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眨眼「好吧。」


    殷九野「……」


    溫阮作勢欲走,轉身就一把拽住殷九野出了大門,她笑「阿,九。」


    「……」殷九野又好笑又歎氣,拱手問道「姑娘有何吩咐?」


    「回答我的問題。」


    殷九野牽了下唇角,衝溫阮也勾了勾手指,讓她靠過去。


    溫阮向他伸了耳朵。


    殷九野在她耳邊嗬聲說「你可知,太傅他一生最重清譽,但在晚年之時,卻深深沉迷於盛月姬之貌,為其作詩百首,首首豔穢,極盡淫糜?這事兒若傳出去,他晚節不保啊。」


    溫阮「……」


    盛姑娘,真·活菩薩!


    絕了啊。


    這京城到底還潛伏著多少她的裙下臣?


    溫阮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辭花告訴我的。」殷九野想著又補了一句「他混跡於三教九流,又拿了我那麽多賞銀,除了唱曲兒,總還得有點別的用處吧?」


    「所以你利用這些事,逼他向我低頭?」溫阮又問。


    殷九野一臉無辜「這怎麽能叫逼他呢?這叫……友好協商。」


    這不要臉的風格跟自己很像啊。


    「你也是利用這些詩,讓太傅放你進的仕院?」溫阮再問。


    「我是靠真才實學。」殷九野覺得很有必要讓溫阮見識下自己的真麵目了,不然天天被這麽質疑,有點頂不順。


    溫阮點頭「哦。」


    殷九野心想,哦你媽,信不信我頭給你擰下來?


    他跨了一步,跨進仕院大門「溫姑娘,當上課了。」


    「是,夫子。」溫阮點頭。


    這身份轉換,真的好自然呢。


    課間休息時,呂澤瑾趴在桌子上沒精打采,跟平日裏生龍活虎的樣子截然不同。


    於悅瞥了他一眼,想著他錯也認了歉也道了,之前還幫過自己,就問他「你怎麽了?」


    「關你屁事。」呂澤瑾把頭轉到另一邊。


    然後就看到了溫阮。


    溫阮坐在窗邊,薄薄的金陽勾勒著她側顏的線條,她像是鍍了一層金光的聖女。


    求求聖女渡渡我這個可憐人吧!呂澤瑾心中呐喊。


    於是他喊道「溫阮。」


    「嗯。」溫阮翻書。


    「我跟於悅道歉了。」


    「……」


    溫阮放下書,轉頭看他。


    呂澤瑾還趴在桌子上「現在你能教我了嗎?」


    「……」


    溫阮想說,如果我知道如何讓盛月姬專一地愛上一個男人,而不是很多個,我第一個要教的人難道不是我大哥?你腦子裏想什麽呢?


    可呂澤瑾這模樣實在是太……可憐了。


    狗崽子蔫了吧唧的,狗狗眼裏的光也黯淡下去,活生生一個苦苦哀求也求不到心上人的少年郎,委屈又難過的樣子。


    溫阮暗想,投票!


    知錯就改還有三分仗義在的小狼狗值得這一票!


    更別提少年郎他對盛月姬直率又瘋狂地全心熱愛,每次嗯嗯的都像是要把命搭進去似的不顧不管,誰能抵擋得了這等赤誠熱烈的小狼狗,投票,必須投票!


    內心瘋狂投票表麵一派貞婉的溫阮,對呂澤瑾笑了下,繼續看書,語氣平淡地說道「情愛之事本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得不到就放手,放不開就硬熬,熬不過就去死。」


    呂澤瑾「……你這是勸人嗎?」


    溫阮卻說「你想我怎麽勸你?我能告訴你的隻是……從一開始你就知道盛姑娘是什麽樣的人,你愛上的就是這樣的人,如果你此刻要求她改,便是你自己強求。」


    「而你們這些人當中,最有資格強求的絕不是你,而是安陵君。」


    「他都沒有這麽做,你憑什麽?憑你在床上一往無能不要命?安陵君他可是把盛姑娘的床都搖塌過的。」


    呂澤瑾瞬間抓住了重點,目瞪狗呆「你說什麽?床塌了?不是,你怎麽知道的?」


    嘖,說太快,說漏嘴了。


    溫阮轉頭看他,麵不改色「我猜的。」


    「哦。」呂澤瑾太好騙了,他說,「你怎麽一天到晚猜這種東西?」


    溫阮一招太極「不是你先問的嗎?」


    「是嗎?我有問這個嗎?」


    「有的。」


    傻狗撓頭,歎氣「那你也沒告訴我該怎麽做啊。」


    溫阮笑著翻了頁書,一成不變的語氣「如果你想有人為你出謀劃策,我想你身邊有很多這樣的軍師,大可不必來問我。」


    呂澤瑾卻突然痛苦地說道「我隻是想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麽!我隻想讓她嫁給我!我會一輩子隻對她一個人好,我不想她身邊有那麽多人,不想任何時候我去見她她那裏都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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