了,什麽緊急會議!隻有慕容日那白癡才會請來一群遲鈍呆滯的高層主管!」慕容夜恨恨的叨念,「並吞一家公司要半個月?誰規定的?談一個合約要十天?這是專業人士該有的效率嗎?


    明明沒什麽本事,卻裝出一副幹練的樣子,看到女人又露出豬哥德性,這要是傳出去,豈不丟盡慕容財團的臉!?」她在心裏把那批高層主管罵得狗血淋頭。


    要不是慕容日那喪盡天良的家夥帶著妻小到國外度假去,而她又剛好走楣運被逮著,否則就算打死她,她也絕不接手他的職務,簽那無聊得要死的合約書、開那倒盡胃口的會議。


    紆尊降貴去與那些沒本事的主管周旋,實在有損她男性殺手的名號!


    白天在公司開了一天會議,穿了一天的旗袍、高跟鞋,慕容夜回到家裏正想泡泡三溫暖,好好休息一下。想不到居然受到炮轟。


    「我說小夜啊,」首先發難的是她深具婦德的母親大人,「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男人完成終身大事,別老是當什麽男性殺手。」


    男人到她麵前,不是被她這得自慚形穢,就是被她騙得團團轉,最後羞愧得自動消失,這樣怎麽有人敢娶?


    「媽,我……」慕容夜還想闡揚寧缺勿濫的崇高藉口,想不到話卻被中途截了去,而這名截話者是更具婦德的祖母老大人。


    「小夜啊,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女人最偉大的貢獻,除了傳承之外,沒有其他的了。」


    這下子,連她那高離婚率、家庭問題、婆媳問題的說辭都無處發揮了,慕容夜隻能露出哀怨的表情。用肚臍想都知道,這對感情好得令人嫉妒的婆婆媽媽,肯定又幫她安排了不少相親人選。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天經地義的事,隻要是有使命感的時代青年,都會卯足勁去完成這神聖偉大的使命。」母親大人搖身一變,又變成救國團的時代青年了。


    慕容夜恨死這話題了,她承認她眼界高可以吧,企業界那些豬頭她連看一眼都怕傷到眼睛:演藝界那些知名藝人,說一句話要轉好幾次舌頭,油腔滑調得令人作嘔:國際上那些名設計家,性情又詭異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連和鄰家大哥哥談感情,她都覺得太造假。


    可惡,「女人一定要嫁」是誰規定的?哪天給她遇見,看她會不會剁了他喂狗!


    她要找男人其實很容易,隻要眼眉稍梢一勾,哪一個男人不手到擒來?可是談感情,她又打心底抗拒……


    總而言之,她就是拒婚啦,天生就是拒婚體質!


    「媽,你明明知道我有拒婚體質。」好吧,現在隻好把責任全推給母親大人,「你生給我這種體質,連我都束手無策。」


    「什麽拒婚體質?你別自己瞎說。」母親大人當然不可能這麽輕易就被堵嘴,話鋒一轉又把錯全丟回給女兒,「拒婚是你的心理狀況,別把過錯推給體質!」


    「至少是先天狀況,沒有人會存心想拒婚、排斥愛情的。」她連談戀愛都怕得要命,不是先天體質是什麽?


    「是你的心理有問題,我替你去心理醫生那裏掛號,你去給我奸奸診療。」事關自己的名譽,母親大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屈服認錯。


    「不結婚就是心理有問題?」這是什麽連愛因斯坦聽了也要搖頭的無稽論調1?


    慕容夜正想大肆抗議,祖母老大人卻說話了。


    「小夜,也不是我們老一輩的喜歡催促你們,實在是這社會人心險惡,我們怕你所托非人,要是你像其他豆腐腦千金,被璩立那種花花大少迷去,那真是一片真心付諸流水,隻能欲哭無淚啊!」


    祖母老大人在勸導空檔,仍有閑情逸致扯開歌喉,趁機高唱一段小曲兒。「落花水流,春去無蹤……」


    璩立這惡名昭彰的女性殺手,簡直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哼,我會被他迷去?拜托你們拿幾十麵鏡子讓那豬頭照照!」她才不像那些笨蛋千金迷戀帥哥咧!比他帥、比他會放電的,她不知見過多少,隻是那些人都被她惡整得從此不敢在她麵前出現。


    不過,她倒想跟他挑戰看看,看是他那女性殺手厲害,還是她這男性殺手棋高一著。


    「不會被他迷去最好。我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不就是抱著輕鬆愉快度一生的念頭,最好什麽人生的責任、生命的義務都沒有,可是,你看你哥哥,他結婚後,過得也沒有比婚前差啊!」母親大人放話。


    對啦,比婚前多了很多藉口,把公司業務丟給她,自己輕鬆度假去啦,這筆帳她還要找他好好算一算呢!


