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情不自禁,他又低頭在被吻得紅潤潤的唇瓣上啄了幾口。


    杜非煙“咿咿呀呀”了半天,隻睜著一雙濕漉漉的水眸瞪著他,任成童偷香竊玉得不亦樂乎,她卻已經四肢酥軟,連回個巴掌的力氣都沒有了,若沒有他的支撐,她恐怕早丟臉地癱軟在地。


    成童心滿意足地微笑,“杜非煙小姐,我現在鄭重聘請你為麥莎育幼院的全職教師。”


    她有拒絕的權利嗎?她再討厭這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布娃娃,也不得不屈服於他的脅迫。


    【第四章】


    杜非煙隨著成童又回到了餐廳,小v目瞪口呆地望著兩人,顯然之前的激 情戲一點不漏地落入了他的眼睛,小小少年哪受過這般刺激?此刻臉紅得都能比得上猴屁股了!


    杜非煙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如芒在背,有點莫名地心虛,但又不想在成童麵前漏氣,挺直著纖背,若無其事地跟小v打了個招呼。


    她是進退得體、落落大方的杜大小姐,怎能因為一個吻就張惶失措、形象全無!


    在小v的注目禮下,兩人神色自若地上了樓,回到了那間充滿少女色係的臥室。


    成童直接走到鞋架前全神貫注地挑起鞋子,背後幽幽地傳來一句話:“你為什麽吻我?”


    要是他敢回答“想看草莓甜不甜”,杜非煙一點都不保證自己會不會持凶殺人。


    他頭也不回,也幽幽地回了一句:“如果你的嘴巴隻用來接吻,該有多好!”就不至於經常口無遮掩地把他氣到吐血。


    杜非湮沒來由地紅了臉,惡聲惡氣地反唇相譏:“如果你的腦子好好用來工作,或許你也早就飛黃騰達,在大都市裏有了一席之地。”哪會還窩在一個連信用卡都不能刷的破地方!


    杜非煙到底是個不知民間疾苦的大小姐,不明白成功對於最底層的人來說,光是低頭苦幹,是遠遠不夠的,若抱著“隻要努力就能夢想成真”這種想法,不啻於癡人說夢。


    成童不置一詞,心裏明白她在記恨,把挑好的鞋子放在她麵前。


    “我不穿。”杜非煙看都不看一眼,毅然拒絕。


    “隻要最好的?”他試探地問。


    “廢話!”不過,她不穿不是出於這個原因,本來今天破例得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樁;何況,粉紅色的露趾綁繩涼鞋,比兔娃娃軟底拖鞋要好上太多了。


    成童再次被磨出了火氣,忽然一把拖過椅子,強迫她坐了上去,左手壓製著她的身體不允許掙紮反抗;右手把腳丫子從拖鞋裏拽了出來,正要往涼鞋裏塞,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似的,表情乏善可陳的俊臉上,露出一個大吃一驚的表情。


    “你穿不進去?”他不可思議地喃喃。


    杜非煙惱羞成怒地從發怔的男人手裏,搶過自己的腳丫子,卻被反應過來的成童中途攔截,黑亮的雙眸促狹的笑意一閃而過,“你的腳好可愛啊!”


    兩隻手忙不迭地在她的腳背上左捏捏、右搓搓,興致高昂。


    想不到裝在三寸細高跟鞋裏的玉足,沒有像表麵上一樣纖細小巧,白嫩的腳背肉嘟嘟的,如同嬰兒胖胖的小腳,別提有多可愛了。


    杜非煙又氣又惱,這雙腳一直是她的心病,所以她的每一雙鞋子都是請專人訂製的,在巧奪天工的設計裏,小心翼翼地藏起她的秘密,甚至連親密無間的家人,她都不允許在他們麵前自曝其短;現在,這個幾乎稱得上陌生人的男人,卻把她的腳當成玩具,玩得不亦樂乎。


    “你夠了沒!”一雙鳳眸盛滿了騰騰的怒氣。


    她都委曲求全地穿那雙唯一能穿下的沒品拖鞋了,他還想怎樣!


    成童沒有吭聲,趁機又摸了兩把,才慢吞吞地給她套上拖鞋;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驕縱成性的大小姐!對付這種吃軟不吃硬的人,一定要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


    他心猿意馬地回味著之前那細膩柔滑的觸感,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轉身出門;杜非煙有些怔怔地望著房門“啪”地關上,等了好一會,門都沒有再次被打開。


    她走過去打開門,外麵就是彎曲的樓梯,哪有成童的影子,下了樓問小v成童的去向,小v隻說成先生腳步匆匆地出去了,隨後還用一雙好奇的眸子盯著她猛瞧,杜非煙輕咳幾聲,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我隻是隨便問問。”


    她低頭嫌棄地看了看自己的拖鞋,實在沒有勇氣出去丟人現眼,便打消了尋找成童的念頭,重新上樓回到了房裏,心裏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麽會那麽依賴成童,隻是有些意想不到成童就這樣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隱隱地隻覺得有些生氣。


    昨晚可以休息倒也罷了,現在已經是白天,總不能再跑到床上消磨時間。


    杜非煙告訴自己,沒必要為一個沒品的男人生氣,一邊搜枯索腸地思考一些問題來轉移注意力;活了二十幾年,過慣了循規蹈矩的日子,每天都趕在晚上十點之前到家,而昨天卻是一夜未歸,不知爹地、媽咪有沒有在擔心她?


