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個星期很快的過去了,當陳嫂拖著行李回來時,何秋然開心的迎了上去——


    「陳姨,妳終於回來了!」歡喜叫笑,她殷勤的幫忙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提進門。


    「對啊!可終於回來了。」來到客廳沙發坐下,陳嫂忍不住感歎,「人家都說美國多好,還有人特地移民過去,是我才不幹。


    「我在那兒才住了兩個月就受不了了,雖然女兒一直要我多住幾天,可我還是想早點回來。」


    聞言,何秋然噗哧笑了,故意調侃,「陳姨,妳這是說美國比不上台灣嗎?」


    誰知陳嫂卻很認真的猛點頭。「對我這種老人家而言,還是台灣好啊!」


    要知道她所熟悉的一切都在台灣,今天逛逛菜市場,明天找找老朋友敘舊,不怕沒地方跑。


    可到了國外,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若沒女兒、女婿帶著,哪兒也去不了,真是快把她給憋壞了。


    何秋然倒是挺能理解這種心情,隻是忍不住又故意取笑了她幾句,惹得陳嫂好氣又好笑,直歎拿她沒奈何。


    兩人在客廳裏說說笑笑了好一會兒後,陳嫂想到什麽似的突然問道:「秋然,少爺這段日子沒為難妳吧?」


    唉……少爺脾氣壞,可別讓她受委屈才好。


    「當然沒有!」何秋然狡黠一笑,在她正要放心的鬆口氣的時候,冷不防拋出一句,「我們隻是互相為難對方而已。」


    此話一出,陳嫂那口氣頓時噎住,不知她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而何秋然見她瞠目結舌的模樣,霎時不由得大笑起來——


    「哈哈哈……陳姨,別擔心啦!」很是爽朗的拍拍被嚇到的長輩,她眨著燦亮眼眸樂嗬嗬道:「龐先生對我雖不甚滿意,但還算勉強能接受,一切都沒問題的啦!」


    聞言,陳嫂被噎住的那口氣這才慢慢籲出,忍不住橫眼笑罵,「妳這孩子真是的,老愛尋我開心。」


    頓了頓,發現打從進屋後就不見自家少爺,她忙不迭又問:「少爺呢?怎麽都不見他人?」


    「到公司上班去了。」聳了聳肩,何秋然今天會沒跟著去公司監視他「螃蟹走路」的複健運動,就是因為知道陳姨今天要回來,所以才特地留下來等人。


    聽到自家少爺傷勢已經好到可以去上班了,陳嫂感到非常高興,笑著直說道:「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請妳來照護少爺準沒錯……」


    微微一笑,何秋然將某隻大螃蟹的狀況細細的說給陳嫂明白,並要她繼續盯著某人「螃蟹走路」的複健運動,待一切都交代清楚後,她這才鬆口氣的伸了個大懶腰——


    「好了!陳姨,既然妳回來,那我也該走了。」站起身,她很高興自己完成臨時管家兼看護的任務,終於可以回家了。


    「咦?為何這麽急著走?不多住幾天嗎?不然等少爺回來,一起吃頓飯再走也不遲啊!」跟著站了起來,陳嫂好言相勸,希望她多留一會兒。


    「不了!」連忙搖頭,何秋然幹笑。「我離家兩個月了,想早點回去陪我媽。」以上,純屬借口!


    最主要的是,她怕真留到某隻大螃蟹回來,他會當著她的麵向陳姨控訴她,那就尷尬了。


    要知道,雖然她不在意他在背後怎麽指控她,但若是當著陳姨的麵,她會覺得對陳姨很不好意思。


    所以她要先早一步逃之夭夭,屆時那隻大螃蟹要怎麽向陳姨控訴她的不是,反正她人已經不在,根本不痛不癢,沒差了!


    陳嫂可不知她狡詐的心思,苦口婆心的又慰留了好一會兒,卻始終得到她微笑搖頭,最後也隻好放棄了。


    而何秋然則開開心心的拖出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拿著陳嫂從美國帶回來的特產,笑咪咪的走出這棟住了兩個月的豪宅,往車站直奔而去。


    耶!她終於可以開始度假了。


    今天,陳嫂要回來了呢!


