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客客氣氣的把三人引到堂內,還叫小廝給幾人上了茶,卻不著急開口提到玉佩之事。杜蘅怕喻子清等太久,他比誰都知道喻子清有多寶貝那塊玉佩,那可是王爺和王妃留給小王爺最後的東西了。“掌櫃的,我家公子前次在這裏當了一塊玉佩,說好十天後贖回,如今我們來了,還請你把玉佩拿出來吧!我們贖回玉佩就走!”掌櫃的長得賊眉鼠眼,說出的話與他的外表倒是出奇的裏外一致,隻見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這既然是拿來典當的,價錢怕是不止原先的價了!”杜蘅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宋允則是攥緊了拳頭。鼠掌櫃見杜蘅沒了話 ,便好心的替他繼續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小公子在我這當了那塊玉佩的時候是那個價,可如今漲價了,你要買回去,不就得多出點了?”“多少?”一直在一旁靜靜聽著的喻儲溪聞言出聲。“兩百兩!”鼠掌櫃獅子大開口。“什麽?!兩百兩,我把玉佩當你這的時候你隻給了我們三十兩!真是厚顏無恥之人!”杜蘅也顧不得禮儀,指著鼠掌櫃的鼻子罵到。“小孩子哪來這麽大的火氣!”鼠掌櫃也不怕,這不要臉久了之後一身輕鬆,對杜蘅這樣的責罵自然不會往心裏去。“火氣?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了?你這樣黑心的商家怎麽在這待下去的!”杜蘅恨不得上前給鼠掌櫃幾個嘴巴子,卻被宋允緊緊的抓住,宋允朝他搖搖頭,示意不可在此鬧事,按照原先的計劃,等贖回玉佩先將喻子清的身體養好一些,便離開這裏,切不能生出枝節。杜蘅氣得滿臉通紅,卻又拿鼠掌櫃沒辦法,他氣衝衝的坐回去,又狠狠地捶了一把桌子,桌子應聲而碎,沒嚇到別人,倒是把自己嚇了一跳,居然就這麽把桌子給劈了。宋允氣定神閑的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絲毫不慌的鼠掌櫃,戲謔的道:“看來鼠掌櫃這張桌子,沒少被人捶啊?”鼠掌櫃臉色自若的笑了一笑,“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啊,不過這挨多了也就會碎了,它替老夫承受這麽多,是時候讓它去它該去的地方了!”說罷叫小廝進來把碎了的桌子拿到廚房做了燒火棍。杜蘅覺得自己活了十二年,第一次見到這麽不要臉還不要臉得義正言辭的人。他強忍住惡心之感,嫌惡的看了一眼鼠掌櫃,鼠掌櫃見他的眼神,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小朋友,內心的嫌惡過多表現在臉上可不行啊,方才我還想要二百兩便讓你們將玉佩贖回,可如今,我不想了!”喻儲溪臉色微變,他正準備拿出錢袋,卻被宋允阻止,宋允悄聲道:“王爺,我有辦法!”宋允上前將杜蘅護到身後,“如今鼠掌櫃是想三十兩還是五十兩?”鼠掌櫃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賊兮兮的笑起來,“老夫姓陳不姓鼠,況且這贖金,還是得二百二十兩,多一分老夫不收,少一分你們別想帶走玉佩!”宋允冷哼一聲,“我看我們應該拿二百九十兩給鼠掌櫃!”宋允提起手中的劍,噌的一聲劍身出鞘,搭在了鼠掌櫃的項上,鼠掌櫃頓時臉色便不好了。“我看看,這二百九十兩要怎麽給鼠掌櫃你!二百五十兩,當做是買了你的人品,這三十八兩,算是買了你的良心,這其餘二兩嘛?”