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王氏高麗國的實權已落入權臣崔忠獻之手。契丹軍背水一戰,屢次大敗高麗軍隊。


    本年,四川之地大地震,仿佛也預示著未來四川之地金戈鐵馬的命運:2月29日,東西兩川地震。3月2日又震。11日又震。馬湖夷界山崩80裏,江水不通。14日又震。19日又震。6月9日,西川地震。10日又震。13日又震。黎州山崩。10月14日,西川地震。15日又震。


    嘉定10年(1217)1月5日,南宋使者陳伯震出使金國返回。金宣宗召集宰執大臣們說“聽說淮河兩岸最近有饑民作亂,但不知是否是南宋官方行為”術虎高琪建議就以此為名,發動南征。我們可‘失之於北蒙,得之於南宋’一開始,金宣宗還是清醒的“朕但能守祖宗基業足矣,安事外討”


    27日,蒙古兵攻打觀州。


    本月,金宣宗主圖們呼圖克們率兵35000西征。尚書左丞胥鼎在前線急忙上疏阻止“如今之計,應防備蒙古與宋的南北夾攻,絕不可西征”遂止。


    2月15日,尚書省上奏:因軍事消耗,儲備不繼,請將各州府學生的廩給一律廢除。金宣宗不同意“自古文武並用,當初中都被圍,如此艱難。城中設學養士,猶未嚐廢,況今日乎”


    如此天下大亂的時刻,金國、南宋、蒙古…都不約而同的把眼光投向同一性質的武裝——義軍!


    其時,除南宋一直穩定在長江以南外,北方百姓們根本無所適從。國境線隨時在變動,政府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換人,剃光前頭留辮子的跑了,戴氈帽穿皮袍的來了。搞得他們朝不保夕、心驚肉跳…想活下去就隻有一個辦法:拿起刀槍,結社自保!


    越是艱險苦困中成長起來的力量越強大,他們雖說是民間的。可曆史證明:草根永遠是最優秀的!他們迅速壯大起來,形成一股股可怕力量。讓蒙古、金、南宋都爭先恐後的撲過去…討好!


    封官許願,搏取歡心,讓義軍們看到利益,才能為其所用!


    老實說,金、宋兩國在這件事情上已落後太多了,蒙古人早在幾年前就在操作了。蒙古戰神木華黎隻有15000人的嫡係,而成吉思汗馬上又要離開他去西征,他需要治理的是太行山以南的所有中原土地。現實逼迫他必須聯合一切可能的勢力,對付尚有半壁江山的女真人!


    當然,木華黎有天然的優勢。義軍絕大部分都是漢人,與金國有百年不解之死仇。而蒙古人的興起,對漢人義軍來說,是威脅、更是機遇!


    於是河北義軍蜂擁而起,其中最大的一支是號稱河北義軍隊長的苗道潤!但苗道潤卻沒有受蒙古人木華黎的誘惑。他經縝密分析之後,覺得還是投靠金國的薪水更高,於是這支義軍助金抗蒙!


    而在苗道潤的義軍隊伍中,有一人必須重點介紹:蒙係漢族名將。首推史、張!史家人的發達一帆風順,張家人就要波折些。因他們最初投靠的是金國,也就是苗道潤!


    張柔。生於1190年。世代務農。他工騎射、尚氣節、喜遊俠,從小就不安分…這在亂世中是非常優秀的性格!他和史秉直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兒子比老子強。張柔的兒子比史秉直的萬戶兒子史天倪更加功業彪炳,以至於在史書上留下了永恒的印跡——張柔的兒子名叫張弘範!


    3月,金宣宗將剛剛完成鎮壓紅襖軍起義任務的山東軍撥給已受招安的河北義軍隊長苗道潤,命他收複中都。第一步是平定真定府的叛將石海。鈕祜祿貞、郭文振、武仙等人奉命率所部精銳,與苗道潤的東平軍互為掎角。最終,石海及其部下二百餘人都被武仙所殺。葛仲、趙林、張立等軍投降。武仙被任命為真定代理知府。


    3月,金宣宗起複張行信為參知政事。當時。第一權臣術虎高琪權傾朝野,朝臣中隻有張行信一人能屢引舊製。力詆其非。


    話說金國在蒙古的進攻下千瘡百孔,元氣喪失殆盡。現在放棄了整個河北,退進黃河以南。以大河為天塹,以潼關為籬藩,從理論上講,足以再次支撐很多年?可這要建立在一個前提下——錢!


