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也知道自己罪不可赦,那本王就不客氣了。」這麽說了一句之後,楚慕站起身,居高臨下繼續道:


    「從今日起,革去大興知府吳良之官職,關入大牢,等候三司會審。」


    吳大人欲哭無淚,但也知道無力回天,整個人像瞬間被抽幹水的茄子般,再無半點精神。


    懲治了一個壞官,做了好事之後,楚慕從諫義院走出,覺得天更藍了,草更綠了,腰間垂下的禁步更加鮮紅了。


    現在才正月十三,離朝廷二十開印還有幾天,各衙署有人辦公,但除非特別緊急的,一般公文都是要等到二十以後才能加蓋印章,所以他雖然罷免了吳良的官職,押入牢中,但一應手續還得二十以後再辦。


    想到一會兒回到王府,又能跟齊妤領功勞,楚慕就開心,加上早上他派人去將軍府門前處理那些鬧事的人,一共兩件,齊妤也不知道會不會一高興就過來親他一下。


    「哈哈哈哈。」楚慕想想那個畫麵就覺得高興,忍不住大笑起來,剛要上馬,那邊一個王府護衛策馬而來,翻身下馬,對楚慕回稟道:


    「啟稟王爺,紀護衛讓屬下來告訴王爺,王妃去大興府了,他一路隨行相護,請王爺不必憂心。」


    楚慕蹙眉:「啥?她又去大興做什麽?」


    「紀護衛說,王妃似乎要找吳家殺人的罪證。」傳話的護衛道。


    「殺人的罪證?」楚慕念叨這麽一句後,左想右想,腦中靈光一閃,擊掌恍然:


    「她定是要找那丫鬟的屍體。胡鬧,這種事哪需她親自去。」


    隻要派人告訴他一聲,楚慕無不給她辦妥的。


    「王爺,那咱們現在怎麽辦?」韓風問楚慕。


    楚慕沒有作答,而是翻身上馬:「還能怎麽辦,遇上個操心的婆娘,本王也得跟著操心啊。你去大理寺找幾個辦案的人,隨本王一同去大興府接王妃回府。」


    齊妤坐馬車趕來大興,讓金榮騎馬先行,等到她下午趕到大興的時候,金榮已經在吳家探聽出了眉目。


    吳家現還亂著,很容易混進去查問,一來二去就讓金榮找到了前幾日送跳井丫鬟屍體出門的兩個運屍人。


    金榮尋了個由頭將他們騙到後門,然後著人在牆根底下候著,見人出來就直接布袋套頭,麻繩捆身,把兩人塞進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裏,一路帶到之前跟齊妤說好的落腳客棧。


    到了客棧以後,也沒把兩個運屍人的頭套扯開,直接問他們初五那日把投井而亡的春桃屍體送去了哪裏掩埋,兩人被綁著手腳,又套著頭,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快就把拋屍地告訴了金榮知曉。


    金榮按照他們所說的地點,帶上他們一路找尋過去。


    拋屍人把春桃的屍體直接送到了大興城西的一片亂葬崗裏,丫鬟死的突然,沒人斂葬,就直接被他們用一卷破席子卷巴卷巴,抬到亂葬崗算完事兒,連埋都沒埋一下。


    這是正月裏,天氣尚寒,要是在夏日裏,這麽多天過去,屍體早發臭發爛了。


    金榮斂了屍,裝進一具臨時買來的棺材中,從亂葬崗把人帶了出去。


    他還留了幾個人在吳家找尋春菊的蹤跡,但情況卻不太妙。


    金榮將屍體和運屍人看守起來之後,就上了客棧二樓找齊妤回話。


    「王妃,春菊那丫頭不知從哪裏聽到了風聲,昨天晚上居然就卷了好些家財,趁亂跑了。現在吳家亂作一團,我們的人打聽之後,吳家的有些人才發覺春菊跑了這件事。」金榮說。


    齊妤擰眉:


    「跑了?」


    金榮猜測:「嗯,反正不是咱們的人打草驚蛇,她應該昨晚就跑了的。會不會是她見吳家父子去京城這麽長時間都沒回來,擔心牽連到自己,所以連夜跑了?」


    這猜測也不是沒可能,春菊自知有罪,先是背棄主母,爬了相公的床,猶嫌不夠,為了討相公歡心,知道相公對春桃心懷不軌,春菊竟然將黑手伸向了自己的姐妹,最終害的春桃投井自盡,也害的小李氏落得這般下場。


    她肯定是想到,現在事情已經鬧大,她一個沒名沒分的丫鬟就算留下,約莫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幹脆趁亂卷了家財跑路,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齊妤冷道:「春菊是能不能定吳友堂罪行的關鍵,必須找到。」


    有春桃的屍體和兩個運屍人,並不能完全證明吳友堂的罪,若是吳友堂不能定罪,那憑著他是小李氏夫君的身份,將來定會給小李氏帶來無盡的麻煩。


    金榮了解點頭:「是,那小人再加派人手去尋。」


    「大興府的路四通八達,誰知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呢?咱們也沒辦法把所有的路都搜查一遍啊。更被說,她還長了腿,自己會跑,回藏。」巧娘對漫無目的的搜人一事並不怎麽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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