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後。


    呂晉漢剛從香港回來。他一直思考是否該直接求見潘老太爺——因為蘇蜜棠告訴他,外公才是家族的關鍵人物,如果能得到老人家的認同與允許,那蘇家父母自然也不會再阻攔。


    該請老板潘天柏幫忙詢問老太爺的意思?還是……


    才剛進辦公室,心裏還繞著問題,他一邊打開電腦,逐一檢視電子信箱的新郵件,直到開啟一封人資處的公文——


    那是一份新的人事命令。他被調至香港的新事業群辦公室,職銜是專案經理,即日生效。


    “你有看到人事令了嗎?”任拓南不知機時也進來,一見到便急著問他:“怎麽回事?也未免太突然了!”總經理辦公室照理說是所有訊息最早得知的單位,但這個人事信來得詭異,事前完全沒有任何風聲,他直覺必有問題。


    “怎麽回事?還不是有人自討苦吃——”有人涼涼接話,是潘天柏。他今天到得早,還比了個手勢要他們兩人進總經理辦公室。


    “人事令都看到了吧?hank原來的工作暫時交給阿南,一周內搞定,香港那邊急著要人。至於這個空缺……真是頭痛,還得找人補上……”


    “為什麽?”呂晉漢罕見地沉不住氣,也不顧身邊還有個任拓南,直接就問:“和棠棠有關?”


    “調職是老太爺的意思,不過調至香港是我的意思。新事業群的進度已經落後太多,我希望由你去督導幾個內地的投資專案。再者,比起其他地方,香港畢竟離台北近一些。”


    潘天柏淡笑。“你懂我意思吧?”別說我不幫——這回算是幫大忙了。


    “我懂。”呂晉漢沉沉地點頭。


    “忍耐點吧。如果你們是真心真意,時間和距離都不是問題。”潘天柏似笑非笑地做了結論。


    走出辦公室,任拓南隨即跟上,詫異地追問:“你是認真的?為了蘇蜜棠而被踢出這裏,值得嗎?”


    “暫時先這樣吧,我可以忍下來的——”


    “忍個頭啦!你能忍,她也能嗎?蘇蜜棠才幾歲?二十四吧?你指望她等你——”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沉默許久,他冷靜開口。“趕快做事吧,隻有一周的時間。”


    “工作交接是小事,最好你真的放得下,走得開啊!兄弟。”任拓南一歎,拍拍好友的肩膀,回座位了。


    放得下嗎?呂晉漢也不確定,但無論如何他都得接受這個事實和任務。如果他抗拒或選擇逃避,那還有什麽資格證明他是真心愛著蘇蜜棠?


    想通之後,心頭也沉定了,他灑然一笑,開始準備工作。


    當天晚上,他去cindere café接蘇蜜棠下班,並告訴她這個消息。蘇蜜棠坐在車上怔愣好久,完全無法接受。


    “這是大表哥的意思?還是外公的決定?我去找他們——”說著,她拿出手機想打電話。


    “別這樣。”呂晉漢按下她冷涼的小手。柔聲安慰她。“先別管是誰的決定,不如換個角度想,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機會?”她泫然欲泣地看著他。


    “調職本來就是常有的事,若在外地表現良好,升職的機會就多。再說,香港和台北很近,你隨時都可以飛來突擊檢查,我保證絕不會亂來。”他試著用輕鬆的語氣哄她,不讓她難受。


    “我不要!我真的不要!”一想到才剛確認彼此的心意不久,馬上就要分隔兩地……蘇蜜棠忍不住放聲大哭。


    “乖,別哭。”緊緊擁她入懷,暖唇封住她激動而顫抖的唇瓣,吻得越來越深,把所有的不舍與相思全都密密封入。


    許久,呂晉漢才鬆開她,額頭抵著她的。“別哭了,我這裏會疼的。”說著,他拉起她的小手巾在自己的左胸前。


    “你、你又不會比我疼……”她仍在抽泣中。


    “誰說的?你有多疼,我就加倍地疼。”他很有耐心地哄著。


    “那……我這禮拜都要住你那裏——不,是在你去香港之前,我都不回家。”既然外公敢動她心愛的男人,那她……她也沒在怕了啦!