    沒有錢,國家怎麽支撐、甚至複興?那麽錢從哪裏來呢?人民殺光大半、土地喪失大半,連吃飯都成問題,怎能談到國防開支?於是女真人大腦急速轉動,想出了一好主意——南宋的歲幣!


    自從蒙金開戰以來,南宋已有好多年沒給歲幣了!加在一起,是個很大的數字了。女真人看著賬麵,眼睛裏泛出數不清的金星——那都是錢!


    於是,一超級強大的邏輯生成:蒙古人在北方給金國造成了巨大損失,金國完全可從南宋身上找回來!即所謂的‘失之於北,得之於南’以這個名義,向南宋開戰!


    長江南北,宋金兩國邊操家夥走向戰場準備砍人,邊在國內展開空前激烈的辯論:開戰是對的嗎?真的對嗎…戰爭開打了,爭論仍在繼續!


    金國國內有兩種聲音,像之前是否遷都一樣,雙方水火不容。一方提議停戰,盡一切努力向南宋微笑,搏取好感,贏得信任,爭取雙方聯手抗蒙,這才是當下最重要的生存之道。另一方則嗤之以鼻,回敬四個字——白日做夢!宋金世仇比當年的遼金世仇都深,當年遼國隻是每年收幾斤東珠,加上白吃白住白睡而已,這比金國將北宋滅其國、擄其族、辱其皇帝皇妃、再加每年收取海量保護費…怎樣?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死仇!還想著聯手?小心宋蒙聯手,一起做掉金國!


    何況遠水不解近渴,當下最重要的是錢!隻能向南宋掠奪!還必須快,趁著軍力仍在、大國氣氛未散時動手才有成算!


    吵來吵去沒定論,金國皇帝完顏珣則一言不發。說話的是第一權臣術虎高琪!


    這是一權臣的時代!北方權臣術虎高琪說“開戰”南方權臣史彌遠說“應戰”於是兩國都全身心的投入到戰爭中!


    這場戰爭打了近5年之久!站在曆史的大天空上會發現:成吉思汗遠征西域,蒙古在中原大地軍力空前的空虛。在這極其難得的重要時刻,金、西夏、南宋…居然不僅沒聯手互保以求生存,反而進一步自相殘殺。爭先恐後的為蒙古人挖坑,再自動跳進去…


    這樣看能給人一印象:似除蒙古人外。其它種族都已瘋了?這麽搞,除滅亡外,還有別的路好走嗎?


    但設身處地想一想:誠然宋金聯手,生存機率可大增,但宋金可能聯手嗎?再如站在南宋的立場上,根本指責不出之前的國政方針有什麽問題!北方大亂,蠻夷互斬,那就殺好了。打得越狠死得越多才越好!要是長江以北全部死光光,大宋疆土就自然光複,那不是最理想的嗎?難道要為他們調節,促進世界和平嗎?還是強行插進手去,在一片混亂,自己清靜的時候,選一盟友,把自己也扔進血腥動亂裏去?


    所以說:曆史是不能理智冷漠的。它是人書寫的,是人就有感情,就受各方麵的引誘製約!根本沒法做到真正的冷靜、理智、完全從利益角度出發。哪怕他們本身就是智者!曆史中的每個人都隻是在曆史大潮流裏沉浮。在大海浪濤中躲避大魚、獵殺小魚,去盡力地生存,能依憑的。根本不是什麽才智或勇力,而是命運,或者說是運氣!


    理解了這一點,才能公正看待後麵發生的曆史。反之,則難免會邊看邊鄙夷地冷笑…


    一個叫王世安的人獻上取盱眙、楚州之策,金宣宗大喜,任命其為淮南招撫使。本月,烏古論慶壽、完顏薩布兩人率軍渡過淮河,開始南侵!4月。攻打淮南西路光州的中渡鎮,南宋榷場官盛允升被殺。隨後。烏古論慶壽分兵,攻打京西南路襄陽府的樊城。圍攻棗陽軍、光化軍。又派完顏阿林攻入大散關,攻打利州西路的西和、階、成、鳳州…這樣,戰爭同時在兩淮、京湖、川陝三條戰線上打響!


