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充斥著alpha信息素濃烈的焦香味道,賀遲把窗戶開到最大通風,伸了個懶腰,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一看,瞬間傻眼了。  時間竟然已經過了八點!  操!包子買不到了!  他匆匆忙忙換了件內褲,在廁所裏對著半身鏡打了一針抑製劑,拿牙刷在嘴裏鼓搗兩下,撈起衣服往身上一套,拔腿就出了門。  經過常去的那家包子鋪,奶黃包果然賣光了,就連豆沙包和燕麥包都沒了。  “還有甜的沒?”賀遲問老板。  老板正在給另一個客人找零,不耐煩地擺擺手:“沒了沒了,我這生意好得很,每天就做那麽些,晚了就沒了,天皇老子來也買不到。”  賀遲最後實在沒得選,買了兩個豬肉白菜和兩個胡蘿卜洋蔥的,揣著紙袋緊趕慢趕,總算在上課前趕到了學校。  蘇星靠在椅背上,翻著一本高考曆年滿分作文,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賀遲現在看見蘇星,條件反射似的就會產生一些不太健康的低俗念頭,總覺得這小狀元做什麽都像是在勾引他。他趕緊移開視線,把書包塞進抽屜裏,發現裏麵放了一個小塑料袋,裝著兩顆水煮蛋、一個煎蛋餅和一瓶熱豆漿。  “給我買的?”他明知故問。  蘇星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抬:“不是,給豬買的。”  “行行行,我是豬,”賀遲說,“你就是養豬大戶,養出一隻全村最靚的豬。”  蘇星:“……”  賀遲把紙袋子遞過去:“早上起晚了,快點兒吃,過會兒上課了。”  蘇星打開封口,一聞味道就知道不對勁兒,他眉頭一皺,什麽話都還沒說,賀遲先嘮叨起來:“甜包子全沒了,你看你挑嘴挑的,冬天多吃肉好長膘,你這麽瘦,將來生寶寶……”  蘇星啃了一口包子,問:“怎麽不是你生?”  “我怎麽生啊我是……”在露陷之前,賀遲及時打住,在蘇星臉上掐了一把,放低聲音貼在他耳邊說,“好好好,我生、我生行了吧?那你也得多吃點兒啊,你要是不夠勁兒,那我也生不出來啊。”  蘇星冷哼一聲:“滾。”  賀遲估摸著在調戲他自己就要被揍了,於是見好就收,挪挪椅子,回自己位子上剝蛋去了。  蘇星不吃洋蔥,最後那兩個洋蔥胡蘿卜餡兒的包子被李浪叼走了,他拿出自己那瓶豆漿,插吸管的時候勁兒沒使對,瓶子裏的豆漿順著吸管的插口擠出在塑料封口上,蘇星拿舌頭把漏出來的幾滴豆漿舔進嘴裏。  賀遲看了一眼,蘇星淺紅的舌尖在白色液體上輕輕一勾,他瞬間感覺腦袋裏三百六十桶煙花同時炸開。  “別舔了!”賀遲突然說。  蘇星莫名其妙:“什麽?”  賀遲不自在地吸了吸鼻子:“你那舌頭,別舔。”  蘇星一愣,也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畫麵,突然覺得臉上一熱。  他把豆漿放到一邊,故作鎮定地拿起課本。  “我是說別舔別的,”賀遲立起英語課本遮住自己的臉,輕聲說,“隻能舔我。”  等了一會兒,蘇星一點兒反應也沒給,賀遲從書裏抬起頭,悄悄往鄰座看了一眼。  蘇星和他一樣,也立著英語課本,整張臉埋在課本裏,耳根紅的像要滴血。  -  各科試卷陸續發了下來,李浪手舞足蹈,他語文竟然考了個九十三分,及格了!關鍵是詩詞填空題竟然拿了滿分!  他興奮地揮著卷子,嚎叫著說挨周謹言那幾十下板子沒白挨,懇求周老師每天都打打他,打滿三年說不定能打出個北大清華。  綠毛恥笑他是個抖m,一點alpha的尊嚴都沒了。轉眼柯樂樂尖叫著掐了他一下:“啊啊啊!我英語及格了!我不是做夢吧?!”  綠毛抓著她的手在自己臉上又拍了兩下:“寶貝兒太棒了!來!開心你就多打幾下!我來告訴你你不是做夢!”  李浪:“……你說個幾把的尊嚴呢!”  