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怎麽舍得傷害方澤析,傷害那麽愛他的一個人。 等到方澤析得知全部真相,會不會恨得將他打爛撕碎,連血帶肉一起吃進肚子。 夏揚的話在舌尖轉了轉,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伸手攬住了方澤析,將歎息聲留在了他的耳邊。 “方澤析,無論我做什麽,都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你。” “我知道。”方澤析拍了拍夏揚的後背,“我也有錯,既然無法挽回,這樣也很好。” “不,會更好的。” “嗯。” 夏揚原想留方澤析住下來,卻遭到了拒絕。 方澤析仰著高傲的頭顱,用一副傲嬌受的口吻說:“你要是想我了,就自動送上門來。我要是想你了,你隨叫隨到。” 夏揚覺得方澤析也許是想要表現出無情渣攻的氣場,可惜聲線有所局限,戲感不夠到位,撐死了也就是個傲嬌女王受。 他忍俊不禁,既溫柔又忠犬地回答:“好。” 婚禮定在八月初,夏揚生日的兩天之前。 方澤析聽後也沒什麽反應,隻是想了想,問:“你結婚後要去度蜜月嗎?” “嗯?”夏揚皺了皺眉,“這段時間一連串的事情,公司裏還有不少堆積的工作,沒有蜜月旅行的打算。” “那我給你過生日,做為你去年帶我去馬爾代夫的回禮。” 夏揚的眼神亮了亮,馬上就漾出笑意,攬過方澤析擁進懷裏道:“回禮啊,你打算帶我去哪?” “夫袋而馬。” 夏揚忍俊不禁,蹭著他的臉頰笑著說:“竹簽兒,我真愛你。” 方澤析卻苦著一張臉,有些抑鬱地說:“我真希望我一點兒也不愛你。” “那你愛不愛?” 方澤析歎了一口氣,誠實地回答道:“愛。” 夏揚還想帶方澤析去和父母一起吃頓飯,結果也遭到了拒絕。 方澤析勾起嘴角,冷笑道:“怎麽,你打算帶我回去讓他們承認我在你們家的地位?那我是不是還要見一見你的未婚妻?給她奉杯茶叫一聲姐姐?” 夏揚哭笑不得,說:“你最近是不是接了很多古風狗血劇?還是反串的那種?” 方澤析對夏揚勾了勾手指,夏揚便聽話地靠過去,他一個用力將夏揚按在身下,邪惡地笑道:“你見過把姘頭往家裏帶的嗎?嗯?” 夏揚看著他強作歡顏的表情,心髒一陣抽痛,真想什麽都不管不顧,放棄原先的計劃,將一切都告訴他。 夏揚看著方澤析,認真地說:“你不是我的姘頭,是愛人。” “哈,愛人。”方澤析的笑容裏開始摻雜進嘲諷,他淡淡地問,“夏揚,取消這場婚禮,是不是會對你造成很大的損失?” 夏揚遲疑了一會兒,點頭承認。 方澤析放開夏揚,翻身躺到一邊,從床頭櫃裏找出一盒煙,拆開點了一支。 夏揚一直沉默地看著,側過身攬著方澤析的腰。 方澤析轉頭問:“你要不要來一根?現在這樣的狀態,總讓我有種逆cp的錯覺。” 夏揚突然就笑了出來:“你這是在承認你是受麽?” “夏揚。”方澤析吐出一口煙霧,沒有繼續玩笑,輕歎著說,“我現在覺得,幸好我還沒把話說死,多少留了條退路。我爸媽都是農村人,傳統思想根深蒂固,現在,我爸身體又不好,我媽也總愛事事操心。認識你之前,我就壓根沒想過出櫃,認識你之後,在一起才這麽點時間,就又變成這種局麵。我想,我要不要也找個女人結婚,像親人一樣照顧她一輩子。不過,正常的婚姻還是算了,我看看能不能征到一個拉拉弄個形婚,要是她願意,就人工個孩子,要不願意,就幹脆領養一個好了。” 夏揚皺著眉聽他長篇大論,雙手擁得越來越用力。 等方澤析講完,夏揚沉著聲音問:“你隻是隨口一說,還是真有打算?” 方澤析淡淡地笑了一下:“靈光一閃,再做打算。” 夏揚抿著唇,表情冷若冰霜,他突然放開手,一言不發地起身穿衣服。 方澤析沒有阻攔,隻是笑眯眯地說:“你這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夏揚將手放在門把上,停頓了一會兒,轉過頭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說:“你的退路,留得真好。” 他帶上了門,方澤析慢慢地收斂笑容。 不甘心,無論如何都不甘心。 雖然夏揚說過,那隻是有名無實的商業聯姻,他們還是可以在一起。 可他要的,也是愛人,而不是姘頭。 而且一旦夏揚結婚,他又有什麽理由出櫃。難不成拉著一個有婦之夫跪到父母麵前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請讓我們在一起吧。 真心相愛。 太可笑了。 愛又如何。 再愛也不會有不同的結果。 愛情是什麽?黏黏膩膩甜甜蜜蜜,還是奮不顧身刻骨銘心,或是傾家蕩產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