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有些疲倦,夜裏在酒店裏就略帶抱怨地說:“怎麽不叫上歐文或者露絲呢?”金蘭殊笑笑,說:“怎麽?你現在以‘總監’自居了?不肯為老總‘鞍前馬後’了?”“我哪裏是不肯為老總‘鞍前馬後’?我是怕老總您不夠‘前呼後擁’而已。”宋風時歪在酒店床上笑笑,“從效率上來講的話,也確實是歐文或者露絲做這個比較擅長呀。很多事情我也是抓瞎——比如開私家車進高鐵站要怎麽停車、走哪邊快捷不繞道,這個我真的是百度都百度不出來。要是歐文的話,他一定問都不用問就懂得操作了。”金蘭殊轉念一想,卻說:“這兩天的行程,我們可是誰都沒告訴的吧?”“沒有呀。”宋風時感到有些奇怪,“到底怎麽了?”金蘭殊又問:“那有人跟你打聽麽?”“嗯。”宋風時點點頭,臉色也顯得有些謹慎,“你是在懷疑什麽?”金蘭殊問:“誰跟你打聽我們的行程了?”宋風時定了定,說:“露絲呀,還有瑞克也有問。但這倒不奇怪,露絲也是跟我閑聊的時候問起。至於瑞克,他是做推廣的,也是跟我聊起工作相關的事情時問了兩句的,都很自然。嗯,還有一個是黃老熱,他也是隨口問我們去幹什麽了。”金蘭殊扶著腮幫,想了半天,說:“好,那這樣,你告訴露絲,我們明天中午去s club找一個‘大人物’聊天,叫她不要說出去,因為很重要。然後告訴瑞克,我們明晚去w hotel見一個‘大人物’,叫他不要說出去,因為很重要;同時,也告訴黃老熱,我們後天中午要去momo餐廳見一個‘大人物’……”“叫他不要說出去,因為很重要?”宋風時問。“是的。”金蘭殊點頭,“不要讓他們告訴別人。”“那……那然後呢?”宋風時問,“這是為了‘掩人耳目’?那我們到底是去哪兒?”金蘭殊笑笑,答:“都去。”為了讓“劇情”更加可靠,金蘭殊將這幾個地方都列入了行程,同時,這幾個地方在這幾個時間點上確實是有活動的。露絲一如既往的,在收到消息之後就立即跟周翊翊報道了。“s club?”周翊翊挺懷疑的。此刻的周翊翊其實也身在吳郡,準備著進駐吳郡廣場的事情。於是,周翊翊派人打聽,很快,助理回複說:“確實是,明天吳郡廣場那個集團有一班高管在那兒約好唱ktv呢。”周翊翊立即慶幸起來:“還好我打聽出來了!我必須阻止他與那些高層接觸!”助理卻說:“其實劉易斯那邊都答應我們了,簽約也在談了,我們就算不去s club也不會怎麽樣吧?”周翊翊卻說:“這個合約一天沒簽,那就一天都不算穩妥。之前何玉容的事情還沒給我們足夠的教訓嗎?他們很厚麵皮的,‘摁著搶’,什麽都幹得出來。不盯緊一些可不行。”“好的,”助理說,“那我馬上就安排去s club的事。”s club是當地一家有名的俱樂部,外麵看起來像是老房子,裏麵則複古ktv的裝潢,燈光昏暗,以紫色為主,天花板上吊著花朵形的水晶燈。室內以玻璃牆和水晶柱切割出簡單的空間感,配合著燈光的色調,頗為迷幻。金蘭殊帶著宋風時到達此處,嚐試登上二樓,卻被拒之門外。“沒有邀請不能進去。”保安生硬地拒絕。金蘭殊說:“是嗎?我可是劉先生的朋友。”保安卻一言不發。“這不是金蘭殊麽?”周翊翊從另一頭走來,笑著說,“這麽巧?”金蘭殊看到周翊翊,眼光微微閃動:“原來是你。”周翊翊笑著說:“你也是來參加吳郡廣場團建的嗎?不會吧?”金蘭殊說:“難道你是來參加團建的?”“哈哈,那倒是!我現在可是他們的‘賓客’了,”周翊翊語氣中充滿自傲,“也是聊簽約的事情吧。因為我們‘霓裳’要進駐吳郡廣場啦!”“哦?”金蘭殊皮笑肉不笑的,“你們賣得那麽差,租金不虧死麽?”周翊翊不介意金蘭殊的嘲諷,笑著說:“我們大品牌,是聯合經營,免租金呀。跟你們這些門都進不了的小公司可不一樣。”金蘭殊卻冷冷道:“看你這個嘴臉,我用腳趾頭都猜到,一定又是你下的絆子?搶走我們的鋪位了?”“什麽‘你們’‘我們’的?”周翊翊搖搖頭,“這鋪位到底是誰的?你想清楚點吧!”金蘭殊側目:“我想得太清楚了。”周翊翊仰頭笑笑:“你真的太看得起我了!我也想封殺你呢!但我在房地產界有什麽地位呀?你自己想想吧,吳郡廣場頭上的財團到底姓什麽?”姓劉。周翊翊和金蘭殊都默契地沒有說出這個“劉”字。周翊翊笑嗬嗬的,帶著贏家的姿態,大搖大擺的走上了被封鎖的二樓。他料定金蘭殊是個錙銖必較的人,一定會懷恨劉易斯,伺機報複。他周翊翊看好戲就行了。金蘭殊果然想到劉易斯身上了,拉著宋風時說:“一定是劉易斯!”“劉易斯?”宋風時愣愣的,“和他有什麽關係?”金蘭殊說:“吳郡廣場是歸‘傲鷹集團’管的。‘傲鷹’就是劉家的。周翊翊說的也是對的。他也沒有那麽大本事操控‘傲鷹’這麽大的財團。反而是劉易斯比較有可能。”宋風時對這些盤根錯節的利益糾葛毫不知情,但卻僅憑一點對劉易斯的了解而否定:“我們和劉易斯無仇無怨,他怎麽會封殺我們?”金蘭殊卻說:“他上次來我們慶功派對的時候,不是一臉吃了shi的樣子?還滿嘴不幹淨地詛咒我們不能在短期內盈利呢。你真以為他是什麽謙謙君子啦?做生意的人,都是很懂得‘爆陰毒’的!”宋風時卻搖頭:“我倒不這麽覺得。”金蘭殊本來還不怎麽氣劉易斯的,做生意,這樣很正常。但因為宋風時維護劉易斯,金蘭殊就動了真氣了:“你……你怎麽總是為那個小賤人說話?”宋風時大感冤枉:“我沒有啊!而且……現在事情是怎樣的都沒搞清楚呢,你怎麽就罵人‘小賤人’呢?”金蘭殊更生氣了:“你看!你又維護小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