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虎子迅速移動,如守財奴緊守在她身後,站得傲然直挺的身軀散發出無言的警告與威脅,要對方不得輕舉妄動。


    「要怪就怪你爹娘,誰家的親事不好訂,偏要和姓嚴的定親,才會惹來滅門之禍!」為首的黑衣人嘴巴仍不知死活地將過錯推到她身上。


    「做了這麽惡毒的事,竟然還有臉在責怪別人。」冉芷淩火冒三丈,新仇舊恨加在一塊兒,令她發了瘋似地對他猛踢猛打。


    每打一拳、每踢一腳,就想到無辜慘死的爹娘,當他痛下毒手時,是不是也在心裏冷冷嘲笑她那無力反抗的爹娘?


    翟虎子偏頭欣賞她打人潑辣的模樣,嗯,怒火奔騰的她看起來猶如一朵怒放的薔薇,美得教他激賞,深邃的黑眸為她炙熱燃燒。


    「小姐,我幫你。」同仇敵愾的雙雙加入她的陣營。


    「女人,你打得太輕了,要不要我代你出手?」翟虎子支手撫著下巴認真思考,其實她可以打得更好。


    為首的黑衣人礙於架在脖子上的刀劍,以及用充滿殺氣眼神警告他的男人,無法反擊,被兩個小姑娘的花拳繡腿打得狼狽不堪。


    「不必,這筆血債,我要親自討回。」打得氣喘籲籲的芷淩拒絕翟虎子伸以援手。


    「可惡的壞人,你狠心殺了老爺、夫人,還有府裏其他不相幹的人,還出手襲擊我和釋策,你這人實在是太可惡了。」雙雙痛斥。


    「死在他手中的人多不勝數,像他這麽惡劣的人,咱們根本無須對他手下留情。」芷淩恨不得扒他的皮、卸他的骨。


    「小姐說得對極了。」雙雙打得香汗淋漓,大力讚同小姐的說法。


    芷淩和雙雙使勁全力拚命的打,將為首的黑衣人打得鼻青臉腫。


    為首的黑衣人想到自己武藝高超,竟被打成這樣,怒火攻心,氣得顧不得架在脖子上的刀劍,揮舞著雙手要挌開兩個小姑娘,一個大動作卻讓一封信自懷裏掉出來。


    嚴釋策眼尖發現,彎腰拾起。「這兒有一封信。」


    芷淩與雙雙聽見嚴釋策撿到一封信,兩人停下手,圍到嚴釋策身邊,急著想知道裏頭的內容。


    唯獨大字不識幾個的翟虎子雙手環胸,摸了摸鼻子,故作傲然姿態,沒湊上前去一探究竟。


    在大夥兒期盼的目光下,嚴釋策讀出信函內容,原來那是申家主子的親筆信,裏頭清楚嚴明要重金買下嚴釋策與嚴釋文的項上人頭,且前金後謝的金額都寫得清清楚楚,最後落款不僅有申家主子的親筆簽名,還用上了印。


    聽完信上的內容,發現握有最強而有力的物證,父母的大仇終得報,芷淩激動熱淚盈眶。


    翟虎子發現她情緒激動難平,走到她身邊,與她十指緊緊交扣,用頭輕輕推了下她的頭。「女人,能報仇是件開心的事,你怎麽反而哭了?」


    要知道,看她流淚,遠比他被砍了百刀、千刀,更教他痛徹心扉,他惡狠狠瞪著為首的黑衣人,起了為她痛宰對方的念頭。


    為首的黑衣人感受到自她身上傳來源源不絕的殺意,全身抖個不停,嚇得完全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她用頭輕輕撞了下他的頭,哽咽著聲道:「難道你沒聽過喜極而泣嗎?」


    「老子沒那麽文縐縐。」他自我解嘲,咧嘴一笑,又用頭再輕推了下她的頭。


    「是啊,你可是直來直往的真漢子,對吧?」她輕笑,很喜歡他的真性情。


    「沒錯!老子就是這樣。」曾經對她有許多不確定,可是在了解她的真心之後,他不再有所懷疑,豪邁地朗聲大笑。


    襯著爽朗笑聲的是銀鈴似動人的嬌笑聲,情投意合的兩人,已撥雲見日。


    正當他們決定以書信當物證、黑衣人當人證報官時嚴府總管匆匆來報,說是府內的護衛帶著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欽差大臣雷大人同行歸來,使他們免去一番功夫。


