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漏嘴的沈貝夏不自在的幹笑。「嗬嗬,沒什麽啦!用不著放在心上,不就是一些人的酸言酸語。」


    「一些人?」聲謂甚輕,但冷風陣陣。


    「好啦!我坦白,是沈晶晶到處放話,說你和家裏的管家搞上了,每天晚上都以大小姐的身份命令他……呃,陪你上床,你用肉體控製他。」還有更多難聽的話她沒敢說出口,實在太傷人了。


    得不到就破壞,捏造事實壞人名節,被寵壞的沈晶晶根本不在乎誰受到傷害,她隻想讓別人跟她一樣痛苦,得不到所愛。


    她的做法很不理性,報複的成分居多。


    可是她最大的用意還是希望他們分開,她才有機會乘虛而入,介入兩人之間,把念念不忘的男人搶到手。


    「萬裏,你好可憐呀!」杜大小姐突然冒出一句令人聽不懂的話。


    「……」可憐?


    「明明沒做過的事卻被傳得繪聲繪影,你一定很委屈吧!」一塊白布都被染黑了。


    「大小姐。」秦萬裏語氣低沉,隱含某種警告。


    「既然如此,不能讓你蒙受不白之冤,咱們今晚就來滾滾床單,落實流言。」


    別人敢說,她不敢做嗎?大小姐就是要玩弄小管家。


    「噗!」


    當事人麵不改色、毫不忸怩的說道,倒是沈貝夏和程玉璋嚇出一臉豬肝色,一個噴出口中的茶,一個被口水梗住,險些岔了氣,雙目圓瞠地瞪向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好友,分不清她哪句為真,哪句是假。


    「大小姐說的是玩笑話,請不必當真。」秦萬裏嗓音濕潤的做著注解。


    喔!是玩笑話。


    兩張飽愛驚嚇的嬌顏這才放鬆,吐出一口長氣。


    可是某人的一句話讓她們的心又往上一提。


    「萬裏,你覺得我沒有誘惑你的本錢嗎?」太傷心了,送上門的肥肉還被拒收。


    「萬裏血脈憤張。」她讓他成了被圈養的獸。


    「不過?」還有下文。


    「你未滿二十歲。」這是他不動她的理由。


    「嗯,我明白了,你迷戀我的肉體,隻是礙於年紀無法妄動。」


    東方人在歲數上的算法以虛歲為主,已經二十的杜千桃實際上尚未足歲,她的生日過後才是真正的成年,擁有身體自主權。


    但這不是秦萬裏不碰她的原因,相愛的人一旦情生意動,十頭牛也拉不動,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


