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院子裏,早有一眾丫鬟小廝們候著,卻隻是站在那裏看著他,那眼神跟見鬼似的,想動又不敢動,卻一副他要動他們全都往外衝的架勢。


    「這都怎麽了?」牧老太君和倪氏她們正好進了門,一眼看見滿院子裏的丫鬟小廝們站在那裏不動。


    那丫鬟小廝們一聽見牧老太君的聲音,如遭救兵,紛紛鬆了一口氣退到了兩邊。。


    牧老太君和倪氏這才看見呆立在門內的牧斐。


    然,下一瞬,他便一陣風兒似的衝了過來,抱住牧老太君的身子就喊:「老祖宗,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起初,眾人見牧斐衝過來的架勢,以為是狂病又發作了,牧老太君和倪氏雙雙嚇了一大跳,唬地地上一眾人上來就要拿住他。誰知聞言後,眾人一愣,俱是你看我,我看你的。


    牧老太君不太確定地喚了一聲:「可是斐兒?」


    牧斐莫名其妙:「祖母這是怎麽了?不是孫兒還能是誰?」


    眾人一聽,吐字清楚,條理清晰,神智明朗,頓時喜得一片沸騰。


    牧老太君忙忙拉住牧斐的雙手,一麵熱淚盈眶,一麵點頭連說:「好,好,好呀,我的斐兒總算回來了啊。」


    倪氏在一旁抹著淚兒說:「斐兒啊,你終於清醒了,可把為娘的嚇壞了。」一麵將這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情斷斷續續地說了個遍,至此,牧斐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得知秦無雙成為了自己的妻子,確定來說應該算是過了門的未婚妻後,牧斐簡直渾身都不好了,指著裏間向牧老太君嚷道:「好祖母,你找個誰衝喜不好,找秦家那個母夜叉回來,這可真是要了孫兒的命了呀。」


    牧老太君嗔怪地瞅著他,道:「少胡說,你這回能醒來虧得這秦家五娘子,你可不能過河拆橋,一好起來就嫌棄人家。還不惜毀人家閨名,什麽‘母夜叉’的,我看這小娘子品性極為溫婉,怎會要了你的命?」


    牧斐極力辯解道:「那是祖母沒有領教過她的厲害,祖母可知她秦無雙甩人嘴巴子,險些能將人的腦漿子甩出來?」


    「胡說八道,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能有多大的力氣,竟能將人的腦漿子甩出來,你可有領教過?」


    牧斐剛要承認實乃是他切膚之痛,可轉念一想,他一堂堂爺們竟被秦無雙甩了嘴巴子,險些還把腦漿子甩了出來,那豈不是很沒麵子?


    隻好支支吾吾道:「……沒,怎,怎麽可能。」


    「那就是說你撒謊,故意編派人家?」


    「……我沒說謊,我,我是看見她甩了別人嘴巴子……」


    牧老太君一本正經地反問:「那你且說說,何時,何地,看見她甩了何人嘴巴子?」


    牧斐:「……」他轉眸,求救地看著倪氏。


    倪氏忙笑著解圍:「老祖宗,斐兒剛醒,想來是無聊至極,跟您開玩笑解悶兒呢。」


    牧老太君卻繃著臉道:「再玩笑也不能拿人家一個女孩子家的閨名開玩笑,女子閨名若壞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有多少女孩子為這閨名尋自盡的。如今秦家五小娘子既然過了門進了你的屋,無論你接受不接受,都得厚待人家一輩子。」


    牧斐大抵沒想到女子閨名竟有這般重要,臉上半是心虛,半是不情願,卻也不敢再多說半個字,隻管垂著頭。


    牧老太君見狀,已心知這門婚事牧斐是不願意的,如今卻由不得他反悔,隻強硬道:「你既醒了,我們牧家也該守諾,一個月後,將會為你與秦家五娘子舉行訂婚,將這樁婚事明了,待她及笄後你們再行大婚圓房。你好生準備準備。」說完,也不給牧斐說話的機會,便一徑兒往屋裏去看秦無雙了。


    牧斐自然不願,待要申辯,卻被倪氏一把拽住,低聲囑咐道:「兒啊,你先別著急,此事日後我們再慢慢商量,但此刻千萬不要和你祖母硬抬杠啊,你祖母眼下一定是站在秦無雙那頭的。」


    牧斐想想也是,隻好按捺住不平,跟著後麵一齊兒進了屋。


    牧斐所在正屋寬五間,中是堂屋,西屋兩間,東屋兩間,素日裏牧斐隻睡在西屋暖閣裏。眼下,西屋裏沒有人,隻見蕊朱站在東屋門外,對著牧老太君行禮。


    「你家小娘子呢?」


    蕊朱道:「回老夫人,我家小娘子說守了幾日,乏了,現已經睡下了。」


    牧老太君聞言,抬手挑起軟簾,從縫裏看去,果然見秦無雙已經躺下了。牧老太君也知道,這幾日秦無雙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牧斐,如今見牧斐如此態度,小丫頭心裏估計早已寒透了。


    便道:「那就讓她好生歇著罷,想吃什麽,想喝什麽,盡管跟下人們說,就把這裏當做自己家一樣,千萬別生分了。」


    蕊朱應了。


    牧老太君轉身拉著牧斐的手一齊兒出去了,蕊朱瞧著老夫人一直將人拉出了院門,想是往她屋裏去了,便轉身進了屋,坐在床邊嘮嘮叨叨地替秦無雙鳴了半晌的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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