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雙卻是一副氣定神閑道:「我沒瘋,不僅如此,從今往後,我還會時刻監督你用功讀書,考取功名,直到金榜題名為止。至於誰給我的底氣,——自然是太後娘娘。」


    「胡說八道,姑祖母才不會逼我讀書考功名。」


    「是嗎?那這個是什麽?」秦無雙從身上取出扳指亮了出來。


    牧斐也算是太後宮裏的常客兒,對於太後手上的扳指自然再熟悉不過了,見秦無雙拿出太後的扳指,眼睛一下子直了,指著那扳指結結巴巴地問:「你,太後,這,這東西怎會在你手上?」


    秦無雙沒答他,慢悠悠地將扳指戴在大拇指上,一麵反問牧斐:「太後娘娘說,如見此扳指猶如她親臨,就是連你見了也是要跪著回話兒的,是也不是?」


    牧斐還沒來得及反應,倒是跟在牧斐身後的幾個小廝丫鬟,還有蕊朱半夏她們一聽,唬地連忙跪在地上。


    牧斐梗著脖子就是不動,也不說話,麵上之色可謂五顏六色。


    秦無雙故意在牧斐麵前晃了晃手上的扳指,歎息道:「我也不是非要與你作對,實在是懿旨難違,——從此你房裏的丫頭除了伺候洗漱的留下兩個以外,其他的全部打發出去再行安排,再放兩個聰明伶俐的書童進來,每日陪讀念書罷。」


    聞言,牧斐死死釘了她一眼,摔手啐道:「啊呸!你果真是瘋了!」說罷,轉身就走了。


    秦無雙看著牧斐氣衝衝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長歎了一聲,苦笑著自言自語道:「看,果然是行不通的。」


    牧斐前腳剛走,呂嬤嬤後腳就帶人氣勢洶洶地請秦無雙去倪氏房裏問話。


    秦無雙去了倪氏的房裏,發現不止倪氏在,劉姨娘也在,隻是不見牧斐,——看來牧斐不是向著倪氏來了。


    這大半夜的,一個兩個不睡,擺出三堂會審的架勢,看來成心是要問她的罪了。


    秦無雙向倪氏她們問了好,倪氏也沒請她坐,臉色很是難看地問:「聽說,你把聞香那丫頭打了?」


    秦無雙低眉順眼地回:「回夫人,是,無雙不僅打了,還吩咐牧二叔將人攆出去了。」


    倪氏還沒說什麽,那呂嬤嬤反倒指著秦無雙的鼻子質問:「聞香是小官人房裏的人,可是行過房的,以後是要做姨娘的,你憑什麽說打就打她,竟還將人攆了出去,你還真拿自己是牧家的少夫人了不成?」


    秦無雙望向她,淺笑:「呂嬤嬤的意思是,我以後不會成為牧家的少夫人?」


    呂嬤嬤翻了個白眼道:「以後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


    秦無雙似笑非笑地反問:「哦?牧家的親事最後成與不成,難不成是你一個嬤嬤說了算的?」


    呂嬤嬤這才覺察到自己僭越了,不由得老臉沒彩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一旁的劉姨娘拿著團扇掩嘴酸笑道:「喲,都說新過門的未來少夫人厲害著呢,如今我算是瞧見了,果真是有一家主母的派頭呢。」


    倪氏聽了,果然臉色更難看了,看秦無雙越發不順眼了:「聞香原是我房裏撥過去伺候斐兒的丫頭,你無緣無故地把人打個半死,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些,你這樣的品性的人以後如何擔當得起牧家的少夫人?」


    秦無雙聽了,眉尖微蹙,低垂著眼,沒接話,心裏想著眼前沒個替她做主的人,恐怕她說什麽也沒用的。


    倪氏見她不回話,便問:「你不說話可是默認了?」


    秦無雙抬頭問:「默認了什麽?」


    倪氏怔了怔,她說的有什麽難理解的,秦無雙竟這般反問,果真是沒將她這個主母放在眼裏,「默認你打聞香啊。」


    秦無雙聽了,反坦坦蕩蕩道:「此事無需默認,眾目睽睽見證,的確是我下令打的聞香。」


    那呂嬤嬤聽了,立即在倪氏身旁煽風點火,哭訴道:「聞香伺候小官人一向勤勤懇懇,不敢有半絲懈怠,如今無緣無故地竟被打成了重傷,還被人丟在了冰冷的大街上不管不顧,夫人,您一定要替聞香做主啊。」


    呂嬤嬤是倪氏陪嫁時娘家一起帶過來的,在身邊跟了有二十多年了,倪氏素日裏最是聽這呂嬤嬤的話了,一聽呂嬤嬤賣慘,頓時怒氣衝衝地拍了一掌桌子道:「秦無雙,你可知錯?」


    秦無雙低頭道:「無雙不知錯在哪裏,還請夫人示下。」


    倪氏聞言細細一想,卻是想不出來一個名頭來定秦無雙的錯處,畢竟她是主子,聞香是奴仆,主子教訓奴仆倒也是天經地義。


    心下正拿捏不定時,聽見劉姨娘在一旁敲邊道:「這秦小娘子好大的底氣,連夫人的話都不放在眼裏,這以後若是成了禮,成了少夫人,估摸著連小官人都不會放在眼裏了。」


    正此時,有人來報:「夫人,小官人走了。」


    「走了?」倪氏驚了一大跳,忙問:「人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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