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萬就翻了個白眼,「那隻打他一頓嗎?我覺得忒不解氣。」


    鄭千也在旁邊虎著臉。


    鄭一一就頓了一會兒,聲音有點兒小地道:「我其實也不怎麽解氣。」


    鄭千和鄭萬聽到這話對視一眼,主動把身子湊向了鄭一一。這是他們即將密謀大事的習慣性動作。


    「咳,我覺得吧。這事不能讓人家最後懷疑到咱們頭上。畢竟,以後咱們母親還要在京城的夫人圈子裏交際、總會和她那些曾經的閨秀現在的夫人見麵的。如果咱們隻打了汪侍郎一頓,等那些人知道母親的存在之後,肯定會想到母親的身上的。這樣不行。」


    鄭千點頭:「你說的對。」


    鄭萬:「那怎麽搞?多套幾個麻袋?哈,那就把那個左驍勇、左英紅、還有汪海潮都打一頓唄,我看他們全都不順眼!」


    鄭一一伸手就拍了鄭萬一巴掌,把弟弟給拍閉嘴了。


    「長長腦子!左家的人你也敢動!」鄭一一翻了個白眼:「隨意的找人套麻袋必然會造成京城人們的恐慌,到時候一旦被上麵知道還是會嚴查的。所以,我們要有計劃的選擇套麻袋的對象。要讓被套麻袋的人有苦說不出、還要讓知道了這件事的人不但不會恐慌、還會拍手叫好。」


    鄭萬就看著他姐:「能不繞圈子,直接說計劃嗎?能不動腦子的時候,我是不想動腦子的。」


    鄭千在旁邊十分讚同地點頭。鄭一一看著他們露出假笑。


    然後,鄭千就有點兒後悔自己跟著鄭萬那傻子一起點頭了。


    當天下午,鄭千、鄭萬、鄭一一三人在三人的書房裏仔細商量了「完美套麻袋的十幾種方法」。然後接連三日,鄭千和鄭萬就派他們的小廝以及找了鄭東叔和東叔的兒子鄭霸去打聽些事情。


    到了晚上,鄭千和鄭萬就偷偷摸摸地出去溜達著踩點兒。


    大晟朝的夜晚並沒有嚴格的宵禁,雖然晚間會有兵士在城中主要街道巡邏,但對於那些夜遊的人也並不會太嚴格管束。隻要夜遊的人在遇到兵士的時候說清楚他們為什麽要途經此地、要去做什麽、並且說出自己家住京城哪裏便可被放行。


    這一點是鄭一一十分喜歡的一點,要不然從晚上用罷晚飯到第二日清晨的時候全都要待在家中,那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痛苦了。因為小時候的機緣,讓她知道夜生活也可以是十分精彩的。隻是可惜很多東西大晟朝都沒有。


    等到了第三日的晚上,鄭千和鄭萬帶著大順和靈猴兒回來的時候終於滿臉的喜色了。


    鄭一一在後院書房等著大哥和小弟,見他們推門進來臉上的表情,就跟著彎起了嘴角。


    「青荷青蘭,給兩位少爺上熱湯,這三天可是辛苦他們了。」


    第二日。


    在京中的上流圈子還在為誠王別苑瘋馬的事情而猜測不已的時候,在鄭一一坐在家中的亭子裏看著誌怪話本的時候,京城西南的西市街上正在討論一件讓西市街的百姓都覺得很有意思的事兒。


    「哎!聽說了嗎?今晨老饕酒家的陶老板被人給套麻袋打啦!」


    「這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哦!陶老板被打的時候我就在場啊!當時我都沒反應過來!那時天剛蒙蒙亮,西市街的鋪子都還沒開張呢,我急著想去陶老板那裏打酒,就早早的過去了!結果我剛走到酒館旁邊,就見三個蒙著臉、穿著乞丐服的人直接用一個麻袋套在了開門的陶老板身上,然後開始對他拳打腳踢。哎喲喲,那打得叫一個狠呐,當時我就以為陶老板是遇到歹人了,扯開嗓子就喊,結果被那三個乞丐給狠狠地瞪了瞪。」


    「不過他們在我喊過之後還是跑走了,隻是,你猜怎麽著?豆.豆.網。」說話的那個大胡子大漢嘿嘿笑了兩聲,不光讓他旁邊的那個瘦高男人集中了精神,還引來了旁邊好幾個閑漢和來買肉的大嬸的注意。


    「怎麽著?」瘦高的男人趕緊問。


    「嘿!那三個人跑走之前還從懷裏扔出了好幾個字條,我眼疾手快撿到了一個。可惜我老張不識得字,不然我可就能夠知道陶老板為什麽被打啦。」


    瘦高男人聽到這話頓時就雙眼一亮,伸手就去拍張屠戶:「快把紙條拿出來我看看!不識得字我識得啊!」


    來買肉的嬸子們也都一臉的感興趣:「快快快拿出來,我也是識得幾個大字的!」


    於是張屠戶就在眾人的期盼之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皺巴巴的小紙條,那瘦高男人幾乎是把紙條給搶了過去,仔細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後,瘦高男人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哎呦,看不出來啊!那陶老板竟然是這麽個人。」


    其他人都急得不行,催促瘦高男人把紙條上的字給念出來,瘦高男人也不推辭,直接就道:「這紙條上寫最前麵寫的是‘背信棄義負心人’幾個略大一點的字,後麵則是兩行小字,說陶老板的酒館之所以能開起來都是他的原配媳婦出的本錢,結果等酒館火了之後,陶老板就背信棄義找借口休了原配,娶了更貌美的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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