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發出更加強烈的尖叫,隻不過這種尖叫已和火車的變態速度無關,完全是衝著楊大波叫去的。


    “這小子瘋了!”劉雲清狠狠攥緊了拳頭,不忍的閉上眼睛。


    李冰的目光一瞬不眨的望著那裏,美麗的臉龐已被淚水吞沒。


    下麵的幾千名遊客全都屏氣凝神,靜靜的望著虛空,仿佛已經看到那個男人血肉橫飛的樣子。


    從下到上幾十米的距離,除了火車隆隆的咆哮聲,簡直靜極了!


    火車司機滿身滿臉都是油光光的樣子,他不停的鳴笛,可前麵那個男人依舊大無畏的搖晃著手臂,情急之下,他沒再多想,奮力拉下火車的閘門。


    車輪的製動裝置與鐵軌劇烈摩擦起來,冒出炫目的火花和濃重的白色煙霧,刺耳的鳴叫聲在空氣中穿cha震蕩,似乎要把所有人的耳鼓都要刺破。


    從全速奔馳的狀態到突然製動,巨大的慣性作用,使得沉重的車體依舊以高速向前滑行著,楊大波還是董存瑞般的站在那裏,平靜的的注視著快速接近的火車,有幾分飛蛾撲火般的悲壯意味。


    強大的慣性力量與製動裝置進行著最後的較量,車身劇烈的震顫,仿佛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每一個人意識都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了,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


    江小婉在日落廣場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尷尬局麵,她萬萬沒想到楊大波竟會忽然帶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到自己麵前,做出那種惡心的舉動,那一刻,她真恨不得把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一腳踢死。


    但憤懣之後,又有些茫然失措,她覺得這個男人今天的舉動太過離奇,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如果想傷害自己的話,完全可以事先做出說明,兩人完全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解除契約,然後讓楊大波帶著自己的行囊,滾出伊麗莎白,去和他心儀的女人鬼混,這樣會和諧很多。


    這一段時間,兩人的交往一直比較融洽,甚至有時候可以為一件愉快的事情不知疲倦的聊上幾個小時,楊大波有時會陪她遊泳,有時會教她些防身的招式,閑暇的時候還會陪她去做spa,像一個真正的丈夫一樣履行著自己的職責。通過這麽久的接觸,江小婉對他的看法有了許多改觀,有時候也會放下架子,像個小女人一樣為他買剃須刀片。


    不管怎麽說,無法想象的一幕還是在眼前真實的發生了,在給了男人一個重重地耳光後,她沒有餘力去考慮那麽多為什麽,隻想遠離這裏,去到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回到伊麗莎白,張萍和誌勇都沒在家,江小婉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用眼淚把自己徹徹底底的浸泡許久,隻有在放肆的宣泄一番後,她才從一個萬眾矚目的明星回到真實的自己。


    稍稍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正趴在楊大波的枕邊,淚水幾乎把男人的枕巾都濡濕了。她捧起那麵枕巾,怔怔的放在鼻邊,便聞到那股熟悉的煙草和發油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失神的呆坐片刻,忽然怒氣上湧,狠狠把它丟在地上,仿佛要順便甩開一切惱人的雜念。一抬眼間,看到床頭櫃擺著一張相框,那是他們的婚照,坐在秋千上麵,楊大波正嘟著嘴巴,親吻自己的臉頰。


    兩滴碩大的淚珠不聲不響的滾落下來,她抓住相框舉手要摔下去,卻忽然僵持在那裏,怎麽也放不下來了,隻好重新擺回原來的位置。


    拖著虛脫的身體,一步步來到樓下,進到浴室裏麵,看著鏡子裏滿臉憔悴的自己,又小小傷感下,鏡子裏沮喪的麵容漸漸變成自嘲的微笑,她在心裏叮囑自己:江小婉,為了一個頂級討厭的楊大波,你們之間是什麽關係,你有必要這樣嗎,他在你心裏的位置有那麽重要嗎,可笑!


    想到這兒,心裏稍稍安慰一些,用清水整理下臉上的淩亂,來到客廳,正要坐下來,卻見楊大波的一件立領針織衫亂糟糟的攤在沙發上,楊大波,這個家裏為什麽走到哪裏都有他的影子?一氣之下,把針織衫隨手丟在地上,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彎腰撿起來拍拍,又聞到那種淡淡的煙草味道混著男人淡淡的汗味,那種味道讓她有點意亂神迷。失神半晌,整理下滿地破碎的心情,想要盡快擺脫掉男人的影子,於是打開電視機,眼睛盯著屏幕畫麵,但完全看不清上麵的影像,聽不到裏麵的聲音,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團雪花狀。


    無聊的轉換幾個頻道,電視畫麵裏忽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輪廓!


