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澐國雖因女帝開國,女子的地位提升不少,也開放女子入朝為君,有女官任職,但男子三妻四妾的慣例並無法根除。


    聽完她說的話,路祈不知該怎麽安慰她,想了想,他伸手揉揉她的發安慰,「還好你聰明,把那些珠寶首飾都藏起來了。」


    他親昵的舉動令她訝異的偏過頭看向他。


    路祈尷尬的收回手解釋,「我隻是想安慰你。」前世他可不是這麽拘謹放不開的人,隻是因為突然多了個小妻子,令他有點不自在,不知該怎麽跟她相處。


    裴嵐吟沒說什麽,卻抓起他的手放回自己發上,示意他繼續揉,她喜歡他這種帶著寵溺意味的親昵舉動。


    路祈楞了下,「你喜歡我這麽做?」


    她望著他,點點頭,「喜歡。」娘在她九歲那年就過世了,而爹在二娘連續生了兩個兒子後,已不再像幼時那樣疼愛她,他把泰半的心思都放在教養兩個弟弟上,對她這個女兒則不常過問。


    娘不在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疼愛她,所以她才會對他流露出的寵溺和親昵有些眷戀。


    聽她說喜歡,路祈伸手繼續輕揉著她的發,看著她的目光帶著絲疼惜,他想像得出她喜歡的原因,她母親早逝,父親在有了兒子後,必然減少對她的關愛。


    也許是感受到他的憐惜,裴嵐吟彎起嘴角露出甜甜的笑靨,清脆的嗓音徐徐再說:「我小時候看見爹娘很恩愛,天真的以為他們會一輩子這樣,怎知爹竟然隻因娘沒幫他生兒子,就再娶了二娘,之後更對二娘百般嗬寵,冷落了娘,兩人不再像以前那般恩愛,我這才明白,人心是不可信的,隻有金銀珠寶才不會變。」


    「不是每個男人都跟你爹一樣。」他反對也是勸解道。


    裴嵐吟頷首同意,「我知道,像當年女帝的王夫就不曾變心。」


    「你看吧,這世上還是有不少專情的好男人。」路祈正滿意她認同他的話,耳邊卻聽她又說--


    「不過也許是因為王夫死時才二十九歲,還來不及變心。」


    「……至少他在活著的時間不曾變心。」路祈不由自主想起,前世活了二十八年的他,談過的兩次戀情。


    這兩段戀情花去他七年的時間,分手的原因都是個性不合,與初戀女友維持四年,第二任女友則三年。


    第二段感情在他二十六歲時結束,之後兩年他沒再跟其他女孩交往過,一來是因為他工作滿檔,挪不出時間約會,二來是因為沒遇到有感覺的人。


    他自問,他能忠於一份感情至死不渝嗎?


    想了想,他卻無法回答,或許要等他走到人生盡頭時,才會有答案吧?


    安靜了片刻,裴嵐吟才又出聲,「宣祺哥哥,我有個請求。」


    「你說。」雖然不是出於他的意願,但她確定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不管她有什麽要求,他都會盡量滿足她。


    「若是你厭了我,隻要給我一百錠金元寶,我就會放棄太子妃的身份,離開你。」楚澐國男子無法隨意休妻,必須在取得妻子同意後和離。


    聽見她的要求,路祈有些錯愕。


    聽他遲遲不出聲,裴嵐吟改口,「那……不然改成九十八個金元寶好了。」她以為是她要求的太多。


    「你確定我有這麽多金元寶可以給你?」對於她竟在此刻跟他商量如果他移情別戀該付她多少錢的事,路祈覺得很悶,更對她話裏沒有絲毫眷戀,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失望。難道他就這麽沒有魅力,留不住她的心?


    「寢殿裏有宣祺哥哥的內庫,裏麵放置不少的財物。」


    「內褲能放財物?!」路祈腦袋一時轉不過來。


    他吃驚的模樣讓裴嵐吟一時楞住,以為自己說錯什麽,想了想她再補上一句,「內庫除了存放財物,也有存放其他物品。」


    路祈滿臉疑惑,「內褲不是穿在身上嗎?要怎麽放財物?」他想不通要怎麽把財物放到內褲裏。


    「內庫要怎麽穿在身上?」這下輪到她滿臉困惑了。


    察覺兩人說的可能不是同樣的東西,他開口問:「你說的內褲是什麽?」


    「就是內庫房呀。」


    「內庫房?」原來此內庫非彼內褲,路祈終於聽懂,想起方才跟她雞同鴨講,不禁大笑起來。他笑個不停,笑到眼角都泛出淚光,接著因為笑得太激烈,導致病弱的身子喘咳不止。


    裴嵐吟趕緊爬起來輕輕拍撫他的背,幫他順氣,「宣祺哥哥,你沒事吧?」


    「咳、咳……沒、沒事。」喘咳好一陣,他勉強的出聲,但思及剛才的烏龍,忍不住又咧嘴想笑。


    裴嵐吟一臉不解。他到底在笑什麽?她剛才說了什麽好笑的事嗎?