    “你這個傻瓜!”他捏了捏她還掛著眼淚的頰畔,笑著發動車子,往兩人的甜蜜小窩前進。


    *   *   *


    星期天下午,交接工作提前完成,呂晉漢決定利用空檔,帶著蘇蜜棠回到南投老家。


    呂家父母都是老實殷厚又熱情的茶農,兩個妹妹已經大學畢業,分別在鎮上的農會和銀行工作,家庭氣氛和樂又熱鬧。他們到訪的時間雖然隻有短暫幾個小時,但她被喂了各種南投名產,臨走前還被塞了幾罐得獎的上等茶葉,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以後我可以常常去看他們嗎?我好喜歡這種感覺。”蘇蜜棠落淚。真討厭,從不知自己居然可以說哭就哭……


    “好啊。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就代替我照顧他們,嗯?”他伸手輕拍了拍她。“家裏就交給你了。”


    這是請托,更是一份承諾,往後他們將會親如家人——


    車子從鄉間道路轉入高速公路,見她情緒逐漸和緩,呂晉漢忽然失笑。


    “你還有心情笑?”想到離別,她哭都來不及了。


    “我想起之前你說過羨慕阿康和大衛,說愛到不顧一切,沒有自我,這才算是愛情。當時我還笑你,說等你試過,一定會後悔……”


    哪知道,現世報正落在他身上。


    “我才沒後悔。不過,我記得那時還說,愛相隨,為愛走天涯才是浪漫又充滿勇氣的事——”她突然有了想法。“不如我關掉cindere café,和你一起去香港?對!就這麽辦!”


    “不行。”他嚴肅阻止,隨即又柔聲哄她。“時機點不對,這樣會讓你外公和父母更生氣。聽話,你乖乖待著,把咖啡店經營得更好,說不定哪天我被解雇,我們還可以一起守著cindere café。”


    “不如現在就這麽做——”她隻想和他在一起,分秒都不分開。


    “棠棠,你冷靜點。”他被她的單純和熱情逗笑,又不忍她的悲傷難過。“你要相信我,如果我們能通過這個考驗,將來的路才能走得更久更長。”


    “我知道,可是……”哪有戀人喜歡被拆散當牛郎織女?


    “聽話。”呂晉漢不得不使出最後一招。“我愛你。”


    “你好討厭哦,明知我每次聽到這句就好像貼了符……”什麽都由他了。


    *   *   *


    分離的相思與寂寞雖然難捱,但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呂晉漢和蘇蜜棠也逐漸適應這樣的生活。


    每天的簡訊與電話緊係著互相依賴的關係,他們利用各種現代通訊科技分享彼此的生活,蘇蜜棠更是每兩周就飛一趟香港。


    兩人愛得越來越高調,有幾回,呂晉漢甚至不避諱地帶她參加重要的飯局,雖不特別介紹她的背景,但金融界社交圈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八卦風聲傳回台灣,蘇家父母又急又氣,卻也拿女兒沒辦法,隻好請出潘老太爺“開導”蘇蜜棠。可這個外公的掌上寶貝精明得很,在潘老太爺要開口叨念她之前,那張甜嘴早就把他哄得什麽都忘了。


    一年的時間很快過去,原先預定的調職任期屆滿,呂晉漢以為可以調回台灣,誰知另一道人事命令馬上又頒下——這回,他被調至上海。


    “上海?”電話這端的蘇蜜棠鎮定地綻出一朵甜笑。“現在有直航,很方便呢。”


    雖然有些失望,但她知道自己必須勇敢麵對。


    “沒事吧?棠棠……”呂晉漢知道她一直殷切盼他的歸來。


    “沒事。我們這一年不也過得很快樂?”