    「我今年才二十三,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有要急著完成什麽生命的義務、人生的責任?」慕容夜嘟著嘴咕噥,「像你們這麽說,是不是隻要生了小孩,讓宇宙有繼起之生命,就算了卻一切責任義務了?」


    「沒錯。」點頭如搗蒜的是母親大人,她心裏正為女兒的頓悟戚激涕零。老天有眼,總算讓她女兒開了竅!


    見事情有了好的轉機,祖母老大人連忙加把勁。


    「雖然好像本末倒置,不過你這樣說也可以啦!女人隻有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才想有小孩,一旦找到心愛的人,女人就會有結婚的欲望,到最後結果都一樣。」


    祖母大人很有邏輯觀念的反推回去,反正目的是要慕容夜結婚生小孩來給她們玩玩,順序怎樣並不重要。


    慕容日那死孩子,生了小孩後居然不把小寶貝交給她們,害兩位婆婆媽媽無聊得發慌,這會兒組成「勸婚二人組」力逼慕容夜結婚,就是想教她生幾個小寶貝來玩玩。


    是嗎?聽她們的意思,好像隻要生一個孩子就可以交差——這還不簡單,去精子銀行買精子不就得了。


    心念及此,慕容夜眉開眼笑,隻要能打發她們的逼婚轟炸,她什麽都能做。


    「好,我答應實現你們的願望。」


    勸婚二人組笑逐顏開,慕容夜真不愧是慕容家的子孫,果然聰穎過人。


    「但是對象我要自己選。」這是她唯一的條件。


    「好好好,你愛怎麽選就怎麽選。」看慕容夜終於妥協,勸婚二人組笑得闔不攏嘴。


    慕容夜嘴角一揚,心中有了促狹的念頭——


    她們怕她被璩立迷走,可沒說不能借他的精子。


    她突然想看看如果勸婚二人組知道小寶貝的精子來源是璩立,會是什麽表情。她早就該讓她們領教領教她的反骨了。


    而且,找精子銀行還得填一堆表格、被身家調查,實在太麻煩了,不如去找女性殺手璩立要。


    他那麽吃得開,一天不知上幾次床,她在旁邊要些精子,應該不會太麻煩,也不會花太多時間。


    嗯,這點子既經濟又有效率,相當不錯!


    她這個男性殺手和那個女性殺手互助合作,應該也可以想成天經地義的事,她一點也不覺得內疚或不妥。


    璩立的精子,我來了。


    慕容夜的日子照樣很忙,因為慕容日那沒天良的家夥又把親子遊延長了一個禮拜。


    除此之外,她還有私人的事要處理——


    「三天之內,把璩立的作息、嗜好、女友名冊……反正有關他的一切,全部調查出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立刻命人調查璩立的一切。


    另外,她還有一堆宴會、餐會要出席。


    目前,她就置身於郝氏企業的宴會。


    「哎呀,慕容小姐,難得你親自出席宴會,真是稀客!」才剛進門,主人就連忙親自上前招呼,畢竟財大勢大的慕容財團,是怠慢不得的。


    慕容夜微微頷首,作出最禮貌可人的姿態,「姚伯伯,您客氣了。」


    「小夜,你來啦!」才剛敷衍完主人,一旁的姑姑阿姨紛紛把注意力投向她。


    噢,別又來了,她可不可以馬上消失呀!慕容夜的頭突然痛起來了,心裏雖然連連叫苦,表麵上卻仍露出迷人至極的微笑,她絕對要把這筆帳全算在那卑鄙無恥的慕容日頭上。


    「小夜,今天穿這樣真是好看極了,像朵嬌嫩的小花兒似的!」一個姑姑開口讚道。


    你是沒長眼睛喔,這一套是姑奶奶衣櫥裏最不起眼的。慕容夜心中暗暗嗤哼。


    「小夜,哎呀,才多久沒見,我看看,出落得更美啦!」一個阿姨接著稱揚。


    美不美是我家的事,關你屁事呀?她對這種毫無新意的話題,已經厭煩至極。


    「小夜,難得你也來了,我來跟你介紹介紹,這位就是我之前提過的,剛拿到哈佛大學博士學位、康乃爾大學碩士學位,回來接掌曲氏財團的曲中。」


    眼前站著的是一個陌生臉孔,斯斯文文、笑容中有份書卷氣,行止又從容自得,像陽光般的男子。


    曲氏財團的公子?曲氏是台灣少數能和慕容財團並駕齊驅的財團之一,向來由董事會決策所有事,這號人物是打哪兒冒出來?慕容夜開始在腦海中搜尋關於他的資料,結果是一片空白。


    「你好。」隻有麵對討人厭的豬頭,她才會使出男性殺手不假辭色的神情,這人似乎不像其他人那樣粗俗,她如果擺副臉孔,未免太沒風度。


    慕容夜伸出手來與他相握,突然覺得這人的輪廓有說不上來的眼熟。


    一見慕容夜善意的回應,其他姑姑阿姨個個攜著自家才俊,圍攏過來熱情介紹,連主人也聞聲而來了。


    「俊豪,慕容小姐是稀客,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在其他人出手前,主人馬上就把自家兒子和她「送作堆」。


    什麽嘛,她懷疑這宴會是有陰謀的!


