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剝皮、蛋糕劉、吉姆三人的臉色已變得鐵青。


    下一刻,菊竟然解下了自己的腰帶,原本束身的黑袍隨風而舞,在手中一抖,竟變成一把鋒利無匹的刀鋒。


    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麽腰帶,而是一把刀,一把比紙還薄的刀!


    這把刀與友美的紙刀長短差不多,隻不過看似是玄鐵打造,通體黝黑,平時束在腰間仿佛絲帶一樣柔軟,但到了女人手裏卻一下子變成殺人的神器!


    菊道:“這把刀叫寒鐵,通體用極其罕見的玄鐵打造,看似輕薄,重卻有三十七斤,死在這把刀下的人沒有八百也有一千,許多年來他一直陪伴著我,已成為我最忠實的朋友。他對我忠誠,我對他敬重,沒到櫻花盛開的季節,我都會祭奠他……”


    “用什麽祭奠?”


    “血!!!”


    楊大波道:“現在已是櫻花燦漫的季節。”


    菊道:“所以今天我要用你的血來祭奠這把刀。”


    女人目色一凜,“亮你的兵器吧!”


    楊大波道:“我沒有兵器。”


    菊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楊大波道:“沒什麽意思。凶器,天下之至不詳也,我的武器在心中。”


    菊道:“你的武器是什麽?”


    楊大波一字字道:“正義!”


    寒鐵長達五尺,楊大波的手指卻隻有一寸。如果手指也算兵器的話,他們用的兵器,一個至強,一個至弱,一個極重,一個極輕,柔雖能克剛,弱卻未必能勝強,輕更無法能製重。在兵器上,楊大波顯然已吃了虧。


    菊忽然道:“你們全部閃開,這裏隻留我們兩個人!”


    她的語聲充滿霸氣,友美帶著妙妙先行退到遠處,其實以妙妙此時的情況,根本不需要人挾持。因為她連神智都已不清。


    常剝皮冷笑道:“你難道還怕我們暗算你?”


    菊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們不是那種人,隻不過你們不配留在這裏!”


    常剝皮三人遲疑著,用眼角瞟著楊大波。


    楊大波淡淡道:“我們在這裏交手,你們也一樣能看得見的!”


    常剝皮歎了口氣,終於走了出去,忽又回頭道:“我們得功夫雖然不如你,但你縱然戰敗,她也逃不了的!”


    楊大波笑了笑,道:“人家根本不用跑,沒準等會要跑的是我們。”


    菊微笑道:“這裏已是死地,我現在也正想將自己先置之於死地而後生!”這句話說完,她的寒鐵已出手!


    這柄刀實際的重量是四十五斤。一柄四十五斤重的刀,在她手裏使出來,竟仿佛輕如鴻毛。她用的招式輕巧靈變,好像在用繡花針一樣,這一招施出,竟暗藏著六七種變化,卻聽不見絲毫風聲。


    楊大波歎了口氣。直到現在他才真的明白,這個女人實在是個深藏不露的人,武功實在是深不可測。直到現在他才相信,常剝皮他們,根本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他的心念轉動極快,動作更快。他的腳步輕輕一滑,手指已反手刺出,隻聽“嗤”的一聲,指鋒破空,竟像是強弩出匣!


    和寒鐵比起來,人的手指雖然輕如鴻毛,在他手裏施出來,卻仿佛重逾百斤。他用的招式剛猛鋒厲,竟也正像是在用一柄重兵器。


    霎眼間兩人已各自出手十餘招。


    至強至剛的兵器,用的反而是至靈至巧的招式!至弱至巧的,用的反而是至剛至強的招式!


    這一戰之精采,已絕不是任何人所能形容。


    常剝皮、吉姆、蛋糕劉,麵上都已不禁露出驚訝之色。他們已到了遠處,雖看不見,卻聽得見。


    隻聽得見指鋒的破空聲,反而聽不見寒鐵的勁風。他們全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卻也無法想像這是怎麽回事。


    隻聽指鋒破空之聲,“赤赤”不絕,越來越急,而且聽之在東,忽而在西,流竄變化,竟遠比飛蜂還快十倍。


    蛋糕劉忍不住長歎道:“這家夥的功夫簡直深不可測,明明覺得他要輸的時候,他偏偏可以遊刃有餘,實在是百年難逢的奇才!”


    常剝皮沉著臉,道:“但那個女人卻更可怕!”


    蛋糕劉道:“哦?”


    常剝皮道:“楊大波的出手如此迅急,招式變化如此快,但那個女人的刀施展間,竟還能連一點風聲都不帶出來,這豈非更令人不可思議!”他交手經驗的豐富,遠不是以偷為樂的蛋糕劉能比得上的,他的分析當然也遠比蛋糕劉更精辟。


    一句話剛說完,突聽“呼”的一聲,如狂風驟起,如神龍出雲。


    常剝皮聳然道:“那個女人的招式已變了!”