    要不然打通電話回去報個平安?他們不仁,受良好教育的她卻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順便探探昨天她離開後,雲哥哥與成家小姐的後續發展,不知她有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小算盤打得劈哩啪啦地響,杜大小姐卻忽略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她的手機還在那輛不知身在何處的法拉利上,而她那精貴聰穎的大腦,自然不肯把腦容量浪費在區區號碼上,所以,即使這間房間床頭就裝了家用電話,她也隻能,望“機”興歎,束手無策。


    小鎮裏沒有像樣的專賣店,成童隨便逛進一家鞋店,仔細詢問了老板的建議,又挑了顏色,熱情開朗的老板指了指鞋架上的另一個顏色的同款鞋,“可可喜歡粉色。”


    “就這雙好了。”成童態度堅決地掏錢付帳,從老板手中接過裝了鞋的袋子。


    正要離開,老板在後麵叫住他,一臉語重心長,“成先生待可可的好,一點一滴我們這些街坊都看在眼裏,但可可是女孩子,有時候也需要用點心思哄哄。”


    成童明白她誤會了,本想解釋幾句,但轉頭望見老板鄭重其事的神色,一時間恐怕不能讓她轉過彎來,而杜非煙卻一個人待在房裏,也不知厭倦了沒。


    他隻辯駁說鞋子不是買給可可的,朝老板點點頭後,就拎著袋子疾步拐出了店門。


    來去總共花了二十幾分鍾的時間,回到可可的房門前,成童象征性地敲了敲門,由於沒有任何回應,他就扭動門把推門進去了,杜非煙坐在床頭,兩隻漂亮的眼睛正瞪著他。


    “沒禮貌!”


    這自然是存心找碴了。


    她一沒手機、二沒現金,甚至沒雙能穿出門的鞋子,而成童卻沒交代一聲就走了,扔她一個人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心裏自然火大,想要發泄出來。


    成童知道自己做得有幾分不恰當之處,但他也是硬脾氣,聽了責問,故意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我敲了半天,杜小姐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這便是杜家引以為豪的家教。”說罷,又裝出虛心求教的神色,“這些社交禮儀,我確實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隻能勞煩杜小姐為我提點解惑了。”


    杜非煙氣得幾乎要吐血,紅唇顫抖,漂亮的黑眼睛覆上了一層淺淺的淚光,帶著幾分委屈的濕潤;成童見了便停嘴,把鞋盒子從袋子裏拿了出來,並打開鞋盒。


    是一雙淺灰色的球鞋,鞋身比一般鞋子高上兩公分的樣子,成童又取出了鞋墊,杜非煙嘀嘀咕咕了一會,大概想通了自己的處境,終於抱著大無畏的精神試了試,非常合腳。


    杜非煙帶著幾分興致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眼睛裏的委屈還沒有散盡,但紅潤的唇角卻彎了起來,像極了一片色澤美麗的花辦。


    “喂,我穿成這樣奇不奇怪?會不會覺得我在……裝年輕?”後麵三個字猶豫了一會才說出來,她有些不安地輕輕踢著地板,在他尚未開口前又惡狠狠地補充:“這次不許敷衍我!”


    成童有些訝異於她的心思單純,前幾句話兩人明顯還處在針鋒相對的階段,轉眼間卻雨散雲收,白皙美麗的麵容精致而清澈,帶給他一種惑人的感覺。


    他低低笑了起來,這個大小姐,雖然脾氣大,任性囂張、不可一世,卻也並非一無所取,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而且想法直來直往、單純明朗。


    成童抬眼看著因為他突然的低笑而不知所措的杜非煙,無比真誠地說:“雖然跟你平時的風格大相逕庭,不過很適合你,十分養眼。”


    杜非煙在房間裏躑躅了許久,在成童真誠的讚美中,才遲遲疑疑地邁出了第一步;但她一出門反而沒有一點扭捏之色了,挺直著背,整個人如同山間的一株小竹子,清新美好,顧盼間又有一番獨特的優雅從容氣質。


    處在遠郊的小鎮並沒有她想像的窮苦貧困,寬敞的街道兩邊,大多是三層高的白牆紅瓦房,房前各家都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隨意地種點瓜果蔬菜,養一條可愛的小狗,別有一番趣味;街上走動的人不多,但每個人幾乎都相互認識,看見了就會很大聲地打招呼,那聲音一直能傳出老遠,震得杜非煙耳膜隱隱發麻。


    成童就常有這個待遇,小鎮的人似乎都認識和尊敬他,見了麵總會恭恭敬敬、熱熱情情地稱一聲“成先生”,但成童卻惜字如金,也不把她介紹給那些對她充滿好奇的人,隻是點個頭,就繼續帶著她走自己的路;不過杜非煙莫名其妙固執地認為,成童不打招呼,隻是沉默冷淡的本性使然,絲毫沒有對這些人存著輕慢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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