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可以趁著他睡著偷偷去拿了衣裳出來洗,神不知鬼不覺的,挺好。


    莫小碗挽起了袖子,躡手躡腳的到了柴房門口,偷偷瞧進去,果然看到裏頭黑洞洞的,他應該睡著了。


    她舔了舔嘴唇,小心的推開了柴房的門,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喀……」一聲細小的聲音嚇了她一跳,似乎踩到什麽東西了,她緊張地一動不敢動,雙眼就望著木床的方向。外頭的月光透進來一點,略見到一點影兒。那床上的人似乎並沒有醒,她慶幸地拍了拍胸口,越發小心地往前走了幾步。


    她到了木床前頭,伸手摸了摸旁邊的木頭樁子,上麵並沒有衣服。


    衣服在哪兒呢?莫小碗努力回憶著,難道擱在他的床上了?


    莫小碗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悄悄的從床沿開始摸起,她似乎隱約記得衣服就擱在靠外的枕頭旁邊。


    她摸了一把,又是一個空,衣服沒摸著,卻摸到了他光滑的發絲。


    她嚇得縮回了手,但是她是個倔強性子,若是想做什麽事,不達目的不會輕易罷休。


    她想著不在枕頭這邊,肯定在枕頭那邊。


    她立在床邊,探著腰身,伸手便越過床上的人向著他枕頭另外一邊摸索過去。


    摸到了!莫小碗心中大喜,果然擱在裏頭。


    「你在幹嗎?」一個冰涼涼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莫小碗聽得手臂上直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驀地低頭,便看到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一雙眼睛灼灼有神地看著她,仿佛兩簇焰火。


    「啊!」她嚇得腳下一軟,「啪」的一聲跌在他身上,手忙腳亂地想要站起來,卻一手撐在了他的胸口,正好按在他光滑的胸肌上。


    「啊喲……」她嚇得大叫,驀地一下子被人拽到了懷中,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唔……」莫小碗仿佛一條草地上的魚兒般死命掙紮,可是男人的臂力仿佛是無窮的,箍的她不能動彈。


    「住嘴!你想讓所有人進來圍觀嗎?」他溫暖而潮濕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那聲音帶著幾分懊惱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得意,「你答應我不叫,我便放開你。」


    「嗚嗚嗚……」莫小碗使勁點頭。


    裴遠這才緩緩放開捂在她嘴上的手,可是箍著她的雙臂卻依舊如同鐵箍似的將她牢牢扣住。


    「你……」莫小碗又羞又惱,使勁掙紮了兩下,卻因為害怕家裏人聽到而壓低了聲音,「你不是說放開我嗎?」


    裴遠冷笑了一聲:「我若放開你,你又來偷襲我?」


    「偷襲?」莫小碗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望著這個可惡的男人。月光下,他的側影顯得五官挺拔,帶著一種若隱若現的朦朧美。


    「我……我為什麽要偷襲你?我隻是來拿衣裳的,不是換下來要洗的嗎?」


    軟軟圓圓奶香的一團抱在懷裏,他有幾分愜意,臉上卻依舊冷肅如常,道:「我做捕快的,最是能察言觀色判斷案情。你若是拿衣服,端著燈進來跟我打聲招呼便可,可是你偏偏不,偷偷摸摸的摸進來,還到我的床邊摸來摸去,你不是想偷襲我?還是幹嘛?」


    莫小碗真是覺得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自己的冤枉,她都忘記了,對方是捕快啊,可不是專門斷案抓人的嗎?


    她欲哭無淚道:「我就是來拿衣服的呀!我……我跟你無怨無仇,你還幫了我家的忙,我為什麽要偷襲你啊?」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溫暖的鼻息噴到了她的臉龐,惹得她心口一陣亂跳。


    「我說的偷襲,不是那個偷襲。我看,你不過是覬覦我罷了……」


    這話一出,莫小碗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臉上騰的一下紅透了。她雖然讀書少,可是「覬覦」是什麽意思還是懂的。


    他說她覬覦他?進來想非禮他?


    她真真委屈死了,她是那麽沒臉沒皮的人嗎?


    「我沒有……」她弱弱的聲音仿佛小貓叫。


    「我要仔細看看你的眼睛,」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跟自己對視,「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說謊……」


    莫小碗一看到那雙眼睛,一顆心仿佛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一般,她咬了咬牙,「砰」的一下磕下去。


    「嗷……」裴遠慘叫一聲,吃痛地捂著下巴,莫小碗趁機落荒而逃,還不忘回頭道:「對不住啊……」


    裴遠無語,這丫頭的腦門真硬啊!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當真是陰溝裏翻船,居然被這丫頭給算計了?


    可是想起她那肉團團的身子肉團團的臉,他的嘴角禁不住揚了起來。


    這晚上,莫小碗衣服都沒洗完就鑽進被窩裏躲起來了,第二天早晨花大娘起床的時候發現了井邊還擱著一盆衣服呢。


    莫老實拎著行囊騎著黑子去縣城裏找木工活了,村子裏要做活兒的人少,加上大家都知道他剛從大牢裏出來,怕是活兒不好找。縣城裏工錢多,也容易找活兒幹,一家老小總得吃飯,小瓢還要上學。隻不過他這一去,總得好幾天才能回家看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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