    而這代表著!那個女人也即將離開了……


    龐氏集團大樓總裁辦公室內,龐仕斌處理完手中的一份檔後,一抬頭瞧見角落那處一星期來都有個女人坐在那兒看雜誌,如今卻空蕩蕩一片的待客沙發,神色不由得有些恍惚,但隨即又轉為惱怒。


    媽的!那女人離開最好,他幹嘛要有不舍的感覺?


    忿忿的從鼻腔噴出一口氣,他撇了撇嘴,想重新專注在工作上,奈何精神卻老是無法集中,目光總是不知不覺會往空蕩蕩的待客沙發處飄去。


    三番兩次下來,最後他終於倏地站了起來,板著臉並且不忘橫著走出辦公室,然後在眾秘書們雖然已經習慣卻仍忍不住想笑的表情下,氣勢萬鈞的進了電梯。


    未久,他走出龐氏企業大樓,隨手招了輛出租車便直奔回家。


    十幾分鍾後,當他一進入家門,就見陳嫂已經回來了,正在客廳整理從美國帶回來的特產。


    「少爺,你回來了!」一聽聞開門聲,陳嫂便往大門方向望去,瞧見許久未見的少爺,她馬上露出慈祥笑容,急急忙忙的迎上前去,嘴裏還不住的關切詢問:「你的傷怎樣了?還疼不疼……」


    「陳嫂,我一切都很好。」麵對這個從小照顧他到大,宛若親人般的管家,就算脾氣暴躁的龐仕斌也不禁露出親和微笑。


    拉著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好一會兒後,陳嫂這才欣慰笑道:「人不但沒瘦,而且精神、氣色也好了不少,我就知道拜托秋然來照顧你是正確的。」


    就是因為在公司老是想起何秋然而分心,龐仕斌才會索性直接回家來找人,如今聽陳嫂主動提起,他連忙接腔問道:「說起何秋然,怎麽不見她人呢?」


    「秋然回去了。」不疑有他,陳嫂直接回答。


    「回去了?」龐仕斌愣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啊!」點著頭,陳嫂無奈的埋怨。「那孩子真是的!我讓她多住幾天也@君羊耳卯製作不肯,想說那至少等你回來後,大家一起吃頓飯,她也隻是笑著搖頭,我才回來沒多久,她就急著走了。」


    那個女人竟然走了!


    他本以為就算陳嫂回來了,她也不可能馬上就離開,至少會等到他回來,當麵向他道別才離開的,沒想到她竟連聲招呼也不打就偷偷摸摸走人,真是……真是他媽的過分!


    龐大的憤怒感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失落,龐仕斌惱火至極,當下二話不說,馬上掏出手機撥打出去,未久,當電話那頭傳來充滿歡快笑意的一聲「喂」時,他氣急敗壞的立刻開吼——


    「妳這女人是什麽意思?連聲招呼也不打就急著走,還懂不懂人情義理啊?」


    媽的!就這麽想快點甩開有關他的一切嗎?


    「哎呀!龐先生,我是想說我總是惹你生氣,最後一天了,幹脆就好心點,自動拍拍屁股閃人,免得你瞧見我又發火,這是我最後的體貼啊!」電話那頭,何秋然愉悅的嗓音夾雜著嘈雜的人聲傳來,滿含的笑意讓人感覺不到一丁點所謂的「體貼」。


    狗屁!


    龐仕斌更怒了,雷霆怒吼立刻飆了回去。「妳現在就在讓我發火,我命令妳馬上回來……」


    「喂?喂?喂……你說什麽?這裏收訊不好,我聽不見……哎呀!車來了,我先上去了,以後有機會再見,拜拜!」


    也不知是真的收不到訊號,還是故意裝作沒聽見,電話那頭的何秋然突然斷了通話;氣得龎仕斌怒摔手機,嘔得險些吐血,心中悶火狂燃。


    媽的!她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一旁,陳嫂愣愣的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變化,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兩個孩子是怎麽了?


    秋然又對少爺做了什麽,為何他會這麽激動?


    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讓人搞不清楚在想什麽哪!