    那是因為杜千桃是陰年陰月陰日的陰女,一身純陰不能在二十歲前破處,否則陰氣盡散,反而會招來惡鬼,吸取靈陰。


    而二十歲後,她體內靈力已屆成熟,會形成一道無形的保護膜,其堅韌是任何力量都無法穿透的,可讓她免受惡鬼侵擾。


    「哇!你們可不可以停止這麽煽情的對話,我要流鼻血了。」天啦!怎麽突然熱起來了,全身沸騰。


    「還有更露骨的,想聽嗎?」她不介意和好友分享腥膻內容。


    「免了、免了,我們都走了,這裏留給你們燃燒吧!」純情的沈貝夏以手扇著臉散熱,另一手拉起程玉璋就打算離開。


    「等一下,你忘了我們有一件要緊事要告訴桃花。」雖然她也很害羞,可是此事拖不得。


    「什麽事?」她熱過頭了,頭暈腦脹,什麽事也想不起來。


    程玉璋無奈地推推她腦袋,轉過頭看向另一個好朋友。「桃花,你們不在家的第二天,門口來了一些很奇怪的人,探頭探腦的不知在找什麽。」


    「啊!你說的是那件事呀!」沈貝夏連忙翻起袖子的手肘,露出殷紅一片的擦傷。「我一出門,那些人就一擁而上的捉住我,我又咬又抓的也沒用,他們力氣好大……」


    一回想起來,她就驚恐男人的力道果然可怕,她怎麽掙紮也掙不開,嚇得差點沒放聲大哭。


    「我聽到貝夏的大叫跑了出來,兩個麵無表情的男人正要將她推入車裏,我當時一邊喊著貝夏的名字,一邊抄起放在門口的竹掃帚猛打……」那時真是千鈞一發,嚇出她一身冷汗。


    顯然還餘悸猶有的沈貝夏顫了一下。「他們把我拖上車前,其中一人似乎懊惱的低咒一聲,然後就把我放了,他……他說……」


    「說了什麽?」


    「一句日文。」


    「日文?」


    抬起頭,她眼中多了抹擔心。「他說……捉錯了人。」


    外文係的沈貝夏主修法文,副修日文,她想在浪漫的花都巴黎邂逅她的愛情,所以法文相當流利,日語也在程度之上。


    可是她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捉錯人……」


    杜千桃臉上並無太多波動,依然如沉靜湖泊,泰然處之。


    倒是秦萬裏臉色微變,目露淩厲,大手收緊,握住掌心沁涼小手,久久不肯放開。


    「你,跟我們走。」


    防範再嚴密,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自從沈貝夏說出那句「捉錯人」後,草木皆兵的秦萬裏就像中了邪似的,將杜家大小姐保護得更密不透風,稍有風吹草動就繃起神經,進入戒備狀態。


    除了必要的課外,他不許她擅自出門,一個人落單更是不可能的事,亦步亦趨地守在她左右,不讓陌生人靠近。


    盡管如此,還是防不勝防,他不過回頭拿杜千桃落在房間的書單,一群神色冷酷的男人已上前攔阻在門口等候的她。


    「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可以用我能理解的語言再說一遍嗎?」


    一臉溫婉的杜千桃神色柔弱的說道。


    「宗主要你,跟我們回日本。」帶頭的男子十分壯碩,咬字不清的說著拗口的中文。


    「日本?嗯,我不是很熟耶!你們那裏有什麽特產?」宗主?是母親告訴她的那個鬼島家族嗎?


    「有天婦羅、生魚片、味噌湯、豚骨拉麵……」一個長相白淨的美少男傻乎乎地回答,似乎被她纖柔迷住。


    老大一個巴掌拍下去。「誰叫你開口,給我滾到後頭去。」


    一個吃痛,美少男頓然清醒,默默地往後退開。


    「一定很痛吧!你的手大得像鍋蓋,打起人來鐵定皮開肉綻。」杜千桃微帶懼意,梨腮半酡。


    一聽她說自己手大,帶頭的男子有些暈陶陶,不管是害怕還是敬畏,男人手大表示能力強、有擔當,他難免自滿地當是讚揚。


    尤其是出自纖細嬌柔的含蓄美人口中,那就更中聽了,滿足了男人的虛榮心。


    「咳!我們不想傷害你,你隻要乖乖跟我們走,我保證你毫發無傷。」這身細皮嫩肉,誰也舍不得它受到絲毫損傷。


    杜千桃此時的優勢在於她無害的外表,白白淨淨的一張臉像勻了粉的玫瑰,嬌媚動人,讓人心蕩神馳,亂了方寸。


    而她細細柔柔的甜嗓猶如春天釀的蜜酒,雖不醉人卻酥人心魂,仿佛傳統的日本女子般溫雅婉約,嫻靜貞淑。


    「確定是我嗎?我不認識你們,也不懂你們的語言,是不是認錯了?」毫發無傷?真是天大的笑話。


    低垂的美眸中有著譏誚。


    在台灣出生的伊秋水和日本鬼島家族並無交集,她是透過母親鬼島茉子嘴裏得知本家的種種,並深深地痛恨其不人道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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