    她己經不再是哭哭啼啼、害怕分離的小女人,愛情讓她成長,時間讓她成熟,她知道如何在有限的時間裏把握最大的幸福,創造全心的快樂。


    再者,咖啡店的生意一直都很好,最近正開始策劃二號店,她也因為工作太忙碌而愛漸淡出社交圈,對她來說,現在的生活過得踏實而充滿意義。


    “我愛你。”呂晉漢充滿柔情地訴愛意。


    “好啦,每次都用這一句,害我想跑也跑不了。”她嬌嗔。


    “你敢!”


    男人的嗓音沉穩篤定,蘇蜜棠怎麽聽也不膩,有時夜裏想他,還會在電話裏幫意說著暖昧的話,聽著他被逼出濃重的喘息呼吸,感覺自己離他好近,就像現在這樣——


    “我當然不會跑掉。我要躲在你的懷裏,讓你緊緊抱著我……”嗓音好軟又嬌甜。“今天剛買了新的內衣,是深紫色的喔……阿漢,你要不要先幫我穿上小褲褲……嗯……”她知道男人最喜歡看她穿著深紫色的內衣。


    “你越來越壞了,下次你來時就知道,絕對讓你下不了床——”呂晉漢被逼得痛苦,居然發脾氣了。


    “好啊,反正哪次去不是這樣呢?”她嘻嘻笑,一點也不怕。


    “棠……”該死好聽的聲音!他的下腹緊繃和熱脹感更強烈了,索性要她繼挑逗。“要我替你穿上小褲褲……然後呢……”男人的呼吸已經因此急促而越發粗重。


    算了,禽獸就禽獸,隻要她愛他,當小狗也沒關係!


    *   *   *


    在上海兩年的任期又即將屆滿,呂晉漢返台休假一周,從任拓南口中探得風聲——下一站是北京。


    “越來越遠了,好過分。”趴在男人胸前,蘇蜜棠恨恨地說。


    這裏是台北市區的旅館,呂晉漢原來租賃的湖邊公寓己經退租,返台時暫住在這裏。


    “不過分,還讓我升職,也加薪。”也不能說調職不好,至少呂晉漢己經從一開始的小經理一路往上爬。


    “你看我是不是幹脆收了咖啡店,跟著你去北京?”她俏皮地笑。“我保證會吃很少,盡量不要花錢。”


    “先等人事命令正式下來再說吧。反正我們也做好準備了,不是嗎?”他溫柔一笑。


    這三年的分離並沒有衝淡兩人堅定的感情,他們不但愛得更深更濃,時間也讓他們能靜下心思考,為兩人的將來做更周全的計劃和安排。


    “嗯。”蘇蜜棠甜笑。“明天要回一趟南投嗎?大家都很想你。”


    她確實做到當時的承諾,隻要有空閑就往南投跑,呂家父母簡直感覺像是己經有了媳婦似的。


    “好啊。媽說你上回還做蜜糖吐司給她吃,據說好吃得要命?”以為她十指不沾陽春水,誰知大小姐也懂得討好未來的婆婆。


    “你想試看看嗎?我也可以做給你吃喔!”


    “不了,我吃你就夠了——”他一個翻身,又把她壓在身下。


    “唔…………討厭,你越來越凶了……”男人進攻得好急切,她忍不住抱怨,卻又無法克製地迎合著他的動作。


    這夜,誰都別想睡了……


    隔日,人事命令還沒下來,倒是呂晉漢突然被傳喚至潘家大宅。


    被請進潘老太爺的書房,呂晉漢的腳步微微怔住。簡樸而肅穆的書房裏不隻坐著潘老太爺,連蘇家父母都來了。


    三位長輩分別坐在沙發上,沒人開口要他坐下,呂晉漢直挺地站在三人麵前,氣氛凝重,仿佛接下來是公審大會。


    邢潘老太爺終於開口,聲如洪鍾。“把我們家棠棠迷得神魂顛倒的……就是你?”


