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遠航以為他是累了想閉目養神,卻不知他正在努力回想著停車場的那一幕,他一直覺得有些奇怪,是哪裏奇怪呢?月亦徽在醫院受襲被傷,本來沒多少人看到,但是保安隊長馬上呈報上級,事情很快被捅到月夫人唐茵那裏,月夫人首先打電話給兒子,知道他竟然不在醫院待著反而跑回家後狠狠訓了他一頓,月亦徽再三保證馬上就到醫院後她才放心。等月亦徽到達醫院,氣急敗壞的月夫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怎麽回事?聞醫生說你的手是被野獸抓傷的,醫院怎麽會有野獸?」月夫人知道兒子傷在哪裏,傷得多重,根本不敢碰他右手,隻是焦急地握住他左手一個勁地問,難受得泛紅了眼。莫遠航下車過去摟住月夫人,哄道:「阿姨,您別急,徽徽沒事,這件事一言難盡,我們先進去吧。」月亦徽先和母親去病房,莫遠航去泊車。「一周之內,你遇到兩次襲擊,亦徽,給我搬回來住!」月夫人難得對兒子強硬,見他要開口拒絕,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不搬回來,以後就別叫我媽媽了,我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省得老是為了擔驚受怕牽腸掛肚,你知道剛才聽說你受傷,媽媽多擔心嗎?」月亦徽知道這件事不是這麽容易收場的,握住母親的手,笑道:「遵命,母親大人,你放心吧,我真的沒事,沒生命危險,都沒傷到骨頭呢,隻是皮外傷。」月夫人埋怨地瞪他一眼:「傷口深可見骨,你跟我說皮外傷,你這孩子,要傷到多重你才當回事?不行,我叫你爸爸給實驗室打電話,你得在家休息到完全好了為止。」月亦徽頓感頭疼,pr-17三天後試飛,四年前pr-16的到現在還維持著零擊落的記錄,速度是目前全國乃至全球最高的。這一次的pr-17采用氫燃料,速度比pr-16提高了一個檔次,做為新一代戰鬥機的核心技術工程師,不去參加試飛,簡直就像做爸爸的沒聽到孩子出世的第一聲啼哭般的遺憾。「媽媽,我--」月亦徽剛欲求饒,莫遠航就在門口跟月夫人同仇敵愾地說:「對,阿姨我支持你這麽做,徽徽是個工作狂,經常工作到很晚,都不知道休息,早餐就吃冷麵包,一點都不營養,你要把他帶回家好好照顧。」被莫遠航這麽一說,月夫人更加執意讓兒子休息順便搬回家了,月亦徽也沒辦法再反駁。慕容臻來到書房,啟動了遠端多方會議,雙畫麵分隔的熒幕上出現兩個男人,一個帶著眼罩,俊美陰鷙,衣蛾英偉沉穩,見到慕容臻便是一笑。這兩人一個是炎烈,一個是玄戰。炎烈瞥了眼慕容臻,不耐煩地問:「你有什麽事?我可沒時間給你浪費。」慕容臻也懶得廢話,直入主題地問:「醫院的襲擊和天水園二十二棟的爆炸是怎麽回事?」炎烈冷笑:「停車場那事,我的情人給我報仇,不行嗎?至於什麽爆炸我可不清楚,你那雙破鞋的仇家多唄。」慕容臻冰冷的目光在炎烈身上一旋,即使是隔著網路,炎烈也覺得有股寒氣從腳底升起:「他打瞎你一隻眼,你的情人抓傷他的手,就當扯平了,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傷害他,我叫你後悔出生過。」炎烈氣得抓起煙灰缸朝那套價值不菲的會議設備砸去,慕容臻及時關閉了與他的視頻,轉而對玄戰道:「天水園二十八棟的鄰居,你有什麽解釋?」「知道我搬家了?我是感激你這麽關注我,還是讚美你對一夜情對象有哪些鄰居都這麽了解呢?」玄戰玩味地問,把玩著手中的一件瓷器。慕容臻並不理會他話中的刺,冷淡地說:「我以為前兩天的襲擊事件你已經處理好,不會讓他們變成獸型出來傷人了,事不過三,玄戰,不要讓我覺得我的合作對象那麽沒能力,管不好一群烏合之眾。」玄戰細長的眼裏射出一道淩厲的光芒,不疾不徐地說:「阿臻,看在你是我表侄的份上,我跟你說,不要小看自己的敵人,他們可不是烏合之眾,至少,他們沒有一個比你這個隻有四分之一獅族血統的人類弱。你以為你今天憑什麽嚇走那隻老虎,你以為真撕咬起來,你是他的對手嗎?不過是因為你有我們玄家四分之一的血統而已。」慕容臻嘴角挑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表叔,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不是誰牙齒鋒利誰就是王者,我有軍隊,有最先進的武器,你們呢?