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一簇。 但是站起透過玻璃窗,又沒發現一夏有怎麽樣。 一夏進去之後看到那些儀器都愣住了。 這麽多的東西,包圍著一個靜靜躺著的人,那種情形,有點像科學研究人,有點讓人心悚。 其實顧家根本用不上這麽多的儀器。 至少在他身上,除了氧氣機、心電圖和吊瓶之外,什麽都沒有。 顧家的腦袋是被繃帶包著的。 手臂上也是。 一夏甚至有點不敢靠近。 因為,他感覺這樣的顧家和他認識的那個不一樣。 那個是打不死的。 但是眼前的這個,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你站在那幹什麽?” 勞叔回頭看他。 一夏抬眸,無措。 勞叔眉頭一蹙:“你不是要見他嗎?你不打算過來嗎?” 一夏點點頭。 他走到了病床前,看著這樣的顧家,末了,抬眸看勞叔:“我可以碰他嗎?” 一夏很怕自己不小心會做了什麽害了顧家的事。 他的小心翼翼惹得勞叔抬眸看他,勞叔卻沒有回應。 沒表示,那就是說沒問題。 一夏伸手摸上顧家的手,感覺到他的體溫,微微地,有點安心,溫熱也因此潤上了眼眶。 “他什麽時候能醒?” “他從來都沒有醒過。”勞叔檢查著顧家的瞳孔,看著各項的指標,對一夏:“我也回答不了你。” “但是他看上去沒什麽事哦。” 一夏很急,甚至很不解。 勞叔聽聞,看向了他,末了,看他這般,便說:“如果你覺得肋骨斷了,還插傷了內髒,都沒什麽大不了的話,那就是沒事了。” 一夏驚愕。 一夏看顧家睡得一臉的平靜,微微掀開被子,這才發現,顧家身上貼著很多連著電線的儀器。 顧家的喉嚨處是包著的,一夏想問很多東西,勞叔卻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其實你進來無非是想確認他是不是真的沒事。現在見到麵了,想說什麽,你可以直接說,你可以當我不存在的,沒必要一股腦地要我解析這些不重要的東西啊。” 一夏點頭了。 勞叔看他這樣,把各項指標對比好了,便拿著記錄,走了出去。 之前跟他打招呼的男人看他出來了,往玻璃裏頭看了一眼,問勞叔:“怎麽?” “沒什麽起色,我出去拿點東西,我助手在裏麵忙,你玩兒行了,不用管我們。” 男人點點頭,目送勞叔出去,看了玻璃後麵一眼,又坐下了。 站在裏麵的一夏,輕輕地把顧家一絲頭發撥開,眼眶裏的光不斷旋轉著,最終還是溢出來了。 “你對那個約定這麽執著,隻可惜,我在你生命中隻是區區一個……過客。” 小時候,顧家即使坐在長椅上,也是有板有眼,腰板挺得直直的。 他就是一小霸王。 一夏跟他在一起玩後,小公園裏很多人都不敢與他有接觸,一夏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因為小顧家會不高興。 後來他去買菜,見到了一個相熟的鄰居阿姨,這次聽人問起。 “你最近怎麽老是跟一些家勢不清白的人在一起啊?” 一夏微怔。 “您的意思是……” “最近是不是有個小男孩,一直要你陪他玩啊?” 一夏點頭。 鄰居阿姨一擺手:“你不要跟他玩啊。” “為什麽?” “你知不知道,那天有一群人到小公園去找他,一個個穿著背心的,打著赤膊的,個個都有……”鄰居阿姨對自己身上打比劃:“刺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