    這年輕人是長孫潘天柏的特助,因此之前見過多次,雖然相貌端正,將才挺拔,他甚至還指定由他協助蘇蜜棠的咖啡店開業,但壓根沒想到自己是引狼入室,居然讓他把寶貝外孫女的一顆真心給擄走了。


    “我是呂晉漢,打擾了。”他也是見過世麵,聲音不亢不卑,不畏不懼,態度沉穩合宜。


    “就是他沒錯!”蘇母激動地指責。“你這家夥!明明把你調得遠遠,卻有本事把一個清白女孩霸得緊緊,怎麽勸都聽不進耳,一心隻想跟著你——都己經快二十八歲,整個台北市全知道她跟你在一起,我想介紹再多再好的對象也沒辦法,你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有沒有良心啊?虧兆邦金控花那麽時間載培你,根本是恩將仇報——”


    “夠了。”潘老太爺阻止蘇母,精明如鷹的銳眸直視著呂晉漢。“我要聽看看你的說法。”


    “是。”他恭敬點頭,嗓間低沉厚實。“我對棠——呃,蘇小姐絕無惡意,純粹是兩人真心相愛,己經無法再回到沒有彼此的生活,因此,請恕我鬥膽,懇求老太爺成全。”


    “所以,你的打算是……”原本以為調職的方式會讓兩人因為時間和距離逐漸冷卻,沒想到三年過去,兩人依然如膠似漆,恐怕很難分開了。


    “任憑處置。”隻要能相依生活一輩子,即使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他相信蘇蜜棠和他也有辦法過得自在舒適。


    “任憑處置?真有自信。”潘老太爺不以為然地冷笑。“好,那我就成全你的任憑處置,聽好——”


    “第一,立即離開兆邦集團,永不錄用。”脾氣這麽硬,他就幹脆下猛藥。


    “第二,賣掉咖啡店,除了六百萬的資本之外,任何盈餘也都要歸還我。”咖啡店是他百分之百的投資,當然有權力要求收回。


    “這咖啡讓生意很好,收掉有點可惜……”蘇父和蘇母低聲咕噥著。


    “第三,我要把棠棠名下所有的資產都收回來——如果你真要娶,隻能娶一個身無一物的蘇小姐,而不是我潘老的外孫女!”


    “沒必要這樣吧?爸,這萬萬不可——”蘇母急了,轉向呂晉漢。“你看你把棠棠害成什麽樣子?還不快滾!”


    “老太爺的意思,我完全明了。如果以上三個條件可以換得我和蘇小姐在一起,那我非常願意。”


    “你憑什麽替棠棠決定?她可是我女兒!”一想到多年來為女兒爭取到的資產即將轉眼成空,蘇母急得跳腳。


    “當然,我會回去轉達老太爺的意思,由她自己做決定。”呂晉漢仍是不疾不徐,從容以對。


    “回去回去!總之,你們考慮好了再來跟我報告——”潘老太爺煩了,揮手散會。


    離開潘宅,開車返回區的途中,呂晉漢打電話給蘇蜜棠。


    他把潘老太爺的意思轉達後,詢問心愛的女人。“你覺得呢?”


    “跟你一樣呀,我們不是早就討論好了嗎?”電話這端,蘇蜜棠瀾著甜笑。“即使一無所有,我們還擁有彼此呀。”


    “嗯,我們擁有彼此。”


    大手握著方向盤,呂晉漢噙著篤定的微笑,他知道該怎麽做了。


    隔日,呂晉漢立即趕赴潘天柏辦公室,親手送上辭呈。


    “我早就說過,處理不好會變成公事——”果然牽連到他,潘天柏大歎。“幹什麽搞成這樣?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我和棠棠要結束台北所有一切,回南投山上。”他的語氣雲淡風輕。“我們還有點積蓄,準備在買一塊地種茶。”


    呂家世代都是茶農,這幾年,台灣有機茶葉的品質在國際上極受注目與肯定,他想回山上朝這方麵發展。


    “你、你說什麽?!”即使是向來不動如山的潘天柏,這會兒下巴也要掉了。他吃驚地再三確認。“棠棠和你……回南投種茶?”


