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暴跳如雷,把那個宋朝的奸細抓來!你不是說麟州城裏沒水嗎?不是都快渴死了嗎?可他們居然能拿水和稀泥玩!你們這些騙子,宋朝沒一個是好人!得出這結論後,李元昊灰心失望,再沒心情玩下去。當天在麟州城下把那奸細砍頭後,就起兵回國了。


    河東路之戰結束,李元昊虎頭蛇尾,開戰兩個多月,以慘敗收場,隻能灰溜溜滾回老家,等著下一次機會…


    小結一下,宋史由於種種原因,是我們民族總想忘卻的一段痛史。太多的失敗、太多的屈辱,都成了反麵教材,如不強盛、如不強硬,我們就會像宋朝那樣亡國,甚至滅種!


    隻是我不明白的是:所謂的大遼戰神耶律休哥,為什麽就隻提他在高梁河、歧溝關的這兩場大戰呢?不錯!這兩場大戰對宋遼之間的國運起了至關重要的影響。但對於休哥本人的戰場經曆來說,尹繼倫的徐河之戰是不是更為重要呢?因那是戰神的戰爭絕唱!再說所謂的宋夏三大戰,為什麽會選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呢?不是說這三場大戰規模不大、影響不深,隻是保安軍、白豹城、以及現在的河東路之戰,為什麽就不能入選呢?


    何況就連這宋夏三大戰的描述是不是都走樣了呢?如不仔細翻閱《宋史》,隻看近現代各位史學大師們的著作,幾乎都在一片聲歌頌著李元昊用兵如神,西夏人勇武善戰。而宋軍低劣、懦弱、幼稚,甚至是弱智…郭遵、劉平、王珪、任福、葛懷敏等人的忠貞苦鬥,根本就看不到!這是怎麽回事?


    連蒙古人修宋史時都沒抹殺的功績,為什麽會被自己民族所忘記?一直在強調我們該強盛,該有狼性,可卻把自己英雄貶得一無是處!更不用說張亢、張岊、王吉等河東路上的英雄。基本上他們都被忽略了,一直都被掖在曆史衣襟裏。仿佛讓他們見點光,是多麽的不相宜!


    很想替千年前那些戰死沙場、保家為國的先烈們問一句:這是為什麽呢?


    10月15日,遼興宗次子和魯斡出生。


    18日,夏竦、陳執中兩人被剝奪陝西一切軍政大權,分別被貶為永興軍路的河中府知府、陝州知州。朝廷正式將陝西分為四路:秦州知州韓琦主掌秦鳳路、渭州知州王沿主掌涇原路、慶州知州範仲淹主掌環慶路、延州知州龐籍主掌鄜延路。11月1日,高繼宣接替楊偕任並州知州,主掌河東路。他們分別掌握著各自一路內的軍、政、民、財各項大權,再也沒人掣肘。


    慶曆元年(1041)11月,範仲淹上攻、守二議。


    大宋屋漏偏逢連夜雨,與西北的戰事不解。北方又有強敵壓境,遼興宗耶律宗真欲乘火打劫!到這時為止,耶律宗真當皇帝已當了11年多。最近他有點煩惱,日子太順了,幸福得讓人無聊?


    他坐在皇位上向四麵八方張望,先看自己人。從他老爸望到老媽、從兄弟看到兒子,邊看邊想,覺得誰都挺好,但都讓他提不起興致。生活還是少了點什麽?


    老爸死很久了,顯赫人物的死亡就像老酒,時間越長,名頭越芬芳。聖宗陛下。這詞匯在遼史上獨此一份,必將萬古留芳,他隻有羨慕的份。


    老媽?強悍凶狠的蕭褥斤女士,不說也罷!


    目光轉移。再看向弟弟。耶律重元現在是皇太弟,所謂“仁兄賢弟”弟弟當年如此賢良,哥哥怎會不仁德?皇太弟名號己是遼國的正規皇儲。且兼任北院樞密使、南京留守,名副其實的遼國第二號人物…


    下一位是他的太子,未來的遼道宗。說到名字真是如雷貫耳,現代有華人處無人不曉,《天龍八部》裏蕭峰的結義大哥耶律洪基。這時耶律宗真應露出了由衷的微笑,很得意,這兒子太理想了!首先這是個心靈美的標準契丹青年,佛教是他的心靈主宰。曆史可以證明,耶律洪基和未來的宋徽宗趙佶一北一南,一個是“遼道宗”一個叫“道君教主皇帝”互相呼應,讓各自國家變成了前所未有的理想社會。一個信道、一個信佛,宋遼就在他們兩人手中亡國。不過這都是未來的事。這時耶律宗真也是個非常虔誠的佛教徒,深信這麽好的宗教定會讓他國泰民安,仙福永享,壽與天齊。誰敢說亡國?小心亂講遭雷劈!