    南宋也反應及時,迅速下詔給前線的京湖製置使趙方、江淮製置使李玨、四川製置使董居誼,給他們以便宜行事之權。


    一場戰爭打了近5年,光是時間就說明問題了!這麽久,愛情長跑都會脫力,何況舉國征伐,每天金山銀海地扔軍費…


    曠日持久的打,波瀾隻起過兩次。一次是剛開戰時,金軍突然進攻,南宋措手不及,在三條戰線上都吃了點小虧,旋即全力反攻,戰局爆出了火花!


    其中最炫目耀眼的一朵姓孟,叫孟珙!生於1195年,曾祖孟安、祖父孟林都曾是嶽飛的部將,父親孟宗政在開禧北伐時嶄露頭角,到孟珙這一代已四世從軍,是南宋的將門世家!這場戰爭爆發時,23歲的孟珙正隨父親孟宗政鎮守重鎮、京西南路的首府襄陽府!


    孟珙有謀,他事先料定金軍必定先攻打襄陽的子城樊城,建議父親事先渡過濟河埋伏。果然金軍來犯,孟宗政趁其渡河未半時出擊,大獲全勝,斬首過半。孟珙有勇,父子同陷敵陣,萬馬衝突中他發現重圍中有人白袍白馬,他大叫“此吾父也”躍馬入陣,救父出險…


    但現在,仍沒人能預料到未來的孟珙會成長到什麽地步!曆史最終將給出答案!據我看來,孟珙超越了曹彬、潘美、楊家將、狄青、郭逵、王韶、種家軍、姚家軍、折家軍、嶽飛、王彥、韓世忠、劉錡、吳家軍、李顯忠、畢再遇、餘玠、王堅、呂家軍…等等所有人,獨領兩宋319年所有武將的!他是當之無愧的大宋戰神!


    金軍南侵,趙方召來其子趙範、趙葵,對他們說“朝廷和戰未定,但我隻有一個選擇:提兵臨邊、決戰報國”於是親自前往襄陽督戰,命城中守將扈再興、陳祥、孟宗政加強防禦,同時加強正北方的光化軍、正東麵的信陽軍、西北方的均州等處的防守。金軍從團山鋪天蓋地而來,扈、陳、孟三將各領一支伏兵,嚴陣以待。金軍殺到,扈再興的中軍先敗,將金軍引入伏擊圈中,孟宗政、陳祥的左右兩翼伏兵齊出,金軍三麵受敵,大敗,血肉枕藉山穀間。


    之後,棗陽軍告急。孟宗政率軍中午從峴首出發,馬不停蹄,傍晚便抵達棗陽。金軍大駭,立即逃跑。趙方當即任命孟宗政為代理棗陽知軍。


    不久,王辛在光州的光山縣、劉世興在隨州也先後殺敗金軍。


    本月,山東劉二祖的紅襖軍餘黨複起。在濟南府、泰安、滕、兗等州肆虐。完顏霆奉侯摯之命,率軍自清河出徐州,大破賊軍。霍儀被斬、石珪、夏全投降。


    5月27日,趙方上奏朝廷:請以伐金詔告天下!6月12日,宋寧宗正式下詔“朕厲精更化,一意息民。寧不知機會可乘,仇恥未複。念甫申於盟誓,實重起於兵端。豈謂敵人,遽忘大德,皇華之轡朝遣,赤白之囊夕聞。叛卒鴟張,率作如林之眾。饑氓烏合,驅為取麥之師。除戎當戒於不虞,縱敵必貽於後患。一朝背好,誰實為之!六月飭戎,予非得已。諒深明曲直順逆之理,其孰無激昂奮發之思!師出無名,彼既自貽於顛沛。兵應者勝,爾立急赴於事機。若能立非常之功,則亦有不次之賞”


    7月8日,金國河東北路隩州刺史李策被部下馬寬所逐,馬寬據城叛亂,金宣宗派人招降。馬寬投降,可是又立即再次叛變。這樣的反複無常,任誰都看不下去,於是馬寬一族都被州吏所殺。


    本月,楊安兒當初的一個部下季先來到南宋淮南東路楚州的山陽縣,見到楚州知州應純之。報告山東的義軍豪傑都有歸順南宋朝廷之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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