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麽事?”話音裏已經露出不耐煩了。鄒或抿抿唇,道:“我們規定是坐學校的大巴……那保鏢是不是不用……”話點到為止,他就住嘴了。時戟聽完卻反應了一會兒才說話:“……回頭會把人給你撤掉!”這句話曾經被鄒或期許了很久,現在時戟終於說了,他聽了一愣,等反應過來,時戟已經把電話撩了。他拿著手機靜坐了很久,有些不敢相信,時戟竟這麽輕易的就答應了!看來他是真的膩了自己,得出這個認知後,欣喜的同時卻又參雜著些悵然,不禁想起了曾經兩人相處時的情形,想的多了心裏也跟著有些難受了,但當想到那年在午夜,被時戟……那點難受的感覺瞬間被治愈了。……第50章 秦畫b市是個旅遊城市,有水有山有靈氣,這次的寫生是畫室老師自己組織的,這老師挺年輕,是從高二才帶他們的,叫秦畫,是畫工筆出身,或許用筆墨用的多了,人也有了工筆畫的那種唯美韻味,雖不是很漂亮的但卻比那些膚淺豔麗的女人好的多。鄒或很喜歡偷偷的看她,甚至背地默畫了她的很多速寫,他曾經也想過默畫張她的肖像素描,但覺得抓不住那種神韻,所以一直沒有動筆。秦畫帶著他們在一處草坪紮了下來,要求他們先畫張景物速寫,時間可以延長到三十分鍾。學生們聽了都開始構圖,有的還伸出手比劃了個長方形的框架,都挺有模有樣的,他們這群學生才剛畫,就引來了很多遊人,還有好奇心盛的跑跟前挨個挨個的瞅……說是三十分鍾交稿,其實真正畫完的沒有幾個,鄒或倒是畫完了,但並沒急著去交,不過沒過一會兒秦畫竟主動過來跟他要了。秦畫接過去,才掃了一眼就誇讚了句,“不錯。”鄒或聽了心裏有些欣喜,但臉上卻裝模作樣,表現的挺淡然。秦畫說完就拿著畫離開了,等到學生們都交上去後,她開始一個個的點評,最後留下一張展示給大家看,說,這是鄒或同學的,你們看看。說完就遞給了最近的學生,讓他們互相傳著看一下。鄒或的基礎是全班最好的,但他的人緣並不好,那畫隻有幾個人爭相看了看,最後就被人還給他了。秦畫看見後,眼睛在鄒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才對所有人道,今天上午,大家隨便畫畫速寫,熟悉熟悉,明天開始畫水粉,還有不要走遠,有什麽事趕緊打電話聯係我,明白了嗎?學生們淅淅瀝瀝的回應了,然後結伴散了。鄒或隨意的找了個樹蔭處,把續寫本直接擱地上,坐了下去,然後眯著眼打量起了各型各色的遊人。沒一會兒秦畫走了過來,站他旁邊,問他怎麽不畫?鄒或仰頭看著她,隨意找了個借口,道,觀察觀察再畫。秦畫摘下頭上的帽子,拿在手裏扇了扇風,道,觀察出什麽了?鄒或收回了視線,投在了人頭攢動的人群中,道,人真是好多啊……秦畫聽了,眉眼都彎了起來,說,暑假嗎,自然人多,起來,我帶去轉轉,我以前來過,往那邊走走可以看到瀑布。鄒或眯著眼,看了看頭頂上的烈日有點蹙頭,猶豫了下,才站起來。秦畫重新帶上帽子,站一旁,等他站起來後,道,你怎麽也沒戴個帽子和墨鏡?鄒或彎腰拾起速寫本,用手背遮著太陽光,說,不知道會這麽曬!秦畫從自己包裏翻出個墨鏡遞給了鄒或,讓他帶。鄒或下意識的拒絕了,但秦畫卻硬塞給了他。這是副漸變色的蛤蟆鏡,男女倒是都適戴,他戴上後,確實覺得舒服了很多。秦畫帶著他沿著石路往北邊的山坡走了去,路上,秦畫說了些自己大學時寫生的趣事。鄒或聽了,對大學又多了層向往,他問秦畫,是哪畢業的?秦畫說是h美術學院,說完問鄒或想要考哪裏?鄒或說了同一個名字。秦畫聽了,說h美術學院固然不錯,但如果有能力還是去外麵遊曆一圈比較好。鄒或點點頭,沒說話。兩人之間無言了一會兒,其間被路上的遊人攔住,幫著照了幾張相。等到了秦畫說的那個瀑布,秦畫也讓遊人給他們照了兩張。照相的時候,秦畫的手搭在了鄒或的肩膀上,樣子有些親昵,除了時戟,這是他第一次跟人如此親近,身體本能的就僵住了。給他們照相的人卻遲遲不按快門,他表情也越發不自然了,幸好帶著墨鏡,也看不大出來。照完相,遊人把相機還給了秦畫,秦畫道謝後,看了眼照片,看完挪過去也讓鄒或看了眼。鄒或隻是淡淡的一掃就把頭移開了。秦畫把相機關上,說回頭把照片發給他。鄒或應了,說回頭把郵箱給她。這處的瀑布並不大,也不壯觀,所以並沒什麽看頭,兩人很快就沿路返回了。在學校的時候,鄒或除了美術課上被秦畫指導過幾次外,兩人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但這次寫生卻把兩人拉近了不少。秦畫對鄒或的另眼相看毫不掩飾,每次寫生結束都會拿著鄒或的作品當做範例讚賞一番,私底下,兩人也會發下郵件,把自己拍到的好照片,給對方看看。有一日下雨,這天氣自然不適合再出去寫生,於是秦畫和另一個隨同來的負責人就商量休息一天,讓大家自由活動。鄒或回房間拿了件外套,就這樣戴著帽子出去了。外麵的雨並不大,淅淅瀝瀝的,雖然是旅遊景點,但附近的山上卻有很多村落,路並不是油潑路,而是石板拚成的,邊沿都是碎石子,這一下雨,石板就都被淋濕了,凹的地方就成了水窪,不過石頭被雨水這麽一衝洗,幹淨了很多。這一下雨,遊人也一下子少了,倒是商業街兩旁的門市裏都坐滿了人,倒也有些跟鄒或一樣,不怕雨在外麵閑逛的,有些甚至連帽子都沒帶,頭發都被雨淋成牛舔的了,是濕漉漉的貼腦袋皮上。鄒或戴著帽子,倒是不怎麽狼狽。他非常享受這種雨中散步的感覺,因為是山區多樹木,這一下雨,空氣裏都能聞到樹葉的味道,淡淡的,挺清新,跟h市的那種燥熱感正好截然相反,清涼的細雨淋的他心神都舒爽了,當他走到一處酒樓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他。抬頭一看,原來是秦畫站在二樓的窗口對他招手,讓他趕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