    這之後,耶律宗真的目光開始變得深邃而遼遠。這時宋夏戰爭己打了3年多。如去早了,宋朝沒疼,根本不怕。再去晚些,就要打出結果了,時機一去不複返!耶律宗真緊急指示,大家想個辦法,立即行動,要俺的皇兄吐出錢來,還要他心甘情願!因我們定要做到有理有據!


    這時契丹人的智慧開始顯露,以2個月前,宋朝在河北22州私修邊城,違反澶淵之盟為名伐宋!對於耶律宗真這一突發奇想,大遼高官們表示了截然相反的兩派意見:南院樞密使蕭惠極力讚成、北院樞密使蕭孝穆則極力反對。但耶律宗真誰都不聽,一意孤行!於12月22日下達南征命令!命各路兵馬會集幽州。以蕭惠、耶律重元為主帥。蕭孝穆年老乞休,不許。


    慶曆2年(1042)1月5日,耶律宗真派蕭特末、劉六符2人出使大宋,帶上他親筆給大宋皇帝寫的國是這樣開頭的“弟大契丹國皇帝謹致書兄大宋皇帝”內容是本回憶錄。從五代的後晉說起,中原方麵的皇帝上至柴榮、趙匡胤,下至趙光義、趙恒,再到現任的趙禎,你們都是錯的!從根錯到梢、從裏錯到外!我們契丹已忍無可忍,但也能忍,隻要你們有改正錯誤的誠意!


    事情從石敬瑭說起,當年的幹兒子是誠心誠意把燕雲十六州獻給老爸耶律德光的。而爸爸也沒白拿,親自出兵辦事,以至最後累死,所以16州土地是合理合法的勞務費!但被那個狂暴的不講道理的後周皇帝柴榮給搶跑了,共有2州3關16縣之多!你們宋朝皇帝不說歸還。反而變本加厲!尤其你爺爺趙光義,不僅攻打我們友好鄰邦北漢,還突然越過國境襲擊幽州。這是怎麽回事?還有你爸爸趙恒,澶淵之盟占了大便宜,我父親好說話,你們就不自覺?瓦橋關以南10個縣,我們日夜都在期盼,你們就不怕利息太多不好算?至於你、我的皇兄,你就更出格了!遠的不說,就是西夏李元昊。他是我契丹女婿、是我的家臣。就算犯了再大的罪,要殺要剮得我說了算,你連告都沒告訴一聲就大打出手,當我是主人還是狗?


    綜上所述,我虧吃得太大了,我要求親兄弟明算帳,瓦橋關以南10縣,還有太原的土地,必須全部還給我!還了?我們還是好兄弟。不還…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封信在1月5日發出。開封城內24日就知道了這一緊急事態,大家都心跳過速。太宗陛下當年都沒法承受黨項和契丹的聯手壓力,被迫向遼國求和。何況這時黨項己強大到了這種地步,西北動蕩。再加上北方開戰,宋朝邊防必將崩潰!之後就是開封以北所有土地的淪陷!


    宋朝軍備最強的隻有一麵一點。即邊防線上的全麵防禦圈、開封城裏龐大的禁軍集團…這兩者之間全都是真空地帶。再聯想到澶淵之盟後到現在,北方戰線上從兵士到武器都處於休閑狀態,這仗根本就用不著打。死定了!


    那麽問題出現:接受遼國人的要挾嗎?給土地還是要戰爭?或再想深一層,遼國人在得不到土地的情況下,究竟有幾分膽量是真要開戰?就是說:討價還價。還有沒有可能?


    麵對危險,大到一個國家、小到某一個人的成色都顯露了出來,隻有這種時刻,才能百分百看清他們都是些怎樣的人!


