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齒半天,憋出一句:“阿狸你別被他騙了,他一直就不是個好東西。”  墨裏沒搭理他的挑撥離間,還在煩擾苦惱。他從來沒這麽罵過人,罵完了又覺得有點後悔。  雖然燕凜覺得墨裏是罵得太晚了些。李少天幹的那些事哪一樁不讓人寒心,墨裏卻總是輕易地原諒他。  其實何止是李少天,他當年所做的事又好得到哪裏去?  這些加諸在墨裏身上的傷害,他從來不會真正記在心裏。這一次也是因為涉及到長輩,他才會發這麽大的火。  墨裏向來隻看重別人對他的好,總是輕易原諒別人的過錯。  看著比誰都任性的墨裏,卻比大部分人都溫柔心軟。  燕凜摸了摸他的腦袋:“不要想了,阿狸,你做得沒錯。”  墨裏卻有些懊惱地抱住腦袋:“不要說話,不要摸我,讓我靜靜。”  氣頭上忍不住口出惡言,罵過人卻又後悔。真是個糾結的小東西。燕凜愛憐地撫摸著他的小手。  “說了別摸我!我都這麽苦惱了,你還占我便宜!”墨裏收回被揉得發紅的爪子,瞪著燕凜控訴。  燕凜:“……”好嘛,對別人這麽通情達理,這無理取鬧的勁頭全都用在他身上了。  墨裏繼續瞪著他:“你是不是在心裏說我壞話呢!”  燕凜:“……誰在心裏說你壞話了?!”  “那你怎麽不吭聲!”  “不是你說想靜靜不讓我說話嗎!”  “……哦,對了哈。”  燕凜苦惱地捧住腦袋。  “生氣了?對不起了——”墨裏拉起燕凜的手揉來揉去。  燕凜撇了他一眼:“幹什麽?不要拉拉扯扯的,我還想靜靜呢。”  墨裏笑著一把抱住他:“想什麽靜靜,阿狸在這兒,想想阿狸嘛——”  燕凜頓時感到心髒嗵地一撞。這個妖精!就會勾人!  這個年節,燕凜一直留在墨家班沒有回去。燕周又打過好幾次電話,一次比一次臉色更冷。他沒有對燕凜說什麽狠話,說狠話也不是他的風格。就像燕凜提早畢業回國沒有聽從他的安排去總部爭權奪利,他二話不說直接斷了燕凜一切經濟來源。  燕周再麵對燕凜時甚至仍舊和顏悅色,仿佛那個出手不留餘地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一次他同樣沒有下達最後通諜,燕凜卻知道,年後回到s市,隻怕他有得受了。  從國外回國過年的母親,也並沒有隻字片語送給他。大年初二的晚上,燕凜望著雪花飛舞的夜空,想著那個冷漠的女人應該就在今夜橫跨天空的某一架飛機上,離開這片她沒有絲毫留戀的土地。  李少天過完除夕就回s市了。他正處在事業上升期,遠比墨裏這個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家夥忙得多了。這一次過年專門回墨家班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能呆到除夕已經是他的極限。  墨裏雖然後悔罵了李少天一通,卻直到他離開都沒有和李少天和解。後悔歸後悔,墨裏不想做出反複無常的態度。  李少天一下飛機,還來不及回家放好行李,就被方琳直接接到了造型工作室。  “總算及時趕回來了,今天先去見一見方導禦用的攝影師,他呆到明天就要離開s市,你回來得真是時候。”方琳按著他的肩膀坐到鏡子前的椅子裏。  李少天神情裏含著一絲疲憊,任由造型師打理。  方琳遞過來一疊簡單打印裝訂的劇本:“這是方導新電影的劇本,你先看看,不要等別人一問三不知。”  “這是劇本。”