綠毛的數學考了個69.5,登分的時候四舍五入算70分,破了他有史以來數學最高分紀錄,他昂首挺胸,彈了彈自己的卷子:“七十分的數學卷子見過沒?今天給各位開開眼。”  “你在學霸麵前秀你媽嗎?”李浪推了他一把,“學霸,告訴這逼你考了幾分。”  蘇星在看賀遲的試卷,賀遲所有的文科科目都很不理想,政治曆史這種東西也不是補幾小時的課就能補出來的,但他的數學和物理成績出乎意料的還可以,一百分的物理卷子拿到了五十三分,雖然連及格線都沒夠著,但比起他之前的水平已經是個巨大進步了。  他翻了翻這張物理試卷,賀遲做出來的題目都是他重點講過的題型,幾道沒拿分的大題也能寫出幾個步驟。  再看數學試卷,賀遲竟然拿到了一百分,他之前就察覺到賀遲並不是學不會,他對數字的敏感度甚至可以說非常高。  賀遲支著下巴,敲敲桌子,挑眉說:“看看,三位數的數學卷子見過沒?今天給各位開開眼。”  綠毛和李浪果然開了眼,眼珠子差點沒蹦出眼眶。  李浪:“老大牛啊!我這輩子都沒考過三位數!”  綠毛鼓了兩下掌:“大家都是一樣補的習,老大怎麽就進步這麽大呢?”  賀遲洋洋得意:“那可不一樣,我家蘇老師每晚……”  “咳咳!”蘇星咳了兩聲。  賀遲會意地住嘴,朝李浪他們擺擺手:“滾滾滾,我要靜靜欣賞得分三位數的卷子。”  等他們勾肩搭背地走了,蘇星把卷子卷成筒,在賀遲頭上敲了一下:“考這麽點分你還挺驕傲?”  賀遲被敲了頭還覺得挺美:“驕傲啊。”  蘇星在他的卷子上圈了幾道題,對照著課本標上頁碼:“知識點都在書上,拿回去重做。”  賀遲雙手合十:“……饒了我吧小狀元!”  蘇星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之前給你標的化學方程,今晚每個抄五遍。”  賀遲抓著他的手,楚楚可憐地眨眨眼:“考完期中就算了吧……”  他原先隻打算考完這次期中,幫蘇星拿到這筆錢,現在目標已經達成,他接著學習也沒什麽意義。  “不行,”蘇星看著他,平靜地說,“考完期中還有月考、期末考,最後是高考,你想過沒有?”  賀遲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什麽月考期考和高考,關於未來的一切,他通通沒有想過。  他有時候甚至會懷疑“未來”這件事到底會不會在他身上發生,十一歲之前他想的是快點長大保護媽媽,十一歲進了賀家之後他想的還是快點長大,要帶著媽媽離開那個地方。  直到分化的那天,他發現自己是個alpha,他開心地幾乎要跳起來,緊接著他的母親顫抖著為他送來了他的分化禮物--一管抑製劑,他才反應過來他的願望隻是一廂情願。  他不是沒想過他今後的人生會是什麽樣,大概就是得過且過,讀完高中就隨便去個別的什麽城市,隨便哪裏都行,隻要沒人認識他,在那裏做回一個alpha,憑著他的性別總能混口飯吃。  但現在不一樣了,雖然他還是不確定未來到底是個什麽狗屁玩意兒,但他唯一確定的是,他的未來裏一定有一顆星星。  “我……”賀遲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發幹,不知道說什麽好。  蘇星沒有說話,耐心地看著賀遲。他勾了勾嘴角,在桌子底下抓住了賀遲的手。  手心傳來了屬於蘇星的溫度,賀遲忽然覺得有了底氣,蘇星像是在他心裏瘋長的藤曼,緊緊纏繞包裹著他,神奇地安撫了他的不安和不確定。  他緊盯著蘇星的眼睛,近乎無賴地說:“那你要陪我。”  “陪你。”蘇星彎了彎食指,在賀遲掌心撓了撓,“記得重做題目和抄公式。”  賀遲抓住蘇星那隻搗亂的食指,大拇指反複摩挲著上麵的指節,笑著說:“好,我家狀元說什麽就是什麽。”第42章 獎勵兔耳朵  期中考之後,五班整體氛圍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改變。  