    「龐先生,恭喜你!螃蟹走路的複健運動執行得很不錯,你現在走路看起來好多了,屁股用力也很平均,以後可以不用再來複診了。」醫院的運動治療室內,複健師笑臉迎人的恭喜著。


    板著臉,龐仕斌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正打算離開時,卻聽對方又開口——


    「對了!先前陪你來的那位小姐呢?怎麽這幾回都沒看見她?」好奇探問。


    此話一出,就見龐仕斌瞬間沉下臉,狠狠的怒瞪複健師一眼,在對方一臉莫名其妙中,神色難看的徑自轉身走人。


    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個可惡的女人已經回南部兩個星期了,而這兩個星期中,他心情惡劣到了極點,脾氣壞的就像隻暴龍,現在公司員工見了他就躲,躲不開的就慘淡著臉被他開涮,已經到了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地步了。


    而長期處在這種怒火狂飆的情緒下,卻始終沒人送上一杯火龍果汁,以著調侃揶揄的帶笑嗓音要他降降火,這讓他的心情更加惡劣了。


    可惡!


    連想找人鬥嘴都沒對手,真是令人火大。


    一路往停車場走去,龐仕斌清楚知道自己這陣子的暴躁脾氣與某個可惡的女人有關,也發現打從她離開後,自己想起她的次數太多了,多到令人驚恐的地步。


    媽的!他這樣到底算什麽?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相思成災?


    慢著!他為何要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與相思成災來形容自己對她的感覺?


    急促的步伐在瞬間頓住,龐仕斌的臉色忽紅乍白,神色變幻莫測,最後定在某種不知該說是可笑,還是驚恐的扭曲表情。


    不會吧……不……不會的……


    但是……可能……


    應該……媽的!就是了!


    捂著胸口急促的心跳,他的臉色更加鐵青難看,嘴裏不住嘀咕。「他媽的沒用的東西……連那種女人也看得上眼,品味真的很差……」


    喃喃低語的不知是在詛咒著誰,直到許久過後,龐仕斌像是接受了殘酷現實般的輕歎了一口氣,嘴角也不知不覺的往上轉為勾起……


    算了!品味差就品味差,完美的人總需要一點無傷大雅的缺點來讓世人不那麽嫉妒的。


    想著想著,他輕笑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前些日故意從陳嫂口中套出的地址。


    當時,他還不解自己為何會想知道那個女人在南部的住址,可如今總算明白了。


    揑緊手心裏的紙條,龐仕斌笑得益發燦爛,甚至隱隱有著一絲殘意……


    媽的!他絕對要殺她個措手不及。


    南部暖洋洋的陽光下,某個身材高大、麵貌俊朗的男人看著紙條上的地址,一路循著門牌找了過來,最後,他停在一棟三樓的透天厝前。


    就是這兒了!


    將紙條塞進口袋,龐仕斌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伸手按下電鈴……


    「叮咚……叮咚……」


    門鈴沒響兩聲,大門忽地被人拉開,一名有著圓潤福泰身材的婦人好奇的打量著他。「請問找誰?」


    「不好意思,我找何秋然,請問她在嗎?」揚著淺笑,龐仕斌禮貌詢問,心中猜測著眼前的婦人應該就是陳嫂的好友、何秋然的母親——就算不為了現在,也為了將來,是以他極力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


    「請問你是?」何母好奇探問。


    「妳是伯母吧?」展開最迷人的燦笑,他一副熱絡樣。「我是秋然的朋友,我叫龐仕斌,特地從台北下來找她的。」


    南部人天生熱情,何母見他態度熱絡親切,不禁也放低了戒心,爽朗笑道:「秋然不在喔!」


    「不在?」龐仕斌一怔,連忙又問:「那她什麽時候回來?」


    搖著頭,何母一臉遺憾。「她前天就去日本玩了,五天後才會回來。」


    哎呀!原本女兒還要拉著她一起去玩,隻是她本就不愛出門,最後女兒隻好自己一個人去了。


    此話一出,龐仕斌瞬間呆住,萬萬沒想到自己想殺她個措手不及,可到頭來卻反而是她殺他個始料未及。


    媽的!就連這種毫不知情下,那個女人也可以這樣莫名其妙的壓他的威風,難道真的是他的克星嗎?


