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衛周六上午坐飛機回來的, 當天下午就迫不及待跟人約飯。


    蘇雲景是受邀人員之一,他帶著自家另一個受邀人員,去了唐衛訂的湘西江菜館。


    雖然傅寒舟退圈了, 但江湖到處都是他跟蘇雲景的傳說,各他們倆的熱度至今不減。


    所以每次出門,蘇雲景都會低調低調, 再低調。


    就連傅寒舟的穿衣風格都跟著大變,以前是低調奢華的大牌風,現在開始走接地氣的某寶風。


    蘇雲景給傅寒舟找了一件印著熊的衛衣,扣上衛衣帽子,腦袋頂上支棱著兩個熊耳朵。


    衛衣帽子一戴, 誰都喜愛。


    看著這隻眉眼精致, 乖巧可愛的熊寶寶,蘇雲景忍不住捏了捏他頭頂那兩隻耳朵。


    “走吧。”蘇雲景心情很好地拉著船船出門了。


    除了他們倆,唐衛隻叫了林列,沒請其他狐朋狗友。


    林列正好在附近辦事, 順帶捎上了蘇雲景他們去湘西江菜館。


    車就停在小區門口,蘇雲景觀察一下,見沒狗仔跟蹤,拉著傅寒舟快速上了車。


    等他們坐穩後, 林列調轉方向盤,駛了出去。


    知道傅寒舟怕冷,車廂開著很足的暖氣, 即便是這樣他一上車就像個冬眠的動物,縮在蘇雲景旁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著不動。


    傅寒舟頭上還戴著衛衣帽子,趴蘇雲景身上, 還真有點像愛吃蜂蜜的小熊□□。


    蘇雲景沒蜂蜜給他吃,從口袋摸出一塊大白兔,剝了外麵的包裝紙,放到傅寒舟唇邊。


    傅寒舟唇角微揚,黑眸裏釀著蜜意,他張口咬住了那塊糖。


    柔軟舌尖掃過蘇雲景的手指,在上麵留了一點點濕意。


    他隻咬了一半,給蘇雲景剩了一半。


    蘇雲景無奈,這都多大了,一顆糖還要一人一半?


    最後他還是把那塊糖放進自己嘴裏。


    蘇雲景嚼著奶糖問開車的林列,“唐衛那個女朋友,你知道他們是怎麽認識嗎?”


    林列嗓音淡淡的,“我不知道。”


    蘇雲景愣了一下,唐衛跟林列的關係一向很好,林列幾乎算唐衛半個小爹了,從讀書的時候就一直管著他。


    結婚這麽大的事,林列居然都沒過問一下。


    不過前段時間,林列帶著自己的團隊從公司離職自己創業,沒空管唐衛也正常。


    見他什麽都不知道,蘇雲景也就沒再多問。


    到了湘西江菜館,唐衛一改以往的吊兒郎當,拿著喜糖站在包廂等他們。


    見到蘇雲景他們,唐衛立刻笑著熱情迎了上來,他抓了一把糖給蘇雲景,“沾沾喜氣。”


    蘇雲景哭笑不得地接受了這個傳統的喜氣。


    雖然傅寒舟今天打扮很隨意,但礙於他以往積累的威懾,唐衛猶豫著愣是沒敢讓他沾這份喜氣。


    在唐衛愣神的功夫,林列躍過他進了包廂。


    唐衛手裏還抓著一把糖,尷尬地站在門口,最後隻能沉默地又給了蘇雲景一次。


    蘇雲景察覺了一絲微妙,開口打破了僵局,問唐衛,“怎麽就你一個人?”


    前幾天唐衛在微信上說,要把他的未婚妻帶回來,大家吃頓飯。


    “她沒來。”唐衛頓了下,“她孕吐反應很厲害,所以我一個人先回來了。”


    蘇雲景有點擔心,“你把她一個人留國外,不會有事吧?”


    “沒事,就是最近總愛吐。”唐衛餘光瞥了一眼林列,“我這次回來是想跟你們說一聲,以後我可能會留在國外陪她了。”


    蘇雲景驚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包廂裏林列。


    他垂著眸,聽見這話什麽反應也沒有,眉眼格外冷漠。


    蘇雲景問,“你們倆不回來了,生孩子也在國外?”


    唐衛支吾了一下,“這個,這個還沒商量好,我們先領結婚證等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兜裏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林列拿出來接通了電話。


    “什麽事?”林列起身打著電話走出了包廂,似乎在談工作上麵的事。


    等林列走了,蘇雲景才問唐衛,“你們倆吵架了?”