正在窗前喝茶吃花生米曬太陽的墨裏手裏也被塞進一遝紙張,燕凜靠在窗邊,手指點了點那一疊文件,“導演自己還在和編劇改劇本,這不是最後一版。你先熟悉一下,有什麽想法也可以提。”  墨裏斜倚在躺椅裏,粗略地翻了翻內容,是一個民國背景軍閥混戰的故事。他還沒顧上看故事,先是震驚於燕凜的說辭:“我還能對劇本提意見?!”能不能演都還不知道呢,這就可以行使特權了?!  燕凜笑著拿起他剝好的花生米吃了一顆,嚼得哢哢響:“你當然可以提。導演聽不聽我就管不著了。”  墨裏抬起穿著棉襪的腳踢了他一腳:“滾吧,你這個金主一點用也沒有。”  燕凜一把撈起他的腿,笑了一聲:“墨班主到現在都還沒侍寢過,我這個金主不見兔子當然不能撒鷹啊。”  “什麽金主什麽鷹?!”神出鬼沒的墨老班主突然出現在窗外,燕凜慌忙扔開墨裏的腿,墨裏整個人都嚇得僵住了。  墨老班主卻似乎沒察覺什麽不對,隻是瞪了又賴在兒子房裏的燕凜一眼。  “劉縣長打電話找你,下午五點要在墨縣大飯店請你吃飯,你現在就跟我過去吧。”  劉縣長也說燕凜是墨縣的大金主,還要他好好招待人家,別怠慢了燕家的少爺。  金主金主,他真煩這個詞兒,有錢了不起啊。  墨老班主傳達完劉大軍的邀請,不好瞪客人,隻能去瞪兒子:“放假就天天在家閑著,床也不起門也不出,像什麽樣子!你還不如別回來!”  無辜挨了一頓罵的墨裏隻好委屈巴巴地從自己舒服的竹製躺椅和一堆柔軟溫暖的毛毯裏爬出來,低頭找鞋。  墨老班主已經帶著他的金主走遠了,那沒義氣的家夥就這麽拋下他走了,墨裏一邊穿鞋一邊看劇本,嘴裏嘟嘟囔囔些隻有自己能聽清的怨言。  燕凜是不能不重視劉縣長的邀約的。  他在墨縣的投資也不全是因為墨裏,以後燕家的生意會更多地發展到二三線城市去,他算是燕深派出來的前哨,這一仗必須打好。  否則沒有資本立身,他怎麽當墨裏的金主?富n代說著好聽,靠著總裁老爹嗎,說斷你財源你就一文不明。  這年頭金主也不容易,看看他堂哥燕深,年紀輕輕就要天天養生,那都是累的。  燕凜接下來的幾天基本都在陪著墨縣大小領導和企業boss應酬,基本沒時間和墨裏談情說愛。  孤枕難眠(?)的墨裏深深地懷疑,不論是李少天還是燕凜,來他們墨家班都是別有目的。  真是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墨裏的假期也就到初七,初六就要回去s市了。  這期間又發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網絡事件,還是大中的直播,被人截出一段模糊的畫麵和清楚的對話,各種分析認證是墨裏和燕凜兩個人。  墨裏去聽了一下,粉絲的嗅覺就是那麽敏感,那還真是他倆。一片黑屏裏,隻有人的對話聲。  大中:“師哥對不起我沒看見!”  墨裏:“你亂跑什麽呢,院子掃了嗎,給師弟們的年禮發了嗎。”  不知名人士:“阿狸不錯,很有班主的架式了。撞疼了沒有?”  墨裏:“奸商,不要假裝什麽都沒發生。不準說話。”  “……”  就是這麽一段,有人罵有人誇,過年都不耽誤這些人打嘴炮。  誇他的當然都是粉絲,說就萌他傲嬌。罵他的也是老麵孔,說他狗眼看人低對人不禮貌。  墨裏懶得看,在網上一片熱熱鬧鬧的爭吵當中,墨裏結束了假期,和燕凜一起輕裝簡行地回到了s市。  周飛卻被周大山鎖在了家裏,說什麽也不放他出來了。  周家有自己的產業要接手,周飛身為獨子,這個擔子不背也得背,不可能一直做個半吊子的明星經紀人。  墨裏知道周飛的情況,在周飛還在跟家裏抗爭的時候,隻留給他一句“聽爸爸的話”,就毫不留情地拋下他離開了。  