    「呃,抱歉,我先去接個電話。」她摸摸手提包內的手機,先閃再說。


    走出宴會廳,慕容夜獨自在陽台上吹風,冷眼看著一扇窗之隔的眾生相。


    衣香鬢影中觥籌交錯,談笑聲中摻雜著虛偽的相互恭維。


    年長的女人們虛榮的比較首飾,年輕的則搔首弄姿以吸引附近流連的富家子弟;老男人們暗中炫耀自己事業上的成就,年輕的則到處獵豔,空氣中彌漫著靡爛虛浮的氣氛。


    啐,有那麽多錢搞這玩意兒,怎不多捐些錢給慈善機構?


    她實在痛恨這種鋪張浪費且毫無建樹的交際,什麽爛人發明的嘛!


    再喝一口難以下咽的雞尾酒,心裏盤算著如果主人沒注意,她就準備來個落跑。


    她寧願回家計劃如何向璩立「討精子」,也不願在這裏和這些無聊到家的企業家消磨。


    量量陽台的高度,要落跑還真是簡單到家。


    慕容夜暗暗拆下美麗的窗簾,在陽台的欄杆上打個老鼠也咬不掉的結,看身後那群豬哥已因口水流太多去補充水分,她悄悄撩起及地的禮眼裙擺,一腳跨出欄杆……


    「立,來,為我們的相識喝一杯。」


    「能獲得你的青睞,是我畢生的榮幸!」


    這聲音阻止她流暢的落跑動作,也完全驅逐了落跑的念頭。


    一回頭,她即看見計劃中的「精子所有人」——璩立,和郝氏企業的千金——郝紅,他們正如入無人之境地親吻、摟抱。


    「喂,璩立!」眼看他們即將卿卿我我地走過,來不及收回跨出欄杆外的玉腿,講究效率的慕容夜張口大喊:「站住!」


    她高八度的聲音成功阻止了壕立的腳步,卻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些人為她掛在陽台上的大膽姿勢,驚訝得下巴幾乎掉下來。


    慕容夜反而沒有半點羞色——要是整天靠別人的眼光過活,她早就變成第一個死於世俗眼光下的人了。


    她粗魯地把腳縮回來,就一把將璩立的衣領掀住。


    「璩立,你的精子我要定了,限你明天天亮之前,把精子送來。」慕容夜展現了公事上的鐵腕作風,她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尤其是這麽簡單的事。


    「嘩!」


    現場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要精子!?」


    不愧是慕容財團的第二負責人,好大膽的作風!


    「你放開他!」郝紅扯開慕容夜的手,一副扞衛愛人的模樣,「他是我的男人,你休想來搶!」


    「哇!」另一波驚訝之聲又超,e世代的女孩都是這樣的嗎?


    慕容夜一手揮開郝紅,一手又扭過璩立的衣領,「我不管你是誰的男人,反正我就是要你的精子,生你的小孩!」


    嗄,不愧是慕容夜,果然驚世駭俗!


    璩立的眼中燃起了狡黠的火光,右手握住她扭著自己衣領的玉手,那美好的觸覺令他忍不住深深驚歎。


    他把她細致嫩白的手背親密地貼在臉頰上,順勢輕輕一吻。


    「喂喂喂!」慕容夜用力想縮回手,再賞他幾個大巴掌,沒想到不隻被他抓住的手縮不回來,連另一隻手也被擋在他的臉頰之外。


    啊,太恐怖了,那酥酥麻麻軟軟的觸覺……


    「想要我的精子、我的小孩,你可要自己來取,原諒我無法專人送達。」璩立在她氣得發抖的唇畔吹上一口熱氣,讓她抖得更厲害。


    「原來如此,我會的。」慕容夜拿額頭撞他的臉,終於脫離他的掌握,「還會把現在這筆帳算上去。」說完,她甩頭離去。


    什麽嘛,這豬頭,隻是討些精子而已,非得那麽惡心地弄得人心神不寧嗎?他以為他真是情聖?真是惡心到家了!


    「要我的精子不太容易喔,勸你打消這主意,慕容大小姐。」璩立在她身後不可一世的說。


    「用不著你管!」她轉身大吼。


    在他得罪她之後,還要她打退堂鼓?下輩子吧!


    他的精子,她是非要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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