    唐衛盯著林列離開的方向,口氣有些不好,“沒有,我跟他能吵什麽架?”


    蘇雲景:……這明明就是吵了的節奏。


    而且依照他對唐衛跟林列的了解,他們倆不吵架才不正常。


    讀書的時候,唐衛是個中二少年,十年過去了,中二少年變成中二青年。


    雖然唐衛不像其他二世祖整天惹是生非,但他大事不犯小事不斷,如果沒有林列管著他,他就是一匹脫韁的野馬。


    哪個喜歡撒歡的野馬會喜歡銓著自己的繩子?


    所以吵架才是他們倆的常態。


    唐衛對林列怨念頗深,但也離不開林列,要不然兩個人早鬧掰了,也不會這麽多年還是朋友。


    作為見證他們倆友誼的朋友,蘇雲景還是勸了唐衛一句。


    “你要是真在國外定居,以後跟林列還能有幾次見麵的機會?”


    蘇雲景沒強行勸唐衛,隻是讓他好好想想,這麽多年的感情,有什麽事值得他在這個時候還跟林列生氣?


    畢竟他馬上就要出國了,以後會不會回來,什麽時候回來,他自己都不確定。


    這個節骨眼上,如果隻是普通的矛盾真不至於。


    唐衛動了動嘴,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咽了回去,神情有些煩躁,他踢了一腳走廊擺著的花盆。


    “別在這裏站著,先進去。”蘇雲景拍了拍唐衛的肩,“你坐下來冷靜一下。”


    好半天唐衛才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跟蘇雲景一塊進了包廂。


    備受冷落的傅寒舟,跟在蘇雲景身後。


    今天蘇雲景也穿得是衛衣,傅寒舟突然拎起他的衛衣帽子,蓋住了蘇雲景的腦袋。


    蘇雲景:……


    見小酷嬌不高興了,蘇雲景笑著往他手心塞了一顆奶糖哄他。


    打完電話的林列從外麵回來,他口氣冷淡地說,“突然有點事,我得先走了。”


    林列跨步走進來,拿走自己的外套,衝蘇雲景點了一下頭,“你們聊吧。”


    說完他看都沒有看唐衛,直接離開了。


    唐衛騰地站了起來,臉色鐵青,雙拳緊握,手背青筋凸起,一副隱忍到極致,馬上要爆發的樣子。


    蘇雲景見情況不對,怕他會說出什麽傷感情的話,連忙摁住了唐衛。


    “你冷靜一下,他要是不在乎你們的關係,今天就不回來了,可能是真有事。”蘇雲景勸下了唐衛,“我去送送他,有什麽事回來再說。”


    傅寒舟癱著臉跟了出去。


    蘇雲景快步追上林列,“出什麽事了,公司遇見麻煩了?”


    “嗯,有一項業務出了點問題。”林列停了下來,側身看著蘇雲景,“你回去吧,我跟唐衛沒事。”


    見林列主動提這件事,蘇雲景歎了口氣,“我看唐衛就是個小孩脾氣,你別跟他計較。”


    “嗯。”


    林列不願多說,工作上又真出事了,蘇雲景也不好耽誤他時間,把他送到了門口。


    看著林列的背影,蘇雲景百思不得其解,他問一旁的傅寒舟,“你說他們倆鬧什麽矛盾了?”


    以前雖然爭執不斷,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麽嚴重的。


    傅寒舟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的注意力一向都是放在蘇雲景身上,沒發現林列和唐衛之間湧動的暗流。


    林列不願意說很正常,但唐衛這個心裏藏不住事的人,竟然也咬死不說,這倒是讓蘇雲景很驚奇。


    原本蘇雲景想著,先讓他們冷靜一個晚上,等第二天他再兩頭勸勸。


    轉天下午蘇雲景聯係唐衛,但電話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直到晚上,蘇雲景都要睡覺了,唐衛才回了一條,但他人已經坐飛機回國外了。


    唐衛這行動力快的像是在逃避什麽似的,他們倆誰都不想說發生了什麽,蘇雲景也無計可施。


    唐衛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怕林列會心情不好,蘇雲景經常邀請他來家裏吃飯。


    跟沈年蘊在微信聊天時,蘇雲景還提了提林列的公司。


    現在這個社會講究背景人脈,沈年蘊認識的朋友多,像他這種級別,幫林列也隻是說句話的事。


    畢竟有些生意給誰都是做,價錢合適的話,還不如給熟人。


    唐衛那邊就沒那麽好溝通了,他避而不談林列,就連未來的打算他也說不清楚,一天一個說法,好像臨時想出來似的。


    蘇雲景都不知道他想幹什麽,還有七八個月就是要當爹的人了,怎麽看怎麽覺得不靠譜。


    他問多了,唐衛答不上來就強行轉移話題。


    蘇雲景現在都開始懷疑,唐衛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因為他連自己女朋友懷孕多久,都支支吾吾,言語不詳。