    龐仕斌的笑臉頓時僵凝,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他僵硬的神色中似乎有股落寞,何母連忙安慰道:「沒關係啦!等她回來,我會轉告她說有人來找她,讓她回電給你……」頓了頓,忙不迭又問:「她有你的電話吧?」


    「有……」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龐仕斌連聲音都虛了。他懷疑,那個女人就算回來也不會回電給他。


    媽的!一股作氣而來,卻落個鍛羽而歸,真是悶爆了!


    五天後,某個暢遊日本回來的女人神清氣爽的返回家門了。


    「媽,我回來了!」一進家門,何秋然就大聲喊人。「快來看我給妳買了什麽啊……」


    「來了!來了!」嘴上響應著,何母急急忙忙從房間出來,就見她蹲在打開的行李箱前東翻西找。


    「哈!找到了。」挖出一個紙袋,何秋然從裏頭拿出一盒羊羹奉上,「上回有人送妳一條日本羊羹,妳不是一直說很好吃嗎?我這回去日本,特地去找了那家店,我可是排隊排了很久才買到的。」


    那家店的羊羹可是很有名的招牌,每天限量一百份,晚去還買不到,她可是一太早就和一堆日本人排隊才能買到的。


    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女兒就記上了心,還特地排隊去買,何母心中歡喜感動,嘴上卻笑罵道:「隻是羊羹而已,沒吃也沒差,妳那麽辛苦擠著去排隊幹嘛?」


    「媽,妳其實很高興,對吧?」故意眨眼取笑,何秋然一副「我都了解」的調侃樣。「高興就直說嘛!暗爽在心是會內傷的。」


    「妳這孩子,怎麽就這副德行?」笑啐一口,何母叨念。「小心以後沒男人敢要……」


    「何必以後?現在也沒男人敢要啊!」聳了聳肩,她嬉皮笑臉的回應。


    「妳真是……」何母搖頭歎氣,對自己女兒的個性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不過既然提起男人,她立即想起前些天的事,當下連忙道:「秋然,五天前有個男的來找妳呢!」


    「男的?」從李行箱中挖寶的動作一頓,何秋然想不出有哪個認識的男人會來找自己,當下不自覺的皺起眉。「誰?有留下名字嗎?」


    「呃……有是有,可是我忘了!」嗬嗬幹笑,何母尷尬了。


    唉……人老了,記憶力就差,別人留下的名字,自己一轉眼就忘了,實在不好意思。


    「長得怎樣?」


    「高高的,長得挺好看的……」攢眉苦思,何母憑著記憶中的臉孔描述著。「眼睛看起來有點銳利,鼻梁高高的,嘴唇很薄……對了!他說他姓龐,龐什麽我就不記得了。」


    哇咧——不會吧?


    嘴角一陣抽搐,何秋然輕輕吐出三個字。「龐仕斌?」


    「對了!對了!就是這個名字。」何母很高興女兒猜出來,自己也想起來了。


    見鬼!那隻大螃蟹怎會來找她?


    找她又是要幹嘛?


    搔了搔頭,何秋然百思不得其解,而何母此時也開口了——


    「妳等會兒打電話給人家,問問人家有什麽事?」


    想到自己回南部的那天,在車站裏故意裝作手機收訊不良而掛他電話,何秋然就覺得一陣心虛,深怕某人是特地來找她算帳的,當下撇嘴搖頭。「不用了啦!我懶得回電給他。」


    果然,被龐仕斌猜中了——她根本不打算回電。


    「妳這孩子怎麽這樣?人家還特地來找妳,說不定有什麽要緊事……」何母不讚成的責難。


    「若真有要緊事,他會再打電話來給我的……」理直氣壯,振振有辭。


    正當母女倆為了該不該回電而妳一言、我一句之際,叮咚一聲,門鈴再次響起,讓屋內的兩個女人不由得麵麵相覷……


    「我去瞧瞧!」何母拋下話,率先往大門而去。


    呃……會是他嗎?


    不不不,不會的!那隻大螃蟹忙得很,哪有美國時間三番兩次從台北特地南下跑來找她?


    不可能的!


    搖了搖頭,何秋然認定不可能會是龐仕斌,於是再次埋頭整理行李。


    而另一邊,當何母打開門,瞧見五天前的那個男人再次站在門外時,她瞇眼,高興的笑了——


    「龐先生,是你!」才在說他,人這就來了,可真靈呢!