沒有經紀人也沒有助理也沒有造型團隊,如今的墨裏徹底成了個光杆司令。第77章   光杆司令墨裏,回到s市之後,一時有些抓瞎。  周飛在的時候沒覺得他有多重要,他不在身邊了,才發現很多事情沒有他就很難辦了。雖然身邊守著一個娛樂巨擎家的小開,但是一點用也沒有。  “你說我要你何用。”穿著燕凜新買的歐式睡袍的墨裏,抱臂靠在開敞的廚房流理台邊,看著紮著圍裙對著手機app學做菜的燕大少,發出不滿的感慨。  燕凜把菜放到水龍頭下洗洗涮涮,根本懶得搭理他。  “周飛不在身邊我就連工作都沒了。”墨裏走到燕凜身邊繼續找存在感。  “你說說,怎麽辦吧。”  “怎麽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既羞恥又慚愧,無顏麵對我?”  “怎麽不看我?那把蔥有我好看嗎?”  “燕凜,你變了。”  “不要殺這條魚,它多可憐啊,我們養著吧。”  ……  燕凜被他煩得沒有辦法,抓起墨裏的手腕把他拉到懷裏,修長的手臂撐在流理台邊,把他禁錮在自己的手臂當中。  “我找了深空的經紀部門經理提攜你,你好好表現一下進公司不成問題,是誰不願意見的?”  墨裏一臉無辜地縮在他的懷裏。  “是我。”  “……承認了啊,那你還說什麽?!”  “是啊就算這個方案不成,你是我的金主爸爸當然要想想別的辦法。擅自不搭理我是不對的。”  “金主爸爸啊。”燕凜交換了一下雙腿的重心,臉龐湊近他,唇邊挑起一抹邪惡的笑容,“辦法當然可以想,那你是不是應該先履行一下伺候金主爸爸的義務啊?不然你拿什麽來交換金主爸爸的資源啊,小美人?”  “燕凜,你這樣,就是看輕了我。”墨裏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燕凜挑了挑眉頭。  “不是小美人,是大美人。”墨裏嚴肅地更正。  “好好好,你是世界第一大美人!你就跟我貧吧墨裏!”燕凜一把將他扛了起來。  突然地重心升高讓墨裏驚呼一聲,他兩隻手扶著燕凜的肩膀穩住身形,連忙笑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騷擾你了,你快點做飯唄,還要現學呢,用點心。”  絲滑的睡袍堆積在大腿根上,被燕深的雙手緊緊勒抱住。潮濕冰涼的手掌下是比絲綢更光滑細致的溫暖肌膚,如同磁石的兩極,牢牢吸引著他的掌心。  “放我下來。”墨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咬著紅潤的嘴唇道。  他的眼睛裏濕潤潤,黑亮亮的,仿佛含著多情的春水,一點也看不出來想要被放下的意願。  燕凜挑著眉梢:“那就先親我一下。”  “你手那麽大力,肯定在我身上留下指印了。”墨裏顧左右言他,一隻手摸索著覆到那隻勒著他大腿根的手背上,一臉無辜,“我這裏那麽嫩,你要輕一些。”  燕凜就看著他一臉單純地說著些邪惡的語言,素日來好不容易修煉出的一身心如止水的養氣功夫,瞬間就被他破了功。  他咬牙切齒地,抱著墨裏一轉身,把他摔在光滑的牆麵上,在墨裏的驚呼聲中又狠狠地貼了上去,壓製著他微弱的掙紮,捏住他精致的下巴,狠狠地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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