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長得漂亮,又有才華,加上能力不錯、家世又好,杜非煙這二十幾年來,除了在成童手上栽了跟頭,其它地方無疑是順風順水,幾乎沒遇到過違心的事情;但康莊大道走多了,習慣了直來直往思維方式的她,卻沒有被糊了眼睛。


    在杜非煙手下工作和跟她合作過的人都承認,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隻要不要陰的,明裏堂堂正正地來,她很少會中招;所以年僅二十三歲的她,能掌控杜氏的創意部門,且風生水起,業績蒸蒸日上。


    當成童坦言幼時的愛戀時,她心裏就隱隱感覺不對,後來他陪著她回了杜家,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的寧雨錦,很給女兒麵子地回來應了個景,跟杜凱勝有模有樣地坐在上方,擺出一副嶽父、嶽母的氣派。


    但臉上卻沒有一點驚異,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得體而從容的笑,好像女兒突然改變心意、轉投未婚夫懷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杜非煙朝杜非雲望了一眼,明顯修煉段數不夠高的男人,反射性地回以一笑,一向充滿著寵溺的目光卻有些躲閃,最後幹脆佯稱公司有事,出門去了。


    而當她知曉,一個月前已經“郎有情、妾有意”的杜非雲和成媛兩人,卻還維持在原地踏步的階段時,隱隱約約的思緒,終於形成一個確實的想法!


    有人處心積慮地布了這個局!


    而她無疑是被虎視眈眈的一隻獵物,很不幸地禁不起一點誘惑,主動地吞下了誘餌,還義無反顧地跳進了陷阱裏。


    說不生氣,自然是騙人的,好端端地被人設計,拐到一個鳥不生蛋的偏僻小鎮,當時的無助感尚殘留在心底,杜非煙根本不敢回想;但這分明又是一個名為“愛”的局,若沒有深刻的感情,誰會絞盡腦汁、費盡心思地安排這一切?憑成童如今的條件,多少名媛擠破腦袋,隻為爭一個“成太太”的頭銜,他並不是非娶杜家千金不可。


    “算你有眼光!”咬牙切齒的嗓音裏,透著絲絲的甜意。


    自言自語的嘀咕不甚分明,成童聽不真切,微微轉過眸,投以疑惑的目光,兩人正站在大廳中央,頭頂是明晃晃的水晶吊燈,但更礙眼的,是端坐在上方擺著嶽父、嶽母架勢,卻控製不住耳朵兩旁豎起、雙眼越瞪越大的杜家父母。


    父母自然對她了解甚深,故意露出一些表情破綻讓她看出端倪,大概就等著看下麵一場兩人的對戲。


    哼,他是我杜非煙的男人,為什麽要受你們欺負,給你們耍弄、找樂子?再生氣,杜非煙還是硬生生按捺住,反正等剩下兩個人了,再來清算也不遲!


    “既然爹地、媽咪都不反對,我想幹脆搬到你那裏去,再培養一下感情。”


    俊美如月的麵容上的疑惑加深,始料不及這飛來一筆,在前幾次的接觸中,成童對杜家夫婦的惡根性已經領略一、二,大概明白,他們不會輕易讓他帶走他們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多多少少作了些心理建設,反正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但,萬萬想不到的是,杜非煙竟然會站在他這一邊,以全然維護的姿態!


    以她的聰慧,鐵定猜到了七七八八……對他的欺騙,她難道都不生氣嗎?


    忍不住露出受寵若驚的神情,在杜非煙的堅決示意下,成童退了一步,努力使自己成為一道背景。


    “我不準!”嶽父架勢擺得正威風的杜凱勝,一聽到心愛女兒的決定,什麽都顧不了了,氣沉丹田地吼了出來:都已經一個月沒見著寶貝女兒了,現在連臉都沒摸到,怎麽能讓別人帶走?


    “為什麽?”杜非煙語氣平淡地問。


    “男女授受不親!”繼續吼。


    “我們是男女朋友,又早已有了婚約,不管發生什麽,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杜非煙冷靜回擊,不輕不重的字眼卻字字在理,讓杜凱勝無語反駁之下更是氣急敗壞,再顧不上什麽風度。


    他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反正我說不準就不準!別說門啊窗的,連個老鼠洞也沒有!”


    寧雨錦心裏有夠氣悶,這個死鬼!要他反省了一個月,一點長進都沒有!見了女兒就兩眼發光,像極了看見骨頭的大狗,撲上去發現骨頭跑了,就開始大喊大叫!


    身為人母,她多少知道女兒打的算盤,為了防止老伴繼續丟臉下去,隻能對一旁置身事外的成童說:“他一聽說你要帶非煙回來,就高興得不知東南西北了,多喝了幾杯,現在發酒瘋亂說話了!”


    “誰說我……”杜凱勝還要嚷嚷,後腰上忽然多出一隻手,用力一扭,在寧夫人陰惻惻的笑聲裏,委委屈屈地憋回了那聲痛呼,“對不起,我、我喝醉了……”


    寧夫人下手重不重,從堂堂七尺男兒疼得眼淚汪汪中就可見一斑了!