    「是的!」點點頭,打從上次突襲未果後,龐仕斌回去就天天數著日子,算定某個女人今天回台灣,所以再次南下要殺她個措手不及。「伯母,她回來了嗎?」


    「回來了!回來了!正在裏頭整理行李呢!」點頭如搗蒜,何母熱情道:「龐先生,你也進來吧!」


    「那就打擾了!」微笑道謝,龐仕斌眸底閃過一抹精芒。


    哼!總算回來了,這回看她往哪裏跑?


    何母可不知他的心思,一個勁樂嗬嗬的領著人往屋裏走,嘴裏不忘叫喊著,「秋然,龐先生來找妳了!」


    呃……不會吧?


    那隻大螃蟹真的這麽閑,三番兩次來找她?


    聽聞母親的叫喊聲,何秋然不知為何心中一驚,飛快起身轉頭,滿含詫異的目光正好對上某雙精光閃爍的深邃黑眸。


    「miss何,好久不見了!」挑起眉,龐仕斌嘴角勾著笑,那笑……有點凶殘。


    「哈哈……」幹笑數聲,何秋然想到自己曾掛過他電話,莫名有種心虛,嘴上連忙打著哈哈。「不久!不久!也才三個星期而已。」


    哇咧——這隻大螃蟹該不會這麽小心眼,就為了被掛電話而特地找來她算帳吧?


    「哦——」拉長了音調,龐仕斌危險的瞇起眼。「我倒是覺得挺久的了。」


    媽的!這三個星期來,他被她搞得心煩意亂,度日如年,而她卻覺得「不久」?實在太讓人不爽了!


    心中頓時一陣氣悶,他惡狠狠的瞪著「罪魁禍首」,老半天不發一語。


    而何秋然則根本不知他是在火些什麽,隻能幹笑的無辜眨眼。


    倒是一旁的何母感受到兩人之間奇怪的氣氛,暗暗擔心自己放人進來到底對還是不對?


    正當氣氛僵凝之際,何秋然忽地像在審查什麽般直勾勾的盯住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幾回後,忍不住搖頭,「怎麽才這麽點時間,你好像瘦了不少?」


    怪了!陳姨的手藝比她好多了,怎麽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反而消瘦了?


    沒想到她會注意到自己瘦了,龐仕斌雖沒臉說出變瘦的原因,但瞬間心情大好,連嘴角也揚起了笑,雖沒正麵回答,但語氣卻很輕鬆的揚眉調侃,「怎麽?客人來了,不好好招待一下?」


    不請自來,算什麽客人啊?


    暗暗翻了個白眼,何秋然雖不知他所為何來,但心想絕對無事不登三寶殿,是以決定把他帶出去問個清楚。


    「媽,我請朋友去吃飯,晚上不用煮我的分了。」回過頭,她朝母親喊了一聲。


    奈何何母有點被剛剛的氣氛給嚇到,連忙拖著她到一旁小聲道:「秋然,這樣好嗎?會不會有危險?妳是不是哪兒得罪人家了?」


    唉……怎麽會這樣?


    明明上回來時,看起來挺彬彬有禮的,怎麽這回一瞧見自家女兒就凶神惡煞了起來?


    何秋然聞言,霎時嗆笑起來,但看母親憂心忡忡的神色,隻好連忙安撫。「媽,沒事啦!這位龐先生就是陳姨的少爺,也就是我前段時間去看護了兩個多月的傷員。」


    「原來是阿好的少爺啊!」一聽是熟人,何母放心了,原本緊張、擔憂的臉龐也在瞬間堆滿了熱情的笑容。「那妳要好好招待人家,別疏忽了!」


    「好啦!好啦!」就知道自家老媽一聽是跟陳姨有關的,肯定就會安心不少,何秋然笑咪咪的拿起錢包,朝等候在旁的男人橫了一眼。「難得你來台南,今天我作東請客,走吧!」


    話落,她率先走在前麵,而龐仕斌則禮貌的又和何母點頭示意後,這才慢悠悠的尾隨在後,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心中盤算著等會兒要怎麽殺她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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