    不過看著他開懷大笑,她也忍不住彎唇而笑,宣祺哥哥心情好,身子就好得快,身子好得快,就表示能活得更久,意味著她能從皇後那裏領到更多的金元寶,嗬嗬嗬,想到那些黃澄澄閃閃發亮的金元寶,她笑眯了眼。


    隔幾日,路祈已能獨自走上幾十步而不喘,但他不滿意,他決定再過幾天等身體再好一點,就開始練習太極拳,把這弱雞身體練得強健一點。


    以前靠著每天打太極拳和健身,讓他的身體壯得像頭牛,很少感冒,男人該有的胸肌、腹肌更是一塊不少。開演唱會時,他體力好到可以在舞台上連續又唱又跳三個小時都不覺得累。


    因此他實在很受不了這個虛弱的身子,走一步喘三步,連走個路,腳都沉重得好像綁了幾個鉛球,現在走不到二十步,他的腿就已經有些沒力了。


    「到了,這間就是宣祺哥哥的書房。」裴嵐吟扶著他來到一間房間前。


    「我自己進去,你不用陪我了。」回頭吩咐了聲,路祈伸手推開眼前的雕花木門。


    他走進去後,發現裏麵很寬敞,但不像他先前所想的很多藏書,隻見到在靠南邊的位置放了張由紫檀木製成的大書桌,桌上有一排筆架,吊滿各種毛筆,筆架旁有個十分精致的硯台,旁邊放著一截墨條,桌旁還有一個插了幾卷畫軸的畫筒。而東邊的位置擺了一組雕工精致的桌椅。


    打量一圈後,他咦了聲喃喃自語,「既然叫書房,怎麽都沒有書?」他很意外沒在這裏看到任何一本書。


    「在那麵玉屏風後有間藏書室,旁邊還有一間房,書看累了可以去那休憩。」裴嵐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路祈回頭,「嵐吟,我不是叫你不用陪著了。」


    「宣祺哥哥身子還未完全複原,嵐吟不放心。我隻在一旁看書,不會吵到你的。」裴嵐吟看向他,舉起手裏一本藍色封麵的書說。


    聽出她語氣裏的關心,路祈不再堅持,他緩慢的朝那麵玉屏風走去,隻見玉屏風上雕刻出數十隻展翅飛翔的白鶴,而在翻騰的雲海以及用金箔鑲刻而成的金色霞輝烘托下,那些白鶴看起來栩栩如生,仿佛要從屏風裏飛出來似的。


    路祈讚歎的觀看,一會兒才走向後方的藏書室,瀏覽一眼後,他再走到旁邊那間房看了下,那是一間布置得很典雅的寢房,有雕刻精美的床塌、茶幾、桌椅和衣架與櫃子。大致看了一遍,他回到紫檀木桌前坐下。


    隨手從書筒裏抽出幾幅畫來看,都是些山水花鳥畫,筆法很細膩,但不知是這個時代沒有明亮鮮豔的顏料可以作畫,還是個人喜好的緣故,用色都偏暗沈,即使在畫盛開的牡丹,整張圖畫仍顯灰暗。


    他將畫放回書筒,拉開桌子的抽屜,隨手翻看著,裏麵放了些絹紙和紙鎮之類的小物品,看完要關上抽屜時,突然發覺抽屜的深度與桌子似乎不成比例,他眉梢微挑,他過去在自己家裏的桌子就設置了這樣的機關,想不到這太子也這麽做。


    他嘴角勾起笑容,拉開抽屜,把手伸進深處,手心向上,朝上方摸索了下,不意外的發現一個隱密的小空間,並找到一個長方形的錦盒。


    發現秘密般的興奮,令路祈一時忘記裴嵐吟也在書房裏,他迫不及待的打開錦盒,裏麵裝的不是什麽貴重的寶物,而是一張張放置整齊的紙條。


    他疑惑的取出,那厚厚一疊的紙條至少有數十張之多,上頭娟秀的字體,用楷書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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