    論熊孩子,唐衛絕對比小酷嬌要熊多了,腦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樣。


    蘇雲景忍不住感歎,真是難為林列了,管了唐衛這麽多年到現在才撂攤子不幹了。


    為了他們倆能和好,蘇雲景想盡了辦法,但林列油鹽不進,唐衛又腦回路奇葩,這事一點進展都沒有。


    傅寒舟共情能力差,他共情不了蘇雲景為什麽會為這種事著急上火,他隻能共情蘇雲景的情緒。


    見蘇雲景情緒不佳,每天唉聲歎氣,傅寒舟心情也跟著煩躁。


    晚上蘇雲景刷完牙出來,沒在臥室看見小酷嬌,不由皺了皺眉頭找了出去。


    蘇雲景先去客廳看了看,沒發現傅寒舟的影子,才去了臥室旁邊的房間。


    這原本是間客房,蘇雲景之前還在這裏睡過幾個晚上。


    後來這間房被改了,小酷嬌特意定製了儲物架,來放蘇雲景給他買的那些熊玩偶。


    傅寒舟除了喜歡黏著蘇雲景,唯一的愛好就是給熊設計衣服。


    難得他有個自己的喜好,為了支持他的‘事業’,這段時間,蘇雲景陸陸續續又給他買了不少熊公仔。


    房間開著燈,原本規規整整擺在木質儲物架上的公仔零散了一地。


    蘇雲景推開房門,看見這個場景怔了一怔。


    不用問,這肯定是小酷嬌幹的,但人卻沒在房間。


    怕他會出什麽事,蘇雲景轉身正要出去找時,突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毛絨絨堆中伸出來,扣住了蘇雲景的腳踝。


    蘇雲景嚇得渾身一顫,後背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


    等他反應過來這隻手的主人會是誰,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蘇雲景深吸了口氣,傾低身子,扒開那堆公仔熊,然後露出一隻軟乎乎又黏人的大熊。


    傅寒舟仰視著蘇雲景,金色的光線在他的黑眸瀲灩,濃長的羽睫像鳳凰翎羽一樣漂亮。


    蘇雲景原本還有點生氣,但現在卻被他的美貌蠱惑了,俯身蜻蜓點水碰了一下傅寒舟的唇。


    “你在這裏幹什麽?”蘇雲景占了他的便宜,還有點沒好氣。


    傅寒舟不說話,無聲繾綣地凝望著蘇雲景,眉眼幹淨,沒有半分攻擊性。


    蘇雲景的心動了動。


    再他吻下來時,傅寒舟身上那種無害瞬間斂走,像一頭掠食的凶悍野獸,翻身將蘇雲景禁錮在自己兩臂之間。


    心底的凶獸蠢蠢欲動。


    “嗯?”察覺出一絲不對勁的蘇雲景擔憂地看著他,“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傅寒舟心情很不好,每次蘇雲景把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他就非常煩躁。


    他想要得到蘇雲景所有的愛,任何一種都要。


    傅寒舟靠在蘇雲景肩上,嗚嗚咽咽地蹭著蘇雲景的脖頸。


    見小酷嬌心情低落,蘇雲景順毛捋,拍著他的後背,耐心地哄著他。


    傅寒舟的本性是掠奪,但他知道蘇雲景不喜歡他這樣,隻能用這辦法重新獲得蘇雲景的關注。


    他乖巧地窩在蘇雲景身邊,內心是陰暗又霸道的占有欲。


    他隻想蘇雲景看著他。


    也隻想蘇雲景在乎他。


    傅寒舟吻上了蘇雲景。


    不要把應該給他的時間和愛,分給任何人!


    那天晚上傅寒舟像個麋鹿一樣懵懂無知地喊著哥哥,微啞上揚的尾音也可憐巴巴的。


    蘇雲景還真就信了他邪。


    第二天看著小酷嬌愉快地給那些熊,全部都洗了一遍澡,蘇雲景扶著腰嘴角抽了抽。


    想起昨天的情景,耳根臊的通紅。


    這尼瑪不是嬌嬌!沒哪家的嬌嬌會是他這樣的,蘇雲景到抽著涼氣。


    傅寒舟心情倒是很好,因為這次的撒嬌,總算又吸引了蘇雲景全部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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