    江小婉立即打起精神,關切的看著這則插播新聞。畫麵所處的位置好像是某遊樂場,一個女記者正對著鏡頭滔滔不絕的播報,身後的背景是高空鐵軌,一個衣著怪異的男人正玩命向上攀爬,遠處的瘋狂火車已經達到全速狀態,不久便會向那邊奔襲過去,這時鏡頭慢慢調整焦距,江小婉原本看著男人的身影就有幾分熟悉,在鏡頭拉近之後,禁不住驚呼一聲:“是他!”


    “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現在緊急插播一條新聞。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我市著名的遊樂園區魔幻城堡,通過鏡頭大家可以看到,在我的背後是魔幻城堡的瘋狂火車遊樂場,這裏正在發生一起令人震驚的事件。一位男青年已經爬到距離地麵60米以上的高架鐵軌上,由於記者剛剛趕到現場,還不了解他這麽做的目的,現在就讓我們來采訪下現場的目擊者。”鏡頭對準了一個正在圍觀的中年男人,“你好,從事發到現在你一直在現場嗎?”


    “是的。”


    “那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你了解嗎?”


    “我懷疑他精神不正常,或是家庭悲劇借此表現一下對社會的不滿,或是故意來表演行為藝術的,現在的年輕人,搞不懂他們腦子裏裝的什麽。——對了,公安局長在那邊,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記者和攝像機穿過人群,來到全身警服、一臉肅穆的中年男人麵前,“劉局長,你好,我是雲都電視台記者,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急於想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您能否介紹一下。”


    劉雲清疲憊已極的擺擺手,“在情況還沒有明朗之前,我不便說什麽。”


    “剛才采訪一位目擊群眾說,那個爬鐵軌的人可能是精神病患者或是有厭世情緒,你對此是怎麽看的?”


    記者拉郎配的小伎倆果然起到作用,劉雲清目光瞥過一道寒芒:“什麽!精神病患者?”他指著虛空中的男人對記者說道:“要不是他雲都市就要發生三起有史以來最惡劣的爆炸事件,現在他舍命到高空鐵軌上拆除炸彈,就是為了挽救我們所有人的生命,試問誰可以做到這一點!”他幾乎是用吼叫表達出自己胸中的憤慨。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他正在阻止一起連環爆炸案的發生。”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必要隱瞞了,廣大市民有權力了解整件事情的經過,不過在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之前,恕我不能和盤托出,在這裏我隻想對大家說,那個年輕人已經舍命阻止了兩起爆炸案的發生,現在他正在阻止第三起,如果沒有他,這場精心策劃的爆炸事件將會給我市人們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簡單的說,現在我們懷疑在那架高空鐵軌上有一枚炸彈,如果火車從上麵經過的話,炸彈就會立即引爆,其威力足以摧毀整個魔幻城堡遊樂園,他現在要做的是起爆裝置或是阻止火車運行。”


    話一出口,周圍人群中一片嘩然,“阻止火車?這怎麽可能,用血肉之軀去阻止每小時200公裏的火車?他不要命了!”


    劉雲清說完這番話,便轉過身,再也不說一個字。


    電視機前的江小婉看到這裏,仿佛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全身的肌膚片片碎裂,一點點變成塵埃。把事情的前後經過連在一起,不難想象其中的因果關係,原來楊大波一直都在為這件事情忙碌,那麽日落廣場發生的事情又怎麽解釋?也許他有某種難言的苦衷,也許有人在背後cao控,也許在那件事發生之前炸彈還沒有出現,無數個也許拚湊在一起,淩亂到讓人不堪。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楊大波正在做著一件九死一生的蠢事,那麽多的“也許”再也拚湊不出日落廣場的悲情一幕,那麽多的憤懣也拚不過一個念頭:她要到男人那裏去,就算全世界都阻止她,她也要去!


    江小婉霍然站起,衝到伊麗莎白的門口,迎麵正好遇到張萍和誌勇。看到女兒神不自主的樣子,張萍問了句:“小婉,你慌慌張張的這是去哪兒?”


    江小婉神色複雜的看了媽媽一眼,有許多話不知從何說起,咬咬下唇,一甩長發,風一般離開這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老婆是巨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憤怒小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憤怒小鳥並收藏我的老婆是巨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