    芷淩急忙要去見雷大人,訴說父母的冤屈時,右腕突然遭人拉住,她回頭一看,便見愁眉不展的翟虎子。「怎麽了?」


    「你忘了我是做啥買賣的,這欽差大臣我見不得啊!我先去躲躲,晚點再來找你。」這次他來的目的是要帶她回去,可不是要來和欽差大人捉對廝殺。


    「你進我房裏避一避吧。」芷淩不希望他離自己太遠,有任何結果,她都想要第一個和他分享。


    聽見她邀請自己進房,他笑得宛如偷了腥的貓兒,用手肘推了推她的手臂,笑得非常曖昧。


    她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就隻是避一避。」


    「你確定?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好失望啊!他想做的絕不僅止於進房避避這麽簡單。


    「不用考慮了,我非常確定!」她回得斬釘截鐵,狠心斷絕他的癡心妄想。


    翟虎子故意大歎了口氣,沮喪地垂下雙肩,像個哀怨的小媳婦兒委屈地瞟著她看。


    她嬌嗔地睨了他一眼,眼波流轉,風情無限。


    翟虎子見狀,情欲波動,低吼了聲,健臂猛地攬過纖細的腰肢,低頭狂暴地封住粉唇,恣意嗬疼一番,才意猶未盡放人離開。


    酡紅著臉的芷淩不好意思讓欽差大人久候,捂著熱得發燙的雙頰,害羞地快步追上。


    深夜裏,已獲得雷大人親口允諾要為爹娘討回公道的芷淩,慢慢踱步回房。


    她深深地吸了口在夜裏更顯清新的空氣,自這段日子以來背負在肩上沉痛的悲傷與怨懟,總算獲得公理與正義,她深信雷大人絕不會放任申家逍遙法外。


    當她回到西廂房,尚未推開房門時,門已被人自裏頭打了開來,總是纏繞在心頭左右她喜怒的魯男子正輕鬆地雙手環胸,依著門框咧開嘴對她微笑,她情不自禁回以一笑,笑彎的水眸有著濃濃的愛意。


    「欽差大人怎麽說?」翟虎子急於知道結果。


    倘若欽差大人敷衍她也不打緊,反正已經曉得是誰在背後搞鬼,他有的是辦法讓對方後悔自己曾經來到這個世上。


    「雷大人說會替我爹娘討回公道,雷大人是言出必行、剛正不阿的好官,我相信他不會辜負我的期望。」


    「不打緊,倘若欽差大人連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老子會替你辦妥當。」他側過身讓她進房。


    芷淩微微一笑,相信他會的,甫踏進房內,旋即被滿室綻放繽紛燦爛的各色花朵所包圍,鼻間亦嗅聞到花朵散發出的馨香,她驚喜不已地正要轉身時,身後即探出一雙健臂,將她牢牢困鎖在懷中。


    翟虎子的下巴輕抵在她的肩頭,嗓子低啞帶著誘惑。「喜歡嗎?」


    她用力點頭,心跳飛快,像是蝴蝶振翅拍擊。「我很喜歡,不過你是從哪裏摘來這麽多花?」


    羅漢床上、窗邊、多寶格上、小幾上,甚至連上方的懸梁都擺滿了花,讓她宛若置身於花園,他是如何在短短的時間內辦到的?她完全無法以言語表達此刻的喜悅。


    「姓嚴的家裏花園很大。」


    「那滿園的花不就都被你摘光了?」她被眼前的美景給樂昏了頭,才會想不到他是從花園裏把花摘過來。


    「沒有全部都摘光,開得不夠漂亮的,老子還懶得摘呢!況且老子輕功了得,摘花不過是小事一樁。」他可是很挑的,並非來者不拒。


    她格格嬌笑,舒服地倚在厚實的胸膛,輕輕搖晃。「明天大夥兒醒來,一定會被快光禿禿的花園給嚇壞。」


    「老子才不管他們。」此舉不僅是為博得美人歡心,更是給嚴釋策的小小警告,他希望嚴釋策能好好看管住自己,不論時間過了多久,都不許改變主意、妄想與他搶人,否則下一回被摘的就不是花園裏的花兒,而是姓嚴的腦袋瓜。


    「哪!老子送了你整屋的花兒,你不會再吃醋了吧?」


    「呃?」芷淩一怔,羞紅了臉,對他竟能看出她在吃醋一事感到意外。


    「你也真是的,春桃的娘年紀都大得可以當老子的娘子,老子摘一籃花給她,不過是尊敬長輩,與摘花送你是兩碼子事,你明白嗎?」原本他還沒想那麽多,後來在摘花時仔細回想她問的話,倏地發覺當時她的口氣很酸,這才知道她不高興了。


    哎!她真是個愛胡思亂想的小女人,他和春桃的娘能有什麽?可別忘了,他的心上人是她啊!


    她差點被口水給嗆死,揚高了聲:「你是說我在吃春桃的娘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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