綠毛他們這次成績進步飛快,得到了各自家人的大力表揚,這些人從小光被罵,冷不丁被這麽一誇,感覺還真挺不錯,對學習也上了點兒心。  賀老大發揮帶頭作用,其他小弟們積極響應,以前一堂課45分鍾,有40分鍾都在走神,現在也能靜下心來聽個十幾二十分鍾的課,心情好了還拿筆做個筆記。  尤其是李浪,他爸看了成績單龍顏大悅,大手一揮撥了一筆旅遊經費,獎勵他寒假去日本玩兒一趟。  李浪激動地嚷嚷了好幾天,有天扛了一麵錦旗來班裏,上麵寫著“恩重如山”四個大字,紅底金字,非常氣派,單膝跪地雙手捧著獻給敬愛的蘇老師。  賀遲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身,蘇星額角猛跳了兩下,看著李浪期待的小眼神又不好直接拒絕,於是說要不給周謹言吧,他對李浪的恩比較重。  李浪一副“盡在我考慮之中”的表情,驕傲地說:“忘不了小眼鏡,我都給他準備好了!”  賀遲一問,李浪說他給周謹言的那麵錦旗是下了血本定製的,足足寫了八個大字--課上嚴父,課下慈母。  賀遲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一滴眼淚,對蘇星說:“和四眼一比,咱這麵旗算不錯了,收著吧。”  蘇星認真地點點頭,對李浪說:“謝謝。”  李浪揮著小手,哼著小曲,快樂地蹦著去找綠毛吹牛逼了。  -  三十六中別的不行,發錢效率倒是挺高。沒沒過幾天係統錄入完考試成績,期中考獎金就同步打到了蘇星卡裏。  蘇星一直想換部手機,二手市場水深,便宜的估計不比他現在用著的這個好多少,上網查了查幾個牌子的新機價格,少說也得四位數起價,他挑了一款功能比較少的放進購物車,隻要一千出頭,付款的時候猶豫了會兒,還是點了取消。  反正他也沒什麽要聯係的人,男朋友就是他同桌,成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有什麽話當麵就說完了,手機破就破點兒吧。  十二月已經過半,氣溫飛速降到了十度以下,蘇星那部國產二手機比他還怕冷,在室外一拿出口袋就自動關機。  蘇星還沒去買新棉襖,這個年紀的男生都覺著自己耐凍、不怕冷,總盤算著這個周末就去批發市場挑兩件,一拖就拖了小半個月。  他每天清晨上學都凍的鼻子通紅,出門前在塑料水杯裏灌一杯熱水,窩在袖子裏暖手,到了教室水也涼了,他這會兒也顧不上嫌棄賀遲給他買的那個粉紅暖手寶,到了教室就插上電,兩隻手就和長在暖寶寶裏似的。  -  周五一大早,賀遲拎了個大袋子來學校,到了班上他把袋子往桌上一扔,四下看了看教室裏沒人注意,彎腰從背後一把抱住了蘇星,手臂圈著他的脖子,腦袋在他側頸蹭了兩下:“路上凍死了,快讓我暖暖。”  他毛茸茸的頭發蹭的蘇星臉頰發癢,半個班級的人都來了,蘇星不敢發出大動靜,隻好低聲說:“放開。”  “不放,”賀遲耍賴,埋在他肩窩,聲音悶悶的,像是受了什麽委屈找他控訴,“昨晚上又夢見你。”  “夢見我什麽了?”  賀遲搖搖頭:“不能說,和諧內容,都被打馬了。”  “……”蘇星反應過來,臉頰一熱。  這家夥最近沒皮沒臉的程度直線上升,對於口頭調戲他這件事越來越駕輕就熟了。  他卷起課本,在賀遲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沒好氣地說:“滾。”  “嘶--”賀遲倒吸一口氣,趁機歪過頭在蘇星耳廓上舔了舔,“你把我打疼了,我得要點補償。”  耳朵上傳來一陣溫熱柔軟的觸感,蘇星搭在桌沿的手指小幅度地收緊,賀遲沒有錯過這個小細節,眼裏劃過一絲笑意,變本加厲地含住蘇星的耳垂,拿虎牙在圓潤的耳垂上輕輕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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