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雙當機立斷開了口:「我不認識你,更不想知道你是誰,隻要你從我這屋裏離開,我們從此便各不相幹。」


    那人還是不說話,隻是呼吸似乎弱了些。


    秦無雙皺了皺眉,待還要周旋,誰知那人身體一滑,隻聽「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她等了一會兒,才轉過去身去,隻見果然是個身材高大的蒙麵男子。


    那男子一手捂住肚子,另一隻手握住匕首抬了兩下,卻沒能抬起來。他充滿戒備地盯著她,一雙鋒利的眼睛有如孤狼一般,透著高傲與凶殘,最終不甘地閉上眼睛,徹底昏死了過去。


    秦無雙蹲了下來,上下瞅了一眼那男子,隻見男子的腹部有一處貫穿傷,像是劍傷,正血流不止。因未傷及要害,才沒立刻要了他的命,但倘若血繼續流下去,隻怕小命難保。


    「哎……」秦無雙歎了一口氣。


    新曹門後麵就是金水河,後門下頭經常拴著一隻烏篷船,以備不時之需。秦無雙隻替那人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將血止住,便拖了他藏在那烏篷船裏,解了纖繩,讓烏篷船順流下去了。


    回來後,秦無雙又將上屋裏的痕跡清理了一番,繼續回到案邊核賬,總算趕在掌燈前將賬目核完,果有些爛賬,假賬參在裏麵。她並未當著童掌櫃的麵對質,隻是將一些爛賬,假賬之處用紅筆都勾了出來。


    事後童掌櫃翻閱賬本了,見了所批之處,頓時嚇得冷汗冒了出來,這才將西水門腳店的傳言信了八/九分。


    想著新東家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本事,以後想要再糊弄定是難的;又想著新東家既然已知這些爛賬,假賬,竟不追究他們,可見是個仁慈的主兒,他們以後定要兢兢業業,將以前的那些個壞心眼都收了起來才好。


    當夜,秦無雙便聽見蕊朱嘮嘮叨叨地說著今日有個刺客刺殺吳越主,事敗後逃往了新曹門,鬧得滿城官兵四下搜捕,辛虧她們一直呆在鋪子裏沒出去,否則撞上刺客就不得了了。


    因當初兩家議定,秦無雙進門衝喜時無須大辦,是以,汴都城裏除了牧家與秦家,幾乎無人知道給牧斐衝喜的人是秦無雙。如今,牧斐醒了,牧家少不得要兌現承諾,便預備大張旗鼓地給二人訂婚。


    這日算來最吉,牧家請了媒人,準備了珠翠、首飾、金器、銷金裙褶,緞匹茶餅,牽送兩隻羊,裝上了大花的四罐酒樽,用綠銷金酒衣蓋上,酒擔用紅綠段子係上,敲鑼打鼓地送往秦家。


    秦家得了禮後,備了紫羅匹緞,珠翠鞋鞍等,又有兩隻空酒碗,放滿清水,投入四條金魚,一雙金魚筷,兩顆彩帛做的蔥,掛在水罐外麵,作「回魚筷」送往牧家,這才算是正式定了親。


    能與牧家結親,秦家自是長了臉,定親當時,便大擺三天流水宴,恨不得將合族裏的所有親戚,附近所有的街坊鄰裏,生意上的往來之友,都一一請個遍。


    牧家倒是低調許多,定親這日,隻請了合族裏的親戚來家一聚。


    因秦無雙已過了門,斷沒有將她再送回去待字閨房的理兒,再者她已出了秦家的門,秦家也斷不會再將其接回去。是以,她隻能在牧家呆著,分房而住,隻待及笄後成大禮。


    雖是定親,卻沒秦無雙與牧斐什麽事兒,故而牧斐照樣一大早出門走馬觀花鬥酒去了。


    秦無雙閑來無事,便與蕊朱半夏在園子裏散步。


    剛走一半,就聽見有人在那裏笑著談論:「……我當是什麽人,原來隻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商門之女,據說其母還是江湖賣藝出生的,當初也是為了給那秦家三郎衝喜才進的家門,果然他們家的女兒生來就是給人衝喜的。」


    「他家這樣的身份,高攀上我們牧家,真真兒是他們秦家祖上燒了高香,隻可惜委屈了我那斐哥哥,跟她站在一起沒的倒被折辱了。」


    「說的是呢,這年頭,野雞也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蕊朱氣不過,想要上前理論。


    秦無雙剛要阻止,半夏搶先拉住了蕊朱:「蕊朱妹妹,不過是幾個遠房上的親戚私下嚼嘴,我們若是上前理論,恐會惹得一身臊,橫豎今日就離了去的,不如罷了。」


    秦無雙看了半夏一眼,沒想到她小小年紀能有如此沉穩之心,倒是難得。


    蕊朱心下不平,見秦無雙也是一臉認同,隻好作罷。


    主仆三人轉身欲往回走,那邊有人衝她們喊了一聲:「那頭的可是半夏?」


    三人隻好止步,半夏轉身,對著那邊過來的幾位小娘子打扮的人見禮:「問各位小娘子好。」


    「遠遠的看著像你,果真是你。」牧綺玉說著,繞到秦無雙跟前,卻隻管拿眼瞅著秦無雙上下打量了起來,一麵又問:「這位看起來倒很是麵生……」


    半夏忙笑著接話道:「這位是我們家秦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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