    他完全無法想像嬌嫩宛如芭比娃娃的小表妹,居然要變成采茶婦?


    “三年來,她經常去南投看我爸媽,對山上生活越來越喜愛,這也是她先提出來的想法,我們討論過後才做的決定。”察覺老板的臉色不對,他補充說明。“當然不是讓她真的去種茶。我們會雇用工人去整理茶園,棠棠和我則專注在業務開發經營方麵。”


    人才養成有多不容易,他心底明白得很。呂晉漢跟在他身邊多年,好不容易足以擔當大任,卻因為兒女情長而被迫離開,甚至要回山上種茶……


    這、這到底值不值得?


    不管值不值得,他得想辦法留住人才——當然,也不能放任讓表妹真的去唱采茶歌。


    “我認為你們的決定太草率。這份辭呈先收回去,等我請示過老太爺再說。”修長大手一把抓起辭呈塞給他。“總之,什麽都不要多說,回去等我消息。”


    事情緊急,當天晚上潘天柏奔至潘家大宅,把呂晉漢和蘇蜜棠的決定一五一十地向老太爺報告。


    “他瘋了嗎?居然要帶我的心肝寶貝去種茶?!”老人家一陣暈眩,血壓頓時飆高,氣到不知所雲。“棠棠要去種茶……是真的嗎?還是開心農場也有在種茶……”


    “爺,您看這事怎麽辦?”他深知老人家根本不在意什麽人才不人才——人才用錢砸下去就有,他一心隻掛著寶貝外孫女,所以也不用說太多,直接拋出問題就好。


    “怎麽辦?我哪知道怎麽辦?!”老人家慌了。“本來隻是想嚇跑他,誰知道他竟然當真了?還有棠棠——”


    最讓他心痛的是這個外孫女,寵她疼她到這麽大,竟然說走就走,難道不替外公想想?居然為了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甘願被騙去山上種茶……


    “爺,您冷靜些。”潘天柏每一次看到老人如此脆弱失控,他喚來隨身護士,先讓老太爺吃藥喝水,稍作休息。


    “不管了!”老人家冷靜了些,很快就決定。“就叫那家夥留在公司,派個好職務給他,倒是咖啡店別開了,棠棠隻要給我乖乖享福就好——”


    “但……”潘天柏還是得先讓老人家有心理準備。“呂晉漢的個性耿直,這樣的決定……呃,他未必能接受。”誰教老太爺之前把話說得那麽死。


    “不然是要怎麽樣?直接說啊!”潘老太爺又火了。“我這把年紀,棺材都要入一半了,竟然被這小子吃得死死!”


    “爺,您別氣——”


    “反正看要怎樣就怎樣!總之,隻要不去山上種茶,隻要他好好地真心對待我的心肝寶貝,我就隨便他了!”今晚衝擊太大,老人家差點要哭出來了。


    “是,我馬上去辦。”潘天柏安慰他。“爺,我會監督他們兩人好好過日子,早點抱著外曾孫回來讓您玩玩,好不好?”


    “最好讓我等得到!”要是這種事情再來幾回,他的心髒絕對承受不起,包準要去見閻王了!


    終於了結這件大事,接下來還得去勸勸那對傻情人呢……


    潘天柏拿起電話,撥給親愛的老婆。“爺這裏搞定了,你打電話給棠棠,約他們兩個過來吃宵夜吧!”


    望著陽明山上的夜空,潘天柏終於長長籲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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