    第一步,先選出宋朝的接伴使,要由這人去迎接遼國使者。相應的,以後所有出使、談判工作,也要由這人負責…這人是誰呢?想了又想,呂夷簡為國為民選出了位硬漢子。他私下裏提醒趙禎:陛下,還記得當年您廢後時,哪位臣子對您最凶狠,最不留情麵嗎?


    “嗯,範仲淹”“不!富弼”趙禎一下就想起來了,當年富弼曾寫過奏折,把他說成一不敬父母、荒淫好色、陷害忠良的劣等皇帝,有礙於當時形勢,才壓下來不讓它見天日。是啊!這臣子很有特點,至少是很有膽量。好!就派他去和契丹人打鐵吧!27日,富弼被緊急任命為接伴使。


    就這樣,呂夷簡又不計冤仇,在危難時刻給國家推薦了位忠貞賢臣。曆代史書提到這一點,都會和他以前推薦範仲淹上西北前線聯係起來,說呂大宰相雖平時拉幫結派,總攬朝綱,做事陰險,是個壞蛋,但在大事情,大方向還是很不錯的嘛!


    任命頻布後,朝野一片大嘩!其中最嘩的是大才子歐陽修。他連夜寫了道奏折給皇帝:陛下,您還記得唐代賢臣顏真卿是怎麽死的嗎?您有好臣子,可別當垃圾隨便亂扔啊!現在派富弼進契丹,是不是也想讓他死在那?弱國無外交,這時宋朝在西北戰場動不動就死上萬人,東北方麵更是千瘡百孔的紙燈籠,讓富弼拿什麽講價錢,以什麽來作護身符?就算契丹殺了他,難道宋朝還真能為他報仇嗎?


    這些都是問題!可奏折報上去,一點回音都沒。“不報”被呂大宰相給壓下來了。富弼的任命生效,他走進皇宮向皇帝辭行“主憂臣辱,臣不敢愛其死”這是富弼在史書中留下的話。您的憂慮就是我的恥辱,我定會把事情辦好,哪怕去死!


    迎麵而來的,先是契丹人空前巨大的架子。


    2月2日,富弼出京城,趕往邊境雄州,在雄州一直等到3月中旬,遼國使者才姍姍來遲。富弼和一位太監前去迎接,卻見蕭特末大刀金馬的坐著,沒半點起身的意思。這就是個嚴重侮辱。富弼身份也許沒什麽大不了,可身邊的太監非同小可,那是大宋皇帝的代理人!富弼大怒,問蕭特末你搞什麽?蕭大使不陰不陽地回答:我腳疼,站不起來…從一開始就擺明了態度。我是來敲詐勒索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富弼冷笑“以前我也做過使者去你們契丹,當時我病著,可聞命即拜,絕不失禮。現在我們的中使在這裏,你說有病,就這麽坐著,這是什麽禮節”結果連富弼都不敢相信,一下就試出了契丹人的深淺!蕭特末突然間站起來了,當然裝還是要裝的像。他要兩個下屬扶著,才能給宋朝的中使跪倒磕頭。


    在場的宋人肯定集體暗罵了一聲:見鬼的契丹人,這就軟了?還以為你們多凶呢,原來就這點顏色?富弼心裏也有了底。這才有史書記載他後麵的孤身入遼談判的壯舉…


    於是,富弼開始全程接伴,陪著兩位遼國使者一路從雄州到開封。路過澶州,這當年宋遼兩國君主結盟的聖地時,富弼突然問“這裏是名城,此時此刻更有位名人在這裏。你們有興趣去看看嗎”


    “誰”兩個遼國人問。


    富弼神色很驕傲“王德用”這是大宋此時碩果僅存的一位先朝名將。當年千裏奔襲,把李繼遷趕出青、白池老巢的人。遼國對他也很熟悉,澶淵大戰時,王德用和他父親王超指揮定州大陣15萬人,截斷了遼軍退路,終於讓兩國簽下“澶淵之盟”他的名字早已成了傳說中的一部分…


    遼國使者一聽,立即來了興趣。定要去拜見。走進澶州城,兩個遼國人大吃一驚。他們這次來要挾的借口就是宋朝不守規矩,忘了澶淵之約,在邊境線增兵、修堡、挖溝,可那都是借口,尤其所謂增兵,不過是些臨時招募的民兵而已。但這時澶州城裏布滿了正規軍,大街小巷警戒森嚴,完全是戰時標準!難道宋朝早有準備,根本就是在準備打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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