    成童看得心裏有些莫名的羨慕。


    但畢竟是丈母娘,還是一個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女人,他得罪不起,隻能乖乖地入局替嶽父大人解圍:“沒關係,我和非煙都不會介意的。”


    接著,又閑話家常地聊了一些,無視杜凱勝泫然欲泣的可憐樣,成童和杜非煙就提出要離開了。


    寧雨錦也不挽留,把兩人送出門後,一個扭頭就往另一端走,嶽母大人客串完畢,回歸離家出走的角色。


    心急火燎趕出來的杜凱勝,望了望兩個相反的方向,一咬牙,追老婆去也。


    在路上,成童憑著一口氣,把前因後果說了個明明白白。


    原來那個鳥不生蛋的小鎮離杜家並不遠,頂多三十分鍾的路程,平常他就住在小鎮裏,這次回杜宅為了擾亂視聽,他特意帶著她繞了個原路才轉出去。


    在小樓後邊廢棄的工廠裏,就停著她最喜歡的車子,即使披著“愛”的外衣進行的設局,照樣會引起反彈;為了降低罪行,他自動自發地把留在荒野上的車子給開了回來,每隔一段時間定時清理,以維持它與主人一樣漂亮的外表。


    聽著冷靜自持的男人,略帶焦躁地一遍遍解釋自己的初衷,杜非煙差點藏不在唇角的笑意,故意冷了聲音,打算好好算算這筆帳的時候,一個從故事開頭就出現、卻一直存在於眾人口舌相傳中的女人出現了。


    杜非煙很神奇地發現,在沒有自我介縉之前,她就一眼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清清秀秀的一張瓜子臉,黑發齊肩,整齊的瀏海恰好遮住眉毛,越發襯得下麵的眼睛黑白分明,如同一汪清泓,清澈見底。


    成童有些尷尬,兩人互訴衷腸後,就孔可可的問題,進行了深刻而冗長的探討,他非常明白非煙對可可的心情,實在無法裝作若無其事地接待這個意外來客。


    孔可可大概也清楚自己的處境,沒要求進門聊天的禮遇,隻說:“他們很好,但我還是習慣住在這裏,他們說,有時間會來看我。”雖然沒有明指,但在場的另外兩個人,自然清楚“他們”指的是孔可可的親生父母。


    三個人杵在門口聊了幾句場麵話,孔可可就識趣地告辭了。


    見著她落寞的削瘦背影,肚子裏好像又多了些其它東西,杜非煙感覺有些難過,她並不想當一個沒肚量的女人,也很想像以往在公司裏一樣,拾起禮儀的外衣,擺出禮貌從容、無懈可擊的笑,像上次成父臨門一樣,擺出女主人的架勢,來招待成童的“青梅竹馬”。


    但她做不到,即使知道兩人之間確實清清白白、成童心裏隻有一個她。


    喂,我是不是特難搞?


    她剛想要示弱地開口詢問,一張弧度優美的薄唇就落了下來,仔細地從上唇吻到下唇,溫柔得仿佛在親吻一朵花兒。


    溫柔而有力的氣息一點一點地滲透進來,仿佛知道她的不安,他沒有急著攻城略地,而是反覆地舔吻嬌嫩的唇辦,直至她受不了更為親近的誘惑,主動張開嘴歡迎他的侵占,完完全全的侵占,讓她徹底沒有閑心胡思亂想、吃閑醋。


    一個吻就迅速地燃起了欲罷不能的情火。


    沒有稍作耽擱,成童果決地攔腰抱起非煙,一腳踢上大門,就一頭往臥室衝去;胸口上傳來悶悶的別扭嗓音:“可以不在床上。”


    成童渾身一震。


    自製力本來就搖搖欲墜,怎能禁得起非煙的一句撩撥?因為憐惜她的肌膚,成童自己背抵著牆壁,一手抱著杜非煙,誘哄她把雙腿夾在他的腰上。


    另一手也不閑著,三、兩下就解決了彼此的文明束縛。


    赤身相對的時候,兩個人都在彼此的眼睛看見對對方的癡迷。


    在成童進入的那一刻,杜非煙騰出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印上一個火辣辣的吻。


    或許是別出心裁的體位讓兩人又新奇、又刺激、或許是今日兩人的感觸頗深,欲 望特別高漲,一個進攻起來又狠又凶,一個卻主動配合乖乖迎合。


    低低的呻 吟在密閉的空間裏成為最美的樂曲。


    在高潮迸發的那一刻,杜非煙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在成童耳邊低語:“我愛你。”這回,總算輪到她告白了。


    之後,才不敵層層的快 感和瘋狂的疲憊,沉入了黑甜的夢鄉。


    成童望著她甜甜的睡顏,緩緩地勾起唇角,“很榮幸。”


    “還有,我也很愛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首席未婚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伊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伊方並收藏首席未婚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