宋允頓了頓,“其餘二兩,就當做是對你的施舍,多一兩,你不配,少一兩,不足以說明我們的誠意!鼠掌櫃可還滿意?”“既然是公子靜心安排,老夫自然滿意!”鼠掌櫃低眉順眼的點點頭,稍微偏開了些宋允的劍柄,宋允又把劍往他脖子邊送了三分。“宋允,把劍放下,我們此行不能惹事!”喻儲溪起身從袖間拿出一塊腰牌,遞到鼠掌櫃眼前,神色清列的道:“鼠掌櫃,睜大你的鼠眼好好看看,這上麵,是誰的名字?”鼠掌櫃心中暗道老夫姓陳,卻又有些害怕宋雲手中的劍他裝模作樣的眯著眼湊上前,他就不相信這邊疆小城裏能出現什麽大佛!他湊近看完後大驚失色,跪在地上連忙求饒。飛騎將軍東方祭。他就是有十個鼠頭也惹不起。“小人不知大將軍蒞臨,有失遠迎,又、又為難於將軍,小人有眼無珠,小人該死……”鼠掌櫃恨不得直接把臉貼在地上。喻儲溪見目的達到,將腰牌收回袖中,心中還是感謝了一番東方祭,臨走前將腰牌給了自己,若是沒有這個腰牌,今日恐怕要讓宋允把這個當鋪掀了,然後連夜帶喻子清離開。“你別跪在地上了,先把玉佩拿來,五十兩,這是本將最大的限度!別不識好歹!”喻儲溪盡量壓低聲音,表現出自己很憤怒很凶殘的樣子。宋允見喻儲溪如此心底一陣腹誹,這樣的王爺還真是……一點威懾力也沒有!不過對趴在地上的鼠掌櫃倒是很受用。東方祭的腰牌就已經將他嚇了個半死,那裏還有心思去管喻儲溪的聲音有沒有威懾力。“回將軍,那個玉佩,在昨日,已經被人買走了!”鼠掌櫃慌忙拿頭磕地,他要是知道那玉佩與飛騎大將軍有關係,他死都不敢給賣了啊!“已經被人買走了?”喻儲溪聞言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他忍不住踢了鼠掌櫃一腳,鼠掌櫃有些跪麻了,被喻儲溪一腳給直接踢倒在了地上,又慌忙爬起來跪好。“是、是的,是一個與他差不多大的公子!”鼠掌櫃抖著手指指依舊提著劍宋允 “那公子身穿一襲白衣,聽口音不像是南方人!”“他可有說他的名字?”喻儲溪追問道,他想要是知道了人名,興許還有找得到的希望。“這當鋪的買賣就是看上了付錢帶走罷了,怎會知道他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呢?”鼠掌櫃頭也不敢抬的道。“宋允,交給你了,我回去看看述卿怎樣了,這塊玉佩,不管怎樣也要找到!”喻儲溪將宋允留下解決鼠掌櫃,自己則是帶著杜蘅先回了客棧,一路上都在措辭如何將此事告訴喻子清。留在當鋪的宋允心裏恨得癢癢,多少人護在心尖上的小王爺被這麽個憨爛屎玩意給耍了,誰不想揍他一頓。他拿劍身拍拍鼠掌櫃的臉蹲下身,平視著鼠掌櫃,“鼠掌櫃,我真是好奇,要是方才王爺應下了你的二百兩,你要拿什麽給我們呢?你覺得那個玉佩,我們王爺是沒見過嗎?”“不敢不敢,要是給也要給一塊相差無幾的贗品才是!”鼠掌櫃見喻子清離開 ,心下膽大了不少。“哦,是嗎?那要不我讓你的這些下人見到一個贗品掌櫃可還行?”宋允將劍尖指到了鼠掌櫃的咽喉處,輕輕用力,便滲出了血絲。“青天白日你還想草菅人命不成!”鼠掌櫃嚇到腿軟,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硬氣!“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剛才那個呢,是當今陛下的弟弟,閬肆王爺,他的相好的呢,是方才那塊腰牌的主人,這兩個的任何一個,你恐怕都得罪不起吧?”看著鼠掌櫃越來越沒了血色的臉,宋允嗤笑一聲。與此同時路上的喻儲溪和留在淮安的東方祭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