    菊的招式果然變了,變得剛烈威猛,無堅不摧,無物可當!


    兩人所在的地方,全部被寒鐵的風聲籠罩,無數櫻花被卷起,打著旋兒在空中飄搖,煞是壯觀!


    吉姆動容道:“難道她剛才一直都是在試探楊大波的出手招式,直到現在才真正使出真功夫來!”


    常剝皮道:“但楊大波的真功夫也使出來了。”


    蛋糕劉道:“怎麽見得?”


    常剝皮道:“她的招式如此淩厲,要是換了別人,早已被bi出了那片區域,但楊大波卻反而沒有動靜了,顯然還能從容應付,在待機而動。”


    楊大波的確還可以從容應付,他的人竟似已從有形變成了無形,竟似已變得可以隨意扭曲變化,竟似變成了一陣風。無論菊的寒鐵怎麽樣bi他,他總是輕描淡寫的就閃了過去。


    有時明明已將他bi入了死地,誰知他身子突然一扭,就已化險為夷。三人臉上本來還帶著憂鬱之色,現在卻已鬆了口氣。


    常剝皮忽然歎道:“我本來還認為那家夥不是敵手,現在才知道那個女人已必敗無疑!”


    蛋糕劉又問:“怎見得?”


    常剝皮道:“菊現在已施展出至剛至強的招式,剛必易折,強必不能持久,她的力氣消耗,必定遠比楊大波快得多。”他臉上也發出了光,慢慢的接著道:“等到她已不能將兵器運用自如,也就表示她氣力已將竭,楊大波已可反擊了。”


    就在這時,突聽“砰”的一聲,“嘩啦啦”一片響。


    吉姆脫口道:“她的刀把櫻花樹砍斷了。”


    又是“砰”的一響。


    就在這時,突然又是“轟”的一聲,天崩地裂的一聲大震!


    菊的額角上已現冷汗,寒鐵的運轉,已越來越慢,她也知道楊大波現在必定已將全力反擊。


    他踏前兩步,寒鐵直刺而出。楊大波後退兩步,以退為進,正待反撲。


    誰知菊突然反手一掄,寒鐵突然脫手飛了,挾帶著狂風般的風響,擲向男人!


    這一擲之力,世上絕沒有任何人能硬接硬擋,楊大波隻有聳然閃避。隻聽“轟”的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大震,幾十斤重的寒鐵,竟將後麵的山石劈成兩半。


    與此同時,女人竟如大鵬般飛起,一個起落便重又把寒鐵握在手中,冷不防嬌叱一聲,整片櫻花樹為之風靡,無數的櫻花被那股無形的殺氣催落下來。


    就連常剝皮他們都已感到了那股殺機,剛剛露出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見!


    寒鐵,以無可匹敵的力量和速度刺向楊大波,這才是真正的絕殺,天上地下,沒有一個人可以抵擋。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劍的力量和速度!


    沒有人能想像!甚至沒有人會相信。就連“閃電”這兩個字也不能形容這一刀的速度於萬一。


    這一刀的速度就像是光。燈燃起,燈光就己到了每一個角落裏。


    刀出手,刀光一閃,刀鋒已到了楊大波麵前!


    楊大波突然伸出兩根手指一夾,終於使出了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一指渡劫。


    憑著這一招,不知已為他挽回了多少機會,如果沒有這一招,就算一百個一千個楊大波也已變成死人。


    猛惡的刀鋒竟然突破兩根逆天指的束縛,硬生生向前遞出一段距離,鋒芒無匹的刀鋒徑直刺入男人的胸膛!


    楊大波兩指用.力楞是讓刀鋒停頓下來,因此隻是刺破了皮肉,並沒傷到要害。


    菊的臉色猙獰可怖,她的這一手“狂龍血殺”從來就沒有遇到過敵手,這些年她甚至一次也沒使過,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世上竟有人會用如此詭異的招式抵擋住了,對方的一指渡劫對她來說簡直近乎殘忍的嘲笑。


    菊還有一隻手,戴著金手套的手,她咬著牙齒,對著楊大波的胸膛猛力擊去。


    楊大波全部的精力仿佛都用對付對方的寒鐵上麵,再也無力抵禦她的手掌,這一掌對他來說才是致命的殺招!


    就在這時,菊的身側忽然卷過一片寒風,菊目色一凜,擊向男人的一掌不得不中途變向,在虛空中一撈,撈到了一把比紙還要纖薄的刀鋒,她看也沒看,手腕一拗一挽,那把鋒利無匹的刀鋒竟生生把她卷成麻花,隨即一掌擊出,隻聽一個女人悲歎似的尖叫一聲,身體平空飛起,重重落在一株櫻花樹下。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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