即便在你們的世界,也是技術和力量並重的,難道你在我們這裏待久了竟然忘記什麽才是取勝之道了?」這是他唯一一次叫玄戰表叔,卻帶著一絲微妙的輕蔑,玄戰怒極反笑:「好吧,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到底是有先進武器的人厲害,還是我們這種被歧視的、會使蠻力的野獸厲害吧。」其實,慕容臻自己也很厭惡自己那四分之一的獸人血統吧?隻是這是他無法擺脫的桎梏,瞧,一個人再強都有自己無可奈何的事。玄戰關掉視頻,扯了扯嘴角,三年前的事,他可以猜出大概,真是沒想到,慕容臻的毅力那麽好,體內的犯罪基因完全沒有顯露出來,甚至,他到二十三歲還是個處男。這對獸族來說,真是不可思議。慕容臻對著56英寸的超薄液晶顯示幕,麵色凝重,他從來沒和來到人類社會的獸族們多做接觸,有聯係的不過那麽幾個,但是他知道這些人的力量有多強大,亦徽惹上這群人,該多危險,他已經派人暗中保護亦徽,卻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月亦徽終於把母親哄了回去,找了台袖珍筆記本來重播醫院裏的監控錄影。莫遠航做為優秀的陪護,自然不能讓他受了傷躺在病床上還那麽累,就承擔了過濾錄影的責任。就算選了快進,莫遠航也足足花了三小時。「很不幸,停車場的錄影沒有任何異常,看錄影上顯示的時間,有八個探頭在你開車進入停車場時就沒有錄影了。還有一件事,你自己看吧。」莫遠航把十英寸的掌上電腦拿過去給月亦徽。這是月亦徽進入十二號電梯的畫麵,時間顯示時十點三十分零九秒,過了四十五秒到達地下二層,其後七分鍾內電梯內沒上任何人,接著月亦徽進入十二號電梯的是慕容臻,他道地下二層的時間是十點三十七分十四秒,之後他走出電梯。莫遠航見月亦徽眉頭緊鎖,輕聲問:「你下電梯到你遇襲是多久,你遇襲的過程又是多久,慕容臻隻比你晚八分鍾左右到地下二層,你被攻擊的時候,他怎麽沒出現?」月亦徽垂下眼瞼遮住黑亮的眼眸:「從我下電梯到襲擊結束,大概也就七八分鍾的事吧,說起來冗長而已,其實不過是片刻的事情,他的車可能沒和我停在同一個方向,地下二層有一千多個泊位,他沒看到我不是很正常嗎?」「是很正常,也證明了你們真沒緣分。」莫遠航拿走掌上電腦,點了關機。「監控錄影中沒有收獲,怎麽辦?」其實也不能說沒有收獲,至少知道對方遠比自己想的要計劃周密,讓醫院的網路監控係統出問題而不被察覺,是個技術活。月亦徽揉著眉心,沉聲說:「監控係統怎麽會突然出問題呢?你去監控室問下,那八支攝像機到底出了什麽問題。」莫遠航二十分鍾後回來報告:「攝像機並沒有出問題,在地下二層配電間為那八支攝像機供電的電源壞了。現在院方已經修好了。」月亦徽沉默了半分鍾的時間,怎麽可能那麽巧?「是不是認為的?」莫遠航回答:「配電間的門鎖是二百八十公斤電磁鎖,工作人員去維護電源的時候門鎖是好好的,而且他們說,安防配電箱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月亦徽緩緩道:「我不相信電源壞掉是巧合。這個人做事太小心了。門鎖是好的,也不代表沒人進去過,一張磁卡就可以讓門鎖自動打開。」莫遠航耙了耙自己的烏黑的短發,說出自己的疑惑:「既然他可以做這麽多高難度的事,為什麽還要用獸型來攻擊你?在你車上做點手腳不就可以了嗎?反正監控已經被破壞了,動你的車也不會被發現。」月亦徽也無法給他答案,隻是搖搖頭:「我也想不通,也許用獸身來攻擊我,會讓他更有快感吧。時間不早了,你回家去,這裏是醫院,我不會有事的。」莫遠航最終被月亦徽以想喝他親手做的雞肉粥為名騙走了。月亦徽這一天經曆了這麽多事,實在累得很。莫遠航一走,他就關了燈睡覺,剛進入夢鄉,手機卻不遂他心思地響起來。月亦徽沒睜眼,從床頭櫃上摸出手機按了下放在耳邊,朦朧地「喂」了聲。電話那邊的聲音柔柔的:「亦徽,是我。」原來是慕容臻,月亦徽的睡意頓時全消了。「有什麽事嗎?」他問,在黑暗中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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